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苦难 第70章 家庭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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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危机》（长篇小说）张宝同
傅林本想在这女人身上检验一下，看自己是不是真地患了，可是，检验的结果却让他感到十分地丢脸和沮丧：他在心里骂着自己：平常总是想着盼着，可是真到了雄用武之时，真是丢人败兴颜面扫地。但最让他灰心丧气的则是这再次地证明他真是了。一个男人可以什么本事都没有，但不能没有这种本事。如果连这种本事也没有了，那你还是一个男人吗？
过去，他性一欲很高，却英雄无用武之地，那时，他就常常烦躁地想，如果男人没有就好了，也就不用整天想着那些非分之事，让那些非分之事搞得心绪不宁。可是，当他。实际上，男人确实是非常地重要，也非常地脆弱。男人也就成了一个废人。
记得小时候家属区里的人总是把继父单位里的一位车队长当成废人。傅林就觉得奇怪：郑队长有胳膊有腿有脑子，而且还是汽车队的队长，怎么就是个废人？后来，母亲对他说郑队长是个二夷子，不能生孩子，所以，工程处的人都叫他废人。那位郑队长才只有二十七八岁，找了两个女人都离了婚，连个孩子都没有。那人是干部家庭出身，父亲、母亲是干部。可是，整天就为找对象发愁。第一个对象是个，长得也漂亮，是他父亲队里的。可是，生活不到一年，女人就跟他闹死闹活要离婚。他起初还坚决不离，可是，逼着他不得不离。后来，他又找了个离过婚的农村女人，还带着一个孩子。可是，又生活了两年。本来，他还假装不知道，可是，这事让人家的老婆闹到了单位里，把这事闹大了。他没办法，只好跟那女人离了。
于是，傅林就想，如果他也是这种人，于小兰会对他怎样呢？其实这种事根本都不用想，就能知道答案。虽然于小兰长期得病，自己在夫妻生活方面十分地冷淡，但是，如果他傅林敢说不行了，也跟那位郑队长一样成了阳一萎二夷子，她于小兰肯定会坚定不移地跟他离婚。女人哪怕自己不行，都不能允许男人不行。因为男人不行，比男人不忠更让女人不能容忍。
一连好几天，傅林都在谪咕和琢磨着这事，满心地烦躁和腻歪，恨自己，更恨于小兰，因为是她于小兰把他变成这样的。要是他跟别的女人成为夫妻，他绝不会沦落到这种地步。所以，他整天满面愁容，见了于小兰就来气，就像是见到了仇人。因为他这一生就是让她给毁掉了。有时，他就想于小兰就是老天派来专门坑害他傅林的。为了发泄这种仇气和忿恨，他有时就故意寻衅滋事，实施报复。
这天下午下班时，他没有像往常那样骑着车子早早地回家，而是，慢慢悠悠地来到了传达室，看老项跟何顺下棋。何顺见傅林不急着回家，就说，“今天怎么了，不回家了？”傅林说，“急啥，那么早回家有啥意思。”何顺就说，“那咱们三人挖坑。”傅林说，“行嘛。”
于是，三人围着一个高凳，把扑克往高凳上一甩，开始挖坑。挖坑一般都是带彩的，就是赢钱。按当下流行的行情，一般都是挖一二三元。也就是说庄家根据自己的牌的好坏来决定是挖一元，还是两元或是三元。如果牌不好，庄家就会挖一元；如果牌好，庄家就会挖三元，另两人一起打庄家，赢者两人同时赢三元，输了同时输三元。
