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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无语,炮灰他不想当万人迷 第22章 他与他与他

    在回玄月殿的路上,卿野望着这高台楼阁与遍地红烛花,一时竟有些失神。

    他从未如此想念自己曾经那几十平的小窝,哪怕孑然一身,那几十平米却是彻彻底底属于自己的,是他本身微薄的归属感。

    一向看得开的卿野,此时心里却是止不住的发闷。

    “老卿?你居然回来了?白毛怎么不找你睡觉?”

    白白正大喇喇地躺在槐树上,撅起小爪子便拿着灵果啃得个不亦乐乎,见到卿野推门而入的那一瞬间,灵果包在腮帮子里都忘了嚼。

    “是不是不行啊他……”白白似是还不知道自己的话有多雷人,复又嘟囔道。

    卿野本来心里就窝火,完全没心思同白白扯皮,于是紧抿着唇不发一言径自进了屋中,本就清冷的皮囊看起来更加令人遥不可及。

    白白见状,灵果也顾不得吃了,一骨碌翻起身便跳下槐树,急忙从门缝中钻了进去。

    放了火炉点上熏香的屋子暖呼呼的,随意酒香便浸润在这暖意中。

    白白看着卿野不禁瞪大了眼。

    只见卿野将那存的几壶随意酒全排兵布阵似的摆在檀木桌上,大有一副不醉不休的架势。

    卿野面沉如水,神色是它明明从未见过却又似曾相识的冷漠。

    “喂,老卿你还好吗?”白白一下跳上檀木桌,爪子在卿野眼前晃了晃,明明担心却还是一脸傲娇的臭样子。

    “没事儿啊,嘴馋了而已,你在关心我?”卿野看着白白那一双湛蓝的圆眼,终还是强忍下自己的情绪,假装无事的眨巴眨巴眼睛,朝白白欠兮兮的笑了笑。

    白白见他笑如往常,悬起的心又默默落了回去,满脸不屑的瞟着卿野,冷哼道:“废话!”

    卿野本毫无期待的将随意酒倒入杯盏一饮而尽,所以听到白白的回答时差点被呛住。

    无可否认,当人在极致孤独时,任何一句话的作用都是翻倍的。

    饶是白白此时也被卿野的目光盯得有些不自然,爪子一把呼上卿野的脸,随后蹬了蹬小短腿,扬起下巴,臭屁道:“我虽是风流倜傥魅力无穷,但我只心悦同类母兽,你不要爱上我,没有结果。”

    卿野:哈哈,突然就没那么感动了呢……

    化为原形的觅安兽对于卿野拎着它的后颈肉将它丢出殿门外可谓是毫无还手的余地。

    看着方才还深情款款望着自己的卿野脸色说变就变,白白只道是卿野爱而不得恼羞成怒了,毕竟话本子里都是这么写的。

    所以白白深深的望了殿门一眼,矫揉造作的替卿野伤春悲秋了一会儿,便又美滋滋的爬上槐树继续啃灵果了。

    卿野这遭无名气也消散了不少,几杯随意酒下肚,胃里已经有些烧,脑子却反而清醒了不少。

    现在想来自己这气确实莫名其妙,不禁自嘲的勾了勾嘴角。

    不就是被南肆渊看不起吗?

