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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人类记忆苏醒,除了我 第545章 你叫我什么

    他扫过台下弟子,目光在江川、王瀚、姜维身上稍作停留,“云忘归,开始吧。”

    云忘归踏前半步,腰间的天柱峰腰牌发出强光:“仪式分两步,一测灵根,二选峰门。”

    他抬手,一块三尺高的测灵石从虚空中浮现,表面流转着五色光晕,

    “将手按在石上,注入真气即可。”

    姜维踏前半步,玄色衣摆扫过石砖,手掌按在左侧测灵石上。

    “嗡。”

    测灵石表面骤然爆现金光,细密的金纹如流水般蔓延,在他掌心汇聚成庚金符文。

    烈阳子拍案叫好:“庚金天灵根!百年未见的上根器!”

    陶弘景亦颔首:“此子若修雷法,必成大器。”

    姜维退开时,王瀚已站到中间测灵石前。

    他握紧玄铁重剑,掌心按在石面上,青光应声而起,夹杂着淡淡土黄纹路。

    青木与厚土双灵根,虽不及庚金纯粹,却胜在根基稳固。

    冥阳子的断刀劈在石桌上,崩出数道裂纹:“小子,断罪峰的刀鞘正缺你这般木讷的!”

    广场上响起低低的议论声,惟有江川站在右侧测灵石前,指尖轻抚无锋剑鞘。

    他的灵根特殊,谢玄师尊曾言,先天道胎隐于混沌,非寻常灵石可测。

    深吸口气,手掌贴上石面。

    测灵石表面先是黯淡无光,唯有细碎的灰雾在掌心流转。

    与姜维的金光、王瀚的青光相较,显得格外寒酸。

    台下弟子窃窃私语,连赤阳峰的烈阳子都忍不住困惑:

    “莫不是测灵石坏了?”

    然而下一刻,石中灰雾陡然扩散。

    肉眼可见的波纹横扫广场,所有人只觉神魂一清,杂念尽消。

    高台上,除了陶弘景依旧端坐,其余峰主皆起身,冥阳子的断刀掉在了地上。

    “先天道胎!”

    纯阳子的声音带着颤音,他凝视着江川周身缭绕的灰雾,其中隐约可见天道纹路。

    “《九州志》载,道胎现世,万法自通,此等神体,竟降于我云海仙门!”

    广场陷入寂静。

    姜维望着江川,忽然想起昨夜他与赵威远对峙时,无锋剑未出鞘便震碎鎏金短剑。

    原来并非单纯剑意,而是神体自带的天道压制。

    王瀚握紧重剑,喉结滚动。他终于明白,为何江川能以紫府一重天硬接他紫府三重天的剑招。

    “三位皆为上根器。”

    纯阳子平复语气,抬手示意三人上前,“按规矩,可自选山门,六位峰主若有意,可当庭相邀。”

    姜维率先跪下,太华剑横在胸前:“晚辈慕天柱峰气修之道,愿拜入纯阳子峰主门下!”

    话音未落,云忘归已上前扶起,笑道:“师弟这庚金灵根,正合《云海气经》,师兄我日后可得多讨教雷法了。”

    纯阳子指尖飞出一枚玉牌:“好好跟着你云师兄,莫要辜负了这庚金天灵根。”

    他目光转向王瀚,却见后者已转身面对断罪峰,重剑砸在石砖上,溅起火星:

    “晚辈愿入断罪峰,随冥阳子峰主修断刀剑意!”

    冥阳子大笑,断刀突然飞起,悬在王瀚头顶:

    “好!明日便去剑冢,用刀背劈三百块剑意石!”

    他转头望向江川,眼中竟有几分期待,“小友呢?可是要选老夫的断罪峰?”

    江川拱手,目光落在陶弘景身上:“晚辈初入山门时,曾受华阳峰陶前辈点拨。

    今日斗胆,想拜入坐忘峰,追随谢玄师尊修行。”

    高台上,陶弘景终于起身,望向江川,一枚刻着“青阳”二字的玉牌从袖中飞出。

    牌面流转的混沌气息与江川周身的灰雾遥相呼应。

    “从此,你便是坐忘峰第七弟子,道号青阳。”

    陶弘景带着几分难掩的激动,“阳者,万物初萌,合你先天道胎之意。”

    高台上,烈阳子手中的赤阳石“砰”地炸开:“阳字辈!陶兄你竟动用了宗门内赐!”