傅林本不喜欢参与这种带彩的娱乐，可是，现在人们已经不再玩那种“升级”和“争上游”之类的纯娱乐了。也许人们都有了些钱，就开始把打牌这种娱乐变成了带彩的游戏，美其名为“小赌怡情，大赌伤财。”你要是想跟大家娱乐一下，就得要赌点小钱，一把赢输一元两元的小牌是最普遍的牌局。只要打过几次这样带彩的游戏，再打那种纯娱乐的纸牌，就觉得没有一点的意思。就跟吃惯了晕菜，再吃清淡的素菜就觉得没有味道一样。所以，傅林有时也跟别人玩玩挖坑。
傅林很少跟别人玩挖坑，不像有些人成年累月地天天蹲在坑里，挖坑挖得特上瘾，每把牌都能算计得很精准。所以，他赢输主要是靠手气。手气好了，直接挖三元，而且，别人谁也挡不住。要是手气不好，你就是不挖，别人挖了，你照样输钱。但傅林虽然经常不玩，但玩起来总是手气挺好，所以，也总是赢多输少。也正是这个原因，傅林曾一度挖坑上瘾，每天中午一吃完饭，就去总务室找人挖坑。那阵子，总务室几乎成了机关人员挖坑的场所，总是有两三波人在挖坑，还有一些人在围观。后来，傅林觉得这样玩下去有些玩物丧志浪费时间的感觉，便自觉地停了下来。
要说挖坑挖得好，傅林最佩服的还是何顺。何顺这小子虽说文化只有小学三四年级的水平，但挖坑挖得好，主要是算牌算得准。傅林算牌最多只算到最大的3.2.1三张牌。而何顺这家伙尽然连9.10.11这样的中间牌都能算到。何顺说过他14岁时就从老家农村出来打工，当时给建材老板打杂，老板喜欢挖坑，没事就把他叫上一起陪挖。开始他也是一样地输钱，但他知道如果一天输上几十元，长期挖下去，那可不是一笔小数字，所以，就动起脑筋开始练习算牌，好把挖坑当成一种有收入的娱乐。久而久之，算牌就算得特别精准，几乎每次挖坑都能赢钱。如果不是手气特别差，何顺每次打牌总是赢钱，所以，有些人都不愿意找何顺打牌。因为傅林跟何顺关系不错，再是把打牌作为休闲和娱乐，没怎么计较赢输，也就偶尔地找何顺挖挖坑。
老项属于喜欢玩，主要是玩个熟练，没有特别的技巧，牌好了还能赢一些，手气不好，就输得比较多。因为家庭负担不重，唯一的女儿也结婚了，找的是做生意的大老板，而且他的工资也比傅林高一些，所以，输得再多也不在乎。
下班后，机关大院里就没人了。何顺也不顾得把办公大楼的大门锁上。傅林和老项也不急着回家，于是，三人就一直坐在传达室里挖坑。直到食堂的炊事人员小霍从外面回来，进到了传达室，站在一边看他们挖坑。傅林一看表已是八点半钟了，想着还得要回家给斌斌辅导学习，便赶忙停战收摊。
三人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拿起放在旁边的钱，数了起来。傅林说，“我赢了十三元。”何顺也数过钱，说，“我赢了三十一元。”老项没数钱，只是说了声，“就我一人输了。”何顺对老项说，“输得不多。”
打了会牌，又赢了点钱，傅林的心情自然就好了，也把对于小兰的那些怨恨和仇气抛在了九霄云外。傅林一边骑着车子，一边哼着《牧羊曲》朝家驶去。到了家里，差不多快到九点钟了。他一进门，于小兰就朝着吼了起来，“你看看表，都啥时间了。”傅林脖子一梗，说，“咋啦？”于小兰说，“你还回来干嘛，就住在单位里多好。”傅林说，“我又不是没有家，干嘛要住在单位里？”于小兰说，“你有家下班为啥不回家？”傅林本想说，“不想回，回来干嘛，看你的脸色。”但他还是忍了忍没敢说，因为这样一说，就得开战。于是，他就说了个谎，“单位让加班，我不能说不加吧。”于小兰说，“我给你们办公室打了几次电话，都没人接。”傅林说，“我跟王科长去南郊办事去了，才刚回来。”于小兰说，“你加班，人家都没管你吃饭？”傅林说，“王科长是要管饭，可我看时间太晚，就直接回来了。”于小兰就说，“自己热饭去。”傅林只好进到厨房，把已经冰凉的饭锅放在了火炉上。
