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穹铁道：你可曾听过丰饶圣曲 番外二 崩三·往世乐土·上
“来访者，你似乎有什么疑问。”
黄金庭院中，闭目的觉者温和地询问眼前不知为何眉头紧锁的紫发律者。
“是的，苏。”现文明的雷之律者，名为雷电芽衣的少女微微点了点头，“实际上，是我在乐土里面看到了点?奇怪的现象，克莱因没告诉我具体原因，而且她的表情有些复杂。”
苏：“既然如此，方便描述一下你看到的现象的具体情况吗？”
芽衣：“当然，在准备进入下个空间的时候，我透过门看到了一种很纯粹的金色，耳边有不知名的巨兽在长啸，然后是纯粹的黑，经过一段时间的波动后，我才到达了乐土的下个空间。”
苏听完后沉默了许久，看起来表情也怪怪的。
芽衣从这沉默中察觉到了什么。
“你知道这是因为什么吗？”
苏：“当然，来访者。”
芽衣陷入沉思，她沉默地看着苏。
你知道，那你倒是说啊。
苏看着有一种超脱凡尘的淡然，但芽衣觉得自己没那么淡然。
无奈，芽衣只得继续开口：“那么，它的出现与什么有关呢？”
苏：“这是属于「悖谬」种子的奇观，应该是“他”留下的烙印。”
芽衣：“他？”
苏笑了笑，转而说起了另一个话题：“你既然能看见这样的景象，那么你应该得到了「悖谬」刻印的认可，来访者。”
芽衣：????
请给我正面回答问题，谢谢。
可惜，苏似乎不打算继续说下去了，只是微笑地看着芽衣。芽衣没有办法，只能从苏的面前离开，打算找别人问问。
这个别人，取决于她能在庭院里找到的人都有谁。
芽衣：所以现在有人吗？
比如?梅比乌斯？
看着庭院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绿发蛇系少女，芽衣突然不太想问了，当然这是开玩笑的。
不过面对梅比乌斯的时候，她压力确实很大。
“我可爱的小白鼠，找我有什么事吗？”梅比乌斯的语气一如既往地阴森又温柔，像是一条蛇在嘶嘶地吐着信子。
芽衣：“梅比乌斯，你知道「悖谬」吗？”
梅比乌斯的表情变得有些可怕，她紧紧地盯着芽衣，那双竖瞳一动不动地看着对方：“我当然知道，可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呢？”
“还有啊，我亲爱的小白鼠，告诉我，是谁告诉你这个词的。”
芽衣：“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梅比乌斯盯着她看了许久，嗤笑了一声：“这个问题有什么好回答的，你找的答案就在谜面上，至于别的??”
梅比乌斯意味不明地看了芽衣一眼，然后就不说话了。
看来在这也得不到答案了，芽衣想。
答案就在谜面上吗??
「悖谬」象征着什么？
“结果连那个人是谁都不肯告诉我。”芽衣揉了揉眉心，喃喃道：“线索太少了，还是得继续找。”
“是遇到麻烦了吗?”一个轻快活泼的女声响起，带着她独有的尾调，“呀，可爱的女孩子可不要愁眉苦脸的呀?”
“爱莉希雅。”芽衣抬头，看向有着精灵耳的粉发少女，不抱希望地问：
“你知道「悖谬」吗？”
“你是说阿诃吗？我当然知道啦?，他可是个别扭但可爱的男孩子呢?”
好了，调查终于出现了新进展，不愧是爱莉希雅。
芽衣莫名欣慰。
“呀，怎么这样的表情看着我，我会害羞的哦?”爱莉希雅笑眯眯地看着芽衣，“芽衣为什么要找阿诃呢？”
芽衣不知道该如何描述。
不过爱莉希雅并没有执着于这件事，而是笑着看着芽衣。
“芽衣想见见阿诃吗？”
芽衣：“如果可以的话，我的确想见见这位?不过爱莉希雅，他也是英桀的一员吗？”
这叫什么，十三英桀有十四位？
“唔，不知道呢，因为阿诃没有承认过。”爱莉希雅看上去有点可惜，“不过嘛，我觉得他可以是?”
“阿诃就是很口是心非的啦，虽然有的时候看上去很不近人情?但当你多了解一下他，你就会发现其实他超可爱的呢?”
“而且他也有角?”
芽衣：????
我居然毫不意外，而且你的重点其实是后面这句吧？
话说你是不是又盯着我的角看了？
“爱莉希雅能带我去找他吗？”芽衣若无其事地躲过爱莉希雅摸角的手。
“不能呢?，如果是我带你去的话，阿诃会把我们都关在门外吧，哇，一想就觉得很有可能呢?”爱莉希雅摇了摇头，又笑了起来：“而且我们之间有约定，不能随便进入他所在的空间唤醒他呢。不过，芽衣要是想见他，可以去找凯文试试运气哦?”
凯文吗??
芽衣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凯文不在黄金庭院，找人计划暂时夭折，芽衣只能继续去找庭园里现在在的人收集有关那位“阿诃”的情报。
“帕朵，你认识“阿诃”吗？”芽衣拽住了准备逃跑的猫，言语简洁地问。
“啊哈哈，芽衣姐你说笑了，像是诃那样的大人物，我怎么会认识他呢。”帕朵菲利斯挠了挠头，干巴巴地笑了几声掩饰尴尬。
“是吗？可你的反应说明并非如此。”芽衣狐疑地看着眼前的少女。
“哎呀，罐头你又跑哪去了??哇啊啊！”帕朵菲利斯想要转移话题并逃跑，却被芽衣一把拿捏住命运的后颈。
“芽衣姐??”帕朵卖萌。
芽衣不吃这套：“说说吧，你对那位诃了解有多少？”
“我不敢乱说的啊，芽衣姐，我乱说被别人听到了我可就完蛋了啊，我是逐火之蛾最弱的英桀可不是瞎说的啊。”帕朵捂耳朵。
芽衣：????
那你不乱说不就好了？
“那我不乱说，凯文老大就要打上门来了啊！”帕朵菲利斯挣扎地说，眼睛滴溜溜地转了转，凑到芽衣耳边悄悄说：“芽衣姐，你别想从我这得到任何消息了，你还不如现在去找千劫??”
起码千劫比她敢说多了！
“??你现在的行为其实也很大胆了。”芽衣沉默片刻后，真心实意地说。
“芽衣姐，你可千万别告诉劫哥是我叫你去的，至于剩下的??拜拜芽衣姐。”
帕朵跑了。
芽衣叹了一口气，帕朵不想说就算了。
这个叫诃的难道是什么规则怪谈吗？提起有关他的事情就会死？想到这里的芽衣怀抱着一种莫名的好胜心，成功在庭园找到了千劫，但最该被找到的凯文依旧不知所踪。
“律者，你在我面前晃晃悠悠的，是想打架吗？”千劫面具下的眉头一皱，感觉自己被眩晕了。
在思考如何开口的芽衣：???
如果我直言不讳，你会老实回答我吗？
“千劫，你知道「悖谬」或者诃吗？”
千劫：“???”
千劫：“你是从哪知道这个名字的。”
芽衣：“从爱莉希雅和苏那。”
千劫看上去很平静，这太不对劲了。
“他们两个倒是毫无负担。”
千劫意味不明地哼笑了几声。
“律者，你可真厉害。”
不愧是千劫，不管说什么都给人一种嘲讽的意味，虽然这句可能真的在嘲讽。
芽衣无视了对方话里的嘲讽，追问：“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被那疯子盯上了，总之，哼，律者，你最近最好小心点，那家伙比你想的更危险，他很讨厌律者。”
芽衣嘴角一抽，点了点头。
“多谢提醒。”
千劫看上去不是很想要这个感谢。不过千劫居然没问是谁建议她找他的，真是稀奇。
诃很讨厌律者吗？
芽衣想，在她看见那些场景的时候，她并没有感到什么浓重的恶意??是因为这现象与诃无关，还是千劫本身对那家伙有点偏见？
芽衣没想到原因。
“你好，芽衣小姐，有什么事情吗？”
优雅的歌者温和地询问。
“伊甸，你认识诃吗？”芽衣没有废话，开门见山地问。
“嗯?诃先生吗？”伊甸看上去若有所思，“他的话，我不太熟悉，只在梅比乌斯小姐那里见过几次。”
“是吗??”芽衣倒没有感觉失望。
总之，现在一切都还是谜，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现在的任务是，去找凯文。
芽衣想着，再次登入了往世乐土。
??咦？
芽衣抬起头。
这是一片纯白的空间，像是没有进行任何创作的新建空白图层一样。
她本能地感觉不对，在这个空间内四处走了走，没发现有哪里是特殊的，除了耳边回荡的巨兽嚎叫，和上次一样的嚎叫。
“你好，有人吗？”芽衣想了想，很有礼貌地打了个招呼。但无人回应，只有逐渐出现的背景图宣告着刚刚发生的事。
真奇怪啊。
这是什么能力？将一切格式化吗？
“实际上，是让乐土的模拟失去作用。”一道冷漠的男声响起，芽衣看向自己面前。
是凯文，省了她找人的功夫。
“我知道你为何而来，律者。”凯文说话都仿佛带寒气，“你想要了解诃，而爱莉希雅推荐你来我这碰碰运气，爱莉希雅没错，如果你真想见到他，找我是最有可能的。”
“为什么？”芽衣发出疑问，“难道是因为你和诃的关系还不错??？”
不，其实是因为对方人为崩落的时候基本全属性抗性，但不抗冰冻效果，只有他能面对对方被吵醒后起床气并且全身而退。
但这就没必要说了。
“所以，你是来给我带路的？”芽衣试探性地问。
“不是。”凯文否定，“想要去找他，起码需要让「悖谬」的刻印认可你，不然谁也找不到去他那的路。”
想要一睡不醒的人还是很有魄力的，起码真做到了谁都找不到他，比阿波尼亚更能藏。
不过现在也不是这家伙能安安稳稳一睡不起的时候了，凯文想。你看看吧，有个不知名律者跑你门前了，你还在睡，再睡床都被人给砸了，看你还睡不睡觉。
看吧，加班太多逆反了，我就说别天天窝在实验室赶进度吧，你看看，这不就出问题了吗？不过??
