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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掌门后大把掉头发的日子 第34章 他跪在其间,便成了这皑皑白雪里唯一的风景

    “我……”余清一时语塞,这被子太短了,他太高了有错吗?

    “爱盖不盖,不盖拉倒!”谢钰一把抢过被子,盖着睡觉了。

    余清:“……”你行你清高,你有本事把被子分我一半!

    他翻身看向谢钰,屋里黑漆漆的,蜡烛早就被吹灭了。

    他伸手想要扯被子盖,谢钰也扯,他又扯,最终还是没扯过谢钰。

    他也气,就这样将就着睡了。

    本来以为夜里冷,应当是睡不着觉的,哪知他才刚闭眼,困意便袭来。

    他做梦了,梦里有谢钰,但是他,不是余清,却又是余清。

    梦的开始,是在一片大雪里。

    他看见一个男孩跪在其间,便成了这皑皑白雪里唯一的风景。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小孩突然剧烈咳嗽,像是要把肺咳出来一样。

    他捂着胸口,面色苍白。

    一位衣着鲜亮的女子匆匆赶来,她抱起男孩转身就跑。

    她肩上系着狐裘披风,穿着类似于正红色的宫装,头发被梳成双刀髻,上面插有一个八尾凤簪,凤簪上的流苏随着她的动作而晃动,她眉间绯红,似是一朵印花,却看不真切。

    她带着小孩停在一座宫殿前,许是跑累了,她微微喘气,嘴里呼出的气体在空中凝结,形成白雾上升。

    她低头看怀中的小孩,不知什么时候,小孩已经睡着了,他双颊通红,额上虚汗不断形成,她伸手摸小孩的额头,小孩已然发烧。

    她走向前推开宫门,快速带着小孩来到寝宫之中,她不会祛热,小孩又难受得哼出了声,她只得拼命的往小孩身上盖被子。

    “冷,冷,好冷!”不断有字眼从小孩口中吐出,他裹紧被子,却不断发抖。

    “母亲,我好冷,真的好冷!”小小的身子缩成一团,被子又有好几层,被他拱得老高了。

    她急得团团转,却又没办法。

    这偌大的寝宫竟是只有他们两个人。

    她不知道想到什么,突然往外跑。

    她走了没多久,小孩突然扯开身上的被子,迷糊着爬下床,他摇摇晃晃的摸着宫墙,一步一步走出去。

    皇宫的路太长了,他看不到尽头。

    他感觉自己出现了幻觉,眼前出现一个小孩,他比他高,穿得一身白,似与雪融为一体,裹着毛绒绒的披风,像个团子,可以随意在雪地里滚来滚去的团子。

    他长得真好看啊!他想。

    小孩眨眨眼,像是怕眼前的景象是幻想,他伸手在揉了揉眼睛,再睁开双眼时,眼睛红红的,他急得向前跨了一步,身形不稳,连带着将那团子一起带倒在地上。

    他的头靠在团子的手掌里,脸朝下,头埋在雪里,整个人呈大字型。

    好烫!

    小孩的头才靠在团子的手上,他心里便惊呼。

    来不及与小孩计较,他赶紧翻身爬起来,将小孩扶起来。

    好冰!

    小孩的手像冰块一样,他低头看了一眼,小孩的手冻得通红,穿着单薄的衣服,整张脸无一丝血色。

    团子将肩上的披风解下盖在他身上,他的腰间系着一个香囊,他把它扯下来打开,香囊里装着几颗药丸,他随便拿了一颗塞进小孩的嘴里。

    小孩呆呆的站在原地,任由小团子给他吃东西。

    末了,他问:“我叫钟离清然,你叫什么啊?”

    小孩看着他,眼里流露出别样的情绪,他轻声道:“谢钰。”

    他的声音被风雪吞没,又恰好被钟离清然听见,他望着他,笑了。

    谢钰转身要走,钟离清然突然拉住他的衣袖,轻轻的甩了甩,眼巴巴的看着他,似有讨好,又像撒娇,“你会来找我吗?”

    “谢钰。”

    谢钰抬眼看向他,将他的手从衣服上弄下去,转身走了。

    “会。”

    钟离清然听见了,毫无血色的脸蓦地绽放出一抹笑容,又是一阵风吹来,他下意识裹紧身上的披风,看了一眼谢钰的背影便走了。

    ……

    十年后,皇陵

    “我是蠢,但我不是傻子!”

