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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胎出了bug,关我什么事儿 第1219章 兰花一样的梅师姐

    四六开带着“I''ll be back”的眼神离开了办公室,只不过,想到李乐那高壮的,几乎头顶门框,堵了大半扇门一样的身板儿,还是加快了脚步。

    李乐无所谓的瞅了眼那人的背影,又扫了眼办公室,还有在这间三人办公室里,坐在最里面的梅苹梅师姐,笑了笑。

    “梅师姐好啊。”

    “张凤鸾,可不长你这样。”梅苹看到李乐,莞尔一笑。

    这一笑,落在李乐眼里,莫名的脑海里想起那首,“真情像草原广阔,层层风雨不能阻隔”的歌词来,李乐终于想起第一次见到梅苹时,那种熟悉的感觉是什么了。

    梅师姐给人的感觉就像小时候在家里看的琼阿姨早期言情剧里的那几位女主角的气质,空谷幽兰般,温柔里,又带着点儿楚楚动人的可怜。

    噫~~~~怪不得,这一颦一笑一抚手,简直就是对成熟男人的大杀器。

    “师姐,您认识脏师兄?”

    “他比我大一届,风云人物么,不过,他可不认识我。你和他熟?”

    “那不应该啊?”李乐嘀咕一句。

    “你说什么?”

    “啊,没啥,我对脏师兄的作风表示了一下怀疑。”

    听梅苹那温柔软糯,字字之间像沁润了春水一般轻飘飘散开来,抚过心头的声音,饶是李乐上辈子早已经过痘印里各种款型魅魔鬼怪训练,也不由得酥酥麻麻。

    心说话,这要是给学生上课,女生不知道,小男生们,怕是整节课都得打起精神来。

    如若是靠近了,在耳边这么喁喁细语几声,啧啧啧。惠老师,真铁骨铮铮一汉子。

    “坐吧,老师和我说了,你最近会来找我。”

    “是,最近写毕业论文,惠老师说师姐专研这方面,这不,就求到你来了。想找师姐给指导指导。”

    李乐拉了凳子,坐到梅苹对面,一弯腰,24K钛合金狗鼻子被动启动,闻到一股子淡淡的檀香气,之后又是一股轻微的茉莉的清雅,后调里又泛出一滴奶香,娇兰,轮回,Samsara Shine,稳重中透着温暖,谦卑克制中散发风韵。有品位啊,梅师姐。

    “呵呵呵,老师言重了,我也还是站在乡村的田埂上,沾了几滴泥点子而已,和老师还有费先生那种深入进去把自己改造成一个农人的视角来,还是差的远的多。”

    梅苹微笑着,伸手。

    李乐瞧了眼,手指修长,指肚圆润,指甲只是简单的修剪,泛着健康的丰泽的亮光。

    “啊?”

    “你的论文呢?”

    “就,写了不到三千字。”

    “没事儿,拿来,我看看大纲总可以?”

    “诶,好。”

    小李秃子忙从背包里,把论文草稿还有一厚沓想到哪写到哪的笔记,北峪村周边几村子调研的记录、数据资料递了过去。

    梅苹接到书里,忽道,“哦,对了,没给你倒水呢。”

    “不用,不用,我不渴。”

    “分你一点吧,就不单泡茶了。”梅苹没理会,拉开抽屉,拿出一个青釉主人杯来。

    拎起桌边的水壶烫了烫,从自己的大保温杯里倒出一杯琥珀色茶汤来,递给李乐,“祁红,一芽一叶,这还是别人送我的,尝尝。”

    “诶诶。”

    李乐双手接过,抿了口,馥郁流转在口腔中来回萦绕,香醇于舌尖齿尖跃动,余韵悠长从喉入鼻,一口喘息,都带了茶香气。

    “师姐,这人和你关系肯定不错,礼茶级别了,就是这泡茶的,委屈了点。”

    “没时间。”梅苹嘴角微翘,给了这个小师弟,一个懂茶的评价。

    “不过师姐,这杯子不错啊?龙泉窑?”

    “是,自家烧的。”

    “自家烧的?师姐家是剑瓷?”

    “对的呢。喜欢这杯子,等以后有机会,送你一套。”

    “那好,那好。”

    “行了,你先喝茶,这边有书自己拿,我先看看。”

    “诶。”

    见梅苹低头,李乐随手捏了桌上一本期刊,翻看起来。

    一时间,办公室里,只剩下轻微的呼吸和纸张翻动的声音。

    好一阵儿,才听到椅子的几声响动,李乐耳边听到,“李师弟。”

    “啊,师姐您说。”李乐忙抬起头,把书扔到一边,坐正。

    “大纲里,第三节,阐述失地的主动和被动,这里面,你是怎么看待市场化的?”

    李乐愣了愣,随即想到,“您是说小农经济面对城市化和现代化农业的双重作用?”

