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墙之下 第三十五章 伏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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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鞑在出发前的一整夜都没有合眼。
高层会议确定了三天后巴格拉奥会亲自前往河汘地督战。敖鞑随即下令让肋佤组织自己的守卫队收拾行装，做好随时向河汘地进发的准备。河汘地本来就是左爪尉军的防区，敖鞑的几名主力部队的万夫长早在之前就派驻在此。
这三天里，敖鞑为作战筹备着，同时反复思索着这些天来发生的所有事情，时不时的，关于斐多的记忆又会再次涌进脑海。
斐多为了敖鞑付出了一切，甚至顾及不得幼子利鞑的未来。敖鞑没有选择到利爪赤睛宫里探望利鞑，他知道此时自己越是表现出对利鞑的关注，巴格拉奥就越会利用利鞑来牵制自己。
敖鞑还无法确定智巫会对斐多的诅咒是否还在，也不知道利鞑的未来是否依然命运多舛。但无论如何，他也都不想把利鞑也搭进去。这是斐多送给他的两件珍贵“礼物”的其中之一。
敖鞑注意到，会议结束的那天夜里，利爪赤睛图腾下燃起的那一堆火盆。若放在平时他绝不会在意这些。可在对于身边诸事的反复琢磨下，他现在对任何一个细节的变动，都会变的极为敏感。
一团火焰而已，能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呢？
此时，巴格拉奥表面上把赤睛氏族乃至整个虎邦的政治矛盾重心，放在了与裂斑氏族的宣战、和谈之上。可敖鞑心里清楚，巴格拉奥不是傻子，他身边的其他几个人更不是。巴塔的私自向裂斑氏族发送冒名信件的背叛行为，已经让巴格拉奥心存提防。
敖鞑极为怀疑巴格拉奥点燃的这团火焰，是在给谁以信号。这信号意味着什么，他却始终没有琢磨透。
无论信号意味着什么，都不能阻拦自己的计划。敖鞑的“忘士”会帮他解决一切。
这是敖鞑悄无声息经营筹备多年的一股势力，连巴格拉奥都不知道，在敖鞑的手下有一支极为隐秘的组织。
他们自称为“忘士”。这一次，他们将会是扎进巴格拉奥胸膛的那一柄最锋利的剑刃。
出发当天，天刚蒙蒙亮，敖鞑来到守卫队的驻地与肋佤汇合。就在他刚到不久，巴格拉奥在赞匝和哈嚓的陪同下，也带着守卫队前来。
“一切准备妥当了吗，左爪尉？”巴格拉奥问道。今天，他一改往日赤裸上身的习惯，披上了一件雪白的布袍。
这是在戈格拉奥送葬仪式上穿的那件。他们要在前往河汘地的路上，经过嘶吼高地，并且在那里举行一个简短的悼念与净化仪式。
悼念逝去的亡魂并净化杀戮的戾气。
“随时可以出发，巴格拉奥。”敖鞑双手抱胸，微弯躯体向他们进行示意，然后指向了身边这一队等待出发的赤睛勇士队伍。他的脸上毫无通宵未眠的倦意。
这支队伍包含了敖鞑的百人守卫队，以及押送粮草物资的两百人的队伍。加上巴格拉奥自己的百人随身守卫队。这些就是他们即将奔赴河汘地的全部人员。
“巢原地的守卫就交给二位了。”巴格拉奥转身紧握住利爪尉赞匝的手，松开后又拍了拍哈嚓的肩膀，似乎所有需要交代的话已经说完。
在赞匝和哈嚓点头向巴格拉奥示意后，巴格拉奥又将目光望向他们身后的利爪赤睛宫。他没有让唯卓和孩子出来送行。这是他担任拉奥以来的第一次奔赴真正的战场，他并不想在出发前让手下的勇士们看到他与家人的不舍。
