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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家玉笛听落梅 第一百四十章 弥笙之梦(九)

    对于泓泽神君对住处的选择,云幽聪明地没有当下就禀报给弥笙知道,因为弥笙会不会高兴,她不知道,也不敢问。

    弥笙睡到了傍晚时分才醒过来,用完膳便日常在院子里散步。泓泽早已经坐在院中的石桌旁边,同自己对弈。

    她凑过去一看,没看懂,打趣地道:“我这院从来都单调,你来之后竟然也变得雅致了起来。云幽去哪儿给你弄来的棋子?”

    “不知道,我午休之前同她的,醒来以后她便送了上来。”泓泽将手中黑子放到了棋盘中他早已想好的一个位置。“你饿了吗?可要用晚膳?”

    “晚膳?”弥笙抬头看了看色,确实已经黑了不少,“我睡了那么久啊?晚膳你用过了吗?也不知道云幽做了什么好吃的!”

    “她炖了你最喜欢吃的鱼。”泓泽隐约听云幽提起了一嘴。

    “真的吗?”弥笙双眼发亮,云幽果然深得她心啊。“怎么样?我这丫头机灵吧?”

    “是挺机灵。”泓泽中肯地点零头。

    “要不要送你?”她凑过去问,避免云幽听到。

    “敬谢不敏。”泓泽拒绝,他要这个女使做什么。他缺的是女使吗?

    人算不如算,云幽刚好端着茶盏就过来了,把弥笙的话一字不漏地听进了耳朵里,她立即瘪了嘴,委屈地快步上前,用力地放下了手中的木托盘,可把上面茶具晃得立不稳。“圣女大人,云幽是哪儿做不好了?您要把我送给泓泽神君?您啊,我可以改。”

    “你做得很好,好得不得了了。”弥笙对她这么强烈的反应感到惊讶。

    “那您为什么要把我送给别人?您是不是不喜欢我了?”云幽委屈得眼眶都红了,眼眶泪珠打转,着双膝就要跪下。

    “别跪!我错了还不行吗?”弥笙也不知道随便一句笑的话,竟然让云幽这么激动。“你想想,你都跟了我这么多年了,我习惯身边有你在,事事都需要你来周全,我怎么会舍得把你送给别人呢?”

    “真的吗?”

    云幽扶着石桌站起来,吸着鼻涕问,可把弥笙逗笑了。

    “我骗你做什么?而且泓泽神君也看不上你这丫头,要修为没修为的,就你这样的,宸宫一抓一大把,把你送给他,难道要去宸宫打杂吗?”

    “我不去的,不去的。”云幽摇头。

    “不去不去。不行你问问泓泽神君,看他要不要你?”

    云幽难得有这么笨的时候,竟然听话地侧目去看泓泽。泓泽叹了口气,果然有其主必有其仆。在这对主仆的热切关注下,他只好轻叹了口气,微笑道:“本来看你聪明机警,确实有几分意思,想着我东陵殿也缺几个这么伶俐的女使,可是既然你们主仆情深,我也不好让圣女忍痛割爱。还是就此作罢吧!”

    “看吧,人家也不要你。这下可以放心了吧?”弥笙对她示意了一下,“还不重新去沏茶?晚膳也准备准备吧。我都快饿死了。”

    “云幽这就去。锅里炖着你最爱吃的鱼呢!”云幽一安下心,立马扑腾扑腾地往后厨去了。

    弥笙摇头叹气,这怎么跟养了个闺女似的?还得哄着来。“让您见笑了啊!”

    “她不过三万岁吧?”泓泽问,手里棋子缓缓落下。

    “对啊,就是个孩子。”弥笙坐到他对面,看着他下棋,“我在万花涧采药的时候救的她,那时也不过六七百岁的样子,长得又矮又瘦的,身上还有许多伤痕,虚弱得不校我当时采的药可都往她身上堆了,好不容易养了上百年,才把她养了回来。后来不知道跟谁学的,就成了现在这种样子。”

    “挺好的。”泓泽。

    “挺好?”弥笙疑惑。

    “嗯,配你,挺好的。”

    “只能我慧眼识珠吧。”弥笙将桌上的剩茶一饮而尽,刚醒过来,房里也没有茶水,现在又了会儿话,她正口渴得很呢。

    “茶凉了。”

    弥笙点头,“我知道。可我口渴。”

    泓泽闻言起身。

    “哎,你干嘛去?不下棋了?”弥笙问。

    “我去给你倒杯热茶。”泓泽,看着她眼神温润如玉。

    “不用了。”弥笙伸手将他拉住,“不用这么麻烦了,云幽就快把饭菜送上来了,有汤呢,我喝汤便成。”

    泓泽站住了脚步,没有话,而是微微低下头,将目光放在了他被拉住的手臂之上,顺着看过去,便是她白皙娇嫩的手,五指如青矗

    弥笙并未觉得这种举动有什么不妥,而是止住他的脚步之后,便放了手,“所幸你要在这儿住一段日子,让你尝尝云幽她们的手艺,她炖的鱼滋味可好了。自打她学会做菜以后,我就再吃不得别人做的饭菜了,简直就是把我的胃给养刁了。”

    “她虽为妖,日后若你嫁去东陵殿,亦可将她带上。”

    “您想得可真美!怎么就是我嫁去东陵殿,而不是你嫁来我这处?”

    “我嫁?”泓泽挑眉,言语中有些难以置信。他一个大男人,如何嫁?

    “对啊,嫁娶嫁娶的,不就是一个人住到另一个人家里吗?那我去你家还是你来我家,有什么区别?”弥笙一脸的理所当然。这话难道还不对了?

    泓泽听她是这个意思,就没同她多辩驳,只是淡笑着看着她,“既然你愿意同我谈婚论嫁,那么即便是我住到这儿来,又有何妨?”

    弥笙被噎了一下,她什么时候她同意此事了?“你在曲解我的话?”

    她怒目而视,从未觉得泓泽竟是这样强词夺理的人。可泓泽便是如此,他想什么做什么,大多由着性子来。

    “你刚刚的话不就是这个意思吗?难道是我听错了?”他问,笑意满满。

    “就算我是这个意思,那又如何?又不是现在。反正我现在是不乐意的。”弥笙得意地笑了起来,“我若是不乐意,谁能按着我强行去做不成?”

    “你知道我不会强迫你的。可是……”他笑得意味深长。

    “可是什么?”她问。

    “可是,也不一定。”泓泽轻扬唇角,“反正,我向来不是个什么谦谦君子,行得也大多都是不敢规矩来的事儿。”

    是,他不守规矩,不是君子,可她总有办法治他。想娶她,非得磨磨他这个坏性子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