凯文意味不明地看了芽衣一眼。
利用果然是一门学问。
“好吧，那我们现在要干什么？”芽衣耸了耸肩：“别告诉我你只是为了出场告诉我没办法给我带路。”
“当然不是，虽然没办法直接带你进入他所在的地方，但可以让你了解一下?名为诃的融合战士的一生。”凯文的声音低了下去。
“你自己看吧。”
芽衣跨过门，进入了一间实验室，实验室内部一丝不苟，不难看出这里的主人有点强迫症和洁癖。
哦，可能还有点厌蠢。
芽衣看着雪白的墙上与这个实验室格格不入的标语：狗与大头兵不得入内（论文被我打回去三次以上的人也是）嘴角微微抽搐。
看起来这位诃还是个挺有意思的人。
整洁的桌面上摆着一个本子，像是刻意给她摆的，应该是日记，当然实验记录也是有可能的。
芽衣走上前，打开本子，就看见扉页上写着：正经人谁写日记呢？所以我果然精神状态不正常吧。
芽衣：????
不是大哥，有你这么骂自己的吗？
芽衣静默片刻，继续往下翻。
【一月一日，新的一年，新的工作，与新的绝望。今天又和梅比乌斯吵了一架，我和她谁也说服不了谁，差点打起来，不过在那堆老匹夫眼里，精神层次的融合与肉体方面的升格都很反人类，我和梅比乌斯的研究经费都被削了。
狗屎的老匹夫，不给我研究经费还要我拿出成果，我真想把他们按进氰化钾溶液或者弄硫酸里面，虽然我实验室里面不常有这些。】
【一月二十日，我其实不常写日记。
但今天值得记录一下：
“影之海”计划有了很大的进展，我所能看见的东西越来越多了。我想，迟早有一天，我能够彻底达到我的理想。
这也许很自私，但我不会回头。】
【一月三十日，梅比乌斯过来跟我炫耀她那些有用的实验助手，每一个都是有用的，就是和我研究方向不符，不然我指定要挖墙脚，气得我给我实验室里那几个吃干饭的布置了三篇论文。
向上面申请研究助手了，没回应。】
【二月一日，我想杀了那些老东西。】
??
【??爱莉希雅今天来了，还有一个叫梅的女孩子也是今天到，可惜她研究方向和梅比乌斯高度重合，基本与我无关。
可恶，前有克莱因，现有梅，是我长得不好看吗？还是我运气不好啊？怎么我就没有空降的实验助手？
每日重复，我想杀了那些老东西。】
??
【新的一年，继续重复，我想杀了那对我的研究指手画脚的老东西。
梅比乌斯的研究被否了，我的也是，经费天天被卡，动不动就要开会，站那讲一堆乱七八糟没用的东西。
他们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崩坏。】
【三月十日，我那两个助手失踪了。】
【三月十五日，爱莉希雅说，她找到了他们的尸体，在第六律者死亡的地方。
她和我说对不起，我觉得她没必要道歉。
毫不意外。说实话，我对他们的死亡没什么感受，能留下全尸都让我感到意外，也许是因为我见过太多死亡，又或者我的天性就是如此。
这该死的崩坏。】
??
【“融合战士”计划被重启了。
我让梅比乌斯拿我当了实验体，意外的是我没什么临床排异反应，但这不够全面，得进一步进行观察。】
【我的身后出现了金色的花纹，那东西的形状像眼睛，又像是手臂。与我融合的崩坏兽名为“陀罗尼”，陀罗尼的意为总持、能持、能遮，能令善法不失，令恶法不作。
这种能力到我身上总觉得讽刺。】
【后遗症出来了，每一次使用陀罗尼的力量，我的头发就白一根。和我那双眼睛一样，每次用都像是在烧命。
不过在这个时代，活着本身就在烧命。】
芽衣看到这里，眉头紧皱。
诃是第一批的融合战士？还和梅比乌斯一样属于科研人员??
“影之海”计划是指什么？
她的疑问越来越多，但现在没人给她答疑解惑，所以她只能继续看下去，寄希望于这位有些奇怪的融合战士写日记有头有尾。
【我看见了。
没有什么能阻拦我，我自己也不行。】
??
【这应该是最后一篇日记了，即使我最后没死，也不会再回来了。
这也许算是一种逃避，我是懦弱的逃兵。
最后一次去看樱的时候，碰到了爱莉希雅，爱莉希雅没有对我说什么，她只是祝我一路顺风。
一路顺风吗？也许吧。
我将自己的记忆体留在了乐土，还有我的刻印，我的情感，我无法带走的一切，我都留在了这里。我只剩下了一具空壳，这就是我全部的行李。
以及，要记住，我的名字是诃。】
芽衣：????
难道当谜语人很快乐吗？怎么你们都爱当谜语人？
芽衣心情复杂地合上那本日记，再次看向这间一丝不苟，没有人气的实验室。
她随手拿起那本日记，却听见清脆的一声响，似乎有什么东西掉落到了桌面上。她低头查看，看见了一块鹿角似的玉，上面还有凹凸不平的纹路。
“这是??”
凯文：“这是诃的东西，我之前见过他带在身边，后继者，这是凭证。”
白发男人不知何时出现了，眼神复杂。
“说实话，我有些惊讶，虽然千劫所说的他非常讨厌律者是有些添油加醋，但诃对律者确实会带点偏见。”
“??可以理解。”芽衣心情复杂。
“既然如此，后继者，跟我来吧。”凯文转过身，身前出现了一扇门，门上雕绘着复杂的花纹，鹿角的纹饰叠加在眼睛模样的花纹上，四周还有细碎的花纹，不知道代表着什么。
“推开这扇门，就意味着你踏入了他的空间，除了赢得他对你的认可，你别无选择。”凯文沉声道，“而过去了这么久，就是我们也不知道现在的他，究竟还保有多少属于人的理智。”
人的理智吗？
芽衣看向那扇门。
这样看来，这位诃的情况还挺复杂的。
芽衣：要上吗？我打诃，真的假的？
但站在门口一动不动就是逃避，雷电芽衣已经逃避了太多次，她早已无路可退。
芽衣沉默片刻，而后走入门中。
出乎意料地，门内是一片宁静的花海，一座孤零零的高塔矗立在花海中央，天空是一片纯白，太阳却是黑色的。
一个古怪的世界。
芽衣想着，向前踏出了一步，却骤然间感觉到了行动间的停滞。芽衣抬起头，发现那轮黑色的太阳似乎变大了一些。
它令恶不作，令善不止。
然而，施咒者本身非纯善，又该如何解？
这就是「悖谬」。
“你是谁？不过这并不重要，律者。”一个温和的男声响起，花海中央的高塔开始崩落，“既然来到这里，相信你已经做好了准备。”
吵醒我，并迎接我的起床气的准备。
凯文在门口小心翼翼地探头，和那双金色眼睛对上之后顿住，然后缓缓退了回去。
无论是云诃还是以前的诃，脾气都是公认的不好，但大概是年纪大了，老人家云诃更喜欢借刀杀人，远不如最初的自己那么暴躁。
直接开启陀罗尼的人为崩落，只因为有人吵他睡觉。嗯，比隔壁只为了哄爱莉希雅高兴的伊甸还差点。
“律者。”诃露出了一个微笑，“陀罗尼判断是非对错的能力很强，你的来意究竟是好是坏它会自行判断。”
“所以，请向我展示你的决心吧。”
芽衣挥散身前扬起的荼蘼花瓣，看向高空中的诃，对方几乎全白的头发飘散在空中，也像是一朵盛开的荼蘼花，带着一种末路之美。
地面在震颤，世界都像是要崩塌。
人为崩落解放，此名为「陀罗尼」。
怎么说??第一的反应是很漂亮。
然后就是，你打人好痛！
芽衣拔出自己的武士刀，借助雷电进行全屏走位，卡时间躲过了对方的全图大招。
这就是诃的人为崩落形态，不过话说直接开人为崩落是不是太夸张了。
纯粹的白发，庞大的鹿角，与阿波尼亚的金色手臂虚影不一样的真实手臂，眉心竖起的金色眼眸，以及身后三只庞大眼眸的虚影。
这下真跟boss战没两样了，你不会还有第二阶段吧？
那当然是没有的，因为在第一阶段快打完的时候，消失的凯文又出现了，直接扛着自己的大剑，浑身冒冷气地给没有冰冻抗性的诃来了一剑。
诃：？
不是，你？
芽衣感觉到了一股庞大的力量在将她拖离这个空间，四周的场景开始瓦解，脚下的花海纷飞，露出了花海下的空间，空洞而虚无。
芽衣感觉头部一阵剧痛，然后眼前一黑。
“你还敢削我的角？！”
这是她晕倒前听到的一句话。
爱莉希雅知道了一定很心痛。
她默默地想，然后安详地昏迷。
等她再次醒来，就看见包括自己在内的人组成了一个圈，围着已经脱离了人为崩落状态的诃。
白发高马尾，暗金色的眼睛，形似研究服的白色作战服，总体而言就是特别白，白的有点晃眼睛。
对方面无表情，这场面看上去很像三堂会审，而她是那个倒霉催的主审。
“真是大场面。”诃冷漠地说。
“连阿波尼亚都从至深之处出来了，我是什么洪水猛兽吗？”
“自然不是。”阿波尼亚柔声说，“但我们总要确定一下你的状态。”
诃颔首，一幅不置可否的样子：“虽然我觉得什么状态下的我都一个样，但如果你不放心就来看看好了。”
阿波尼亚点了点头，伸出一只手，搭上诃的手腕：“【请】不要反抗。”
诃就这么坐在那里，表情淡淡。
芽衣想了想，终于找到了一个形容词来形容对方给她的感觉：就像是教堂里的神像，纯白而不近人情。
人的理智??芽衣本来以为这句话的重点在理智，没想到是在“人”上面吗？
过了一段时间后，阿波尼亚放下手，松了一口气，但表情看上去有些悲伤。
“欢迎醒来，诃。”
诃应了一声，没有人在说话，场面陷入了一阵难言的沉默。
片刻后，英桀们各自散去。
*
芽衣有很多问题想问问诃，所以她在众人散去后单独找了诃，对方就在那座白色的高塔上。
诃：“律者，你有事吗？没事就走吧。”
我都来找你了，我能没事吗？
芽衣：“有，为什么他们看上去很紧张你的状态？”
诃：“律者，在你第一眼看见我的时候，你对我的感觉是怎样的？”
芽衣：“一片纯白，不像人?抱歉，我没有在骂你。”
诃：“没事，帕朵经常这么说。这是使用陀罗尼的能力带来的一种后遗症，它能令恶不作，但身为使用者的我并非是一个好人，所以在使用它的时候，需要进行一点欺骗。”
芽衣：“欺骗？”
诃：“没错，欺骗我自己，让我自己否认我是人类，不是人类的话，就不在它的善恶判定之中。”
芽衣：“这不是很?危险吗？”
诃：“但是我扛过来了，尽管代价就是你看到的这样。啧，别露出这样的表情，我这么做不是因为深明大义，我是为了我自己，具体原因我不能说，总之别可怜我。”
芽衣：“????”
