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书看 > 随梦微尘 > 第58章 去学美发

随梦微尘 第58章 去学美发

    律师、医生、会计师,自中西文化交汇后,便产生与蓬勃向上的“三大行”,我亲身找了个便,发现我的收支和可持续可实用性未来,根本不在其中。

    那就要向更远更复杂的社会层面去看,更深入多种行业领域。

    曾经做海尔管理模式时一位大我几岁的同事陈哥还曾邀请他曾经就任的家具制造厂老板,提议我做“厂长”。

    自然会被婉言谢绝的。我才刚刚十九岁(毛岁),怎么可能有这种实力。

    尽管这个印象也触动过我当工人走厂长路线的心,但放眼社会不景气的环境,连我父亲这种自小做工人的长辈们都还没有能够回归工厂工作,再回想起父亲单位由不开资,三五年后,堂堂国企,竟然沦为破产解体,父亲被迫买断工龄保险体制,“养老自负责”的走向恐慌迷茫的未来。

    我也只能略想一下这“工人之路”,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对炉山的“老君炉火锅店”不知什么时候起了二层楼,显得豪华充满“成功感”。

    昔日一旁小巧的“菲之都美容院”,倒是不见了。

    多少有点好奇,怎么说呢,后爷自己的孩子,也就是我可能永远也不会见到,至少不敢去坦诚交代背景去认亲的“叔叔”,就有一个便是菲之都美容院的老板。

    菲之都哪去了?

    这……我叔叔人呢?

    好奇下走访打听。

    这才知道,菲之都如今也和老君炉一样,都豪华充满成功感了。

    地址从市中心眼中的郊区,变成了真正的市中心黄金地段,就挨着市政府不远,二层楼,豪华,气派,牛逼。

    不止如此,菲之都还搞了一个专业培养员工的美发学校!菲之都美容美发学校。

    这行叔叔工作了有三四十年,感觉着,未来长久谋生肯定没问题……

    嗯,是不能接触老板。但要只是“交钱去人家学校里偷偷上课”……

    应该是可以被父亲后来知道也能被理解和原谅的。

    这可不是求人帮忙或管人要钱。

    不违反奶奶说的“不沾人家的光”。

    我这是交学费去学习,碰巧是爷爷家后人的“巧合行为”。

    怎么说都是同姓,全国人口又多,不会被误解的。

    反正,也挺感到自豪。

    这行业,前人走了一辈子,小店变大店,前途看起来也肯定没问题。

    好!那我就去学美发。

    想想,这行应该不丢脸了吧?

    女人爱美,做头发做美容都列为“高档优雅行为”。

    嗯,我琢磨可以算是“堂堂正正的专业技术”。

    报名,交学费。--美容美发类专业可不需要什么入学前的考试,零基础没文化,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是男孩子,学美容一点前途都没有,白花钱耽误时间。学美发,才是男孩的出路。

    买了剪刀、扳梳、剃刀、美发头模、吹风机、推子。

    在老师的要求下,首先学习的不是剪头发,而是基本功。

    虽是毫厘之功,却是顶上功夫。--这句话就是教我们美发课的路老师(也称呼路校长)授课时讲到的。

    还举例解放前时期剃头匠学徒的故事,大致内容说,一个徒弟和剃头匠学本事,剃头匠要他拿着西瓜模仿人脸练剃刀,孩子心性,每次学完都习惯把剃刀关(刺)在西瓜上。

    谁知有一天真的开始让他给人剃头,他就习惯性的……把剃刀关在客人的脑袋上了。

    流血是必然的……

    下岗也是必然的……

    --基本功的重要性,必须要有一板一眼,不怕麻烦的过程。

    我们主要练习手稳,左手木梳右手推子,就那么从大约站起来不哈腰是客人入座时后脑头发最低处的角度开始,一层层递上梳子,推子在上面划过,模仿剪球头这个基本功。

    木梳经常会“口歪眼斜”,推子一碰到木梳,木梳就很容易“凹”进去,被推子的力气打倒一样,这要是真剪头发,就是一个坑,客人头发都给剪没了……

    还有推子总会时不时“卡木梳齿”,老师说:这不是十五块钱一把的标榜电木梳不够好,是木梳新,还有棱角,要不断磨,磨平滑了,自然就不会咬齿,说到底还是功夫不到家的缘故。

    剪刀也一样,把推子换掉,右手用剪刀,还是重复姿势。

    只是更难了。因为不止左手要拿木梳不停的找角度卡位置的动,右手也要用美发剪这完全不同于家用剪刀的古怪姿势(第四指无名指要插进防止剪刀滑掉脱手的圆形卡槽里,大拇指负责动弹用力开闸,其他几根指头伏在剪刀背部不能动,负责维稳),一点一点的重复着姿势去空剪。

