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异闻录：渡劫 第83章 像个男子汉
众人转过身，这才发现唐冬禹全身脱力的躺在地上，用一种惊恐中带着绝望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双腿。
众人很快反应过来，唐冬禹的双腿能够自由行走是因为顾安凉跟魔鬼签了契约，魔鬼用她的灵魂作为代价换来了“奇迹”。现在魔鬼撕毁了契约，对应的支持唐冬禹行走的恶魔力量也消失不见了。
“啊……呃啊……”唐冬禹近乎绝望的捶打着自己的腿，“不，不……动起来呀，为什么不动？！”
他很快就意识到了一个残酷的事实：自己的双腿已经无法走动了。
“呃啊——————”当他意识到这件事的时候，泪水控制不住的从他的眼角滑落，此时他哭的像一个玩具被抢的小姑娘。
“冬禹……”顾安凉伸出手去，尝试安慰青梅竹马，想让他不要那么难过，“别哭了……”
“啪！”结果她的手反而被打开，“都是你害的！”
唐冬禹一边哭一边捡起地上的杂物丢向顾安凉，“为什么？为什么你要给我希望，又让我如此的绝望？我恨你！我恨你！！！” “……”
众人心情复杂的看着在地上撒泼打滚的唐冬禹，他现在这个状态倒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对于一个长久不见光的人来说，哪怕是一丝光亮也足以让他抛弃一切来抓住。而世间最残忍的事，莫过于给一个人看光明又把它夺走了。
话虽如此，众人虽然能理解这种行为，但无一不表现得非常厌恶，胡羽飞挡在顾安凉身前，为她挡住一些飞来的杂物，“哥们差不多得了，能不能别像个娘们似的哭哭啼啼的？”
“你说的好听啊你来这里安慰我！”唐冬禹还在哭，“你又没断过腿，你要是真想安慰我就把自己的腿弄断啊！”
“啪！！！”
下一秒，一个响亮的耳光出现在了唐冬禹脸上。
蔡道卿不说话，而是撸起袖子，把胳膊上的一个伤口展示给他看，“我以前在街头跟人打架，用胳膊挡了对面的铁棍，虽然诊断的结果显示只是脱臼，但是在矫正之后胳膊还是会出现不自然的抽动。医生说可能是里面有哪根神经错位了。”
“那一阵子我连想死的心都有了，你也是男人，你应该清楚右手对于男人来说至关重要，很多我熟悉的事情都不得不用左手去做，我又是个没啥耐心的人，于是我是乱发脾气，用左手吃饭的时候把饭菜甩的到处都是。”
“那，那不一样啊……”唐冬禹小声说道，“你只是胳膊有问题，不像我……” “后来我拖着不好使的胳膊，逞强又去跟人打架，结果这回被打倒在地一顿圈踢。医生说这回我的腰椎神经部分受损，即使康复之后依旧能直立行走，也不能用下半身做出踢腿一类的动作了。” “……”
“我那个时候是真的绝望到想自杀，懊恼自己为什么不安生养伤？现在落得了个腰也不好用，胳膊也不能用的下场，整整一个月我都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和绝望之中。” “可，你现在还好好的站着……”
“因为一个月之后我想通了，我想到了我的偶像，那名把神洲功夫传播到全世界，被冠以‘龙’之名的男人。”
“我看过以他生平作为背景的电视剧《龙传奇》，里面有一段就是‘龙’与他人比武，结果被偷袭打断了腰，但是经过顽强的康复训练，又重新站了起来。我不知道历史上的‘龙’是不是真的被打折了腰，但是我想：电视剧里的‘龙’能做到，那我为什么做不到？”
“于是我严格遵循医嘱，每天都做康复训练，均衡饮食。久而久之，我居然能用双手把身体撑起来了，过了半年后我已经能够拄拐到处行走了，经过8个月的康复训练，我彻底摆脱了拐棍。又过了半年，我已经跟受伤之前的水平没什么区别了。现在看看我，你觉得我像是曾经瘫痪在床的人吗？” “…………”
“在这期间，我没有向任何人渴求过任何的奇迹，我换来的一切成绩，靠的都是我自己的努力。”
蔡道卿双手抱膀，大义凛然地说道：“既然你能依靠恶魔的奇迹重新站起来，这恰恰说明了你依旧有康复的可能性，现在就自暴自弃，是不是太早了点呢？如果上帝为你关上了一扇门，那就把门再打开，因为门就是这么用的。”
“而你不仅不去主动的寻找开门的钥匙，反而责怪来替你打开了门的人，你这合适吗？” “……”
唐冬禹又哭了，不过这回不是因为痛苦和绝望，而是因为懊悔和愧疚。他哭得很伤心，也很难过，“对不起，安凉，对不起......你明明为我付出了这么多，可我，我居然还在责怪你.....”
