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书看 > 沈先生,请你离我远点! > 这一夜听你痛哭

沈先生,请你离我远点! 这一夜听你痛哭

    沈默森的力气很大,顾如初根本反抗不了。

    等她意识过来时,人已经在车内了。

    她的头越来越重了,脸颊热热的,浑身燥热,但偏偏胃部却很不舒服,闷闷的,总想呕吐。

    “把我放下来……”她喃喃地说,眼神散涣。

    沈默森稳稳地开着车,不说话。

    “把我放下来……我要……吐……”顾如初伸手捂了下嘴巴。

    沈默森眉头一挑:“等等!”看准方位,一个急刹,就在一处马路停下来。

    顾如初凭着仅存的一丝清醒,推开车门,跑离奥迪车大概五六米,对着路边的灌木丛弯腰呕吐。刚才她在死命强忍着,这可是大总裁的奥迪车,弄脏了她怎么赔?

    晚上吃的东西、喝的酒全吐出来,差点连胆汁都出来了,喉咙被刺激得辣辣痛。

    呕吐实在太难受了,难受到顾如初眼泪不觉流下来。

    突然间,昏暗的路灯下,脚边多了一条人影,跟着一只手递过来了一包手帕纸。

    不用抬头,都知道是沈默森。

    “谢谢。”她接过手帕纸。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荒凉的地方,路灯静静映照着,影出自己孤单的身影,而凉凉的夜风,远处墨黑的夜色,让她的灵魂突然无助凄惶起来,有些片段电光石火地掠过脑海:学校有一条干净的石板路,两旁种着高大茂密的紫荆树,一到三四月,紫荆花就开得灿烂美好,有时还会落满一地,紫色的花朵娇美柔弱,让人怜惜。

    她挽着林昊的手,在这条花路上缓步而行。

    她说,等他们结婚了,她一定要用紫荆花铺满红毯,由他牵着走过……

    他说:没问题啊,只要你喜欢,我都会做…..

    那时候的林昊,微笑样子,让她有浅浅的醉意…..

    那时候的风也很柔和,有一点点凉……

    就如今晚的风…..

    为什么变化得那么快,他说离开就离开,一点缓冲余地都没有……

    ……

    巨大的伤感冲击着心胸,她鼻子一酸,再也忍不住,眼泪汹涌而出。

    可是她知道,面前是沈默森,她不能让他看见自己的眼泪。

    她跟他没有任何关系,她的伤心悲痛,只会让他笑话。

    所以,她一直低着头,死死地盯着自己的鞋子,眼泪一滴滴落在地上,溅起一点尘土。

    沈默森暗暗叹气。

    他拿出一根烟,走回到自己的车边,靠在车身,一口一口地抽烟。

    彼此之间,只有风在缓缓吹过,带着花草气息。

    兴许是夜晚太安静了,安静得让人无所适从。

    沈默森随手开了音乐。

    流水般的音乐声响起,淡淡的忧伤慢慢地聚拢在他身周。

    若这一束吊灯倾泻下来

    或者我已不会存在

    即使你不爱

    亦不需要分开

    若这一刻我竟严重痴呆

    根本不需要被爱

    永远在床上发梦

    余生都不会再悲哀

    人总需要勇敢生存

    我还是重新许愿

    例如学会承受失恋

    明年今日别要再失眠

    床褥都改变如果有幸会面

    或在同伴新婚的盛宴

    惶惑地等待你出现……

    陈奕迅的声线低沉沙哑,不动声息地唱出感情的无奈和沧桑,触动人们最深最柔软的地方。

    顾如初一下子想起林昊离开后,那些辗转反侧、煎熬折磨、流着泪睡过去的绝望痛苦日子!而那个让她爱恨交织的人,今晚居然还强迫着她!

    心仿佛被人揪住一样,痛得呼吸不过来,眼泪肆意汹涌。

    而沈默森,默默地坐在座椅上,头靠在椅背,双眸幽幽,表情深邃漠然,像在想着一些久远往事。

    终于,一曲终了。

    四下寂静无声。

    只有风缓缓吹过。

    马路上偶尔飞速驶过一台汽车,轮胎与地面的急速摩擦发出沙沙之声。

    也许是得到宣泄,顾如初的心情缓和很多。

    她擦干眼泪,尽量使自己看上去平静些,然后向奥迪车走去。

    突然一阵激昂的音乐突兀的响起,把顾如初以及沉浸在思绪中的沈默森吓一跳。

    那是凤凰传奇的《最炫民族风》。

    “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

    这画风转得太快了,顾如初懵愣一下,表情都不知道该怎么切换。

    沈默森马上关了音乐,有些不自然地说:“这个苏源,叫他帮我下载音乐,怎么弄了这首歌。”

    顾如初微笑:“这歌挺轻快活跃的。我住的小区楼下,有个广场,那些大妈们都爱听这歌,还一边唱一边跳。”

    沈默森侧头看她一眼:“你的心情现在不错,可以回家了?”

    顾如初想起刚才的失控和眼泪,垂下头,轻轻说:“对不起,我让你笑话了。”

    “没什么,每个人都有伤心的时刻,最重要是懂得化解。”

    顾如初想起刚才沈默森那默默沉思的样子,似乎藏着一些难以言说的往昔,心念一动,忍不住偷偷看着他。

    只见他专注地开着车,目光看着前方,那刚毅的侧面,在幽幽的夜色下,散发着沉稳冷峻的禁欲气息。

    像他这样处于权势顶峰的男人,必定拥有强烈的事业欲望和野心,每做一个决定,每推进一项工作,都牵涉着数不清的利益,怎么可能还有时间为感情伤神?

    再说,以他出众的外形和优渥的条件,从来只有女人对他投怀送抱,而不需要他花心思追逐。

    这种天之骄子,即使有烦恼也不是她这个普通职员所理解的烦恼。

    想到这里,她收回视线,望向远方。

    夜晚的马路车辆少,汽车开得飞速,窗外的景色飞速掠过,偏车身又十分平稳,那样让人有些恍恍惚惚的不真实感。

    顾如初今晚又哭又呕吐,精神和身体都受到折磨。此刻车内沉闷,她既不知道该和沈默森聊什么,又觉得其实和他没什么好聊,更不愿意花心想着怎么和他打开话题,唯有看着窗外。

    看着看着,眼皮慢慢变得沉重,慢慢地就闭上了……

    车身轻微的晃动,宛如婴儿摇篮,特别舒服……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突然间惊醒,一睁眼,发现沈默森还在身边,而车子还在开着,窗外景物陌生。

    她慌了:“这是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