    羽蝶子的蝶纹虚影一顿,素白裙摆上的银线竟被震得绷直:

    “上一位阳字辈还是三十年前的紫阳云忘归……”

    云忘归站在天柱峰队列中,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玉牌,上面“紫阳”二字与江川手中的“青阳”交相辉映。

    冥阳子大笑起来,断刀在石桌上敲出凹痕:“好个老疯子!

    当年谢玄偷我三坛醉剑酒,如今倒送我个阳字辈小徒。”

    “峰主!”江川忽然开口,声音带着几分艰涩。

    他想起初上山时,谢玄曾说“坐忘峰不收记名弟子,要拜便拜我一人”,

    此刻望着陶弘景眼中的期许,喉结滚动,终究低唤一声,“师尊。”

    陶弘景的指尖微颤,袖口的华阳纹突然亮了亮:“好,好。”

    他转头望向纯阳子,“当年谢玄非要单开一脉收徒,如今青阳入我坐忘峰,也算应了‘七峰同辉’的老话。”

    入门仪式在正午钟声中结束。

    方生的测灵石爆发出刺目雷光,被冥阳子大笑着拎回断罪峰;孙琦跟着羽蝶子走向梦蝶峰,走前还对着江川比了个鬼脸,发辫上的玉坠撞出清脆声响。

    姜维冲他挥了挥太华剑,跟着云忘归往天柱峰方向去了,雷光在石阶上溅起细碎火星。

    “随我来。”陶弘景转身,袖摆带起的清风竟卷起地面几片枯叶,在江川脚边旋出个小小的剑意漩涡。

    江川这才注意到,坐忘峰的方向飘来的云雾竟带着几分钝意,不像其他峰的灵气那样锐意逼人。

    穿过天柱峰的白玉石阶,绕过一片歪歪斜斜的竹林,坐忘峰的主殿终于映入眼帘。

    说是主殿,不过是三间石屋连在一起,屋顶的青瓦缺了大半;

    露出下面横七竖八的木梁,门前的石灯笼倒了半边,灯油在地上积成黑褐色的印子。

    “别嫌弃。”

    陶弘景推门而入,门轴发出刺耳的吱呀声,“你大师兄赵信五年前游历江湖。

    走前砍了后山三根老竹,说是给二师兄搭练功房。

    结果林萧那小子,把竹屋搭在了我茅屋檐下。”

    屋内陈设简陋,石桌上摆着半坛酒,坛口用荷叶随意盖着,旁边散落着几本剑谱,纸页泛黄,边缘卷着毛边。

    江川注意到,墙角斜倚着十二柄无鞘重剑,剑身上布满岁月痕迹。

    却无锈迹,剑意内敛,竟与他的无锋剑隐隐共鸣。

    “师尊!”

    一声大喊从后屋传来,裴果果抱着一坛酒冲出来,发辫上还粘着几片竹叶,

    “新师弟来啦?快让我看看。”

    她突然愣住,盯着江川手中的“青阳”玉牌,

    “哇!阳字辈!二师兄输了!他说师尊顶多给个‘青’字辈!”

    陶弘景无奈摇头:“去把你二师兄叫来,就说新弟子到了。”

    裴果果应了一声,突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

    “给你,桂花糖,大师兄去年留下的,藏在剑冢第三块石头底下,我好不容易找到的!”

    江川刚接过,裴果果已蹦跳着跑远,裙摆扫过地上的剑谱,带起一阵风。

    陶弘景指着墙角的重剑:“这些是历代坐忘峰主的本命剑。

    无锋无鞘,却各有剑意。你大师兄赵信的‘不周’剑,二师兄林萧的‘太荒’剑,都在其中。”

    话音未落,院门突然被撞开。

    林萧扛着根碗口粗的竹子闯进来,竹叶上还滴着露水:“师尊!新师弟的屋子搭好了!”

    他转头看见江川,将竹子往地上一丢,伸出沾着泥的手,“我是林萧,二师兄。

    刚在竹林里给你搭了间屋,用的是后山百年老竹,结实得很!”

    江川看着他袖口的草绳、裤脚的泥巴,再看看他身后那间歪歪斜斜的竹屋。屋顶盖着半枯的茅草。

    墙壁用藤蔓和竹叶编织,门口还挂着几串不知从哪摘的野果。

    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

    “别嫌弃啊,”

    林萧挠了挠头,“大师兄走前把紫竹林砍了,现在后山只有野竹。

    不过这屋子通风好,夜里能看见剑冢的剑意流光。”

    他忽然压低声音,“其实师尊的茅屋更破,是大师兄用砍剩的竹根搭的。

    屋顶漏雨,全靠裴果果用蝶胶补……”

    “咳。”