他现在已经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愤怒和怨怼，只剩下对于顾安凉的忏悔。
“没关系，没关系……”顾安凉也拭去了眼角的泪水，“你能振作起来，那就再好不过了……”
“……”胡羽飞看了看两个人，叹息道：“其实我……”
可他的话还没说一半就被蔡道卿打断了，“干嘛？”
蔡道卿眨了眨眼，对了个口型：“出-去-聊”
“什么？你要劝他弃疗？” “……”
很显然，蔡道卿和胡羽飞之间相处的程度还是不够，做不到像上宫弦月那般默契。
“话说，那个召唤来的恶魔，他还真叫绅士恶魔啊。” “那是，地狱是个极端混沌的地方，那里诞生出的每个生命形式几乎都不一样，就像我们每个人类都长得不一样，但又都是人类一样。地狱里有各种千奇百怪的恶魔，什么风扇恶魔，马戏恶魔……我还见过马桶恶魔呢。”
“话说你被恶魔盯上了，那会不会非常麻烦啊？” “要真被恶魔盯上了确实挺麻烦的，不过可惜盯上我的是个魔鬼，只要我注意点别被他骗了签了什么不该签的契约就好。而且估计盯上我的魔鬼，现在已经不止一只了。” “啊？” “刘文的镜子恶魔还记得吧，我手里还有一块他的镜子碎片呢。”
另一边，唐冬禹的情绪也接近稳定，他又变回了那个彬彬有礼的富家公子。
“今天实在是太感谢你了。”在顾安凉的搀扶下，他向蔡道卿深鞠了一躬，“要不是你那一耳光抽醒了我，我恐怕现在还在这里哭哭啼啼怨天尤人。”
“你是我的朋友，朋友之间就不需要客气。而且......”蔡道卿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而且我确实见不得男人掉眼泪。”
“男人，就应该像男子汉一样，遇到困难不要畏惧，要迎难而上，如果遇到困难就掉眼泪，那真的是连女孩子都不如！” “说得对！”
唐冬禹重重地点头，“今天你真是给我上了宝贵的一课，只是希望你们以后别嫌弃我今天的丢脸表现就行。”
“哎哟哟，哪能啊？”蔡道卿哈哈一笑，“谁还没个丢脸的时候了？你能重新振作起来，就是最大的成功。我相信你以后也一定会重新站起来的！”
“谢谢。”唐冬禹郑重其事地说，话语里透出他的决心。
“对了，有件事很重要。”胡羽飞严肃的说，“关于影子社会，还有恶魔什么的，请你们两位务必保守秘密，因为我将你们当做朋友，不希望对你们使用记忆清除。” “明白了。” “好的，没问题。”
二人都做出了保证，并且发誓一定守口如瓶。
事后众人带着恢复人形的顾安凉走出了房间，看到女儿恢复原状，顾安凉的妈妈喜极而泣，完全没注意到这群来探望顾安凉的伙伴中有一位是被搀扶着拖出卧室的。
此时天色已晚，虽然第二天是周日，但众人也没有再继续久留的打算，于是便告辞离去了。
由于众人并没有携带什么适合残障人士使用的载具，所以叶胜文和李新杰主动请缨把唐冬禹送回家去，留下蔡道卿和胡羽飞两个老哥往学校赶。
“我说。”半路上，胡羽飞问出了那个他一直困惑的问题，“你之前为什么要打断我？”
“你想说什么？”蔡道卿反问道。
“当时我想告诉他，使用影子结社的一些手段，我可以帮他重新站起来。……” “你觉得他会珍惜吗？” “……”
“你应该记得在健身房里跟我对拼力量的那个超能力者吧？他就是太过倚仗自己的能力，结果并没有货真价实的肌肉，所以最后才被我扳倒的。”
