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书看 > 张尔斯莫妮卡 > 第12章 逢凶化吉护心镜

张尔斯莫妮卡 第12章 逢凶化吉护心镜

    喝了三杯咖啡,一杯橙汁,去了N次卫生间,正当我无聊到即将挠墙的时候,老张终于下班了。

    老张这个人,上文提到,上大学的时候我们就认识了,我们俩同级不同专业,说来还有段故事。记得那年暑假,我和当年的宿舍同学刚子跟风,和很多同学放假不回家找兼职、体验生活一样,也四处找工作。暑假很短,只能找个短工,最后终于有一家离学校很远的雪糕食品厂愿意收留我们,而且还是夜班,也不是我期望的文职,是车间流水线上的操作工人,俗称操作工。

    这家雪糕厂,坐落于T城远郊,坐公交车从学校到厂子大概需要两个多小时,记得第一天报到,到工厂的时候已经是十一点多了,一个自称姓王、身材精瘦、满口烟味儿的主管接待了我们,王主管连学生证也没看,就指着帖在墙上的规章制度,让我和刚子逐条看一遍,尤其要记住作息时间。之后报了道,我们又在厂子附近找了一个两居室,租了其中一个小卧室,本来是夏天,想想凑合两个月也就过去了,一切都安顿好,到了晚上五点半,我们步行到雪糕厂车间门口,到旁边的换衣间换好肮脏的褐色工服和水鞋,准备以斗志昂扬地心情投入到大学生暑期兼职打工的伟大行动当中,结果第一晚就直接把我们俩累爬了。

    当晚我和刚子与一群人先是从一个很大的水池子里淌水穿过,好像是进行所谓的消毒,然后进入到车间里边,在各种机器的轰鸣声中,走过来几个类似工头的人,像挑牲口一样,对我们这群人指指点点,“你,跟我走,你去那……”总之不一会儿,我们这群人被带到不同的区域,幸运的是,我和刚子被分在了一起。我们被带到一个机器旁边,那机器嗡嗡作响,四周已经有几个人在忙活了,我们正在思考这东西究竟是干什么的的时候,走来一个蓝衣服的人,喊了声开工之后,就见有人用特制的大铁锹往那机器的漏斗里投了些白白的糊状东西,我这才发现原来是类似奶油的东西,很快从机器的前端就传送出了一个个冰激凌,只是没有包装,然后穿蓝衣服的对我和刚子说,你俩今天就负责把出来的冰激凌,用这种纸盒托住,端到冷冻机那,说着随手从地上拿了一个大纸盒子,把刚出来的冰激凌逐一摆在盒子上,然后端着它,走了二十米左右,放进了另一个大机器里。演示完毕之后他就走了,于是我和刚子就登场了,我们起初觉得还好,毕竟几个冰激凌的重量几乎可以忽略,来回走上几十步,感觉很简单。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渐渐快跟不上机器的节奏了,因为机器不停,冰激凌就一直出,如果我们端的稍微慢了一点,冰激凌就会堆在机器前面,其他的人就会吼我们。虽然冰激凌很轻,而且也就二十米左右的距离,但来回不停地走,纯机械式的走,除了上厕所,连续走十个小时,那滋味真踏马德酸爽。

    就这样端了几天冰激凌的托,我和刚子都已经疲惫不堪,而且白天睡觉,晚上干活儿,生物钟也还没调过来,每天到了凌晨四五点的时候,有时候端着冰激凌走路都要睡着,但即使如此,我们还算能坚持,想想之前在学校,每天大喊无聊、身体闲的蛋疼,与这种身体的疲惫相比,完全不可相提并论,下回谁再喊无聊,我让他来端托。