诃：“律者，你怎么不说话了？”
芽衣：“你还是闭嘴当摆件吧。”
诃挑了挑眉，闭嘴了。
你别说，不说话的诃看上去还真有几分悲天悯人的神性，可惜这家伙长了张嘴，还没人能按住他。
芽衣借此机会环视了一圈周围。
这里的花海很漂亮，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组成它的花全部都是荼蘼，各种颜色的荼蘼花环绕着中央的白塔，而白塔上的人??
是在自囚吗？
诃：“又看我干什么？律者，说了要收起你那些无用的同情心，这在战争中毫无用处。说到这个，需要我帮你剥离它吗？”
芽衣：“不用了??不过说起来，这片空间有名字吗？”
诃：“有啊。”
他站起身，任由过长的白发堆在地上，伸出手在空中轻轻一划。白色的天幕裂开一道深邃的缝隙，有星星闪烁其间。
“这里是止境的花园，永恒之塔。”
他的手一抚，那裂隙就合上了。
“也是往世乐土连接外界的另一个出口。”诃看向芽衣，难得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猜猜我刚刚看见了什么，律者。”
雷电芽衣莫名有种不详的预感。
诃自顾自地说：“你的记忆很有意思，但我没有随意窥探别人记忆的爱好，但你的执念总是强烈的。”
“那个执念叫琪亚娜·卡斯兰娜，对吗？”
芽衣在一瞬间发难，雷霆的长刀直指诃，但对方连眼睛都没眨一下，暗金的眼睛里满是挪揄：“别这么紧张嘛，你想看看她吗？她们可是找到了点不得了的东西呢。”
芽衣：“??你是怎么认出她的。”
“姓卡斯兰娜的人不多吧。”诃收起脸上的笑，看上去阴森的和梅比乌斯不相上下，“白发蓝眼的卡斯兰娜，简直跟定向搜索似的。”
“看起来都是会把我实验室弄的一团糟的人，我一看就知道。”
芽衣的表情突然变得很古怪：“?所以，“狗与大头兵不得入内”的大头兵指的是凯文？”
“诶你怎么知道。”诃看上去有点惊讶，“他第一次进我实验室的时候，走了一步就把规定违反了十多条，我差点把他的头按进浓硫酸里。”
芽衣：“只是有所耳闻。”
诃盯着芽衣看了一会，挑了挑眉：“怎么样啊，律者，考虑好了吗？看不看，现场直播你的“执念”勇敢探秘大名鼎鼎的诃博士，逐火之蛾数一数二的带恶人，绝对的自私者，也就是本人的实验室。保证好看，不收门票。”
芽衣：????
“看，你开吧。”
“在看什么，带爱莉希雅一个啊?”
一只爱莉希雅突然出现，精准地避开诃散落在地上的那些头发，凑到了两个头上有角的人中间。
爱莉希雅：幸福了?，好多角。
“看好看的，你要带上伊甸吗？除了梅比乌斯，谁来都可以。”诃懒洋洋地说，“梅比乌斯来也行，记得把她那张嘴堵上。”
最后成了乐土团建。
诃的塔可以根据他本人意愿变大变小，还能变高变矮，你要是想，住在一个几千平方公里的高六千米的塔里也不是不行。
但那样太神经病了。
“我还记得凯文之前想演亚瑟王传奇呢，他演亚瑟王，喊苏演湖中仙女，我给他演那个梅林，结果因为别人不想演而我听完后直接给了他两拳，他的计划就此夭折。”诃打了个哈欠，不经意间说出了凯文的黑历史。
凯文：????
苏在旁边没忍住笑了一下。
“蓝光4K，ImAx屏幕，要爆米花吗？我问格雷修。”诃偏心偏的毫不掩饰。
格雷修坐在毛茸茸的毯子上，斯科魔在旁边帮她拿爆米花，阿波尼亚则温和地看着这俩小孩，樱和华负责拉住梅比乌斯。
诃开始调频道，维尔薇在一旁发呆，然后不知道看见了什么，突然垂死病中惊坐起。
“好了。”诃露出了一个微笑。
“来看看现文明的大头兵要怎么祸害我的实验室，我记得我那里还放了不少资料，好像还做了个防御系统??”
“嗯？”
诃疑惑地把视频放大，然后眼睛睁大，捂着心口缓缓倒下。
维尔薇凑过来：“老诃，你怎么突然??”
然后她眼睛也突然睁大，缓缓倒下。
芽衣：？
怎么了这是。
“等等，让我缓缓。”诃突然坐起来，把不知道哪的监控投影到自己的ImAx大屏幕上，指着上面一个人问：“这是华，没错吧？”
华听闻，努力辨认了片刻，点了点头。
“我为什么能看见华在和我的武装人偶互殴，是我起床姿势不对吗？”诃看上去莫名很委屈，“我的小猫头鹰！”
维尔薇在一旁无声尖叫：“那是我给诃做的，那家伙因为这事骚扰了我半年，华你在干什么啊华！”
华：。
华吐了个泡泡，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还以为你的武装人偶丢了呢，原来还在你的实验室里面啊?”爱莉希雅从一旁探头，“诶，那还有几个人呢，哇，好多可爱的女孩子啊?”
诃：“不行不行不行，看什么热闹啊，我人偶都要被拆了，我就是怕保不住才放进这里面的，他多可爱啊， 现在这又算什么？”
维尔薇：“我当年给人偶做自卫模块的时候把你的财产安全放在了第一触发，可能是因为那堆人在尝试强闯，毕竟我记得你实验室机关还挺多的。”
芽衣看着屏幕上那个堪称战争机器的武装人偶，以一敌三个律者加一个德莉莎也依旧未落下风，就是被踹碎了一个炮筒，陷入沉思。
“密钥通过，停止攻击确定，不还手防御程序启动，崩坏能认证开启，人面识别开启，给我认证进入啊！当肌肉大猩猩很快乐吗？诃越改越想打人。
“等等，崩坏能认证机器怎么被打崩了？”
华把自己缓缓藏到了樱身后。
“这不是我的?”
*
“这不是我的问题。”另一边的符华发现那个武装人偶不动了，一拳打在了对方的反物质盾上，震的手痛。
“他突然就不动了。”
红发蓝眼但名字是鸮的武装人偶面无表情地环视了周围一圈，然后就坐在她们费劲巴拉也没打开的门口了。
琪亚娜问爱因斯坦：“博士，海渊城的记录里有写有关这东西的内容吗？”
爱因斯坦回忆了一下：“虽然很想告诉你有，但很遗憾，所有有关资料里面，都没有提到过眼前的武装人偶??”
“而瓦尔特那家伙太弱了，居然差点被一个武装人偶挖心，幸好没伤到核心，但想强行进入肯定行不通。”特斯拉忿忿不平。
“这武装人偶的武力值也太离谱了！”
*
“如果按武装人偶的字眼去回忆我究竟有没有写鸮的记录，那一辈子都找不到信息。”诃很骄傲地说，“我可没有把他当人偶。”
“??这是不是也代表她们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触发认证？”芽衣幽幽地说了一句。
诃：???
“没事，我开了自动认证，华，我相信你一定不会让我失望的是吧。”诃目光灼灼地看向华，看得华感觉毛骨悚然。
华：“我觉得??”
