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匹嫡 201 从善如流

    ?    隔壁雅间内,赵子钰唇角微扬,右手轻抬,骨节分明的纤长手指搭在桌沿,轻轻叩打。

    “萧影,请二小姐过房一叙。”他早知她与夏子清在一墙之隔,却不知二人究竟说了些什么。

    身后一身玄色的萧影抱拳领命,二话不说便往陆晼晚与夏子清所在的房间走去。

    楼下有好事之人,早早便盯着三楼的一切动向,如今见着赵子钰房间里走出来一人,一看是其近身侍卫,不禁都提起神来,想看他究竟会有何动作。

    “那不是陆二小姐的雅间?”见萧影径直往隔壁而去,有人略微惊讶。

    闻声,其余人也都朝着那一方看去,心中的好奇越来越浓烈。

    赵王要找的,竟是陆二小姐?

    一时间,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

    中山侯子离心系陆二小姐,太子子彦对陆二小姐赞美有加,如今连赵王子钰都来掺和一脚,这……这尚书府家的二小姐,竟是引得三王竞相上门相寻,如此殊荣,是叫旁观者简直歆羡万分。

    在万众瞩目之下,萧影面无表情地敲响了雅间的房门。

    房内两人对视一眼,须臾,夏子清便狭促地看了陆晼晚一眼:“找你的?”现在处在流言蜚语中的人,也只有陆晼晚了,不过,这赵子钰倒也是直接,便让人直接寻上门了!

    瞥了夏子清一眼。陆晼晚对他满脸的戏谑和幸灾乐祸略感不满,这家伙当真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

    不过,这赵子钰来寻自己。所为何事?

    两人未曾做出响应,门外萧影却也放弃,屈着手指在门板上又叩了几声:“二小姐,王爷有情!”

    果然!

    楼下之人面上皆是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对三楼将要发生的事情也愈发的期待了起来。

    叩门声落下,陆晼晚也起了身,朝对面的夏子清看了一眼。淡然道:“等会儿我还有事想要问你。”言下之意,你就在这儿好生待着吧。

    闻言。夏子清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这是被命令了么?还是被一个女人!

    但看着陆晼晚早已经不等他的反应便已转身离去,夏子清气鼓着脸颊终是没有再说什么。

    吱呀!

    门轴转动,萧影往边上撤了一步,下一瞬便见陆晼晚出现在房门后。恭恭敬敬地拱手一礼。萧影见她似乎并不意外,便抬手道:“二小姐,请吧!”微微侧身,为她印着方向。

    未曾说二话,陆晼晚转身亲自将房门关上,便抬步往赵子钰所在的房间走去,神色淡然。

    待萧影为她打开另一扇房门,陆晼晚才将将跨过门槛,便觉得一股迫人的气势直面而来——赵子钰。还是如此不近人情,从来没有来者是客的自觉性,在他的地盘上。他才是王!

    赵子钰闻声转头向门口望去,便见一身淡蓝色罗裙的陆晼晚站在那里,双手交握与腰间,指尖轻绞,似乎是在隐忍着什么。眉头微皱,薄唇轻抿。赵子钰有些不喜欢看到她这样。

    分明他什么都没有说、什么都没有做,陆晼晚却依然觉得肩头一沉。心中莫名涌上一股惧意,就如同那一世死去的时候见着他分明带笑却是阴寒无比的眼神一样!

    指尖微微一紧,陆晼晚提了一口气,这才继续迈步朝赵子钰的方向走去。身后是萧影将房门关上的声音,沉重刺耳。

    “臣女陆晼晚,见过赵王。”双膝委屈,陆晼晚委身与他行了一礼。垂首敛眉,从刚进门的时候看过他一眼,陆晼晚便再不曾多看一眼。

    这个男人太过于危险,他看着一个人的眼神,更像是在看一个无处遁行的猎物。这个猎物,无所谓窜逃,只有赵子钰愿与不愿放它离开。

    见她始终未曾抬头,赵子钰眉心微蹙,面色不虞。

    萧影见状,便是老老实实地站在他身后,双目直视前方,尽量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二小姐何必多礼!”半晌,赵子钰才免了她的礼,却未曾赐坐。

    赵子钰后续无话,陆晼晚便也不说话,轻抿着双唇站在那里始终沉默。

    左右是赵子钰派人将自己请过来的,她不知他要做什么,但言多必失的道理她自然懂得!既然正主这般气定神闲,她又何必皇帝不急太监急,若是有什么事,她尽力配合便好,也省得麻烦接踵而至。

    “不知二小姐与锦绣绸缎庄的掌事是否熟识?”沉默半晌,赵子钰终是开了口,问完话后边抿着薄唇看向孑然而立的陆晼晚。

    “非是熟识,只不过是前阵子府上在庄子里定制了一些衣裳。”陆晼晚从善如流。只要赵子钰不深问,她便不细说,左右她都有回答他问题,既非错也非对,打个擦边球这人也不好说她什么!