    “我南黎男儿在战场上抛洒热血为你打下多少城池!?最终却落地个谋反的下场!”

    “姜彧,你不得好死!”

    “钟离媛!!!”

    “……”

    血,全是血!

    “母亲!”

    钟离清然原本紧闭的双眼蓦地睁开,他坐起来,头上全是虚汗。

    他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透过窗户望了望外面,月光透过窗棱照到他的床上,蝉鸣声在黑夜里异常明显。

    他穿着一身粗布衣服,看着倒是不像什么尊贵的皇子。

    钟离清然缓缓起身,走到外面。

    从外面看,他的房子很小,不过是个木屋子,看着一吹就倒,院子也小,种着一些菜。

    在小屋的旁边甚至再过去一点,便是大名鼎鼎的皇陵,也是他守了十年的东西。

    他没点蜡烛,寻了张躺椅放在院子里,躺在上面,静静的吹着凉风,喂蚊子。

    皇陵其实也不止他一个人在守,还有一个男人,从他被送来时,这个人就在这里了,他学识惊人,甚至还会武功,他那时为了这个,特意去讨好他,虽然过程不好了点,但是最终他还是同意教他了。

    至于为什么他们没有住在一起,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个人宁愿住在阴暗潮湿的皇陵也不愿意住在这里。

    其实在这里也还算清静,他有时也会溜出去玩,听说朝中那些皇子啥的争得头破血流的,那时他就觉得他宁愿守一辈子皇陵。

    “喵!”

    一只橘猫跳到钟离清然的腿上趴着,还时不时用它的头碰钟离清然的的手。

    钟离清然摸着它的头,望着天上的星星,怡然自得,悠闲自在。

    “这个人丢在哪儿?”

    “不晓得哦,雇主只说把他丢了。”

    “他妈的真是麻烦!”

    “在哪里弄不好,非要在皇陵这里弄!被人发现了可怎么办啊!”

    “……”

    声音从远处传来,钟离清然隐隐约约只听到什么“……丢……麻烦……弄……”

    好几道声音重叠在一起,他好奇他们要丢什么东西,便将猫放下,想了想,他又拿着扫把,便过去了。

    皇陵四周有山,有人来这里确实常见,就连晚上抛尸的他都见了不少。

    也不是次次都会去,只是这次好奇,虽说那些人的话说得含糊不清的,但是钟离清然却能感觉到,他们要处理的那个人似乎没死。

    他循着声音找到了那几个人,虽说现在是晚上,树林里也黑漆漆的,但架不住他眼神好啊,一眼就看到那些人在干嘛了。

    “要不我们就丢在这里吧!这四周阴森森的!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是啊,反正雇主也没说要把他丢在哪里!”

    “行!走吧!”

    接着,那几个人便站起身,走了。

    待他们走了好一会儿,钟离清然走过去蹲在那个趴着的人前面,用扫把戳了戳他的头。

    他习武了自然是能感觉到面前的这个人是活着的,就是想试试他醒着没而已。

    等了许久,那个人都没说话,他便准备走了。

    谁知道这人是好人还是坏人,反正谁爱救谁救!

    “清然。”他那传闻中的老师缓缓从林子外走进来。

    “呃……老师,你怎么来了?”钟离清然不自觉后退一步。

    “把他带上吧!”

    “啊?”钟离清然迷茫了,怎么之前的不带,就这次的要带呢?“为什么啊?”

    那个人伸手敲了一下钟离清然的头,“叫你带你就带,话真多!”

    “哦!”钟离清然委屈的捂着脑袋,蹲下去把那个躺着的人胡乱扯起来,将他的手抗在肩膀上。

    “嘶……”

    那个人的头歪在他的耳边,似乎是他过于粗鲁的动作将他弄痛了。

    他下意识放轻了动作,当然,也无济于事。

    那个人又晕了。

    “余清,醒醒!该走了!”他正沉迷于梦境,想要知道那个人救的人是谁呢,就被谢钰一把扯起来。

    感觉身上有被子,他讶异的看了一眼谢钰,没想到他死鸭子嘴硬啊!

    他掀开被子,穿好衣服后站起来,问:“要去哪里啊?一大早的!”