*
“我觉得他似乎是在等待什么。”符华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再仔细看看那个武装人偶，她突然觉得有点怀念，还有点悲伤。
红发蓝眼的人偶恢复了武装人偶该有的大小，静静地站在那里，手上是一把黑红色的镰刀。
“有了。”爱因斯坦推了推眼镜，“根据我们的资料来看，符华有可能与前文明十三英桀中的华有所关联，所以破局之法还在她的身上。”
布洛妮娅若有所思：“布洛妮娅认为，可能有什么隐藏的机关。”
符华：“所以还是要继续拆吗？”
特斯拉：“也可以试试，不过也要小心?我*****什么东西！”
琪亚娜和符华出手，挡下了突然袭来的炮火攻击，看向依旧毫无动静的武装人偶。
琪亚娜：“怎么这么突然??”
符华停下动作，按了按自己的眉心。
一种强烈的疼痛从心脏开始蔓延，她不知道这代表了什么，只听到脑海中的识之律者在不断叫唤。
“老古董！你他爹的现在究竟在什么鬼地方！这还是现实吗？我怎么感觉我被人打了一巴掌？”小识嗷嗷叫着。
在此刻，鸮突然动了。
小小一只的人偶站在被不知名力量袭击的一行人前，抱着自己那把镰刀。
“遵照我的底层逻辑，我应该优先保护博士的财产。”他静静地说，“但我本身也是属于博士的财产，不能随意销毁自己，所以博士刚刚关闭了我的战斗模块。”
“但我依旧认为你们威胁很大，所以我开启了无影基地的对律者装置。”鸮说，“尽管我觉得你很眼熟，但我只认验证的数据，不认我的记忆。”
对律者装置？那是什么？
*
“一种严格意义上来讲算是针对意识生物的防御装置，我给它起的名字是“荒诞之果”，与基地内的另外两大对律者武器“圣祭之日”与“破念之钟”属于一个系列，不过“荒诞之果”应该还在预启动阶段中，毕竟鸮没有进入基地内部开启装置。”诃解释道。
“你知道的，因为一点原因，我们前文明很不安全。”
芽衣：????
我觉得最不安全的是被你盯上的律者。
“这该怎么认证？”芽衣想了又想，终于还是问了出来。
“唔??”诃陷入沉思。
爱莉希雅凑了个头过来：“阿诃忘了吗？还有口令认证是默认开启的啊?”
维尔薇：“那家伙记得口令吗？”
华把自己藏的更深了一点。
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凯文：“鸮的智能程度还是太超过了。”
梅比乌斯：“啧，那疯子?”
*
“老古董——！你快想想办法，我感觉我要被压死了！”小识哼哼唧唧，“实在不行让我上吧。”
符华按住额角，看向鸮。
鸮歪了歪头：“怎么了吗？”
符华感觉自己的脑海中似乎划过了无数记忆碎片，很多都与眼前的武装人偶有关，似乎是因为他口中的博士并不喜欢有人踏入他的实验室，所以一般交接工作都是由这个武装人偶完成的。
那有没有办法进去呢？
有的兄弟，有的。
她想起来了一些事情。
这个基地的主人设置了十四套口令，对应不同的英桀。
而属于她的口令，是什么？
“凡尘难渡，只此【浮生】。”
鸮的表情变的生动了不少。
“口令认证成功，解除特级防御，对律者防御工事已关闭，进入节能状态。”
“欢迎回来，浮生。很抱歉对你进行了过度防备。”
符华的表情很复杂。
“嗯，辛苦你了，鸮。还有诃??”
这几万年来的孤独守望，辛苦你了。
“没关系，我也知道博士不会回来了。”
一场跨越世界的旅行，本就没有回头的可能，更别提诃本身也做好了直接被空间撕碎的打算。
当然，博士没那么容易死，指不定现在还新造了一个武装人偶代替他呢，博士说他最喜欢的鸟类是猫头鹰，但更喜欢红蓝配色。
鸮希望，博士的旅途是一路顺风的。
鸮：“你们来到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符华看了一眼琪亚娜，这位白发蓝眼的少女站了出来，说：“我们希望找到对抗一个名为奥托·阿波卡利斯的人的武器。”
“战争需求。”鸮点了点头，“这也是找到这里来的大部分人的需求，你的样子很眼熟，不久前才有与你相似的人来到这里，不过他是一个男性。”
琪亚娜：“??他打开了这里的门吗？”
鸮：“很遗憾没有，他密码不知道为什么输入失败了五次，所以他的权限就被我强制锁定了。”
众人：？
好神奇的理由。
“进来吧，我为你们带路。”鸮转过身，怀里庞大的镰刀，显得红发的武装人偶小小的一只。
“请不要随意启动基地内的任何装置，也不要偏离方向，如遇到突发事件，请闭上眼睛站在原地等待，不要出现任何动作，我会解决。”
一行人跟着鸮踏入了这个不知封闭了多久的基地中。
“我*，这可都是些大玩意啊。”特斯拉环视四周，被装载在基地外墙的“荒诞之果”的主体震慑住了。
“确实，还有没见过的机甲款式。”存在感很低，因为没刚过对方反律者装置的瓦尔特推了推眼镜，“这位诃博士研究范围广泛。”
“博士就是这样的。”鸮说。
“有兴趣的东西，他都会尝试。”
鸮停在了一扇大门前。
“战争需求的话，出借“灭神”系列武器是最优解，但考虑到能源规划问题，我不得不为你们重新选择。”
“这里是最高保密级别的武器库，考虑到你们要对付的人是浮生都无法解决的，我为你们开启了浮生能够借调的最高权限。”
【请输入口令。】
鸮的眼前出现了一个光屏。
“白日初堕，世为【悖谬】”
【最高口令认证通过，大门开启。】
这诃博士设置的口令还挺文艺。
众人心想。
然后，他们就被眼前的场景吸引住目光。
“这是?”
“除却“灭神”系列外的两大对星级别系列武器。”鸮面无表情地介绍道，“由梅比乌斯博士与诃博士共同研究的“永恒”系列，以及诃博士与维尔薇女士一同创造的“长廊”系列。”
“请放心，这两大系列的消耗会少一点，是我计算过后认为的最优解。”
众人：????
特斯拉没忍住自己的脏话。
“这家伙是对节约有什么误解吗？对星级别的武器怎么想都不可能是节能的吧？”
琪亚娜关注点不太一样，她拽了拽符华的衣袖，示意对方看那边：“班长，那个机器里面装着的，是不是羽渡尘？”
符华往琪亚娜指的方向看去，发现那东西确实像羽渡尘，她走上前拿起那片羽渡尘，庞大的记忆涌入脑海。
“??鸮，我问你一个问题。”符华按住自己的太阳穴，在无数记忆中挣脱，看向表情淡漠的武装人偶。
“诃在这里，究竟留下了什么？”
鸮歪了歪头，环视四周。
“博士从未留下什么，华女士，非要说的话，他留下了这个基地，和我。”
“但你要明白一个道理，我是真实存在的物体，我具有自己的意识，我不只是一个武装人偶，也不只是一个属于博士的科研助手。”
鸮后退一步，按下自己藏在身后的按钮。
“你们能在海渊城找到有关这里的资料也不是巧合，蛇总在暗处窥伺自己的猎物。”
【警告，基地进入特级危险状况，请基地人员尽快前往特殊房间避难。
警告，请尽快前往特殊房间避难。】
“博士大概没有想过吧。”鸮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一个被他创造出来的武装人偶，能够在他的记忆体陷入沉眠的时候拿走他放在往世乐土的所有情感，只留下一具神性的躯壳与记忆。”
“那些情感告诉我，我讨厌律者。”
“华，身为战士，你的意识背叛了人类。”
【最终限制解除，对律者装置武器全部解放，监测到周边存在律者单位，正在调动基地内储存的崩坏能，准备进行打击。”
【当前进度：35%，预计时间三分钟。】
*
“这是怎么回事？”芽衣脸色难看。
“你的武装人偶违背了你的指令？”
“错了。”诃看上去还是那么冷静，冷静到了一种不可思议的地步：“是我的另一部分被鸮带出了乐土，那一部分直接接触到了鸮，在同等权限下，指令取近。”
“不过你也应该感到庆幸，律者。”诃看向雷电芽衣，“如果我依旧拥有那些情感，死的就是你了。”
“她们不能死。”芽衣说。
诃说：“我知道，但你看看，现在有谁能救她们吗？”
伊甸突然开口：“也不必太担心，芽衣小姐。我记得，如果能在死亡前得到你的认可，即使是律者，你也不会轻易杀死，对吗？”
诃：“理是这么个理，但就三分钟。”
阿波尼亚：“【请】听我说。”
众人安静下来，看向阿波尼亚。
阿波尼亚：“华是一名优秀的战士，她会记得这件事的，她会向“你”要求【悖谬】的生死状。”
爱莉希雅：“确实呢?，如果直接向阿诃发起生死状的话，不仅能拖延时间，还能想办法说服过于偏执的你，一举两得，但??”