    梅苹笑了笑,“你继续。”

    李乐想了想,组织了一下,说道,“现实情况是,传统的小农户身上那种经营范围狭窄、生产力薄弱、变通以及活动认知区间狭小的特点和国家整体经济生活社会化市场化的大趋势,产生了矛盾。”

    “小农户们承担着压力,过去那种单一靠种地,自产自销的模式,已经不能够解决追求更好生活的目的,而多渠道的货币收入,逐渐成为农户们的手段。”

    梅苹点点头,“这里,你要注意到价格导向带来的行动导向。货币收入成为农户们的行动导向。越来越多的农户发现种地所得的收入相较于其他行业来说显得十分微薄之后,放弃了农业生产,把自己的土地转出去或者委托别人种植,自己外出或者寻求多种货币的获取途径。”

    “也有极个别的农户通过土地流转、自身土地的承包进行大规模的、现代化的种植。意识到了社会化、市场化,带来的机遇与挑战,这些人代表着未来现代化农业的方向。”

    “市场化的魔力经过几十年的改进,已经逐步深入了乡村,所谓振兴需要抓住重心才能更进一步。一切事物应当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别妄想窥一域而知全貌。”

    “有些地方,人定胜天过,也因为特殊的时代发挥作用而发达过。可面对现代化浪潮,市场经济的黄金铁律,就会成为唯一的法则。”

    小李秃子琢磨琢磨,大概明白了梅苹的意思。

    接过梅苹递来的一张稿纸,看到上面的一行字。

    “未来谁才是农民?未来的农村是如何的呢?”

    “你的想法呢?”梅苹问道。

    “这个.....”李乐回道,“历史身份给予了小农户们守护者的注释。看起来,他们付出了一切的代价,但,这并不是什么奉献与牺牲精神所造就的。”

    “历史制度主义,告诉我们,他们其实只是被圈定在制度中,更迭,是历史的代价。”

    “虽然很残酷,但很遗憾他们终将逝去。而新生的农民,将从他们中诞生。在本质上,他们是逐利的职业者,有着新时代的气息,而他们的身上,依旧有着过去的烙印。”

    “而未来的农村,既取决于土地的价格,又取决于城镇化和经济现代化的发展。我们应思考如何加强土地权益的有效保障机制和增值途径,让农民生活在家园更加安心,以及对未来更加充满信心。”

    梅师姐听完,往前拉了拉椅子,看向李乐,“看来,老师这宁缺毋滥的,倒是又碰到个理想的遗存,不过,理想归理想,还是得回归现实。来吧,我带你从头把大纲过一遍。”

    “先从哪儿开始?就,失地身份的划分?怎么样?”

    轻清柔美之音,让小李秃子仿佛泡在温泉里,骨头都酥得了。忙“嗯嗯嗯”的点着头,这师姐,遭不住遭不住,得赶紧回家接受媳妇儿的再教育,听几声阿西巴来稳固道心。

    只不过,许是梅师姐的专业性,到了真开始涉及论文内容的东西,倒也没了那种感觉。

    “农民,界定为直接从事农业生产的劳动者。”

    “关于土地的概念综合学界观点,有自然土地,Natural Land,和经济土地,Eical Land之分。你的文章里,所指的土地应明确为经济土地.....”

    “文中亦应明确,农民失地是土地的完全权利的变迁,即不仅失去土地的使用权,同时土地的所有权由集体所有变迁为国家所有。”

    “土地的失去,亦可分为主动性、被动性失地。主动性失地主要是指为所希望的户籍、职业的转换、经济补偿等利益,无力或不愿继续行使承包权,自愿放弃包含土地本身及附着于土地上的一切权利.....”

    一个讲的仔细,一个听得认真,一壶红茶相伴,大半个下午的时光就这么在一问一答,互相的探讨中过去。

    “失地农户的社会关系重构和变化,以及适应新型的城镇化关系,你可以单拿出来写一篇文章,如果加在这里面,就像给珠峰镶金边,你自己觉得有价值,可在别人看来,就是抹了一层排泄物。”梅苹指了指纸上的一段,顺手拿起笔给圈了去。

    “还有这一节,不要,纯属浪费时间,只能显得你的脑容量比指甲盖儿的面积多了一个星期的生长期,作用只能用来挠痒痒。”

    “这个理论已经过时了,写了就是上坟烧报纸,又糊弄鬼,又浪费纸。”

    “这里,如果这么写,你只能寄希望于惠老师的精神状态属于吃了兴奋剂情况下才能不找你聊聊。”

    “垃圾桶上锁,多此一举。”

    “李鸿章来了都得掂量一下敢不敢签字。”

    “这不是论文的造句,这是法华经,得唱着念才有效果,嗯,非常能催眠。”

    “行了,先这样吧,我就先说这么多,你回去写好之后,咱们再来探讨,可以么?”

    脚指头已经在鞋里拧成麻花的小李秃子,揉了揉鼻子,长舒一口气,点点头。

    心里只有一个感觉,梅师姐用实际行动表明,吾之宗门,喷,才是真正的不二绝学。

    不过也从侧方面证实了,这是真·亲亲大师姐。

    收拾完东西,李乐问道,“梅师姐,晚上,我请你吃饭吧。”

    “呵呵呵,刚才你没听到么?我晚上有课。”

    “哦哦。忘了。”李乐眼皮翻了翻,终究还是没能压抑住心中那股小火苗,“那成,等过几天,我请客,到时候叫上惠老师,一起吃个饭?”

    “好啊,到时候叫上师母,一起。”

    “师母?”李乐一愣,这啥情况是?还有瓦肯达啊大瓜?

    瞧见梅师姐坦然的表情,小李秃子揣着的小火苗又大了点儿。

    装作瞅了眼办公室,“诶,师姐,你咋没没回燕大教课,到这里来?”

    梅苹摇摇头,笑了笑,“燕大不缺我一个。行了,你准备跟我尝尝人大的食堂不?”

    。。。。。。

    李乐蹬着二八大杠回了燕园,换了车,开回家的路上,一边琢磨着梅师姐讲的东西,一边构思着那本改名叫无凭语,莫向花笺的剧本。

    开到家,准备熄火时,仪表台上的手机忽然亮了一下。拿起,看了眼。

    当看到号码时,手指,在接通键划过好几次,最后,头一仰,长叹口气,摁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