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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先生,请你离我远点! 你觉得是我那样的人吗?

    左碧君一听要卧床休息一个月,她怎么能安静得下来?要她操心的事情太多了,沈默森的恋情就是其中的重点,一不留神说不定就给顾如初进门了。

    “医生,我不住院,我不休息,我要回家!”她嚷着。

    “妈,你就听医生的吩咐,好好休息。”沈默森按着她的手,眼神极其关切,他忽然想起了什么,问:“妈,好好的,你怎么摔了一跤?”

    左碧君眼里光芒闪动,视线所及,一眼看见一旁的顾如初,伸长脖子看着自己,眼神中有些畏怯,心里便有主意了,眸光变得冷意强劲,瞥向顾如初,阴阳怪气地说:“还不是你那个单纯温顺的女朋友!”

    沈默森听到话里有话,眉头扬了扬:“妈,你说清楚些,究竟发生什么事情?”

    “那天你在晚会上对外公布顾如初是你女朋友,我就想着迟早是一家人,于是今天早上约她吃个早餐,互相之间加深认识,也为方便日后相处。你知道的,咱们沈家规矩多,我跟她说了一些规矩,要她遵守,结果她表现得很抗拒,非常无礼,一拍桌面就走人,我觉得她的态度不行,拦着她说了两句,她一伸手就把我推开,结果我就摔倒在地上了……”

    顾如初听得真真切切,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底涌上来,血液流动得特别快。

    左碧君那张风韵犹存的面孔,皮肤白皙,养尊处优的,充满贵妇的神韵,看着十分和善,怎么她嘴里说出来的话语,居然指鹿为马,颠倒是非?这人性的虚伪和复杂,让她大开了眼界,一时像看着陌生人一样看着左碧君,没来得及做出激烈的反应。

    沈默森越听眉头皱得越深,和顾如初相处了那么久,他深知她的脾气,绝对不会是个暴戾无礼、随便顶撞长辈的人,可母亲说着真切,不像说谎话,仿佛真有其事。他既心疼母亲,又对顾如初产生怀疑,偏偏认知又告诉他,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一时脑里有些混乱,他缓缓地拧转头,看着顾如初,脸色有些郑重:“如初,我妈说的,是不是真的?”

    顾如初看见沈默森目光之中闪动的怀疑,而且脸色又沉重,心里像是被锋利的刀快速划过,痛感是尖锐而是迅速的。

    他怀疑自己?也是,那个是他的母亲,他自然是第一时间相信他的母亲。

    她算得了什么?不过是一个没名没分的情人而已。

    她定了定神,压下了那丝不快和悲凉,看着沈默森,认真地说:“你觉得是我那样的人吗?”

    沈默森听见顾如初这样说,那些怀疑又减少了一些了,他说:“我知道你不是,所以才要你确认。”

    顾如初还没开口,左碧君突然大叫起来,脸色扭曲:“好痛,好痛,哎呀,哎呀。”

    沈默森顾不上找顾如初问对质,急忙问:“妈,你哪里痛?”

    “我的腰啊,一动就很痛。”

    “那你不要动,先躺着,我去叫医生。”

    “不用了,可能刚才我动了一下才会痛的,现在躺着,感觉好些了。我一把年纪了还住在医院里,特别不习惯,儿子,要不你今晚就陪陪妈吧。”左碧君似乎哀求着。

    “妈,我陪你。你放心吧。”

    “妈,妈!”一把急切的女子声中,一个年轻女子冲进来,是沈茜,“妈,你怎么啦?”

    上身白色紧身背心,下身紧身蓝色牛仔裤,裤腿上有很多洞,半截雪白的小蛮腰露出来,肚脐眼特别的性感。

    左碧君看见女儿这样的打扮,真是一口血要吐出来了。

    “沈茜,你看你穿成什么样?能不能有点大家闺秀的模样?沈家的脸都给你丢光了!”