    可若是赵子钰非要拿乔,陆晼晚也是无法!

    显然是不信她说的这番话,赵子钰双眼微眯,散发着危险的信号——他最不喜有人对他说谎,哪怕眼前这人说的话对他并未半点影响!

    “几日前见着二小姐在锦绣绸缎庄待了许久,还以为小姐与庄内的人熟识,聊得太过尽兴了。”

    尾音轻扬,赵子钰是在试探。

    这是在进屋站到赵子钰跟前之后,陆晼晚第一次抬眼看着他。

    视线落在他外披的寒铁肩甲上,陆晼晚莞尔一笑,轻声道:“多谢赵王关照,前几日去锦绣庄,臣女也不过是去挑了一些料子。庄内的料子与成衣琳琅满目,臣女挑花了眼,便在庄内多耽搁了些时辰。”

    不曾想赵子钰竟然如此知悉自己的行踪,陆晼晚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这个男人果然未曾改变过分毫——怕是他早就知道锦绣绸缎庄与太子赵子彦有些牵连,而眼下又是两人相争相斗的白热化阶段,便是有一点蛛丝马迹,他都不会放过。

    可陆晼晚不免又有些担心,赵子钰手段了得,他既然能知晓她的动向,会不会连她那一日见过了什么人都已经得到了第一手消息?若真是那样,她在他眼前便跟赤-裸-裸的没有任何分别,可她现在却是在对他说谎!然而,这说谎的代价,她却是不敢想象……

    “二小姐在紧张什么?”

    赵子钰目光犀利,言辞也是犀利无比,一语中的便拆穿了陆晼晚眼下的异常。

    呼吸骤然一紧,陆晼晚扬起的嘴角有些僵,目光落在他肩胛处不敢再有半分挪动。

    “哈哈,赵王亲临揽月楼,简直是蓬荜生辉,在下倍感荣幸,荣幸啊!”

    就在房内气氛陡然冷凝诡异之时,走廊上却突然响起一道猖獗的笑声。

    众人抬眼望去,便见在赵子钰的雅间前站了一溜儿的应侍,细数之下竟有十一二人,没人手中都端着木托,美酒佳肴,色香味俱全。

    房内,陆晼晚闻声心头一松,却是不敢有太大的反应。

    赵子钰与萧影同时蹙眉往房门出望去,脸色不虞。

    ...

    装模作样在门框上轻叩了几声,夏子清便不请自入。推开门,酒香便喧宾夺主,弥散在雅间的每个角落。

    “蠕渌胜兰生,翠涛过玉薤。千日醉不醒,十年味不败——大东家果然出手不凡。”挑眉朝打头走近室内的几人看去,赵子钰最终将目光落在夏子清身侧一名青白色服饰伙计手中的托盘上。

    赵子钰好酒,便是赵姓王侯的几个兄弟,皆是爱酒之人。这一点,在夏子清初识赵子离的时候便知晓,眼下见他闻酒香辨名酒,竟也有些佩服。

    笑了笑走上前,夏子清道:“赵王贵人事忙,许久未曾光临揽月楼,如今来了,在下自然不能藏私!”

    右手微抬,袖摆轻扬,身后的一应伙计便鱼贯而入,错过站在桌前的陆晼晚,将美酒佳肴一一摆上桌,之后回到了夏子清身后,听候命令。

    “大东家破费了。”伸手不打笑脸人,赵子钰自然是不会多说他什么,脸色平平地看了他一眼。

    转眼又看了一直站在远处的陆晼晚一眼,道:“既然有大东家做东,我也不介意借花献佛,不知大东家与二小姐是否介意同桌共饮?”

    话说得倒好听!

    陆晼晚心中腹诽,却不想这男人还有与人虚与委蛇的时候!

    “赵王相请,怎敢相拒!”二话不说,夏子清便遣了布菜的一纵伙计,自己往桌边走去,衣袍一撩便金刀阔斧地坐在了赵子钰对面。罢了,这才抬眼看向陆晼晚,眼神中的讶异不似作假,“二小姐?”

    嘴角微微一抽,陆晼晚皱眉看了夏子清一眼,与这两个男人同桌共饮,简直不太美好。见赵子钰也正看着自己,陆晼晚也只得颔了颔首,抚着裙摆在两人中间的位置上坐下。这一刻,陆晼晚当真是体会到了什么叫如芒在背!

    不过好在有了夏子清这个话痨,浅酌淡饮之间的气氛也不至于太过诡异。

    尽量不去理会旁边的两人,陆晼晚努力地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然而,饶是这样,陆晼晚还是能感受到从她左侧投递过来的冰冷视线。

    似乎是疑惑,夏子清多嘴了一句:“赵王与二小姐可是熟识?”

    “是!”

    “不是!”(未完待续)

    ps:先来补上昨天欠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