“不管是任何时代，想要倚仗权力和技术去走后门的人都会永远存在，而人类的身体终究是有极限的，肯定不可能超越那些技术。但同样的，人类的身体也是货真价实的，或许走捷径能成功的更快，但依靠努力换来的成果，永远不会错！”
一日后，也就是周一：
“今天班上来了一名转校生。”在上课之前，班主任陈淑荣宣布道，“他是一位……有点特别的学生，我希望同学们能做到跟他好好相处。进来吧——”
伴随着她的话语，一名推着轮椅的学生出现在了众人眼前，正是唐冬禹。
“大家好，我是唐冬禹——就是虽然之前竞选得到了班长之位，但却没出现过的那个班长。”唐冬禹微笑着向同学们介绍自己，“你们也看得到，我的双腿有些不太方便，但我认为这不耽误什么事，我希望大家不用太过重视我，把我当成个普通人对待就好。”
“之前我因为身体的原因一直没来学校，不过现在我已经下定了决心。”他抬起头来，在人群中找到了蔡道卿的身影，“我给自己定下了一个短期目标，那就是在大学毕业之前，不依靠任何设备重新站起来！”
“希望能跟大家一起度过愉快的四年！”
。。。
后日谈，或者说，本次的结局：
唐冬禹成功融入了班集体中，本来一开始他还担心会不会有像网络小说里的那种校霸刺头来找他麻烦，然而不仅没有那种惹是生非的家伙，反而是很多同学都来主动的帮助他，让他感觉蛮不自在的。
胡羽飞也联系了顾安凉，确定她的身体没有异状，而且也开始重新上学了，这件事这才圆满告一段落。
在唐冬禹住校的时间内，胡羽飞和蔡道卿等人每天都来串寝聊天，几人也渐渐熟识，互相称兄道弟起来，不过那些就都是后话了。
时间回到现在，也就是周一的晚上：
“我觉得瑞雪有点不对劲。” “何以见得呢？”
阴阳寮里，上宫弦月如往常一般枕着胡羽飞的大腿，虽然两人不在一支小队里了，但平时还是经常有联系，不过一些一手资料就不能第一时间掌握了。
“差不多从最近一个星期开始，瑞雪总带我们去做那些特别高难的任务，而且还表现的特别拼命。” “没有人员伤亡吧？这种事情上逞强可是不好的。”
“倒是没有人死，只不过每次结算的时候瑞雪总是一身伤，有好几次都回了寮就往庇命部跑……而且虽然我们能得到的报酬是比以前更丰厚了，但是她并不显得很开心。” “……”
恰巧这个时候，欧阳瑞雪从隔壁给上宫弦月发来了心电感应警报：“找到委托了，该出动了。”
胡羽飞与上宫弦月保持着心电感应，直到彻底消失才确定他们真的出委托了，于是便蹑手蹑脚的潜入了以前的活动室。
活动室里的配置变化不大，只是在办公桌旁多出了一盏落地台灯。胡羽飞踮起脚尖，小心翼翼的靠近办公桌，欧阳瑞雪始终趴在上面办公，他相信在那里一定能找到有用的线索。
毫无疑问，欧阳瑞雪最近如此执着于接取高报酬委托的原因很单纯，就是因为钱，而她想要钱的原因也很好理解，因为欧阳家又出了变故，经济周转不上了，所以懂事的欧阳瑞雪才想帮哥哥分担一些经济负担。既然如此，只要搜索与金钱和数字有关的东西就能得出大概的结论了。
胡羽飞先是找到了一张白金卡，这很好理解，欧阳家毕竟是大家，信用额度还是存在的。
然后他找到了一张纸，上面写着“300万”，并且用笔反复的圈了起来。据胡羽飞所知，在一线城市，按保守估计情况下的人均水平来计算，税后元的普通上班族，要不吃不喝将近三十年可以攒够300万。300万的重量大概30kg，绝对是大多数人一辈子都见不到的钱，尽管一些大家族或许可以轻易掏出300万，但显然现在的欧阳家族不属于此范畴。
“真是欠了不少啊……”胡羽飞继续翻找，很快发现了另一件引人注目的东西：一张夜店里的宣传卡片，正面是一张妖娆的女人的照片，反面则是地址和联系方式，还有一行手写的电话。