华：“开始了。”
画面上，比装置先启动的，是属于【悖谬】的生死状挑战。
白色的太阳落在人间，时间停滞。
“生死状后，必有一方生，一方死。”
诃平静地说，与画面里传出的声音重合。
“而“我”的情感不具备实体，参加这场战斗的只有鸮。他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不然他不会放任华去拿羽渡尘。”
鸮抱着自己的镰刀，眨了眨眼。
万年的守望，还是太久了。
即使我只是个人偶，也感觉很孤独啊。
博士。
黄金庭院中，闭目的觉者温和地询问眼前不知为何眉头紧锁的紫发律者。
“是的，苏。”现文明的雷之律者，名为雷电芽衣的少女微微点了点头，“实际上，是我在乐土里面看到了点?奇怪的现象，克莱因没告诉我具体原因，而且她的表情有些复杂。”
苏：“既然如此，方便描述一下你看到的现象的具体情况吗？”
芽衣：“当然，在准备进入下个空间的时候，我透过门看到了一种很纯粹的金色，耳边有不知名的巨兽在长啸，然后是纯粹的黑，经过一段时间的波动后，我才到达了乐土的下个空间。”
苏听完后沉默了许久，看起来表情也怪怪的。
芽衣从这沉默中察觉到了什么。
“你知道这是因为什么吗？”
苏：“当然，来访者。”
芽衣陷入沉思，她沉默地看着苏。
你知道，那你倒是说啊。
苏看着有一种超脱凡尘的淡然，但芽衣觉得自己没那么淡然。
无奈，芽衣只得继续开口：“那么，它的出现与什么有关呢？”
苏：“这是属于「悖谬」种子的奇观，应该是“他”留下的烙印。”
芽衣：“他？”
苏笑了笑，转而说起了另一个话题：“你既然能看见这样的景象，那么你应该得到了「悖谬」刻印的认可，来访者。”
芽衣：????
请给我正面回答问题，谢谢。
可惜，苏似乎不打算继续说下去了，只是微笑地看着芽衣。芽衣没有办法，只能从苏的面前离开，打算找别人问问。
这个别人，取决于她能在庭院里找到的人都有谁。
芽衣：所以现在有人吗？
比如?梅比乌斯？
看着庭院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绿发蛇系少女，芽衣突然不太想问了，当然这是开玩笑的。
不过面对梅比乌斯的时候，她压力确实很大。
“我可爱的小白鼠，找我有什么事吗？”梅比乌斯的语气一如既往地阴森又温柔，像是一条蛇在嘶嘶地吐着信子。
芽衣：“梅比乌斯，你知道「悖谬」吗？”
梅比乌斯的表情变得有些可怕，她紧紧地盯着芽衣，那双竖瞳一动不动地看着对方：“我当然知道，可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呢？”
“还有啊，我亲爱的小白鼠，告诉我，是谁告诉你这个词的。”
芽衣：“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梅比乌斯盯着她看了许久，嗤笑了一声：“这个问题有什么好回答的，你找的答案就在谜面上，至于别的??”
梅比乌斯意味不明地看了芽衣一眼，然后就不说话了。
看来在这也得不到答案了，芽衣想。
答案就在谜面上吗??
「悖谬」象征着什么？
“结果连那个人是谁都不肯告诉我。”芽衣揉了揉眉心，喃喃道：“线索太少了，还是得继续找。”
“是遇到麻烦了吗?”一个轻快活泼的女声响起，带着她独有的尾调，“呀，可爱的女孩子可不要愁眉苦脸的呀?”
“爱莉希雅。”芽衣抬头，看向有着精灵耳的粉发少女，不抱希望地问：
“你知道「悖谬」吗？”
“你是说阿诃吗？我当然知道啦?，他可是个别扭但可爱的男孩子呢?”
好了，调查终于出现了新进展，不愧是爱莉希雅。
芽衣莫名欣慰。
“呀，怎么这样的表情看着我，我会害羞的哦?”爱莉希雅笑眯眯地看着芽衣，“芽衣为什么要找阿诃呢？”
芽衣不知道该如何描述。
不过爱莉希雅并没有执着于这件事，而是笑着看着芽衣。
“芽衣想见见阿诃吗？”
芽衣：“如果可以的话，我的确想见见这位?不过爱莉希雅，他也是英桀的一员吗？”
这叫什么，十三英桀有十四位？
“唔，不知道呢，因为阿诃没有承认过。”爱莉希雅看上去有点可惜，“不过嘛，我觉得他可以是?”
“阿诃就是很口是心非的啦，虽然有的时候看上去很不近人情?但当你多了解一下他，你就会发现其实他超可爱的呢?”
“而且他也有角?”
芽衣：????
我居然毫不意外，而且你的重点其实是后面这句吧？
话说你是不是又盯着我的角看了？
“爱莉希雅能带我去找他吗？”芽衣若无其事地躲过爱莉希雅摸角的手。
“不能呢?，如果是我带你去的话，阿诃会把我们都关在门外吧，哇，一想就觉得很有可能呢?”爱莉希雅摇了摇头，又笑了起来：“而且我们之间有约定，不能随便进入他所在的空间唤醒他呢。不过，芽衣要是想见他，可以去找凯文试试运气哦?”
凯文吗??
芽衣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凯文不在黄金庭院，找人计划暂时夭折，芽衣只能继续去找庭园里现在在的人收集有关那位“阿诃”的情报。
“帕朵，你认识“阿诃”吗？”芽衣拽住了准备逃跑的猫，言语简洁地问。
“啊哈哈，芽衣姐你说笑了，像是诃那样的大人物，我怎么会认识他呢。”帕朵菲利斯挠了挠头，干巴巴地笑了几声掩饰尴尬。
“是吗？可你的反应说明并非如此。”芽衣狐疑地看着眼前的少女。
“哎呀，罐头你又跑哪去了??哇啊啊！”帕朵菲利斯想要转移话题并逃跑，却被芽衣一把拿捏住命运的后颈。
“芽衣姐??”帕朵卖萌。
芽衣不吃这套：“说说吧，你对那位诃了解有多少？”
“我不敢乱说的啊，芽衣姐，我乱说被别人听到了我可就完蛋了啊，我是逐火之蛾最弱的英桀可不是瞎说的啊。”帕朵捂耳朵。
芽衣：????
那你不乱说不就好了？
“那我不乱说，凯文老大就要打上门来了啊！”帕朵菲利斯挣扎地说，眼睛滴溜溜地转了转，凑到芽衣耳边悄悄说：“芽衣姐，你别想从我这得到任何消息了，你还不如现在去找千劫??”
起码千劫比她敢说多了！
“??你现在的行为其实也很大胆了。”芽衣沉默片刻后，真心实意地说。
“芽衣姐，你可千万别告诉劫哥是我叫你去的，至于剩下的??拜拜芽衣姐。”
帕朵跑了。
芽衣叹了一口气，帕朵不想说就算了。
这个叫诃的难道是什么规则怪谈吗？提起有关他的事情就会死？想到这里的芽衣怀抱着一种莫名的好胜心，成功在庭园找到了千劫，但最该被找到的凯文依旧不知所踪。
“律者，你在我面前晃晃悠悠的，是想打架吗？”千劫面具下的眉头一皱，感觉自己被眩晕了。
在思考如何开口的芽衣：???
如果我直言不讳，你会老实回答我吗？
“千劫，你知道「悖谬」或者诃吗？”
千劫：“???”
千劫：“你是从哪知道这个名字的。”
芽衣：“从爱莉希雅和苏那。”
千劫看上去很平静，这太不对劲了。
“他们两个倒是毫无负担。”
千劫意味不明地哼笑了几声。
“律者，你可真厉害。”
不愧是千劫，不管说什么都给人一种嘲讽的意味，虽然这句可能真的在嘲讽。
芽衣无视了对方话里的嘲讽，追问：“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被那疯子盯上了，总之，哼，律者，你最近最好小心点，那家伙比你想的更危险，他很讨厌律者。”
芽衣嘴角一抽，点了点头。
“多谢提醒。”
千劫看上去不是很想要这个感谢。不过千劫居然没问是谁建议她找他的，真是稀奇。
诃很讨厌律者吗？
芽衣想，在她看见那些场景的时候，她并没有感到什么浓重的恶意??是因为这现象与诃无关，还是千劫本身对那家伙有点偏见？
芽衣没想到原因。
“你好，芽衣小姐，有什么事情吗？”
优雅的歌者温和地询问。
“伊甸，你认识诃吗？”芽衣没有废话，开门见山地问。
“嗯?诃先生吗？”伊甸看上去若有所思，“他的话，我不太熟悉，只在梅比乌斯小姐那里见过几次。”
“是吗??”芽衣倒没有感觉失望。
总之，现在一切都还是谜，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现在的任务是，去找凯文。
芽衣想着，再次登入了往世乐土。
??咦？
芽衣抬起头。
这是一片纯白的空间，像是没有进行任何创作的新建空白图层一样。
她本能地感觉不对，在这个空间内四处走了走，没发现有哪里是特殊的，除了耳边回荡的巨兽嚎叫，和上次一样的嚎叫。
“你好，有人吗？”芽衣想了想，很有礼貌地打了个招呼。但无人回应，只有逐渐出现的背景图宣告着刚刚发生的事。
真奇怪啊。
这是什么能力？将一切格式化吗？
“实际上，是让乐土的模拟失去作用。”一道冷漠的男声响起，芽衣看向自己面前。
是凯文，省了她找人的功夫。
“我知道你为何而来，律者。”凯文说话都仿佛带寒气，“你想要了解诃，而爱莉希雅推荐你来我这碰碰运气，爱莉希雅没错，如果你真想见到他，找我是最有可能的。”
“为什么？”芽衣发出疑问，“难道是因为你和诃的关系还不错??？”
不，其实是因为对方人为崩落的时候基本全属性抗性，但不抗冰冻效果，只有他能面对对方被吵醒后起床气并且全身而退。
但这就没必要说了。
“所以，你是来给我带路的？”芽衣试探性地问。
“不是。”凯文否定，“想要去找他，起码需要让「悖谬」的刻印认可你，不然谁也找不到去他那的路。”
想要一睡不醒的人还是很有魄力的，起码真做到了谁都找不到他，比阿波尼亚更能藏。
不过现在也不是这家伙能安安稳稳一睡不起的时候了，凯文想。你看看吧，有个不知名律者跑你门前了，你还在睡，再睡床都被人给砸了，看你还睡不睡觉。
看吧，加班太多逆反了，我就说别天天窝在实验室赶进度吧，你看看，这不就出问题了吗？不过??