    她一动气,扯动腰间肌肉,忍不住皱眉发出痛苦的抽气声:“哎呀。”

    “妈,你都痛成这样了,就别管我穿成什么样了吧。”沈茜挨着左碧君,脸上的关心显然易见,“妈,你先安心休息着,什么都别管,也不用你操心。”

    左碧君气得半死,却又因为动弹不得而无可奈何。

    “妈,你好好的,怎么就摔倒了?还伤得那么重,究竟怎么回事?我刚才进来的时候,听得不是很清楚,说什么被人推倒,被谁推倒?”

    沈茜进来的时候,正好听见左碧君在说事情的经过,刚好有个电话打进来,她接听了,因此并未听见后面左碧君和沈默森的对话。

    左碧君目光一沉,思付之间已经有了主意,冷着脸说;“还不是你哥新交的女朋友做的好事!”

    沈默森觉得事情没有搞清楚之间,不想轻易断定是顾如初所为,他眉头皱了皱,张口拦截母亲:“妈,我相信如初不是这样的人的,你们当中一定有什么误会。现在你的身体重要,先养好身体,其他事慢慢再处理,好吗?”

    沈茜却是紧张母亲,她的视线在沈默森和顾如初之间转换,在看见顾如初神情有些畏怯的时候,就已经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她本来对顾如初谈不上好感,上次在酒吧被她撞了一下的那股怨气此刻浮现上来,加上母亲这件事情,一瞬间她的怒火就爆发了,立刻盯着顾如初,指着她鼻子气势汹汹地质问:“姓顾的,你为什么推倒我妈?别说她是你男朋友的妈妈,就是普通长辈,该有的尊重你懂不懂?你父母没教你什么是礼貌尊重吗?”

    顾如初一再告诫自己,就算左碧君误会自己,在她身体还没恢复的当口,不要争辩,只要沈默森相信自己就行了。所以,她一直忍着左碧君的污蔑、奚落、讽刺,连沈茜的质问她也忍了,但是,涉及到自己的父母,那是她心里最痛的伤口,她再也忍不住了,一张柔顺的小脸变得暗沉冰冷起来:“我父母有没有教我礼貌尊重不用你管,但是你没有了解事情的真相起源就妄下判断,这就是一个大学生的思辨能力和个人素养吗?”

    沈默森他见惯了顾如初的温顺,突然见识她的强硬决绝,微微一愣,心里闪过一个奇怪的想法:沈茜哪句话触痛了她?

    颐指气使、骄纵惯了沈茜,什么时候被人当中嘲讽过?而且这个人还是哥哥的女朋友,按理说应该顺从自己才,居然敢反驳和挑衅?

    她怒了,一伸手就推顾如初的肩膀:“哪里自我感觉良好的女人,敢教训我?你算老几啊?仗着我哥女朋友的身份吗?哼,你不过是我哥睡过的女人,想做我未来嫂子,做梦吧!”

    沈默森听得眉头紧拧,厉声喝道:“沈茜,你胡说什么?注意用词!”

    顾如初脸色立刻白了,沈茜这话把她刺得鲜血淋漓,自己不过是沈默森睡过的女人?赤裸裸的羞辱啊!

    本来沈茜这一推,力道不大,但因为沈茜的话语太伤人了,顾如初心神恍惚,没有反抗,就被沈茜推得往后退两步,正好撞在旁边的桌子上。

    今天早上被撞之后,腰间的隐痛还没消除,此刻再被此被撞,顾如初忍不住皱着眉头闷哼一声,伸手捂住腹部。

    沈茜被哥哥喝止,脸一热,如同被他甩一巴掌那样火辣辣的。她不禁睁大眼睛看着沈默森,既委屈又羞愤:“哥,你为了这个女人凶我?这个女人有什么好,你居然被她迷的神魂颠倒?”

    “她是我的女朋友,请你对她尊重点!”沈默森脸色铁青,冷冷地回应。

    沈茜咬着唇,以前虽然被沈默森训斥过,但都因为自己做错了事。今天被他厉声叱喝,居然是为了一个女人?难道自己这个亲妹妹在他心里的地位比不过这个女人?

    委屈的泪水在眼里打转,她转头望向母亲,向母亲求助:“妈!哥他敢凶我!”

    左碧君一肚子的愤恨,儿子也太维护了顾如初了!一个沉稳踏实、决断果敢的人,居然为了一个女人而当众叱骂妹妹?亲情在他眼里,连爱情都不如?