    那可真是,空剪都可能剪到自己拿木梳的手指头肉,更别说还有拿着头模练左手抓头发一缕缕的剪头发预备丈量姿势下,那左手食指和中指,经常性的被剪开皮肉,一个个三角形的小豁口,怎么注意都有“大意粗心”的时候,整天看着就像血肉模糊的似的。--但这个也是必须会的基本功,叫做“精剪”,高级发型师必备技能,那是剪头发二十元以上的发型师技术基本功,不再用推子来完成“推剪”工作。

    有的客人是不喜欢电推子那种触碰皮肤上像按摩一样的“嗡嗡感”的。

    --尤其是当路老师教我们剪刀“点剪”这个又一高级发型师的基础技能,可以让刚剪短的头发显得自然,而不是给人一眼看上去生硬像缺点什么感觉的技巧技艺。

    那左手手指头被剪刀“咬”开血肉的次数……真的是达到了我堂堂男子汉,也禁不住偶尔盯着自己血肉模糊手指头“我见犹怜”的地步。

    --头模虽然我也有忍不住想要根据老师教授的“万能等分剪头法”来偷偷把那长发剪短剪秃过一两次……

    但基本上,我还算是因为拮据而老实的。

    头模主要的用途是拿来学习“盘头”这个美发店中工技艺的实习锻炼工具。

    只是一群学生的我们,很难有机会剪到女人的长发,我们就算可以在偶尔下午走出去,拿着椅子剪刀等用具,在学校规定的地点给人免费剪头发。

    但来的多是短发老男人,我们只能剪个球头的那种。

    所以毕业想直接就能成为“发型师”?几乎不可能。

    因为发型师都是剪女士长发为主的,且赚钱主要手段也是烫头和焗油,这纯剪头发能赚几个钱?

    而这需要大量的给女士剪发的基础,我们没有。

    很多男同学甚至就为了有个女孩给自己练剪头发,而开始“谈恋爱”。

    我要不是初恋分手后,心伤一直走不出来,坦白说,我都感觉,这是个“好主意”。

    --美发学校最好的技艺还是“盘头发”,这个才是毕业后的主要出路之一,也就是美发中工。

    但很不巧的,学美发也有女孩子的,女孩也不是都只学美容……所以,我这种不可以和女性抢饭碗教育起来的男孩,嘿嘿,这条路,没走就折了。

    我必须是坚定不移的朝着“发型师”,直通罗马的方向行进。

    路老师有一把一千四百五十元的剪刀,那绝对是我当时“梦中追求”的好剪子。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这剪刀怎么看怎么觉得好看。

    不过越好的剪刀越锋利,想想血肉模糊的手指头……我还是放弃了这个不成熟的小念头,留待日后成为大师傅再说。

    路老师还说,解放前那段抗战岁月,男人走四方养老婆,就靠三把刀!:剪头刀、厨师刀、……还有一把刀我忘记了,倒不是惧怕什么(和谐)。

    --赖维安大师的剪头视频录像我不知道看过多少遍,那“飘剪”和“鬼剪”,看的人如痴如醉,帅气到爆!

    我还因此参加(拜访学习参观为主)过在省城奉天举办的美容美发摄影大会。

    记忆最深的……还是有一个穿着婚纱很漂亮很妖娆的纤细长身女孩,邀请我和她合照,同时,在即将被按动快门的前一秒,与我一拳远的距离里,猛地一搓脚,整个人几乎躺进我怀里的香艳一幕……

    我想那张照片一定没法拿去参选,我那一秒钟里惊讶的表情绝对不会很好看……

    ……美发呢?

    咦?奇怪,整整去了两天……

    美发那个区域,我好像没去到啊……

    --不管怎么样,我还是认真学习了“鬼剪”术的,必定菲之都美发学校的招牌技艺就是这个。

    当然,这主要是剪女发的技巧,多用来剪边沿碎、内扣、长飘发,简单说头发越长效果越好。路老师也试过剪“沙宣发”使用鬼剪,效果略差。

    沙宣发就是欧美流行的标榜时尚的“类似刘胡兰”发型。

    --不管怎么样,有同学还是少不了会有朋友。就算社会知识拥有的我,也一样不能违背这个“校园规则”。

    我有两个好兄弟,都不是本地人,是外地农村来这里学艺的,很机灵也略帅的男生。

    一个叫老乔,一个叫鹏子。

    老乔是靠近省城奉天那边的村子里村长家亲戚的孩子,人一直有些骄傲。他订婚时,我还去他村子随过礼,记得有个老头莫名其妙骂我,还被他给吼的连个大气儿都不敢出,一派村长威风。