    南肆渊有这个实力啊。

    所以生气没有任何意义,只有不断变强才是解决一切问题的根本途径。

    卿野右手拿着酒杯,左手指尖则不自觉的在桌面上轻轻叩着,墨眼漆黑不复平日的清澈,叫人看不清,仿佛快要溺死在那墨色之中。

    指腹用力撵着木桌的纹理,本身薄粉的指尖微微发白。

    他必须在这一月之内突破至金丹。

    他有这个底气。

    至于擂台比试,无论如何,他一定要去,而且必须闯入十强,才能获得去绝悲境的机会。

    因为绝悲境之中,有他想要的东西。

    卿野望着桌上摆满的随意酒,皱了皱眉,将其他几壶重新收捡好。

    他知道,凡事有度,他不能醉。

    卿野闭上眼,双手置于胸前捏了个诀,将灵力全逼入自己的识海,强行剖开识海的保护层想要看看能否探查到南肆渊在自己额心中种下的蛊。

    剜肉削骨般的剧痛猛烈而持续,甚至比在兰汀州的极寒刺痛还令人难以承受,不留卿野丝毫喘息的机会。

    卿野作为看客时从来不知道原来小说中轻描淡写的几笔便是书中人不堪重负的所有。

    卿野冷汗涔涔,衣衫已经浸湿,面色苍白得发透,本就疲惫的身子终于撑不住,一下子失了力倒在了地上。

    眼皮就跟灌了铅,抬也抬不起来,整个人仿佛被抽空了力气,墨发散乱的落在卿野的脸侧,使他看上去如同快要破碎的瓷娃娃。

    某种程度上来说,卿野是执拗的,甚至称得上偏执。

    纵然可以对万物皆不上心,但一旦他认定的事,就算把天砸烂他也要做到。

    卿野竭力调息身体中本还不充裕的灵力,这才勉强恢复了一丝气力,稍稍醒转过来。

    墨眼中分明跳动着昏黄的轻盈烛光,却莫名显得死气沉沉。

    南肆渊灵力太过强势,他甚至剖不开自己的识海,若强行运功,无非以卵击石,只会平白爆体而亡。

    良久,卿野对着镜子扯了扯嘴角,又是那一副熟稔的没心没肺模样。

    ……

    洞府中,温栩念呆呆的凝望着掌心中的梅玉佩,本身冰凉的玉也被捂得温热。

    今夜月如弦,月光倾洒在他身上,雪衣披上霜华。

    陌上君子,遗世独立。

    “阿念,今日修习可累了?我新研制了一些高阶灵丹,特来给你送些。”苏瑛笑意柔和,月白色长裙翩然,双手捧着一个木盒,在结界之外轻声唤着。

    温栩念眉眼一暗,不动声色的收起了梅玉佩,负手出了结界。

    朝着苏瑛快步走去,亦是如往常般温润一笑,温声道:“多谢师姐了。”

    苏瑛看着清减许多的温栩念,有些心疼,叹了口气:“阿念啊,师尊就是那个脾性,不必将他气头上说的话过多放在心上。”

    苏瑛知晓这二人之间闹得不愉快了,却不曾知晓缘由,想帮忙开解都不知从何下手。

    “嗯,我知道的,师姐不必忧心。”温栩念看着从小到大待自己如亲弟弟一般的苏瑛,嘴角弧度弯弯。

    苏瑛将木盒放在一旁的石桌上,看了看温栩念,有些无奈,道:“阿念,其实你可以歇一歇的,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狠了,师尊肯定也不希望看到你这样。”

    “师姐,我心里有数的,多谢师姐关心, 真的。”

    苏瑛知道自家师弟看上去温温柔柔,实际上也是个倔性子,温柔而坚定。

    苏瑛颔首,敛去满目忧思,嘴角勾了勾,秀气的容颜有些病色,如弱柳扶风。

    “从小你便是最聪慧懂事的,不管遇到了何事,总是喜欢闷在心里苛责自己,从未曾失礼节乱分寸……”

    苏瑛顿了顿,轻叹了一口气。

    “罢了……”苏瑛苦笑着摇了摇头,随后故作轻松道,“你好生将养自己的身体,可别习得功法却把自己给累垮了,不日便是擂台比试,师姐我啊,还等着我们阿念拔得头筹呢!”

    “嗯,好。”

    温栩念含情目笑意淡淡,整个人如玉般端方。

    送走了苏瑛,温栩念才卸下了唇边的笑意,神色有些空洞,打开木盒将那些上等灵丹一颗颗服下。

    他小时候喜甜,苏瑛一直记到了现在,为他调制的灵丹都尽力带着些甜味。

    可他的师姐不知道,他其实早就不喜欢甜食了。

    卿野那般喜欢零嘴,这样跟果脯一样的丹药,他会很喜欢吧……

    温栩念脸色有些苍白,心里的枷锁无时无刻不将自己缚于自责当中。

    如果他没有接近卿野,没有带卿野去暮雪楼,一切都会不一样……

    是他害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