    话说这天,刚子被分到其他组去了,我只能和另一个不认识的人负责端托,那人尖嘴猴腮,看似十分狡黠,年纪看上去与我相仿,带着浓重的T城口音,姑且叫他小猴吧。小猴是T城本地人,只上了中职,没正式工作,平时没钱花了就来打打这种零工。这些都是他用吊儿郎当的语气和我聊天时告诉我的,我们俩前半夜的端托工作进行的还好,到了后半夜,小猴说要去厕所,和我打了声招呼就走了,俩人轮换着上厕所是正常不过的事儿,我也就没多想,但哪知这哥们一个厕所去了快半小时,这半小时累的我够呛,我一个人端托几乎是小跑的,否则跟不上机器的运转,他回来也没一句解释。而且过了一个多小时,这厮故技重施,又出去二十多分钟,我心中有气,不忍发作,赌气继续工作,心想明天或许又换回和刚子搭档了吧。

    但事与愿违,次日的班,刚子继续被叫去做给雪糕插棍儿的活儿,我只能又和小猴搭档端托,刚端了一个小时,这厮又说去厕所,我于是自他走了之后开始计时,好嘛,这回整整四十分钟。是可忍孰不可忍,我心想拿我当软柿子了,随便捏啊这是,小爷我才不是软柿子,这就让你领教领教。他刚回来我就说我也去厕所,事实上我完全没有屎尿,就是出去溜溜风,数了数星星,和看门老大爷一起看了会儿电影,电影名字不知道,只是记得是讲盗墓的,我心想这老大爷思想还挺新潮,我和老大爷边看边聊,耗了足足一个小时,我心想差不多了,就吹着口哨慢悠悠地回车间了,没想到那小猴看我回来,上来就给了我一巴掌:“你干嘛去了!”我躲闪不及,只能接了他这下,我心想好小子,打架谁还不会,我想都没想,过去冲他小腹就是一脚,他得手后可能觉得我会求饶,于是降低了戒备,没想到我会反击,所以我这一脚算是结结实实地踢中了他,就这样,我们俩你一拳我一脚地厮打起来,旁边几个工友过来拉架,我被抱住,眼角余光看见冰激凌机还在吐着冰激凌……

    之后我和小猴被蓝衣服工头在车间里大骂了一通,总的意思就是不干滚蛋,我们俩表示下不为例。于是继续干活儿,五点左右,天快亮即将手工的时候,小猴继续挑事儿,端托的时候故意放慢了脚步,磨磨蹭蹭地,我端了两趟,他就一趟,我心想太憋屈了,真应了那句话了,不怕凶悍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我正要豁出去和他再干一架呢,旁边给冰激凌包包装的组里,走过来一个人,这人不容分说,上来就给了小猴一拳,不过他这拳似乎没用上劲道,小猴只是被打的鼻头一歪,就有点夸张地求饶:“张哥我错了,对不起,他是你朋友吧,我真不知道。”他一边认错一边指着我对那来人说。

    我这才注意到,来的这个被叫张哥的人比我高,比我壮,身材挺拔,虽然长相一般,但气度不凡。这个张哥一摆手,显然不想和小猴多费口舌,过来和我说,“兄弟,我都看到了,我的一双手就是看不惯欺负本分人的主,即使我可以装没看见,我的拳头也不答应。”我赶紧谢他,心想这人说话还挺逗。

    当天各个组做完卫生,又从那个大水池子里出来,换掉工服,就算下班了。我,刚子和张哥一起去路边找地方吃了个早饭,才知这个侠肝义胆的哥们叫张文武,居然也是我们学校的,学广告的,而且和我还是同一级的,暑假不想回家,也来到这个食品厂打工了,早来了一个星期而已,他比我和刚子稍大了一点,我们便称他张哥,他推辞,非要我们叫他老张,说熟悉他的人都这么叫他。

    我原本以为这就是一场很普通的事儿,但次日上班前,老张告诉我和刚子,其实那个小猴晚上出去上厕所,那么长时间是有原因的,我们问什么原因,老张说,这厂子有一处禁地,禁地里有一枚宝物,能使人逢凶化吉,叫护心镜,你们知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