凯文意味不明地看了芽衣一眼。
利用果然是一门学问。
“好吧，那我们现在要干什么？”芽衣耸了耸肩：“别告诉我你只是为了出场告诉我没办法给我带路。”
“当然不是，虽然没办法直接带你进入他所在的地方，但可以让你了解一下?名为诃的融合战士的一生。”凯文的声音低了下去。
“你自己看吧。”
芽衣跨过门，进入了一间实验室，实验室内部一丝不苟，不难看出这里的主人有点强迫症和洁癖。
哦，可能还有点厌蠢。
芽衣看着雪白的墙上与这个实验室格格不入的标语：狗与大头兵不得入内（论文被我打回去三次以上的人也是）嘴角微微抽搐。
看起来这位诃还是个挺有意思的人。
整洁的桌面上摆着一个本子，像是刻意给她摆的，应该是日记，当然实验记录也是有可能的。
芽衣走上前，打开本子，就看见扉页上写着：正经人谁写日记呢？所以我果然精神状态不正常吧。
芽衣：????
不是大哥，有你这么骂自己的吗？
芽衣静默片刻，继续往下翻。
【一月一日，新的一年，新的工作，与新的绝望。今天又和梅比乌斯吵了一架，我和她谁也说服不了谁，差点打起来，不过在那堆老匹夫眼里，精神层次的融合与肉体方面的升格都很反人类，我和梅比乌斯的研究经费都被削了。
狗屎的老匹夫，不给我研究经费还要我拿出成果，我真想把他们按进氰化钾溶液或者弄硫酸里面，虽然我实验室里面不常有这些。】
【一月二十日，我其实不常写日记。
但今天值得记录一下：
“影之海”计划有了很大的进展，我所能看见的东西越来越多了。我想，迟早有一天，我能够彻底达到我的理想。
这也许很自私，但我不会回头。】
【一月三十日，梅比乌斯过来跟我炫耀她那些有用的实验助手，每一个都是有用的，就是和我研究方向不符，不然我指定要挖墙脚，气得我给我实验室里那几个吃干饭的布置了三篇论文。
向上面申请研究助手了，没回应。】
【二月一日，我想杀了那些老东西。】
??
【??爱莉希雅今天来了，还有一个叫梅的女孩子也是今天到，可惜她研究方向和梅比乌斯高度重合，基本与我无关。
可恶，前有克莱因，现有梅，是我长得不好看吗？还是我运气不好啊？怎么我就没有空降的实验助手？
每日重复，我想杀了那些老东西。】
??
【新的一年，继续重复，我想杀了那对我的研究指手画脚的老东西。
梅比乌斯的研究被否了，我的也是，经费天天被卡，动不动就要开会，站那讲一堆乱七八糟没用的东西。
他们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崩坏。】
【三月十日，我那两个助手失踪了。】
【三月十五日，爱莉希雅说，她找到了他们的尸体，在第六律者死亡的地方。
她和我说对不起，我觉得她没必要道歉。
毫不意外。说实话，我对他们的死亡没什么感受，能留下全尸都让我感到意外，也许是因为我见过太多死亡，又或者我的天性就是如此。
这该死的崩坏。】
??
【“融合战士”计划被重启了。
我让梅比乌斯拿我当了实验体，意外的是我没什么临床排异反应，但这不够全面，得进一步进行观察。】
【我的身后出现了金色的花纹，那东西的形状像眼睛，又像是手臂。与我融合的崩坏兽名为“陀罗尼”，陀罗尼的意为总持、能持、能遮，能令善法不失，令恶法不作。
这种能力到我身上总觉得讽刺。】
【后遗症出来了，每一次使用陀罗尼的力量，我的头发就白一根。和我那双眼睛一样，每次用都像是在烧命。
不过在这个时代，活着本身就在烧命。】
芽衣看到这里，眉头紧皱。
诃是第一批的融合战士？还和梅比乌斯一样属于科研人员??
“影之海”计划是指什么？
她的疑问越来越多，但现在没人给她答疑解惑，所以她只能继续看下去，寄希望于这位有些奇怪的融合战士写日记有头有尾。
【我看见了。
没有什么能阻拦我，我自己也不行。】
??
【这应该是最后一篇日记了，即使我最后没死，也不会再回来了。
这也许算是一种逃避，我是懦弱的逃兵。
最后一次去看樱的时候，碰到了爱莉希雅，爱莉希雅没有对我说什么，她只是祝我一路顺风。
一路顺风吗？也许吧。
我将自己的记忆体留在了乐土，还有我的刻印，我的情感，我无法带走的一切，我都留在了这里。我只剩下了一具空壳，这就是我全部的行李。
以及，要记住，我的名字是诃。】
芽衣：????
难道当谜语人很快乐吗？怎么你们都爱当谜语人？
芽衣心情复杂地合上那本日记，再次看向这间一丝不苟，没有人气的实验室。
她随手拿起那本日记，却听见清脆的一声响，似乎有什么东西掉落到了桌面上。她低头查看，看见了一块鹿角似的玉，上面还有凹凸不平的纹路。
“这是??”
凯文：“这是诃的东西，我之前见过他带在身边，后继者，这是凭证。”
白发男人不知何时出现了，眼神复杂。
“说实话，我有些惊讶，虽然千劫所说的他非常讨厌律者是有些添油加醋，但诃对律者确实会带点偏见。”
“??可以理解。”芽衣心情复杂。
“既然如此，后继者，跟我来吧。”凯文转过身，身前出现了一扇门，门上雕绘着复杂的花纹，鹿角的纹饰叠加在眼睛模样的花纹上，四周还有细碎的花纹，不知道代表着什么。
“推开这扇门，就意味着你踏入了他的空间，除了赢得他对你的认可，你别无选择。”凯文沉声道，“而过去了这么久，就是我们也不知道现在的他，究竟还保有多少属于人的理智。”
人的理智吗？
芽衣看向那扇门。
这样看来，这位诃的情况还挺复杂的。
芽衣：要上吗？我打诃，真的假的？
但站在门口一动不动就是逃避，雷电芽衣已经逃避了太多次，她早已无路可退。
芽衣沉默片刻，而后走入门中。
出乎意料地，门内是一片宁静的花海，一座孤零零的高塔矗立在花海中央，天空是一片纯白，太阳却是黑色的。
一个古怪的世界。
芽衣想着，向前踏出了一步，却骤然间感觉到了行动间的停滞。芽衣抬起头，发现那轮黑色的太阳似乎变大了一些。
它令恶不作，令善不止。
然而，施咒者本身非纯善，又该如何解？
这就是「悖谬」。
“你是谁？不过这并不重要，律者。”一个温和的男声响起，花海中央的高塔开始崩落，“既然来到这里，相信你已经做好了准备。”
吵醒我，并迎接我的起床气的准备。
凯文在门口小心翼翼地探头，和那双金色眼睛对上之后顿住，然后缓缓退了回去。
无论是云诃还是以前的诃，脾气都是公认的不好，但大概是年纪大了，老人家云诃更喜欢借刀杀人，远不如最初的自己那么暴躁。
直接开启陀罗尼的人为崩落，只因为有人吵他睡觉。嗯，比隔壁只为了哄爱莉希雅高兴的伊甸还差点。
“律者。”诃露出了一个微笑，“陀罗尼判断是非对错的能力很强，你的来意究竟是好是坏它会自行判断。”
“所以，请向我展示你的决心吧。”
芽衣挥散身前扬起的荼蘼花瓣，看向高空中的诃，对方几乎全白的头发飘散在空中，也像是一朵盛开的荼蘼花，带着一种末路之美。
地面在震颤，世界都像是要崩塌。
人为崩落解放，此名为「陀罗尼」。
怎么说??第一的反应是很漂亮。
然后就是，你打人好痛！
芽衣拔出自己的武士刀，借助雷电进行全屏走位，卡时间躲过了对方的全图大招。
这就是诃的人为崩落形态，不过话说直接开人为崩落是不是太夸张了。
纯粹的白发，庞大的鹿角，与阿波尼亚的金色手臂虚影不一样的真实手臂，眉心竖起的金色眼眸，以及身后三只庞大眼眸的虚影。
这下真跟boss战没两样了，你不会还有第二阶段吧？
那当然是没有的，因为在第一阶段快打完的时候，消失的凯文又出现了，直接扛着自己的大剑，浑身冒冷气地给没有冰冻抗性的诃来了一剑。
诃：？
不是，你？
芽衣感觉到了一股庞大的力量在将她拖离这个空间，四周的场景开始瓦解，脚下的花海纷飞，露出了花海下的空间，空洞而虚无。
芽衣感觉头部一阵剧痛，然后眼前一黑。
“你还敢削我的角？！”
这是她晕倒前听到的一句话。
爱莉希雅知道了一定很心痛。
她默默地想，然后安详地昏迷。
等她再次醒来，就看见包括自己在内的人组成了一个圈，围着已经脱离了人为崩落状态的诃。
白发高马尾，暗金色的眼睛，形似研究服的白色作战服，总体而言就是特别白，白的有点晃眼睛。
对方面无表情，这场面看上去很像三堂会审，而她是那个倒霉催的主审。
“真是大场面。”诃冷漠地说。
“连阿波尼亚都从至深之处出来了，我是什么洪水猛兽吗？”
“自然不是。”阿波尼亚柔声说，“但我们总要确定一下你的状态。”
诃颔首，一幅不置可否的样子：“虽然我觉得什么状态下的我都一个样，但如果你不放心就来看看好了。”
阿波尼亚点了点头，伸出一只手，搭上诃的手腕：“【请】不要反抗。”
诃就这么坐在那里，表情淡淡。
芽衣想了想，终于找到了一个形容词来形容对方给她的感觉：就像是教堂里的神像，纯白而不近人情。
人的理智??芽衣本来以为这句话的重点在理智，没想到是在“人”上面吗？
过了一段时间后，阿波尼亚放下手，松了一口气，但表情看上去有些悲伤。
“欢迎醒来，诃。”
诃应了一声，没有人在说话，场面陷入了一阵难言的沉默。
片刻后，英桀们各自散去。
*
芽衣有很多问题想问问诃，所以她在众人散去后单独找了诃，对方就在那座白色的高塔上。
诃：“律者，你有事吗？没事就走吧。”
我都来找你了，我能没事吗？
芽衣：“有，为什么他们看上去很紧张你的状态？”
诃：“律者，在你第一眼看见我的时候，你对我的感觉是怎样的？”
芽衣：“一片纯白，不像人?抱歉，我没有在骂你。”
诃：“没事，帕朵经常这么说。这是使用陀罗尼的能力带来的一种后遗症，它能令恶不作，但身为使用者的我并非是一个好人，所以在使用它的时候，需要进行一点欺骗。”
芽衣：“欺骗？”
诃：“没错，欺骗我自己，让我自己否认我是人类，不是人类的话，就不在它的善恶判定之中。”
芽衣：“这不是很?危险吗？”
诃：“但是我扛过来了，尽管代价就是你看到的这样。啧，别露出这样的表情，我这么做不是因为深明大义，我是为了我自己，具体原因我不能说，总之别可怜我。”
芽衣：“????”