巴格拉奥向自己守卫队的方向挥手示意出发，一架大马车走到了队伍的最前面。驾驭马车的，是唯卓的两个兄长，厄卦和厄丹。这两人身材中等，并不高大，和唯卓高个子相比甚至都让人怀疑他们是否是同胞的兄妹。但两人的双臂都异常的粗壮，即便和壮如磐石的巴格拉奥比起来，他两在力量上也未必会在下风。
巴格拉奥一跃翻上守卫牵来的马，再次回望了一眼利爪赤睛宫，带领着队伍离开了巢原地。
河汘地在巢原地的下游，东南方向。大队人马走陆路，需要至少一天时间才能抵达。但其实走水路，乘坐船只顺着南岔河仅需要半天的时间就行。巴格拉奥之所以选择了陆路，他是希望能够在经过嘶吼高地的时候，再次祭奠逝去的亡魂，巴特和斐多。
敖鞑完全赞同巴格拉奥的意见，对他来说，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一旦错过了，他可能就再也没有机会祭奠他的亡妻斐多，那个为了他奉献了自己一切的女虎人。
巴格拉奥的队伍人人都是乘骑马匹的。所以行进的速度非常快。马对于虎人，尤其是赤睛虎人来说非常的重要，是他们作为交通及运输的重要工具。但虎人并不会制造马鞍、马镫和缰绳等配件。尤其在战场上，虎人更不会乘骑马匹作战。他们更相信自身的力量。周自行早已将北陆骑兵的大致战法及马具的制法描述给了巴格拉奥，可一直也没有被巴格拉奥采纳。
队伍沿着南岔河西岸，快速行进着。一千六百多只马蹄，反复踩踏着河岸的路面，震耳溃聋。每个赤睛勇士都沉默不言，只管跟随队伍，驾着马匹。
巴格拉奥一直紧随在厄卦、厄丹的马车旁。敖鞑知道，这马车的木箱之中一定是巴格拉奥的北陆智人朋友——周自行。
绝对不能让周自行和他的禅意拳被虎邦知道，至少现在不行。北陆敌人拥有如此强大之力，只会让现在的各氏族更加的团结。正如斐多所言，没有了混乱，敖鞑也就没有了机会。
队伍在午时稍作了休息，所有人员就地饮食，但很快再次继续上路。日渐傍晚时分，他们来到了嘶吼高地。
巴格拉奥命令全部的队伍进驻到嘶吼高地之上。此时的高地上没有一丝丝风，似乎连空气都凝结在了一起，还依然能够感受到白天烈日留下的余温。
虽然裂斑氏族黑甲战士的全部遗体早就被抬走焚烧了，但曾经在这里驻扎的营地都还没来得及全部撤散，稀疏的树干上和石头上也还残存着少量尚未被雨水冲刷干净血迹。
巴格拉奥跳下马匹，沿着冗长的台阶，一直走到了点将台之上。他深吸了一口气。这里的气息，似乎都还在哭诉着“血色传令”时的悲怆，即便还有傍晚的余温，却给人一种阴寒之意，就像闻见了昔日战斗留下的杀戮和血腥之气。
“巴格拉奥今晚要在这里扎营吗？”敖鞑紧随其后，轻声请示道。
“不，做完悼念和净化之后就走。今晚，必须赶到河汘地。”巴格拉奥俯身蹲地，用手抚摸着点将台地面的石砖。石砖上的点点印记，不知道是否是巴特、斐多等人打斗过程中，沾染上血斑。
“传令的那一天，敖鞑怎么想的？”他背对着敖鞑，头也没回的问道。
“敖鞑当天的所为，就是敖鞑当天的所想。如果换做巴格拉奥在，是否也会允许敖鞑这么做？”敖鞑毫无犹豫的说道。
“怎么做？”
“杀光裂斑氏族的凶手。”
“巴格拉奥在高层会议上就告诉过所有人，现在虎邦面临的真正敌人，是北陆的强大智人力量。虎邦必须团结，必须，一致对外。”
“那是巴格拉奥在鲁暮和他的守卫队都偿命了之后的想法，不是吗？”敖鞑挑了挑眉毛，“敖鞑记得赞匝说过，赤睛和裂斑氏族都在这次传令中付出了代价。要到此为止。但如果，巴格拉奥是在现场，在裂斑氏族尚未付出代价之前的现场，是否也还是这个想法呢？”
巴格拉奥起身回头瞪了敖鞑一眼，凶道：“敖鞑一点也不像在和他的拉奥对话。”
敖鞑赶紧双手抱胸，屈身歉道：“敖鞑真的无意冒犯。这该死的应该被诅咒的高地，让敖鞑迷了心智。”
