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剡州山吉镇 第166章 酒坊新东家

    “你说的谁?”官越实在想不通,按说高叶撤军后,与他一起的护卫及幕僚便要随他离开花城,便暂无黑暗之气……

    萧定恒对道:“总觉得前缘未了,我在等。”

    官越被说糊涂了,碍于现在没什么事,便也顺着他,一块在百川客栈住了下来。

    日子一下子又回到往昔和平安宁的时光,有对比有反衬,才显得平淡的生活弥足珍贵。

    三日后,津良镇的主街上叫卖声络绎不绝,商铺买卖纷纷开张,热闹的场景重现。

    萧定恒这天下了楼,偏逢屋外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他问老邢借了把木柄伞,便撑着伞走进了雨里。

    豆大的雨水滴落进蓄满水的凹地,很快形成一片水洼,有匆忙跑去躲雨的,飞踏而起的水花洒向四周。

    萧定恒的高筒靴映入眼帘,他若是想,绝沾不上半点雨,可这会他顺其自然。

    他一惯扮演的是普普通通的萧掌柜,这会也不例外。

    他右肩后撤,自右耳刺来一把尖铁剑锋,幸好有足够的实力去躲避。

    伞“吧嗒——”掷到积洼的地上,剑锋的寒光再次闪耀,蒙面黑衣人纵身一跃跳落在他身后,执剑的手腕用力飞速一转,剑刃已抵上他的脖子。

    这一切的发生,在空空荡荡的主街上,不被人知察。

    晶润的雨一点一滴地掉落在萧定恒的细碎刘海与眉间,倏地,他的衣身便要湿透。

    “为何不躲?”听她的声音,是名女子。

    她扯下挡脸的黑巾,浑身无力地道:“你早看出了是我,是不是。”

    在她错开剑脊后,萧定恒走向落伞地,将它执起,抖了抖伞面,头也不抬地说道:“我并不知道你是谁,你若想杀我,最初那一剑就不该留有情面。”

    他的陌生之感非假,她心虚地笑了笑,说道:“我一直在观察你们的行动,花城之战开启后,你们的行动可圈可点,为何不进行最后一博,而用那样一种方式结束?”

    “哪一种方式?”萧定恒碎亮的眼睛有股不易察觉的锋芒之气。

    “就……”女子想了半天,最终放弃了解释。

    “唉,罢了,这与我无关。我来是想告诉你,想冲破束缚,只有打碎镜面。”

    “我走了,期待下次与你再见!”她飞跃而去。

    萧定恒朝着那抹天际,若有所思起来。

    她的话不过寥寥数句,却饱含深义。

    看样子,是他想简单了……

    他一个转身,官越抱手站在屋檐下。

    “看见了?”

    官越站直身躯,朝他走近:“她说的话,不无道理。所以,你在找冲破尘世之境束缚的法子?”

    他是知道庄尔被困于此间的。

    正因此,他们才会继续留在这冒险,与高叶他们的周旋不是个好计策,若还有选择的话。

    “庄尔告诉我,她有了留下来的理由。我总觉得她发现了什么,所以此时我们并不着急离开。这一切的谜团总会有解开的那日。”

    “你心里明白就好。话说……冒雨也要出行,你是想去哪?”官越质声问。

    “我预感到命运的时钟重新开始转动,这次是双重轨迹。”

    ……

    官越为此深思了一着,掰掰手指头道:“花城之战暂歇,看样子是有新的开启。”

    两人就这么旁若无人地闲聊,不知不觉间,雨已停了,西垂的天际露出一缕阳光。

    **

    阿飘早一步带着花霖来了山吉镇,当她将花霖交给庄尔照顾后,便由着内心的驱使,来了一处地方。

    她站在那块匾额前,愣愣地看了很久,有种泪水夺眶而出的冲动。

    这种没来由的情素,她无法形容。

    “姑娘可是来买酒?我们这儿有山吉镇最名贵的酒品,在整个泽州乃至大熙帝国都享有盛誉。”

    门房小厮见她徘徊不前,便上跟前来招呼。

    阿飘望了这不解风趣的小厮一眼,低头擦了擦夺眶而出的泪水,笑问道:“你们这儿谁主事?把你们主事的叫过来。”

    因着前阵子有酒鬼来闹事,小厮便以为她也想借机滋事,两颗眸子戒备又严厉,对她说道:“姑娘你找我们管事有何贵干?是我们的酒有问题?若是酒有问题,你可将剩下酒坛里的酒拿来,我们会现场验证!”

    阿飘昂首往里迈步,小厮见她不吃这套,忙说道:“哎!你随我先到客厅静候,我去把人给你叫来!”

    小厮首先退怯,仓促间险些被自己的脚绊倒,一骨碌地用手撑起,忙再朝管事屋里跑去。

    阿飘在红酒坊内悠哉游哉地游走,她目光随意打量着,从漆画装饰到房屋造型,阿飘心中诧异,它看起来可有不像百余年的模样,甚至目眼所见的里屋器具,都像是新购的。

    她嗟叹口气,若能保留百年前的风韵那倒好了,终归是可惜……

    红酒坊的生意若想继续,还得与时俱进。

    “姑娘你所来何事?”春莺正在沿途路过的长亭下呆思,见小厮礼安尽全力冲跑,便截住他问清楚情况,自己先一步过来。

    红酒坊开业至今,来找茬闹事的人不少,安安静静如这般的,倒少见。

    “你叫什么名字?”阿飘突兀地问。

    “奴婢春莺,现为酒坊管事之一。”

    “崔娘呢?”

    崔娘?

    春莺从未听过红酒坊有谁叫崔娘的,心下只觉这人奇怪。

    怪她寻人不像寻人,找茬不像找茬……

    阿飘还想再问,小厮带着年长几岁的妇人过来,礼安朝她提了一嘴崔娘。

    妇人大惊失色,忙摒开左右,朝阿飘问道:“姑娘你……你打听崔娘做什么?”她心中不敢置信。

    左盼右盼,多少年了,美梦竟然有一日成真?

    “你认识她?”阿飘意外,以崔娘的年纪,认识她的人,年龄估计也要半百了吧。

    “她是我姥姥。”妇人紧张地说,随之她“扑通——”跪在地上。

    “姑娘,你、你……你可算来了,姥姥她……临死之前还惦念你呢!”

    阿飘意外至极,尴尬地请她起身,说:“我、我也没见过你姥姥呀……”

    这……

    妇人半信半疑,紧张地问道:“姑娘你叫啥?”

    “他们都叫我阿飘。”阿飘如实说。

    谁料她“扑通”又跪拜地上,泣泪说道:“没错了,我们红酒坊的东家就叫柳飘儿。”

    呃……

    阿飘不好意思地提醒她道:“你说的柳飘儿,她是我师父……假扮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