饭热好了，端在了圆桌上。斌斌正在写作业。傅林就一边吃着饭，一边看着斌斌写作业。自从斌斌迷上了电子游戏，学习成绩就再也没有跟上，总是落在同学们的后面，考试顶多只能勉强及格。但傅林一直没有放弃，每天都给他进行补习。因为这两天跟于小兰呕气，傅林就没给斌斌补习，再看斌斌写的作业，就发现有不少的错误。
傅林把斌斌的作业本看了一遍，就皱起眉头对斌斌说，“你这作业咋做的，错了那么多。”说着，便把作业本丢在了斌斌的面前。斌斌显得有些害怕，就拿起作业本看着。可是，他看不出到底错在哪里。这时，于小兰对傅林说，“你也别怪他，你这两三天都没给他补习了。”傅林一听就来气了，说，“我爸我妈大字不识一个，那我小时候靠谁辅导补习？还不是全靠我自己。”于小兰说，“那时没有电子游戏，可现在电子游戏到处都是。”傅林说，“现在是有电子游戏，可是，你要能管住自己，不能去打电子游戏，否则，你就是自毁前程。”于小兰说，“孩子打游戏是不对，可是，他已经酿成了大错，咱们作大人的，就该帮助他。”
傅林没话可说了，因为说再多也没用。等傅林一吃完饭，于小兰就对他说，“碗我来刷，你去辅导孩子。”说着，便把桌上的碗盘一收拾，进到了厨房里。傅林就对斌斌说，“查出错误了没？”斌斌点了点头，指着几个错处，可是，他还是不会做题。傅林就一道题一道题给他讲解。做完数学作业，傅林又辅导他写作文。
傅林没当过老师，不太知道怎样辅导作文，因为他自己也没有这方面的体会。他在这方面记忆最深的是在他上五年级时，也不太会写作文。每次写作文时写上个三言两语，四五句话，就没东西可写了。所以，他尽管语文和算术的成绩都很好，就是作文的分数上不去。有一次正好是周六，老师要去县城开会，让同学们自己管理自己。于是，他就对哥哥严森说这天不上课，要跟着哥哥去屈原农场钓鱼。可是，等他傍晚时分钓鱼回来时，同班的向秀过来找他，问他为什么没上课。他故意装糊涂说今天不上课呀。向秀对他说今天不但要上课，而且老师还布置了作业，写一篇作文，题目是“春回大地”。
傅林一听就抓耳挠腮，说这时候了，还没吃饭呢，哪有时间写作文。向秀见他为难的样子，就让他把作文本给她，她来帮他写。向秀是班里的副班长，作文一直都写得好。傅林自然是求之不得。吃完饭，傅林就把钓来的鱼抓起两条大个的，给向秀家送去。不一会，向秀就把作文写好了，还工工整整帮他在作文本上抄写了一遍。谁知这篇作文竟然被老师当成了范文，还被点评了一番。而过去都是向秀的作文被当作范文，这事让傅林感到脸红心躁。但让傅林自己都没有想到的是，从此之后，他的作文一篇写得比一篇好，次次被老师当成范文给同学们讲解。对于这种现象，傅林认为是天赋的作用，并非是老师的教授。
显然这种现象是不可教授的，所以，傅林就采取讲故事的方式来启发和辅导。于是，他给斌斌讲了一个前不久听黄老师给他们讲过的一个英语故事：“一位年轻人要出外旅行，临行前，一位智者对他说，‘在你走过的路上，会看到许多新奇的东西。你一定要把它们捡起来放好。’年轻人记住了智者的话，便上了路。他一路走过河流，路过沙漠，经过绿洲，在他经过的路上，他看到了许多很好看的石子，就随心所欲地捡了一些。后来，这些石头有的变成了红宝石，有些变成了蓝宝石。这让他感到非常地高兴，因为捡了这么多的宝石。但是，很快他又后悔起来，当时为什么没有多捡一些。”