巴格拉奥慢慢走进敖鞑，语气平静了一些：“斐多和巴特对于巴格拉奥来说都一样珍贵，他们让赤睛氏族同时失去了两位强大、杰出的勇士。赤睛要牢记血和痛，但不能为了让他人牢记，再去制造更多的血和痛。”
“嗯……”敖鞑撇嘴应和道，“敖鞑，明白。”
“利鞑没有了母亲，不知道这是不是他残酷磨难的开始。智巫会的诅咒始终没有放过斐多，但巴格拉奥会把利鞑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他与赤格几乎同岁，敖鞑可以完全放心了。”说到这里，巴格拉奥更是显得平静。
敖鞑没有马上回答，他明白巴格拉奥影射的意思。他停了那么一小刻，忽然笑了：“荣幸之至。”
他们二人说话间，其他的赤睛勇士们已经在嘶吼高地上支起了一个个火堆。肋佤来到点将台下，昂首请示道：“一切准备就绪了，请巴格拉奥和左爪尉下令吧。”
敖鞑看向巴格拉奥，微微颔首请示。巴格拉奥深吸一口，大声喝道：“点火！让先祖和烈火之神，带走这血！让先祖和烈火之神，净化这罪！虎威！”
“虎威！”
巴格拉奥和众勇士的呼喊贯穿了整个高地。
“砰！”
一声剧烈的爆裂之声在高地上炸开，迸射出巨大的火焰。气浪掀翻了周边的好几位赤睛勇士。
这些可不是巴格拉奥准备好的悼念和净化仪式。
“砰！砰！”
紧接着又是几声连续的爆炸，多数赤睛勇士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重创，更有靠近高地崖壁的几名勇士，被气浪推倒，摔落到高地之下。
“有埋伏！落好阵型！”巴格拉奥一边吼道，一边准备激活狂野血脉之力。但令他意外的是，刚才空气中的阴寒之气似乎变得越来越强大。即便他们的身边已经火光冲天，热浪连连，依旧有一股强大阻力抑制了他们的力量。
巴格拉奥转头看向敖鞑，他四肢伏地，表情极其痛苦，无力的嘶吼着，想要努力挣脱无形枷锁一般，却毫无用处。
巴格拉奥越来越感觉力量在他的体内流失，已经快要站不住了。他挥手想要找到身边可以搀扶的物体，但空旷的点将台上没有石墩、扶手之类。终于无力倒地。
“山寒苔毒剂……”巴格拉奥虽然四肢已经到了乏力的极限，但意识极为清醒。这曾经绿焰氏族窃取的能够控制赤睛氏族的秘术，早就应该在三百年前绝迹于南境其他氏族的秘术，今天又再一次出现了。
高层会议确定了三天后巴格拉奥会亲自前往河汘地督战。敖鞑随即下令让肋佤组织自己的守卫队收拾行装，做好随时向河汘地进发的准备。河汘地本来就是左爪尉军的防区，敖鞑的几名主力部队的万夫长早在之前就派驻在此。
这三天里，敖鞑为作战筹备着，同时反复思索着这些天来发生的所有事情，时不时的，关于斐多的记忆又会再次涌进脑海。
斐多为了敖鞑付出了一切，甚至顾及不得幼子利鞑的未来。敖鞑没有选择到利爪赤睛宫里探望利鞑，他知道此时自己越是表现出对利鞑的关注，巴格拉奥就越会利用利鞑来牵制自己。
敖鞑还无法确定智巫会对斐多的诅咒是否还在，也不知道利鞑的未来是否依然命运多舛。但无论如何，他也都不想把利鞑也搭进去。这是斐多送给他的两件珍贵“礼物”的其中之一。
敖鞑注意到，会议结束的那天夜里，利爪赤睛图腾下燃起的那一堆火盆。若放在平时他绝不会在意这些。可在对于身边诸事的反复琢磨下，他现在对任何一个细节的变动，都会变的极为敏感。
一团火焰而已，能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呢？
此时，巴格拉奥表面上把赤睛氏族乃至整个虎邦的政治矛盾重心，放在了与裂斑氏族的宣战、和谈之上。可敖鞑心里清楚，巴格拉奥不是傻子，他身边的其他几个人更不是。巴塔的私自向裂斑氏族发送冒名信件的背叛行为，已经让巴格拉奥心存提防。
敖鞑极为怀疑巴格拉奥点燃的这团火焰，是在给谁以信号。这信号意味着什么，他却始终没有琢磨透。