    鹏子家住离我家钢城不远的太安,家里有蔬菜大棚。是标准的有地农民。

    我陪他到棚子里摘黄瓜吃。那还是我第一次吃到刚刚摘下的黄瓜,脆极了,也甜极了。

    还和他一起爬上棚顶去放草垛席,用来给大棚保温。

    夜晚躺在大棚的草席上面,四周空旷的几乎全是庄稼地,别说人,连房子都几乎看不见。

    我们就那样躺着看星星,聊聊有关美发的未来。

    我们三兄弟都很诚实,从来没幻想过,毕业了要一起找工作,去同一间发廊工作。

    我们一直很清楚,毕业了,就会各奔东西。

    难免也谈到恋爱这件小事。

    农村男孩和我们城里人不一样。在村子里,如我们毛岁十九岁快二十岁的男孩,已经年龄很大了,身边同龄的女孩早就做了孩子的娘亲的大有人在。

    恋爱与婚姻这必然紧密在一起的关系,就是通过他俩,如锁喉的腰带一样,沉重的压在我的心底。

    我还只是个孩子……真的要结婚吗?

    我的家庭如此落魄,我的生活一塌糊涂,一份专业长久的工作还在摸爬滚打……

    就算工作稳定了,就真的能……婚姻幸福吗?

    我不懂的还太多,太多。

    但就算这样,我还是被撺掇着谈了个“只有一天的恋爱”,或者称呼“一夜情”也行。

    当晚,一同学美发的钢城女孩刘同学,她跟我说要和我谈“一夜情”,她很漂亮,圆脸,在年纪尚算稚嫩时,很可爱。

    不过被她的好姐妹阻止了,她骂我们清醒点。

    其实也无所谓,就在公园里荡着秋千吹一晚上的夜风,浪漫的,搂一晚上也行。

    ……嗯,后来还是有一天被我带回家里,趁着父母不在,躺在床上摸她的胸。

    和初恋时一样的动作行为,我只会那么多。

    至于做爱,坦白说,我破过处和会做爱根本就是两码事。

    那种事,若非女人主动,青涩男孩根本做不成。因为脑子里就没有要“插入”的念头。就是摸摸就感觉是“自己的女人”啦。

    如此简单的念头。

    和她相处就这么一两个瞬间。其他女孩也都大同小异,只是没这么“摸”过。

    总的来说,基本上下课和兄弟闲聊,上课认真学习,仍然是我学习生涯的全部,或绝大多数光阴。

    老师还调侃过我,说我爱谈恋爱,是花花公子。

    我说我不是,我初恋分手后,还在情伤。

    分手多久来着?快一年了吧?

    三个月的恋爱,人家书上说:要用两倍的时光去遗忘,去治愈。

    ……书上说的不准。两倍时长根本不够。

    老师说:那不正对?可以通过找新的恋爱来忘记伤痛?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就一定要是个反面人物。

    一个妞罢了,我不要了,不就完了么。

    如此简单的关系。

    --她家在即将毕业时发生了一件不幸的事。

    她父亲,本来“富得流油”的在铁西大西街更远的城市边角“钢材市场”里做生意的成功人士,一次搬运钢铁发生意外,意外死亡。

    只留下娘俩的她,曾经在去老乔的订婚宴的车上和我说过一句话:我们农村女孩都很传统,就算没睡,但摸过我了,也在和我结婚。

    我没说话,我当然知道摸过她的是我……

    她也皱眉,似乎满腹心事的在斗争,后来她没提,我也躲过一场“婚姻大劫”。

    ……在我看,她那时开口描述的婚姻不是什么爱情、也无关两个人的幸福与未来。

    她是在求救,家里忽然没了男人,干活无人,想要我继承钢材市场她家的生意,去苦活去。

    我的确不怕吃苦,可一个周岁只有十八岁的男孩可以撑起钢材市场那种几乎算得上“大流氓级”的生意?

    不可能,绝无这个可能!这种遭遇,被吃绝户的家庭都不少见。

    我爱莫能助。

    更别说我根本不具备一丁点相关专业知识。

    当然,她可能再求求我,磨几天几夜的,我可能会答应和她结婚。必定,谁叫我摸过她,被赖上了呢。

    我肯负责。

    硬要接手钢材生意,家里终究是三代工人,也不见得我就找不到好师傅带我入门,学快点,多苦点,也能行。

    可是,她没再求我,自然是还有别人。

    我也乐得省心。

    只是觉得,随着年纪一天天大起来,谈恋爱的“代价”似乎越来越大了。

    哪怕是玩票性质的一夜情关系,都可能会酿成“足以改变我的一生”的严峻后果。

    --当然,这都算还好的。

    最坑的,是当我们几个优秀学生终于进入到学校安排的学校旁“实习发廊”去实习时,

    我和两个兄弟,遭遇到的那一两件顶倒霉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