讲完故事，傅林让斌斌把这个故事重新地讲一遍。斌斌虽然结结巴巴，但总算把整个故事讲了出来。傅林问，“你知道这个故事寓意着什么？”斌斌想了半天，摇了摇头，这真让傅林失望，就对他说，“寓意着一个人不好好地学习，以后是要后悔的，知道吗？”斌斌点了点头。傅林说，“你现在把这个故事写下来。”斌斌就一边想着一边写着，最后，还是把故事给写了出来。傅林把斌斌写的内容看了一遍，对他说，“你现在该知道怎样写作文了吧？写作文就是写故事。”
斌斌点了点头，但傅林还是不放心，因为他觉得斌斌实际上并没有真正地懂得。
傅林本想在这女人身上检验一下，看自己是不是真地患了，可是，检验的结果却让他感到十分地丢脸和沮丧：他在心里骂着自己：平常总是想着盼着，可是真到了雄用武之时，真是丢人败兴颜面扫地。但最让他灰心丧气的则是这再次地证明他真是了。一个男人可以什么本事都没有，但不能没有这种本事。如果连这种本事也没有了，那你还是一个男人吗？
过去，他性一欲很高，却英雄无用武之地，那时，他就常常烦躁地想，如果男人没有就好了，也就不用整天想着那些非分之事，让那些非分之事搞得心绪不宁。可是，当他。实际上，男人确实是非常地重要，也非常地脆弱。男人也就成了一个废人。
记得小时候家属区里的人总是把继父单位里的一位车队长当成废人。傅林就觉得奇怪：郑队长有胳膊有腿有脑子，而且还是汽车队的队长，怎么就是个废人？后来，母亲对他说郑队长是个二夷子，不能生孩子，所以，工程处的人都叫他废人。那位郑队长才只有二十七八岁，找了两个女人都离了婚，连个孩子都没有。那人是干部家庭出身，父亲、母亲是干部。可是，整天就为找对象发愁。第一个对象是个，长得也漂亮，是他父亲队里的。可是，生活不到一年，女人就跟他闹死闹活要离婚。他起初还坚决不离，可是，逼着他不得不离。后来，他又找了个离过婚的农村女人，还带着一个孩子。可是，又生活了两年。本来，他还假装不知道，可是，这事让人家的老婆闹到了单位里，把这事闹大了。他没办法，只好跟那女人离了。
于是，傅林就想，如果他也是这种人，于小兰会对他怎样呢？其实这种事根本都不用想，就能知道答案。虽然于小兰长期得病，自己在夫妻生活方面十分地冷淡，但是，如果他傅林敢说不行了，也跟那位郑队长一样成了阳一萎二夷子，她于小兰肯定会坚定不移地跟他离婚。女人哪怕自己不行，都不能允许男人不行。因为男人不行，比男人不忠更让女人不能容忍。
一连好几天，傅林都在谪咕和琢磨着这事，满心地烦躁和腻歪，恨自己，更恨于小兰，因为是她于小兰把他变成这样的。要是他跟别的女人成为夫妻，他绝不会沦落到这种地步。所以，他整天满面愁容，见了于小兰就来气，就像是见到了仇人。因为他这一生就是让她给毁掉了。有时，他就想于小兰就是老天派来专门坑害他傅林的。为了发泄这种仇气和忿恨，他有时就故意寻衅滋事，实施报复。
这天下午下班时，他没有像往常那样骑着车子早早地回家，而是，慢慢悠悠地来到了传达室，看老项跟何顺下棋。何顺见傅林不急着回家，就说，“今天怎么了，不回家了？”傅林说，“急啥，那么早回家有啥意思。”何顺就说，“那咱们三人挖坑。”傅林说，“行嘛。”
于是，三人围着一个高凳，把扑克往高凳上一甩，开始挖坑。挖坑一般都是带彩的，就是赢钱。按当下流行的行情，一般都是挖一二三元。也就是说庄家根据自己的牌的好坏来决定是挖一元，还是两元或是三元。如果牌不好，庄家就会挖一元；如果牌好，庄家就会挖三元，另两人一起打庄家，赢者两人同时赢三元，输了同时输三元。