无论信号意味着什么，都不能阻拦自己的计划。敖鞑的“忘士”会帮他解决一切。
这是敖鞑悄无声息经营筹备多年的一股势力，连巴格拉奥都不知道，在敖鞑的手下有一支极为隐秘的组织。
他们自称为“忘士”。这一次，他们将会是扎进巴格拉奥胸膛的那一柄最锋利的剑刃。
出发当天，天刚蒙蒙亮，敖鞑来到守卫队的驻地与肋佤汇合。就在他刚到不久，巴格拉奥在赞匝和哈嚓的陪同下，也带着守卫队前来。
“一切准备妥当了吗，左爪尉？”巴格拉奥问道。今天，他一改往日赤裸上身的习惯，披上了一件雪白的布袍。
这是在戈格拉奥送葬仪式上穿的那件。他们要在前往河汘地的路上，经过嘶吼高地，并且在那里举行一个简短的悼念与净化仪式。
悼念逝去的亡魂并净化杀戮的戾气。
“随时可以出发，巴格拉奥。”敖鞑双手抱胸，微弯躯体向他们进行示意，然后指向了身边这一队等待出发的赤睛勇士队伍。他的脸上毫无通宵未眠的倦意。
这支队伍包含了敖鞑的百人守卫队，以及押送粮草物资的两百人的队伍。加上巴格拉奥自己的百人随身守卫队。这些就是他们即将奔赴河汘地的全部人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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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汘地在巢原地的下游，东南方向。大队人马走陆路，需要至少一天时间才能抵达。但其实走水路，乘坐船只顺着南岔河仅需要半天的时间就行。巴格拉奥之所以选择了陆路，他是希望能够在经过嘶吼高地的时候，再次祭奠逝去的亡魂，巴特和斐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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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错过了，他可能就再也没有机会祭奠他的亡妻斐多，那个为了他奉献了自己一切的女虎人。
巴格拉奥的队伍人人都是乘骑马匹的。所以行进的速度非常快。马对于虎人，尤其是赤睛虎人来说非常的重要，是他们作为交通及运输的重要工具。但虎人并不会制造马鞍、马镫和缰绳等配件。尤其在战场上，虎人更不会乘骑马匹作战。他们更相信自身的力量。周自行早已将北陆骑兵的大致战法及马具的制法描述给了巴格拉奥，可一直也没有被巴格拉奥采纳。
队伍沿着南岔河西岸，快速行进着。一千六百多只马蹄，反复踩踏着河岸的路面，震耳溃聋。每个赤睛勇士都沉默不言，只管跟随队伍，驾着马匹。
巴格拉奥一直紧随在厄卦、厄丹的马车旁。敖鞑知道，这马车的木箱之中一定是巴格拉奥的北陆智人朋友——周自行。
绝对不能让周自行和他的禅意拳被虎邦知道，至少现在不行。北陆敌人拥有如此强大之力，只会让现在的各氏族更加的团结。正如斐多所言，没有了混乱，敖鞑也就没有了机会。
队伍在午时稍作了休息，所有人员就地饮食，但很快再次继续上路。日渐傍晚时分，他们来到了嘶吼高地。
巴格拉奥命令全部的队伍进驻到嘶吼高地之上。此时的高地上没有一丝丝风，似乎连空气都凝结在了一起，还依然能够感受到白天烈日留下的余温。
虽然裂斑氏族黑甲战士的全部遗体早就被抬走焚烧了，但曾经在这里驻扎的营地都还没来得及全部撤散，稀疏的树干上和石头上也还残存着少量尚未被雨水冲刷干净血迹。
巴格拉奥跳下马匹，沿着冗长的台阶，一直走到了点将台之上。他深吸了一口气。这里的气息，似乎都还在哭诉着“血色传令”时的悲怆，即便还有傍晚的余温，却给人一种阴寒之意，就像闻见了昔日战斗留下的杀戮和血腥之气。
