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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方百计的协议婚约 无人告知的自驾游(4)

    这个男人身形挺拔,拥有一副堪比男模的好身材,在人群里辨识度很高,气质沉稳内敛。

    穿着一件铁灰色衬衫,黑西裤,左手插在裤袋里,右手拿着一袋文件,边走边拿文件拍大腿,别人若是做这样的动作,一定会让人觉得这人痞子气很重。

    但傅寒声这么做,却让人移不开日光。这个男人的身上有一种魔力,他的存在注定会让众多女人为他燃烧一切。

    “傅先生。”

    这时,华臻上前轻声叫住了傅寒声,然后目光转向纪薇薇。

    纪薇薇颇有眼色,待高层人员缓缓离开,她走到傅寒声面前,递了一张名片过去,并作了自我介绍。

    傅寒声低头扫了一眼名片,随后把名片递给华臻收好。

    对于纪薇薇来说,傅寒声对她还算客气,至少嘴角始终噙着一抹微笑。

    傅寒声查看腕表时间,礼貌询问纪薇薇是否用过午餐。

    已经是下午两点钟,纪薇薇自然不可能空腹而来,遂回复:“已经吃过了,傅先生还没用午餐吗?”

    “今天忙,中午还没用餐,纪小姐如果不介意的话,不妨随我一起到员工餐厅。如此一来,公事私事两不耽误。”

    他说着,见纪薇薇点头说 “好”,于是把手中文件递给了华臻,又对周毅吩咐道:“去餐厅安排一下。”

    早已过了饭点时间,餐厅空荡荡的,倒是很适合谈话。

    待饭菜上桌,纪薇薇直接开门见山道:“傅先生,日前刘坡委托我成为他的维权律师,所以我今天来,主要是想听听贵公司打算怎么解决这件事。”

    “御景台项目启动最初,街道办和博达地产相关人员召开了不下二十次协调会,七次住户咨询会。

    可见博达在拆迁工作安抚问题上是很有诚意的。只可叹人性贪婪……”

    说到这里,傅寒声吃饭动作微停,抬眸看着纪薇薇,微笑道:“我这么说,纪小姐没异议吧?”

    纪薇薇摇头,她表面镇定,心里却有些紧张,对面男子压迫感大强。

    以至于纪薇薇就连呼吸也比往日轻盈了许多,似是怕惊扰了什么。

    对,是怕惊扰了傅寒声眼底的那抹锐气。

    其实,傅寒声态度好得不像话,甚至可以称之为亲和了:“地产业,拆迁情况大致相同,有些住户先签约,难免会认为后签约住户会得到更多赔偿金额。

    那就再往后拖拖吧!

    谁不想多分一些拆迁款呢?

    刘坡就是这些人中最典型的代表,博达项目负责人最初每隔几天就会提着果篮上门说服。

    但这刘坡喜欢玩捉迷藏,多是闭门不见。

    后来施工地独现一家钉子户,刘坡这时候终于开始漫天要价了。

    这是一场博弈竞赛,博达地产在刘坡事件上处处忍让,这才会陷入被动局面。

    虽然调解手段多样化,但刘城不肯见好就收,双方没有回旋余地,这也是导致现今僵局的矛盾所在。〞

    纪薇薇沉吟几秘,开口问:“傅先生是否已经有了解决方案?”

    傅寒声失笑,继续吃饭:“你也看到了,公司事情多,开会到现在,我这时候才吃午饭,下午还有行程要赶。

    这种事情原是地产部门在管,任人唯用,如果事事都需我出面解决,我怕是要英年早衰了。”

    这是玩笑话,纪薇薇嘴角笑意未散,耳边又响起傅寒声的话语来,

    他说:“不过纪小姐今天既然来了,总不能让你白跑一趟,我也代表博达地产透个话给你吧,

    博达地产将会请律师介入,届时拆迁户和项目方对话,双方律师均在场,至少可以做到理性预警,避免事态再次恶化。”

    纪薇薇一愣,博达为了一个钉子户打算请律师介入?这不是重点,重点是??

    “傅先生,除了拆迁维权,刘坡日前在工地拖伤,他希望博达能够给他一个说法。”

    “哦?”傅寒声莞尔一笑,俊雅的五官异常烫眼,“什么说法?”