诃：“律者，你怎么不说话了？”
芽衣：“你还是闭嘴当摆件吧。”
诃挑了挑眉，闭嘴了。
你别说，不说话的诃看上去还真有几分悲天悯人的神性，可惜这家伙长了张嘴，还没人能按住他。
芽衣借此机会环视了一圈周围。
这里的花海很漂亮，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组成它的花全部都是荼蘼，各种颜色的荼蘼花环绕着中央的白塔，而白塔上的人??
是在自囚吗？
诃：“又看我干什么？律者，说了要收起你那些无用的同情心，这在战争中毫无用处。说到这个，需要我帮你剥离它吗？”
芽衣：“不用了??不过说起来，这片空间有名字吗？”
诃：“有啊。”
他站起身，任由过长的白发堆在地上，伸出手在空中轻轻一划。白色的天幕裂开一道深邃的缝隙，有星星闪烁其间。
“这里是止境的花园，永恒之塔。”
他的手一抚，那裂隙就合上了。
“也是往世乐土连接外界的另一个出口。”诃看向芽衣，难得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猜猜我刚刚看见了什么，律者。”
雷电芽衣莫名有种不详的预感。
诃自顾自地说：“你的记忆很有意思，但我没有随意窥探别人记忆的爱好，但你的执念总是强烈的。”
“那个执念叫琪亚娜·卡斯兰娜，对吗？”
芽衣在一瞬间发难，雷霆的长刀直指诃，但对方连眼睛都没眨一下，暗金的眼睛里满是挪揄：“别这么紧张嘛，你想看看她吗？她们可是找到了点不得了的东西呢。”
芽衣：“??你是怎么认出她的。”
“姓卡斯兰娜的人不多吧。”诃收起脸上的笑，看上去阴森的和梅比乌斯不相上下，“白发蓝眼的卡斯兰娜，简直跟定向搜索似的。”
“看起来都是会把我实验室弄的一团糟的人，我一看就知道。”
芽衣的表情突然变得很古怪：“?所以，“狗与大头兵不得入内”的大头兵指的是凯文？”
“诶你怎么知道。”诃看上去有点惊讶，“他第一次进我实验室的时候，走了一步就把规定违反了十多条，我差点把他的头按进浓硫酸里。”
芽衣：“只是有所耳闻。”
诃盯着芽衣看了一会，挑了挑眉：“怎么样啊，律者，考虑好了吗？看不看，现场直播你的“执念”勇敢探秘大名鼎鼎的诃博士，逐火之蛾数一数二的带恶人，绝对的自私者，也就是本人的实验室。保证好看，不收门票。”
芽衣：????
“看，你开吧。”
“在看什么，带爱莉希雅一个啊?”
一只爱莉希雅突然出现，精准地避开诃散落在地上的那些头发，凑到了两个头上有角的人中间。
爱莉希雅：幸福了?，好多角。
“看好看的，你要带上伊甸吗？除了梅比乌斯，谁来都可以。”诃懒洋洋地说，“梅比乌斯来也行，记得把她那张嘴堵上。”
最后成了乐土团建。
诃的塔可以根据他本人意愿变大变小，还能变高变矮，你要是想，住在一个几千平方公里的高六千米的塔里也不是不行。
但那样太神经病了。
“我还记得凯文之前想演亚瑟王传奇呢，他演亚瑟王，喊苏演湖中仙女，我给他演那个梅林，结果因为别人不想演而我听完后直接给了他两拳，他的计划就此夭折。”诃打了个哈欠，不经意间说出了凯文的黑历史。
凯文：????
苏在旁边没忍住笑了一下。
“蓝光4K，ImAx屏幕，要爆米花吗？我问格雷修。”诃偏心偏的毫不掩饰。
格雷修坐在毛茸茸的毯子上，斯科魔在旁边帮她拿爆米花，阿波尼亚则温和地看着这俩小孩，樱和华负责拉住梅比乌斯。
诃开始调频道，维尔薇在一旁发呆，然后不知道看见了什么，突然垂死病中惊坐起。
“好了。”诃露出了一个微笑。
“来看看现文明的大头兵要怎么祸害我的实验室，我记得我那里还放了不少资料，好像还做了个防御系统??”
“嗯？”
诃疑惑地把视频放大，然后眼睛睁大，捂着心口缓缓倒下。
维尔薇凑过来：“老诃，你怎么突然??”
然后她眼睛也突然睁大，缓缓倒下。
芽衣：？
怎么了这是。
“等等，让我缓缓。”诃突然坐起来，把不知道哪的监控投影到自己的ImAx大屏幕上，指着上面一个人问：“这是华，没错吧？”
华听闻，努力辨认了片刻，点了点头。
“我为什么能看见华在和我的武装人偶互殴，是我起床姿势不对吗？”诃看上去莫名很委屈，“我的小猫头鹰！”
维尔薇在一旁无声尖叫：“那是我给诃做的，那家伙因为这事骚扰了我半年，华你在干什么啊华！”
华：。
华吐了个泡泡，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还以为你的武装人偶丢了呢，原来还在你的实验室里面啊?”爱莉希雅从一旁探头，“诶，那还有几个人呢，哇，好多可爱的女孩子啊?”
诃：“不行不行不行，看什么热闹啊，我人偶都要被拆了，我就是怕保不住才放进这里面的，他多可爱啊， 现在这又算什么？”
维尔薇：“我当年给人偶做自卫模块的时候把你的财产安全放在了第一触发，可能是因为那堆人在尝试强闯，毕竟我记得你实验室机关还挺多的。”
芽衣看着屏幕上那个堪称战争机器的武装人偶，以一敌三个律者加一个德莉莎也依旧未落下风，就是被踹碎了一个炮筒，陷入沉思。
“密钥通过，停止攻击确定，不还手防御程序启动，崩坏能认证开启，人面识别开启，给我认证进入啊！当肌肉大猩猩很快乐吗？诃越改越想打人。
“等等，崩坏能认证机器怎么被打崩了？”
华把自己缓缓藏到了樱身后。
“这不是我的?”
*
“这不是我的问题。”另一边的符华发现那个武装人偶不动了，一拳打在了对方的反物质盾上，震的手痛。
“他突然就不动了。”
红发蓝眼但名字是鸮的武装人偶面无表情地环视了周围一圈，然后就坐在她们费劲巴拉也没打开的门口了。
琪亚娜问爱因斯坦：“博士，海渊城的记录里有写有关这东西的内容吗？”
爱因斯坦回忆了一下：“虽然很想告诉你有，但很遗憾，所有有关资料里面，都没有提到过眼前的武装人偶??”
“而瓦尔特那家伙太弱了，居然差点被一个武装人偶挖心，幸好没伤到核心，但想强行进入肯定行不通。”特斯拉忿忿不平。
“这武装人偶的武力值也太离谱了！”
*
“如果按武装人偶的字眼去回忆我究竟有没有写鸮的记录，那一辈子都找不到信息。”诃很骄傲地说，“我可没有把他当人偶。”
“??这是不是也代表她们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触发认证？”芽衣幽幽地说了一句。
诃：???
“没事，我开了自动认证，华，我相信你一定不会让我失望的是吧。”诃目光灼灼地看向华，看得华感觉毛骨悚然。
华：“我觉得??”