“巴格拉奥今晚要在这里扎营吗？”敖鞑紧随其后，轻声请示道。
“不，做完悼念和净化之后就走。今晚，必须赶到河汘地。”巴格拉奥俯身蹲地，用手抚摸着点将台地面的石砖。石砖上的点点印记，不知道是否是巴特、斐多等人打斗过程中，沾染上血斑。
“传令的那一天，敖鞑怎么想的？”他背对着敖鞑，头也没回的问道。
“敖鞑当天的所为，就是敖鞑当天的所想。如果换做巴格拉奥在，是否也会允许敖鞑这么做？”敖鞑毫无犹豫的说道。
“怎么做？”
“杀光裂斑氏族的凶手。”
“巴格拉奥在高层会议上就告诉过所有人，现在虎邦面临的真正敌人，是北陆的强大智人力量。虎邦必须团结，必须，一致对外。”
“那是巴格拉奥在鲁暮和他的守卫队都偿命了之后的想法，不是吗？”敖鞑挑了挑眉毛，“敖鞑记得赞匝说过，赤睛和裂斑氏族都在这次传令中付出了代价。要到此为止。但如果，巴格拉奥是在现场，在裂斑氏族尚未付出代价之前的现场，是否也还是这个想法呢？”
巴格拉奥起身回头瞪了敖鞑一眼，凶道：“敖鞑一点也不像在和他的拉奥对话。”
敖鞑赶紧双手抱胸，屈身歉道：“敖鞑真的无意冒犯。这该死的应该被诅咒的高地，让敖鞑迷了心智。”
巴格拉奥慢慢走进敖鞑，语气平静了一些：“斐多和巴特对于巴格拉奥来说都一样珍贵，他们让赤睛氏族同时失去了两位强大、杰出的勇士。赤睛要牢记血和痛，但不能为了让他人牢记，再去制造更多的血和痛。”
“嗯……”敖鞑撇嘴应和道，“敖鞑，明白。”
“利鞑没有了母亲，不知道这是不是他残酷磨难的开始。智巫会的诅咒始终没有放过斐多，但巴格拉奥会把利鞑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他与赤格几乎同岁，敖鞑可以完全放心了。”说到这里，巴格拉奥更是显得平静。
敖鞑没有马上回答，他明白巴格拉奥影射的意思。他停了那么一小刻，忽然笑了：“荣幸之至。”
他们二人说话间，其他的赤睛勇士们已经在嘶吼高地上支起了一个个火堆。肋佤来到点将台下，昂首请示道：“一切准备就绪了，请巴格拉奥和左爪尉下令吧。”
敖鞑看向巴格拉奥，微微颔首请示。巴格拉奥深吸一口，大声喝道：“点火！让先祖和烈火之神，带走这血！让先祖和烈火之神，净化这罪！虎威！”
“虎威！”
巴格拉奥和众勇士的呼喊贯穿了整个高地。
“砰！”
一声剧烈的爆裂之声在高地上炸开，迸射出巨大的火焰。气浪掀翻了周边的好几位赤睛勇士。
这些可不是巴格拉奥准备好的悼念和净化仪式。
“砰！砰！”
紧接着又是几声连续的爆炸，多数赤睛勇士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重创，更有靠近高地崖壁的几名勇士，被气浪推倒，摔落到高地之下。
“有埋伏！落好阵型！”巴格拉奥一边吼道，一边准备激活狂野血脉之力。但令他意外的是，刚才空气中的阴寒之气似乎变得越来越强大。即便他们的身边已经火光冲天，热浪连连，依旧有一股强大阻力抑制了他们的力量。
巴格拉奥转头看向敖鞑，他四肢伏地，表情极其痛苦，无力的嘶吼着，想要努力挣脱无形枷锁一般，却毫无用处。
巴格拉奥越来越感觉力量在他的体内流失，已经快要站不住了。他挥手想要找到身边可以搀扶的物体，但空旷的点将台上没有石墩、扶手之类。终于无力倒地。
“山寒苔毒剂……”巴格拉奥虽然四肢已经到了乏力的极限，但意识极为清醒。这曾经绿焰氏族窃取的能够控制赤睛氏族的秘术，早就应该在三百年前绝迹于南境其他氏族的秘术，今天又再一次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