    纪薇薇说:“刘坡希望傅先生能够代表打人者出面跟他道歉。”

    傅寒声点头,先是嗯了一声,然后放下筷子把餐盘推到一旁,已有人送了一杯水放在他面前,他喝了几口。

    这才笑眯眯地看着纪薇薇,就在纪薇薇因这目光心生不安时,傅寒声已倾身凑近她的耳畔,

    声音低沉温润:“劳烦纪小姐带句话给刘坡,做错事磕头道歉是必然。

    如果他还想在c市混下去,我倒是可以给他指条明路,如果明天他识时务跟我磕头道歉的话。

    我或许还能宽宏大量放他一马,又如果他冥顾不灵……

    我保证,他今后的每一天都会在‘如果’里度过。

    …………

    纪薇薇呼吸凝滞了,她觉得傅寒声吹拂在她耳畔的气息像是嘶嘶燃烧的火苗,烫得她耳朵发红,烫得她皱紧了眉。

    她终于意识到,离开事务所的时候,舅舅为什么会对她说:“跟傅寒声说话要注意分寸,那人绝非善茬。”

    傅寒声除了不是善茬,他还狂傲危险,他明明知道她是刘坡律师,却还敢说出这种话来。

    他不怕会有什么麻烦,纪薇薇甚至怀疑,这个男人此生究竟有没有害怕过。

    她还在恍神,傅寒声已经起身了,他朝纪薇薇伸出手:“纪小姐,再会,认识你很荣幸。”

    声音低沉,性感中透着几分魅惑。

    这是客套话,也是逐客令。

    纪薇薇伸手回握,那是男人的手指,修长温润,有力而又坚定。

    傅寒声手心是不可能出汗的,出汗的那个人是纪薇薇……

    周五黄昏,黄宛之和谢雯是外省人,两人入校后的第一个双休是在学校度过的,好在已有活动安排,两人打算周六和周日一起外出畅游c市。

    c大今天放假,萧潇理应回山水居。

    萧潇收拾课本离开时,傅寒声发来了一条短信:“路上注意安全。”

    傅寒声不是一个习惯发短信的男人,虽说平时电话很多,但多是公司高层打给他,而他甚少会主动打电话给别人。

    如果遇到公事一定要联系谁,也多是周毅和华臻出面解决,所以像发短信这种事怕是不常有,还是说傅寒声以前也发短信,但仅限家人?

    想到〝家人”这个词时,萧潇正坐在驶往山水居的公交车上。

    周五路况拥堵,公交车开得很慢,萧潇打开窗,c市黄昏气温稍降,车行有风,萧潇靠着车窗,心境也开始追随宜人天气,渐渐归于平和……

    基于萧潇之前说她要乘坐公交车往返学校,傅寒声这日没有去接萧潇,更不曾派人去学校接她。

    他在入夜时分返家,看似坐在后座心平气和地翻阅着文件,但因堵在半路上,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抬起手腕看表了。

    终于抵达山水居,傅寒声下车前见周毅背着他低笑,倒也不追究周毅是否在取笑他。

    等周毅以后遇到那个“她”,总有一天会恍然惊觉,回家竟也可以变得如此迫切。

    客厅里不见萧潇,曾瑜正在餐厅里布菜上桌,见傅寒声回来,便对傅寒声笑道:“先生回来得正是时候,马上就可以开饭了。”

    谁在乎晚餐吃喝?

    想是这么想的,傅寒声却走近扫了一眼满桌的菜,发话了:

    “让厨房再做几道南京菜,外加一道绣球银鳕鱼。〞随后问曾瑜,“太太呢?”

    “在卧室。”

    卧室灯光明亮,照在室内,或景或人都显得异常生动鲜明。

    萧潇应是刚洗完澡,穿着一条清丽动人的素色长裙,正坐在梳妆台前写字。

    傅寒声笑了。

    梳妆台原是女人爱美的小天地,此刻上面却凌乱地摆放着几本书,俨然被萧潇〝改装”成了书桌。

    许是察觉有人入室,萧潇停笔抬眸,不知何时卧室门已开启,傅寒声正朝她走来。

    他今日穿着铁灰色衬衫,黑西裤,回到家里换了一双白色家居拖鞋,本是很简单的穿着。

    但不管是什么颜色的村衫和黑西裤总是能被他穿出贵气来。

    一星期不见,萧潇再次面对傅寒声,心里难免有些拘谨,不适合再坐着写东西,她起身欲离开梳妆台。

    她这么一起身,傅寒声方才发现她赤着脚没穿鞋。

    虽是九月天,但室内温度调得很低,就这么赤脚踩在地板上总归是不太好,傅寒声反身去拿拖鞋。

    那是一双白色家居拖鞋,傅寒声弯腰把它放在萧潇脚旁。

    见萧潇穿上鞋,傅寒声伸手握她的手,她一时不察,下意识挣了一下。

    傅寒声敛了笑,也松开了萧潇的手,但他很快又把手伸向萧潇。

    不过这次不再是主动牵她,而是手心朝上做出邀请,他不再强势。

    他用一个再简单不过的手势告诉她:

    他尊重她,所以面对他的邀请,她完全可以选择牵,或是不牵。

    萧潇低头看着他的手,心思剔透如她,又怎会不明白傅寒声这个手势代表了什么?