*
“我觉得他似乎是在等待什么。”符华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再仔细看看那个武装人偶，她突然觉得有点怀念，还有点悲伤。
红发蓝眼的人偶恢复了武装人偶该有的大小，静静地站在那里，手上是一把黑红色的镰刀。
“有了。”爱因斯坦推了推眼镜，“根据我们的资料来看，符华有可能与前文明十三英桀中的华有所关联，所以破局之法还在她的身上。”
布洛妮娅若有所思：“布洛妮娅认为，可能有什么隐藏的机关。”
符华：“所以还是要继续拆吗？”
特斯拉：“也可以试试，不过也要小心?我*****什么东西！”
琪亚娜和符华出手，挡下了突然袭来的炮火攻击，看向依旧毫无动静的武装人偶。
琪亚娜：“怎么这么突然??”
符华停下动作，按了按自己的眉心。
一种强烈的疼痛从心脏开始蔓延，她不知道这代表了什么，只听到脑海中的识之律者在不断叫唤。
“老古董！你他爹的现在究竟在什么鬼地方！这还是现实吗？我怎么感觉我被人打了一巴掌？”小识嗷嗷叫着。
在此刻，鸮突然动了。
小小一只的人偶站在被不知名力量袭击的一行人前，抱着自己那把镰刀。
“遵照我的底层逻辑，我应该优先保护博士的财产。”他静静地说，“但我本身也是属于博士的财产，不能随意销毁自己，所以博士刚刚关闭了我的战斗模块。”
“但我依旧认为你们威胁很大，所以我开启了无影基地的对律者装置。”鸮说，“尽管我觉得你很眼熟，但我只认验证的数据，不认我的记忆。”
对律者装置？那是什么？
*
“一种严格意义上来讲算是针对意识生物的防御装置，我给它起的名字是“荒诞之果”，与基地内的另外两大对律者武器“圣祭之日”与“破念之钟”属于一个系列，不过“荒诞之果”应该还在预启动阶段中，毕竟鸮没有进入基地内部开启装置。”诃解释道。
“你知道的，因为一点原因，我们前文明很不安全。”
芽衣：????
我觉得最不安全的是被你盯上的律者。
“这该怎么认证？”芽衣想了又想，终于还是问了出来。
“唔??”诃陷入沉思。
爱莉希雅凑了个头过来：“阿诃忘了吗？还有口令认证是默认开启的啊?”
维尔薇：“那家伙记得口令吗？”
华把自己藏的更深了一点。
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凯文：“鸮的智能程度还是太超过了。”
梅比乌斯：“啧，那疯子?”
*
“老古董——！你快想想办法，我感觉我要被压死了！”小识哼哼唧唧，“实在不行让我上吧。”
符华按住额角，看向鸮。
鸮歪了歪头：“怎么了吗？”
符华感觉自己的脑海中似乎划过了无数记忆碎片，很多都与眼前的武装人偶有关，似乎是因为他口中的博士并不喜欢有人踏入他的实验室，所以一般交接工作都是由这个武装人偶完成的。
那有没有办法进去呢？
有的兄弟，有的。
她想起来了一些事情。
这个基地的主人设置了十四套口令，对应不同的英桀。
而属于她的口令，是什么？
“凡尘难渡，只此【浮生】。”
鸮的表情变的生动了不少。
“口令认证成功，解除特级防御，对律者防御工事已关闭，进入节能状态。”
“欢迎回来，浮生。很抱歉对你进行了过度防备。”
符华的表情很复杂。
“嗯，辛苦你了，鸮。还有诃??”
这几万年来的孤独守望，辛苦你了。
“没关系，我也知道博士不会回来了。”
一场跨越世界的旅行，本就没有回头的可能，更别提诃本身也做好了直接被空间撕碎的打算。
当然，博士没那么容易死，指不定现在还新造了一个武装人偶代替他呢，博士说他最喜欢的鸟类是猫头鹰，但更喜欢红蓝配色。
鸮希望，博士的旅途是一路顺风的。
鸮：“你们来到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符华看了一眼琪亚娜，这位白发蓝眼的少女站了出来，说：“我们希望找到对抗一个名为奥托·阿波卡利斯的人的武器。”
“战争需求。”鸮点了点头，“这也是找到这里来的大部分人的需求，你的样子很眼熟，不久前才有与你相似的人来到这里，不过他是一个男性。”
琪亚娜：“??他打开了这里的门吗？”
鸮：“很遗憾没有，他密码不知道为什么输入失败了五次，所以他的权限就被我强制锁定了。”
众人：？
好神奇的理由。
“进来吧，我为你们带路。”鸮转过身，怀里庞大的镰刀，显得红发的武装人偶小小的一只。
“请不要随意启动基地内的任何装置，也不要偏离方向，如遇到突发事件，请闭上眼睛站在原地等待，不要出现任何动作，我会解决。”
一行人跟着鸮踏入了这个不知封闭了多久的基地中。
“我*，这可都是些大玩意啊。”特斯拉环视四周，被装载在基地外墙的“荒诞之果”的主体震慑住了。
“确实，还有没见过的机甲款式。”存在感很低，因为没刚过对方反律者装置的瓦尔特推了推眼镜，“这位诃博士研究范围广泛。”
“博士就是这样的。”鸮说。
“有兴趣的东西，他都会尝试。”
鸮停在了一扇大门前。
“战争需求的话，出借“灭神”系列武器是最优解，但考虑到能源规划问题，我不得不为你们重新选择。”
“这里是最高保密级别的武器库，考虑到你们要对付的人是浮生都无法解决的，我为你们开启了浮生能够借调的最高权限。”
【请输入口令。】
鸮的眼前出现了一个光屏。
“白日初堕，世为【悖谬】”
【最高口令认证通过，大门开启。】
这诃博士设置的口令还挺文艺。
众人心想。
然后，他们就被眼前的场景吸引住目光。
“这是?”
“除却“灭神”系列外的两大对星级别系列武器。”鸮面无表情地介绍道，“由梅比乌斯博士与诃博士共同研究的“永恒”系列，以及诃博士与维尔薇女士一同创造的“长廊”系列。”
“请放心，这两大系列的消耗会少一点，是我计算过后认为的最优解。”
众人：????
特斯拉没忍住自己的脏话。
“这家伙是对节约有什么误解吗？对星级别的武器怎么想都不可能是节能的吧？”
琪亚娜关注点不太一样，她拽了拽符华的衣袖，示意对方看那边：“班长，那个机器里面装着的，是不是羽渡尘？”
符华往琪亚娜指的方向看去，发现那东西确实像羽渡尘，她走上前拿起那片羽渡尘，庞大的记忆涌入脑海。
“??鸮，我问你一个问题。”符华按住自己的太阳穴，在无数记忆中挣脱，看向表情淡漠的武装人偶。
“诃在这里，究竟留下了什么？”
鸮歪了歪头，环视四周。
“博士从未留下什么，华女士，非要说的话，他留下了这个基地，和我。”
“但你要明白一个道理，我是真实存在的物体，我具有自己的意识，我不只是一个武装人偶，也不只是一个属于博士的科研助手。”
鸮后退一步，按下自己藏在身后的按钮。
“你们能在海渊城找到有关这里的资料也不是巧合，蛇总在暗处窥伺自己的猎物。”
【警告，基地进入特级危险状况，请基地人员尽快前往特殊房间避难。
警告，请尽快前往特殊房间避难。】
“博士大概没有想过吧。”鸮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一个被他创造出来的武装人偶，能够在他的记忆体陷入沉眠的时候拿走他放在往世乐土的所有情感，只留下一具神性的躯壳与记忆。”
“那些情感告诉我，我讨厌律者。”
“华，身为战士，你的意识背叛了人类。”
【最终限制解除，对律者装置武器全部解放，监测到周边存在律者单位，正在调动基地内储存的崩坏能，准备进行打击。”
【当前进度：35%，预计时间三分钟。】
*
“这是怎么回事？”芽衣脸色难看。
“你的武装人偶违背了你的指令？”
“错了。”诃看上去还是那么冷静，冷静到了一种不可思议的地步：“是我的另一部分被鸮带出了乐土，那一部分直接接触到了鸮，在同等权限下，指令取近。”
“不过你也应该感到庆幸，律者。”诃看向雷电芽衣，“如果我依旧拥有那些情感，死的就是你了。”
“她们不能死。”芽衣说。
诃说：“我知道，但你看看，现在有谁能救她们吗？”
伊甸突然开口：“也不必太担心，芽衣小姐。我记得，如果能在死亡前得到你的认可，即使是律者，你也不会轻易杀死，对吗？”
诃：“理是这么个理，但就三分钟。”
阿波尼亚：“【请】听我说。”
众人安静下来，看向阿波尼亚。
阿波尼亚：“华是一名优秀的战士，她会记得这件事的，她会向“你”要求【悖谬】的生死状。”
爱莉希雅：“确实呢?，如果直接向阿诃发起生死状的话，不仅能拖延时间，还能想办法说服过于偏执的你，一举两得，但??”
华：“开始了。”
画面上，比装置先启动的，是属于【悖谬】的生死状挑战。
白色的太阳落在人间，时间停滞。
“生死状后，必有一方生，一方死。”
诃平静地说，与画面里传出的声音重合。
“而“我”的情感不具备实体，参加这场战斗的只有鸮。他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不然他不会放任华去拿羽渡尘。”
鸮抱着自己的镰刀，眨了眨眼。
万年的守望，还是太久了。
即使我只是个人偶，也感觉很孤独啊。
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