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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枫落地 第十一章 书店

    ?    书架上琳琅满目的书,都是最近出来的。他向来喜欢去书店,只是为了可以沉浸在那种安静之中。

    这是一个靠路边的书店,每天他都会路过这里。虽说是书店,却不很大,书也不多,三面墙上的书架上,西边的一面是最近出版的当代小说,南边的是各种杂志,只有东边的那一面最好,都是很旧的书了。他每次进去总是从西到南再到东,不过他向来不喜欢看最近出版的那些书,他觉得太过浅显,南边的杂志倒是他所钟爱的,不论是哪一本杂志他都要翻开来看,最先看的是目录。他想看一看有没有特别吸引人的那种短小精悍的文章,看完后他也可以不用买。

    书店的老板是个四十多岁的妇女,戴着副红丝边框的眼镜,凸显出眼镜背后那副特别白的脸庞,显然那是浓浓的妆。看起来很不友好,枫落不喜欢那样的人,他总觉得,人本身就很美,被这样一化妆倒有点蛇足的意思了。有一天,他在书店看书,无意中看到一篇文章,作者引用了毕淑敏的一句话,“额头上没有一丝皱纹的美人,恐怕血管里流动着都是水。”他回头看了看书店老板,越发觉得有些个意思。

    他和她倒有好几天没有联系了,他越发的觉得没有意思,这不联系倒好像是他故意躲着她似得,显然是有这个意思在里面,可是他不愿意承认。

    那天在书店里,当他看到书架上有最近出来的小说时,突然他有一种想法:可以送一本书给她。对,书不是其他的物品,不但没用情爱的意思,反而有一种勉励的意味在里面。其实在他看来,书是最好的东西,他送别人东西喜欢买书,他也希望别人送给他的时候,也会是书。当他决定后,觉得这个计划很可行,可是已经好几天没有联系了,这该怎么去开口呢?

    先管不了那么多,他觉得这件事必须在今天之内做完。晚上回去的时候他便拾起那个好像很久没有用过的手机,其实是天天在用的,只不过没有她,他觉得就没有在用。熟悉的页面弹跳出来,他依旧发了那个微笑的表情。很快她也回了个微笑,这使得他很有希望。这自己的一厢情愿,倒觉得是欠她东西一样,使他觉得有一种释然。

    “我今天去书店看了好些本书,你平时喜欢看哪一类的?”他赶紧趁热打铁的问道。

    “都市小说吧,太文学性的看不懂,也很枯燥。”

    “郭敬明的喜欢看吗?”

    “挺喜欢的。”

    “我今天在书店看到好几本他的书,都是新近出来的。我打算买一本送给你。”

    她迟疑了一会儿,觉得事情不对。他不是放弃了吗?怎么几天不联系倒使他想起来送我书了呢?难道一切又回到了以前?

    她心中顿时产生了许多疑问,“为什么要送我书?”

    “没有为什么啊,就是觉得这些日子以来都没有送过东西给你。”

    “没送过就别送了,本来也没有这个必要。”

    “我就是觉得得送个东西给你,那样我会好受一些。”

    “你好受了可我不好受。我们俩也没有什么关系,送东西倒显得有些不一样了。”她尽力的拒绝。

    “就当我送给新来的同学一个礼物吧。”显然他是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送这本书给她的,只不过是让自己有个念想罢了。他觉得只要她收下书,那他和她就不会断,至少还有那么点曾经共同有过的东西存在。

    “那你要给每一个新同学都送东西吗?”她刁难的问道。

    “那倒不是,这些天来给你添了许多麻烦,学期快结束了,想给你送个东西而已。”他突然想到可以把书作为道歉的东西送出去。

    “我不要。”她坚决的答道。

    “还是收下吧,以后我不会再打扰你了。”他有些哀求,又夹杂着伤感,更多的还是无奈。这像是在起誓一般,好让她能够相信,他不再打扰她的生活。

    当她看到这句话的时候,她觉得她有些失落,可是她在失落什么呢?她的放弃正是你所想要的,现在机会来了,你怎么又在心里打鼓呢?

    “好吧,我收下。”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收下,或许是她觉得没有他,这个世界上好像少了一根柱子一样,现在这个柱子要倒了,那她只能在柱子倒下之前从柱子的下面拿一些东西出来,要不怎么证明这些日子以来有过这根柱子呢?

    “恩恩,那你要哪一本?”他的目的达到了,所以他很开心。

    “我不知道有哪些?”