    陶弘景轻咳一声,“先随你二师兄住些日子,熟悉了峰内环境,再挑个向阳的山腰搭屋。

    坐忘峰没那么多规矩,练剑累了便去后山摘野果,嫌吵了就去剑冢闭关。”

    “师尊!剑冢的石头又被裴果果刻上蝴蝶了!”院外突然传来少年的喊声。

    林萧一拍额头:“忘了介绍,四师兄陈平,剑痴,除了练剑不爱说话,不过人挺好。”

    江川跟着林萧转过第三道弯,脚下的石子路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松软的腐叶层,踩上去沙沙作响。

    两侧的古木参天,枝干上缠绕着野藤,偶尔有松鼠抱着松果窜过,尾巴扫落几片枯叶。

    远处传来潺潺水声,混着山风掠过叶梢的轻响,倒比外门演武场清静许多。

    “我们坐忘峰没修石阶,”林萧踢开挡路的竹枝,裤脚沾了片青苔,

    “大师兄说,走自然路,练自然剑。”

    他忽然指向右侧山壁,那里有个天然石洞,洞口挂着几串风干的草药,

    “看见没?四师弟陈平的住处,他嫌竹屋吵,非要住在瀑布底下。”

    话音未落,前方瀑布的轰鸣声便清晰起来。

    江川望去,一道丈许宽的水流从山壁倾泻而下,冲击着下方的水潭,潭边散落着几块被剑意劈成两半的巨石。

    一个精壮的身影从瀑布后走出,光着上身,古铜色皮肤在阳光下泛着光泽。

    腰间随意缠着块布巾,手里拎着柄无鞘重剑。

    “四师弟,新师弟来了!”林萧抬手打招呼,声音盖过水流声。

    陈平冲江川点头,重剑往潭边一插,溅起水花:“青阳?”

    “是,四师兄。”

    江川拱手,注意到陈平的剑刃上布满细密的刻痕,竟与他无锋剑鞘上的纹路有几分相似。

    陈平忽然露出笑容,从潭边捡起块拳头大的石头,掌心一握,石头竟化作齑粉:“明日剑冢,切磋。”

    林萧哈哈大笑,宽慰道:“别被他吓到,四师弟就爱用剑意磨石头,去年把剑冢第三块剑意石劈成了十八瓣。”

    他弯腰捧起潭水洗脸,水珠顺着下巴滴落:“坐忘峰没那么多讲究。

    练剑累了就泡瀑布,饿了就去后山摘野果。

    不过裴果果那丫头会偷师尊的灵酒,你藏酒时记得埋深点。”

    三人沿着瀑布旁的小径前行,林萧从腰间摸出块青色玉牌,上面刻着“坐忘”二字:

    “这是积分灵卡,每月初会自动发放五十点,做宗门任务能翻倍。”

    他指了指远处若隐若现的集市,“赤阳峰的炼器阁在天柱峰集市。

    你若想给无锋剑配个剑穗,得用积分换他们的赤阳丝,不过那伙人精得很,总拿驻颜丹骗女弟子的积分。”

    转过瀑布,眼前豁然开朗。

    一片平缓的坡地上,几间竹屋错落分布,屋前种着野生兰花。

    紫色花瓣上沾着水珠,比外门弟子的住所更多了几分野趣。

    江川正欣赏,忽然听见前方传来追逐声,裴果果拎着支毛笔狂奔,身后跟着只黄狗,脖子上的毛被涂得五颜六色。

    “站住!”裴果果边跑边喊,“给你画个丹凤眼,保证讨母狗喜欢!”

    黄狗发出委屈的呜咽,转身撞进江川怀里,尾巴扫过他手背。

    林萧无奈摇头:“看见没?这就是我们峰的‘神兽’,去年把大师兄留下的‘不周剑’当擀面杖,在剑冢石桌上烙饼。”

    绕过兰花丛,前方庭院里,一个身影正坐在石桌旁煮茶。

    江川远远望去,那人穿着水绿色衣衫,腰间挂着柄窄剑。

    发辫用木簪随意挽起,眉心一点红莲印记,皮肤白得近乎透明。

    他下意识以为是三师兄,于是拱手道:“见过三师兄。”

    庭院里突然安静。

    裴果果的毛笔“啪”地掉在地上,陈平的重剑刃口在石板上刮出火星,连煮茶的水声都清晰可闻。

    水绿色衣衫的身影抬头,江川这才发现,对方虽然身材纤细,却戴着剑穗。

    坐忘峰弟子不论男女,都习惯在剑柄缠剑穗。

    “你叫我什么?”那人声音清冷,带着几分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