傅林本不喜欢参与这种带彩的娱乐，可是，现在人们已经不再玩那种“升级”和“争上游”之类的纯娱乐了。也许人们都有了些钱，就开始把打牌这种娱乐变成了带彩的游戏，美其名为“小赌怡情，大赌伤财。”你要是想跟大家娱乐一下，就得要赌点小钱，一把赢输一元两元的小牌是最普遍的牌局。只要打过几次这样带彩的游戏，再打那种纯娱乐的纸牌，就觉得没有一点的意思。就跟吃惯了晕菜，再吃清淡的素菜就觉得没有味道一样。所以，傅林有时也跟别人玩玩挖坑。
傅林很少跟别人玩挖坑，不像有些人成年累月地天天蹲在坑里，挖坑挖得特上瘾，每把牌都能算计得很精准。所以，他赢输主要是靠手气。手气好了，直接挖三元，而且，别人谁也挡不住。要是手气不好，你就是不挖，别人挖了，你照样输钱。但傅林虽然经常不玩，但玩起来总是手气挺好，所以，也总是赢多输少。也正是这个原因，傅林曾一度挖坑上瘾，每天中午一吃完饭，就去总务室找人挖坑。那阵子，总务室几乎成了机关人员挖坑的场所，总是有两三波人在挖坑，还有一些人在围观。后来，傅林觉得这样玩下去有些玩物丧志浪费时间的感觉，便自觉地停了下来。
要说挖坑挖得好，傅林最佩服的还是何顺。何顺这小子虽说文化只有小学三四年级的水平，但挖坑挖得好，主要是算牌算得准。傅林算牌最多只算到最大的3.2.1三张牌。而何顺这家伙尽然连9.10.11这样的中间牌都能算到。何顺说过他14岁时就从老家农村出来打工，当时给建材老板打杂，老板喜欢挖坑，没事就把他叫上一起陪挖。开始他也是一样地输钱，但他知道如果一天输上几十元，长期挖下去，那可不是一笔小数字，所以，就动起脑筋开始练习算牌，好把挖坑当成一种有收入的娱乐。久而久之，算牌就算得特别精准，几乎每次挖坑都能赢钱。如果不是手气特别差，何顺每次打牌总是赢钱，所以，有些人都不愿意找何顺打牌。因为傅林跟何顺关系不错，再是把打牌作为休闲和娱乐，没怎么计较赢输，也就偶尔地找何顺挖挖坑。
老项属于喜欢玩，主要是玩个熟练，没有特别的技巧，牌好了还能赢一些，手气不好，就输得比较多。因为家庭负担不重，唯一的女儿也结婚了，找的是做生意的大老板，而且他的工资也比傅林高一些，所以，输得再多也不在乎。
下班后，机关大院里就没人了。何顺也不顾得把办公大楼的大门锁上。傅林和老项也不急着回家，于是，三人就一直坐在传达室里挖坑。直到食堂的炊事人员小霍从外面回来，进到了传达室，站在一边看他们挖坑。傅林一看表已是八点半钟了，想着还得要回家给斌斌辅导学习，便赶忙停战收摊。
三人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拿起放在旁边的钱，数了起来。傅林说，“我赢了十三元。”何顺也数过钱，说，“我赢了三十一元。”老项没数钱，只是说了声，“就我一人输了。”何顺对老项说，“输得不多。”
打了会牌，又赢了点钱，傅林的心情自然就好了，也把对于小兰的那些怨恨和仇气抛在了九霄云外。傅林一边骑着车子，一边哼着《牧羊曲》朝家驶去。到了家里，差不多快到九点钟了。他一进门，于小兰就朝着吼了起来，“你看看表，都啥时间了。”傅林脖子一梗，说，“咋啦？”于小兰说，“你还回来干嘛，就住在单位里多好。”傅林说，“我又不是没有家，干嘛要住在单位里？”于小兰说，“你有家下班为啥不回家？”傅林本想说，“不想回，回来干嘛，看你的脸色。”但他还是忍了忍没敢说，因为这样一说，就得开战。于是，他就说了个谎，“单位让加班，我不能说不加吧。”于小兰说，“我给你们办公室打了几次电话，都没人接。”傅林说，“我跟王科长去南郊办事去了，才刚回来。”于小兰说，“你加班，人家都没管你吃饭？”