    “那我明天再去书店,给你把那些书的名字抄下来,你选好了再告诉我,我再去买。”他很激动的发着这些话。

    第二天中午放学的时候,他又跑去了那个书店。这个时节已经很热了,当他走进书店的时候却感到一阵凉爽,原来收银台上放着一台电风扇。他仔细的搜寻着每一本郭敬明的小说,然后在事先预备好的纸上认真的记下它们的名字。这一过程大约持续了很长时间,所以当他走出书店的时候,迎面撞见了母亲,母亲问他怎么别人家的孩子早就回家了,他却还不回家。他解释道,他去书店找书了。母亲听到这里显然是很开心的,可是她不知道儿子去找的书竟不是有关学习的书。但是他也没有给母亲解释。

    晚上下自习后,他照旧找了她,似乎又回到了多天以前,那种沉入谷底的希望再一次随着云彩升腾。他费了好半天才把所有的书名发给她,她选了那一本《下一站伦敦》。

    第三天中午,他放学后和翟龙走在一起,他准备告诉朋友这件事。于是两个人一起走进书店,他花了三十几块钱买下了那本书,老板还送给了他一张明信片。

    翟龙问他,“你怎么这么舍得,她给过你什么?”显然朋友是有些打抱不平的意思,可是他倒没有这种感觉,他觉得就这一次,或许以后连这一次的机会都是奢侈的了,那么为什么要在这里纠结呢?他没有告诉翟龙这些想法,既然翟龙是为他好,那他就不能去无故的反驳他。他只是淡淡的说了句,“这些天对她的搅扰挺大的,我有些过意不去。既然现在我选择了放弃,那么我还有必要去吝啬这本书吗?”

    “我是不能够理解,不过既然你决定了,我也就支持你。”翟龙对于他,向来都是支持的,他理解他这样做的原因,即使不理解也要尽力去往理解的那个方面想。

    后来在一天晚自习下课后,他把书送给了她,而他只留下那张明信片。在这个过程中,他没有说一句话,她也没有说一句话,就连最后的那声感谢都没有,那他的下一站又在哪里呢?

    太平洋上的风已经不知多少次抚摸这片土地了,随着会考的临近,学期也就快要结束了。时间过得飞快,还没有来的及思考就已经过去了。他还是他,她也还是她,只是他们不再是他们了。

    一段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他不懂自己为什么不能释怀,她也不懂为什么她有男朋友,他却还要死缠烂打。本来的两个人,可以是很平常的同学关系,就像他和其  ...

    他女生一样,在一个班级两年,却没有说过一句话。现在他打破了,他使他联系上了她,那么也就打破了同学关系。多年以后,同学的关系还在,只是他们不再。

    当学校把会考的准考证发下来的时候,同学们都在争相询问着在哪所中学考试。他也想知道她在哪里,所以当全班在课间哗然的时候,他却独自一个人站在教室后排他的座位上,他想透过这比菜市场还喧闹的声音,在她和别的同学谈话声中得知她在哪里考试。

    他终于听见了,他觉得有些可惜了,因为她不在本校考试,可是另一种喜悦却涌上心头,他得知桐柏和他同在本校考试。一方面,他知道桐柏和她关系很好,所以有一种莫名的害怕,害怕桐柏和她在同一所学校考试。另一方面,他也有个伴儿了。这样想着的时候,也就觉得没有什么了。

    炎热的夏季在这个时候才算是真正的到来,往往还没有出门的时候就已经汗流浃背了。他穿着一件很单薄的衬衫,一条近乎白色的裤子,还有一双白色的运动鞋。乍一看,这好像是奔丧去的,哪里是去考试的呢?

    别的科他不敢胜任,数学和文科综合他倒可以。于是他决定带着手机去考试,可是他该怎样去做呢?到时候再看吧。

    当看到监考老师当中有自己的历史老师的时候,他就打消了提前交卷的念头。所以,当他答完数学试卷的时候,还有一大半时间,他就利用那剩下来的时间把试卷原原本本的又演算了两遍。这一次的献殷勤基本上是彻底的失败,好在还有后面的考试。

    他本来学的就是文科,答试卷对他来说不过是把上自习的场合换了一下。花了一半的时间,他便交了试卷,因为不让带稿纸,他只能把答案用铅笔写在自己的准考证上,然后走出考场给她发了答案。

    后来的理综,她给他也发来了答案,只是他没有那个胆子去抄。不过他倒感觉有些欣慰,不论她是出于还人情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至少那条信息是发过来了。

    一开始的时候,他会在意是不是真心,再后来,他索性连心也不顾了,他要的只是一个结果,而不管这结果当中所包含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