    谢钰:“当然是回去。”

    “?”余清满脸疑惑,“昨天不是来锄地吗?今天不锄了吗?”

    谢钰翻了个白眼,“你要是愿意留下来挖地也行,我先走了。”

    余清:“……”

    “不行,你留我一个人在这里咋成!必须带我回去!”他走上前,伸手拉住了谢钰的手。

    “行。”谢钰把他的手挪下去,“把屋子收拾了,我在外面等你。”

    闻言,余清立马屁颠屁颠的去收拾。

    谢钰看着他的动作,笑了笑,便出去了。

    余清的动作很快,才一会儿功夫就出来了。

    见他出来,谢钰翻身骑上马,一只手拉着绳子,另一只手则是递在余清面前。

    天其实还没亮,谢钰的面孔有些看不清,但余清却莫名觉得他很开心。

    他将手放到谢钰的手上,借助他的力气上了马。

    “驾!”

    马向前跨越,一瞬间便远了不少。

    “大哥,你不去送他们吗?”华南羽站在华南瑾的旁边,他们站在窗前。

    华南瑾看着他们逐渐消失的身影,语气有些惆怅,“不必了,左右日后也见不了多少面了。”

    “对了,待天亮了去村长家借牛车,把野猪送到镇上卖了,钱留一半出来,日后还给余公子。”

    华南羽点点头,“好。”

    ……

    “你为什么不和华南瑾见一面啊?”路上,余清左思右想还是觉得不对,便问道。

    “既定的事,何必呢?”

    他才不信华南瑾不知道他们走了,他自己都不出来,他为什么要去找他,哼!

    “哦。”

    也不知道多久,余清看到太阳缓缓从东边升起,照在谢钰身上,他的头发随着风打在他的脸上,他甚至能闻到他头发上的味道,以及他身上一种特殊的香味。

    他说不出是什么味道,但很好闻,从他在新婚夜见到谢钰时就闻到了。

    他闻着他身上的体香,头靠在谢钰的肩膀上,不知不觉便闭了眼。

    “你叫谢钰?”钟离清然看着眼前和他认识的谢钰完全不一样的人,问道。

    那个人眼神平淡,似乎没有被打扰的感觉,“是,我就是谢钰。”

    他瞥了一眼钟离清然,“不知这位公子还遇到谁叫谢钰?”

    钟离清然心里有种感觉,不想让这个人知道谢钰的存在,便连忙摆手,“倒也不是,幼时有位好友同你名字相仿,突然遇到与他相同的名字有些惊讶罢了。”

    “原是这样。”那个人点点头,对着钟离清然作了一揖,“这位公子,失陪了。”

    接着,那个人便走了。

    钟离清然提着一个篮子,篮子里有菜,还多是肉,他慢慢走在街上,心想,老师真大方,为了给谢钰补身子,竟舍得出大价钱,要知道,他平时跟着老师想吃肉,得自己去打呢!

    谢钰你小子,还真是运气好!

    不过他的伤也是真的重,也不知道是谁,下了这么重的手!

    他暗暗握紧拳头,还是他知道是哪个王八羔子把谢钰伤成这样,他一定把他打得满地找牙,牙齿还给他打得稀碎,找都找不回来的那种!

    对于谢钰,他可真的是又爱又恨啊!爱他帮他改善了伙食,恨他霸占了他的床不还几天了,天可怜见的,他这几天一直都睡地板,还得照顾他,可把他忙坏了!

    想到这,他不由加快了脚步,老师说他今天就可以醒了,也不知道他回去能看到不。

    没想到老师还会医术,给谢钰扎两针他就醒了,老师就问得个名字他又晕了!神奇!

    回到皇陵,老师正坐在他的院子里喝茶,注意,划重点,他的院子,自从谢钰来了,他的院子就不再是他的院子了,太过分了!老师都快把这儿当成他的了,丝毫忘了他当初喊老师和他一起盖房子的时候,老师那嫌弃的眼神。

    最后还是他一个人盖的,结果嘛就是这房子丑丑的还歪七扭八的。

    “哎哟!回来了?”老师瞥了他一眼,拿着茶杯往嘴边递。

    “昂!”钟离清然将菜篮子往老师身边的小桌子上一放,“你的药在这里面,自己翻!”

    说完,便抬脚往屋里走。

    “哎!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