傅林说，“王科长是要管饭，可我看时间太晚，就直接回来了。”于小兰就说，“自己热饭去。”傅林只好进到厨房，把已经冰凉的饭锅放在了火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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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林没话可说了，因为说再多也没用。等傅林一吃完饭，于小兰就对他说，“碗我来刷，你去辅导孩子。”说着，便把桌上的碗盘一收拾，进到了厨房里。傅林就对斌斌说，“查出错误了没？”斌斌点了点头，指着几个错处，可是，他还是不会做题。傅林就一道题一道题给他讲解。做完数学作业，傅林又辅导他写作文。
傅林没当过老师，不太知道怎样辅导作文，因为他自己也没有这方面的体会。他在这方面记忆最深的是在他上五年级时，也不太会写作文。每次写作文时写上个三言两语，四五句话，就没东西可写了。所以，他尽管语文和算术的成绩都很好，就是作文的分数上不去。有一次正好是周六，老师要去县城开会，让同学们自己管理自己。于是，他就对哥哥严森说这天不上课，要跟着哥哥去屈原农场钓鱼。可是，等他傍晚时分钓鱼回来时，同班的向秀过来找他，问他为什么没上课。他故意装糊涂说今天不上课呀。向秀对他说今天不但要上课，而且老师还布置了作业，写一篇作文，题目是“春回大地”。
傅林一听就抓耳挠腮，说这时候了，还没吃饭呢，哪有时间写作文。向秀见他为难的样子，就让他把作文本给她，她来帮他写。向秀是班里的副班长，作文一直都写得好。傅林自然是求之不得。吃完饭，傅林就把钓来的鱼抓起两条大个的，给向秀家送去。不一会，向秀就把作文写好了，还工工整整帮他在作文本上抄写了一遍。谁知这篇作文竟然被老师当成了范文，还被点评了一番。而过去都是向秀的作文被当作范文，这事让傅林感到脸红心躁。但让傅林自己都没有想到的是，从此之后，他的作文一篇写得比一篇好，次次被老师当成范文给同学们讲解。对于这种现象，傅林认为是天赋的作用，并非是老师的教授。
显然这种现象是不可教授的，所以，傅林就采取讲故事的方式来启发和辅导。于是，他给斌斌讲了一个前不久听黄老师给他们讲过的一个英语故事：“一位年轻人要出外旅行，临行前，一位智者对他说，‘在你走过的路上，会看到许多新奇的东西。你一定要把它们捡起来放好。’年轻人记住了智者的话，便上了路。他一路走过河流，路过沙漠，经过绿洲，在他经过的路上，他看到了许多很好看的石子，就随心所欲地捡了一些。后来，这些石头有的变成了红宝石，有些变成了蓝宝石。这让他感到非常地高兴，因为捡了这么多的宝石。但是，很快他又后悔起来，当时为什么没有多捡一些。”
讲完故事，傅林让斌斌把这个故事重新地讲一遍。斌斌虽然结结巴巴，但总算把整个故事讲了出来。傅林问，“你知道这个故事寓意着什么？”斌斌想了半天，摇了摇头，这真让傅林失望，就对他说，“寓意着一个人不好好地学习，以后是要后悔的，知道吗？”斌斌点了点头。傅林说，“你现在把这个故事写下来。”斌斌就一边想着一边写着，最后，还是把故事给写了出来。傅林把斌斌写的内容看了一遍，对他说，“你现在该知道怎样写作文了吧？写作文就是写故事。”
斌斌点了点头，但傅林还是不放心，因为他觉得斌斌实际上并没有真正地懂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