    结婚一月有余,在这段关系中,他和她么乎一直都在尝试妥协,好比现在:

    他伸出手,把选择权留给她,这是妥协:

    而她选择把手放在他的手里,这也是妥协。

    两人手指交握,傅寒声牵着萧潇往室外走,萧潇在经过梳妆台,把适才挪开的椅子往梳妆台方向推了推。

    傅寒声瞥了一眼略显凌乱的梳妆台,她适才在写字,现在看来倒像是……

    傅寒声若有所思:“刚开学就写论文,是导师的意思?”

    萧潇写论文是为了赚取生活费,这事她没必要瞒着傅寒声不说,自力更生不丢人。

    这事确实不丢人,却失了傅寒声的面。

    他们是夫妻,堂堂傅太太还会缺钱花吗?

    传扬出去,别人会说傅太太是在体验生活,唯有他心里清楚,她是真的缺钱,她把自己逼得那么忙碌,无非是为了不想欠他。

    亲人不谈亏欠,唯有不亲之人才会计较是否亏欠。

    关于这个话题,傅寒声没有深谈的打算,唯一可以安慰他的是:

    他此刻正握着她的手,仅是两手亲密交叠就能让他不动气。

    他抚摸着她的手指,却摸到了她左手中指常年拿笔磨出的茧子,情绪瞬间柔软起来。

    楼上到楼下,客厅到餐厅,这一路上,他跟她说着家常话。

    傅寒声问:“舍友好相处吗?”

    萧潇答:“不复杂。”

    傅寒声问:“导师严厉吗?”

    萧潇答:“不温和。”

    傅寒声忽然改了话锋:“有女同学欺负潇潇吗?”

    萧潇微愣,看着傅寒声不解地问:“欺负我干什么?”

    傅寒声煞有介事道:“不是说异性相吸,同性相斥吗?”

    …………

    这是夸奖,傅寒声高明,夸得不动声色,夸得滴水不漏。

    同是女子,若不是对方极其优秀,又怎会令同性对她心生排斥呢?

    语言魅力不过如此了,萧潇觉得这人花招可真多,没事拐着弯说话,究竟是在夸她,还是在开她玩笑?

    傅寒声笑问:“有吗?”

    “没有。〞言罢,萧潇又补充道:

    “没人欺负我。”

    听声音,颇为无奈。

    萧潇步子有些快,偏偏傅寒声原速度不变,任她一路牵着他。

    如果萧潇此刻回头.她会看到傅寒声眼眸里的笑意,步伐相差,身影微错,他看着面前一手提着裙摆,一手牵着他下楼的女孩子。

    忽然觉得他抓住的不是一只手,也不是一个人,而是寻求多年未果的执念和欢愉。

    这一幕被正准备上楼唤两人用餐的曾瑜看到,以至于经年不忘:

    盘旋楼梯,山水居女主人素颜长裙,提着裙摆一角低头下楼时,眉日清冽,气质淡漠沉静。

    她牵着一个精明世故的男主人,男主人本是冷情之人,但那晚眼眸他合笑意,仿佛能醉了满室灯光。

    他们一前一后下楼,似是一对不被家人祝福,意欲逃离私宅的落难恋人。

    曾瑜闪了神,也许她只是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傅先生心里很喜欢傅太太吧?

    晚餐很丰盛,有c市特色菜,还有几道南最特色菜,另外还有一道锈球银鳕鱼。

    绣球银鳕鱼,萧潇在傅宅常吃,私厨厨艺精湛,这道菜……

    傅寒声夹了一片鱼放在萧潇面前的碟子里,催她尝尝。

    萧潇拾筷吃了,她吃得慢,她在品味。

    傅寒声问:“家里做得好,还是老太太那里做得好?”

    其实萧潇有些讶异,山水居和傅宅厨师不一样,但绣球银鳕鱼味道却是一样的。

    若非这里是山水居,萧潇怕是会以为她是在傅宅餐桌上。

    萧潇如实说了:“味道一样,两位厨师私下交流过意见?”

    “对。”

    傅寒声笑笑,并没告诉她,他从澳洲回来那一日,老太太曾在山水居客厅里跟曾瑜提过:“阿妫比较喜欢吃绣球银鳕鱼。”

    曾瑜上了心,她让厨师去了一趟傅宅,这才有了这道绣球银鳕鱼。

    菜,放在萧潇右手边,趁萧潇低头吃菜的时候,傅寒声看了一眼曾瑜,指了指菜色位置。

    曾瑜会意,不动声色地把几道南京菜和那道绣球银鳕鱼换到了萧潇左手边。

    萧潇没注意到,却听到了傅寒声清爽的声音:“喜欢吃的话,我让人每天把这道菜送到学校去。”

    “每天吃,早晚会腻。”哪能天天吃?

    傅寒声却道:“不吃,看看也是好的。”

    听了他的话,萧潇虽然低头继续吃菜,但嘴角却有了笑

    曾瑜站在一旁,表情严肃镇定,内心却是感慨万干。

    看出来了,向来心高气傲的傅先生正在变着法子讨傅太太开心。

    对于这段婚姻,傅先生满心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