    当年大儿子痴迷一个女人,最终冲动丢了性命,现在二儿子又有可能重蹈覆辙?!激怒攻心下,她厉声说:“阿森,不许对你妹妹呼喝!”可能一用气又扯动身上的痛楚,左碧君忍不住哎呀几下呻吟。

    沈默森看着母亲痛苦的样子,喉咙滑动几下,强行把不满压下去,声音尽量平和:“妈,你先好好休息,我们的事,我会处理好的。”

    “你会处理?你只会把妈气死!”说着,左碧君的呻吟声又提高了一个八度。

    沈茜赶紧乖巧地上前,扶着母亲躺下来,窝心地嘘寒问暖:“妈,你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喝水?要不要吃东西?”

    “给我倒杯温开水吧。光听你们在哪里吵吵嚷嚷,我心烦口渴。”

    沈茜马上给她到了杯温水,喂左碧君喝了两口。

    左碧君叹口气,说:“还是女儿好啊,贴心。儿子,长大了就只记得其他女人!”

    沈默森知道母亲指桑骂槐,装作没听见,问:“妈,好点没有?”

    左碧君白了沈默森一眼:“没被你气死已经算不错了!”

    沈默森幽沉的眸光跳动一下,没有说话。

    一旁的顾如初一直用手捂住腹部,一直沉默不作声。慢慢地,她觉得额头薄出了一层冷汗,手脚开始越来越冰冷,而腹部的胀痛则越来越明显,让她没有力气计较左碧君的尖酸刻薄……

    沈默森不想与母亲和妹妹再有语言冲突,便侧头身看顾如初,发现顾如初嘴唇青白,一点血色都没有,他吓了一跳,抢上前扶住她:“如初,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顾如初感觉到力气越来越小,身体软绵绵的,她勉强抬起头,模糊的视线中,是沈默森那种冷峻深沉的面孔,眉眼之间的关切,她是看得清清楚楚,这让她逐渐冰冷的身体似乎有一丝暖意,她咧唇想笑,想让他宽怀,却笑不出来,语音十分虚弱:“我没事……”

    话没说话,她眼前就一片白雾,整个人无意识地靠在沈默森身上,在最终晕过去时,听见沈默森急惶的大叫:“如初!如初!医生!医生!”

    ***

    顾如初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手腕上则绑着输液针,一个护士在旁边忙着。

    “护士。”顾如初挣扎着想下床。

    “顾小姐,你别动啊,你可是输着液的,一动,针头移位,那可麻烦了。”?护士提醒着她。

    听见这样,顾如初不敢下床,坐起来,靠着床头。她环顾四周,发现房间挺干净宽敞,一点都没有医院病房常见陈旧、充满苏打水的味道,而且整个病房就一张病床,只她一个人,应该是单独病房吧?怎么住得这么高级?她究竟得了什么病?

    回想起晕倒前,自己的身体感受,当时腹部酸胀得厉害,手脚冰冷,耳边还响起沈默森的焦急关切的叫唤。

    顾如初心里一暖,沈默森还是挺着紧在意自己的。

    可如今,他去哪里了?

    明知道对方只是一个护士,也许不清楚,顾如初还是忍不住问:“护士,我究竟得了什么病?而且,我的朋友呢?怎么不见他?我怎么会在病房里?”

    护士登记好信息,低头自言自语一句:“体温,37.1,正常;血压,正常。”

    然后才抬头对顾如初笑道:“顾小姐,你一醒来就问我这么多问题,你让我怎么回答呢?你现在,身体比较弱,血糖有点低,需要卧床休息,别累着自己。有什么问题的话,沈总裁等会回来,你问他不就得了?”

    说完,护士就飘然离开。

    顾如初一个人呆在房间,有些恍惚。

    看护士的笑容,轻松而亲切,显然自己得的不是什么重大疾病。

    她不仅知道自己的姓名,还知道称呼沈默森为沈总裁,自己住的房间看着很高级,莫非沈默森动用了资源关系才可以享受这样的待遇?

    她小心地活动手臂和身体,感觉没什么不妥,精神得很,就是腹部还隐约有些酸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