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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警追凶十年,终还冤死者清白 第84章 爱慕虚荣者的黄金梦(七)

    当初不过想买个两室一厅的小房子凑合过日子,这下自己有钱了可就不能这么凑合,他毫不犹豫地在老家最黄金的地段买了套三室两厅的大房子。

    面积140多平方米,足够让父母亲和老丈人丈母娘共同居住在一个屋檐下而和平共处,相安无事了。

    这是何等让人痛快而自豪的一件事情啊,像他这个年纪的人,除了官二代,富二代之外,恐怕没有几个能做到。

    这一切都是拜主任所赐,没有他就没有自己今天的好日子,他就是我的上帝,他说的话就是金科玉律,当然要遵照执行,毫不犹豫。

    主任见他如此懂事,也十分高兴,有什么捞钱的好事儿都拉着他一起干,不是说过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嘛。

    这些事儿当然都是背着唐经理他们几个干的,走私军火,放高利贷,甚至贩卖毒品,什么生意来钱干什么。

    他的胆子也让钱给撑大了,麻痹了双眼,模糊了是非,一心只想着挣钱,要换了从前,打死他也不敢干这些事。

    可现在他已经浴火重生,脱胎换骨了,除了杀人放火抢银行以外,还有什么事情能吓住他,让他不敢干的呢,他已经是个胆大包天的大英雄了。

    与此同时,他腰包里的钞票也在急速增长,人民币像泄洪一样滚滚涌入他的银行账户里,照这样下去不出三个月,他就准能还清贷款,买辆凯德拉克来开了。

    可天不遂人愿,偏偏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主任出事了,而且出大事儿了,他被警察给盯上了,警方怀疑他跟贩毒集团有联系,一天中午直接到厂子里来把他押走了,要他到局子里接受调查,把大家伙儿都吓了一跳。

    唐经理他们几个还以为是盗卖芯片的事儿发了,个个吓得栗栗危惧,一连三天都吃不下饭,觉也睡不着,还常做噩梦。

    梦见自己正在网上斗地主,突然一群全副武装的警察一脚踢开门,鱼跃而入,冲了进来,将他两手上铐,前推后拥地押了出去,押上警车,车子呼啸着往局子里飞驰而去。

    然后就是一通残酷的严刑拷打,刑讯逼供,跟电视里演的一样悲惨,要他招出同犯,指认首从,和想象中生产主任的遭遇一模一样。

    多少次他们都在噩梦中兀然惊坐而起,大叫大喊不要打我,不要打我,我招就是,我招就是,骇出一身冷汗。

    吓得同床睡觉的老婆心惊胆战,以为他发疯了,拿被角捂住脑袋不忍心再看,候他疯魔过后恢复正常了,又像僵尸一般直挺挺地仰头就倒在了床上,过了一会儿,又鼾声大作,响如雷鸣了。

    第二天吃早餐的时候,老婆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探问他昨天晚上是怎么了,他支支吾吾吾了一阵,坦白说是做噩梦让警察抓去了。

    老婆更怕了,问为什么会做这种梦呢,是不是最近遇到什么事儿了,他忙说没有,你别多想了。

    老婆说没有怎么会做这种梦,他说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周公,谈话不欢而散,他丢下吃了一半的馒头心情沮丧地去上班了。

    老婆怀着一肚子鬼胎,收拾了碗筷后也匆匆出门了,她去城墙边找了个算命先生,把老公夜里的异常表现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要他给算上一卦,看主何吉凶。

    先生皱眉思忖了片刻,忽然两眼放光,面露喜色地告诉她:“这可是大吉大利之兆,你家老公不日就要升官发财了,可喜可贺,老夫预先恭喜了。”

    她满脑子雾水,想这是什么大吉大利之兆啊,让警察抓去了还能有什么好事儿?

    先生面带微笑,挥动羽扇,从从容容地说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俗话说,梦好得坏,梦坏得好,你家老公都让警察给抓去了,这已是不幸至极的事情,反过来当然就是好得不得了了,这么简单的道理,你还不明白吗?”

    她一听,这才恍然大悟,深谢了先生的指点,从荷包里掏出一张崭新的百元大钞恭恭敬敬地递到他手上,一边点头道谢一边欣喜万分地回家去了。

    没过几天,她老公就接到了公司总部的调任通知,只好灰溜溜地打点起行李包裹,坐上了东去的列车,怀着一肚子鬼胎,预备回去挨批斗了。

    从此,一个关于发财致富的黄金梦就彻底破灭了。

    临行前一天,他们几个坐在一起合计,怀疑是那个臭小子走漏了风声,仗着他的后台已经进了监狱,只怕下辈子也出不来了。

    他们这才毫无顾虑地将他揪了出来,拳打脚踢,一顿臭揍,将他打了个半死,聊以惩戒他忘恩负义,背叛兄弟的卑劣行径,打得他气息奄奄才收手,临走前还往他身上吐了几口唾沫。

    出了一口恶气之后,他们又结伴去发迹以前常去的那家小酒馆,要了一大盘花生米,一盘猪耳朵和一盘猪头肉,喝了一顿闷酒,个个喝得酩酊大醉,说了半夜胡话,倾吐满胸的抑郁。

    有一个文采出众的弟兄还拿筷子沾酒在墙壁上写了一首满江红,聊吐胸中不平之气(这一珍贵的遗迹至今尚存,唐经理去年过年回家去那家小酒馆喝酒怀旧还看见了的),这才骂骂咧咧,东倒西歪地回去了。

    第二天一早,他们就踏上了拥挤的列车,怀着一肚子鬼胎战战兢兢地回公司总部去了。

    坐了大半天的火车,才终于抵达了久违的上海。

    天还是那样蓝,空气还是那样新鲜,大街上的花姑娘也还是那样时髦亮眼,让人想入非非,一切都和走的时候一模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他们的心情大不一样了,忐忑不安地像是肚子里装了十五个大吊桶,七上八下地落,搅得他们都无心打望了。

    不敢稍加耽搁,他们一个个拖着疲惫得快散了架的身躯两脚如飞地往公司直奔去。

    一进公司大门劈头就撞上了老板,他老人家正夹着公文包行色匆匆地往外走呢,看见他们几个回来了,竟然丝毫没有高兴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