胡羽飞的血都凉了，“这小妞该不会是还不上钱打算拿自己出去卖吧？又或者是借了什么高利贷，因为还不上所以要肉偿？”
就在胡羽飞胡思乱想着各种可能性时，一个声音在他背后响起。
“……你干嘛呢？”
众人很快反应过来，唐冬禹的双腿能够自由行走是因为顾安凉跟魔鬼签了契约，魔鬼用她的灵魂作为代价换来了“奇迹”。现在魔鬼撕毁了契约，对应的支持唐冬禹行走的恶魔力量也消失不见了。
“啊……呃啊……”唐冬禹近乎绝望的捶打着自己的腿，“不，不……动起来呀，为什么不动？！”
他很快就意识到了一个残酷的事实：自己的双腿已经无法走动了。
“呃啊——————”当他意识到这件事的时候，泪水控制不住的从他的眼角滑落，此时他哭的像一个玩具被抢的小姑娘。
“冬禹……”顾安凉伸出手去，尝试安慰青梅竹马，想让他不要那么难过，“别哭了……”
“啪！”结果她的手反而被打开，“都是你害的！”
唐冬禹一边哭一边捡起地上的杂物丢向顾安凉，“为什么？为什么你要给我希望，又让我如此的绝望？我恨你！我恨你！！！” “……”
众人心情复杂的看着在地上撒泼打滚的唐冬禹，他现在这个状态倒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对于一个长久不见光的人来说，哪怕是一丝光亮也足以让他抛弃一切来抓住。而世间最残忍的事，莫过于给一个人看光明又把它夺走了。
话虽如此，众人虽然能理解这种行为，但无一不表现得非常厌恶，胡羽飞挡在顾安凉身前，为她挡住一些飞来的杂物，“哥们差不多得了，能不能别像个娘们似的哭哭啼啼的？”
“你说的好听啊你来这里安慰我！”唐冬禹还在哭，“你又没断过腿，你要是真想安慰我就把自己的腿弄断啊！”
“啪！！！”
下一秒，一个响亮的耳光出现在了唐冬禹脸上。
蔡道卿不说话，而是撸起袖子，把胳膊上的一个伤口展示给他看，“我以前在街头跟人打架，用胳膊挡了对面的铁棍，虽然诊断的结果显示只是脱臼，但是在矫正之后胳膊还是会出现不自然的抽动。医生说可能是里面有哪根神经错位了。”
“那一阵子我连想死的心都有了，你也是男人，你应该清楚右手对于男人来说至关重要，很多我熟悉的事情都不得不用左手去做，我又是个没啥耐心的人，于是我是乱发脾气，用左手吃饭的时候把饭菜甩的到处都是。”
“那，那不一样啊……”唐冬禹小声说道，“你只是胳膊有问题，不像我……” “后来我拖着不好使的胳膊，逞强又去跟人打架，结果这回被打倒在地一顿圈踢。医生说这回我的腰椎神经部分受损，即使康复之后依旧能直立行走，也不能用下半身做出踢腿一类的动作了。” “……”
“我那个时候是真的绝望到想自杀，懊恼自己为什么不安生养伤？现在落得了个腰也不好用，胳膊也不能用的下场，整整一个月我都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和绝望之中。” “可，你现在还好好的站着……”
“因为一个月之后我想通了，我想到了我的偶像，那名把神洲功夫传播到全世界，被冠以‘龙’之名的男人。”
“我看过以他生平作为背景的电视剧《龙传奇》，里面有一段就是‘龙’与他人比武，结果被偷袭打断了腰，但是经过顽强的康复训练，又重新站了起来。我不知道历史上的‘龙’是不是真的被打折了腰，但是我想：电视剧里的‘龙’能做到，那我为什么做不到？”
“于是我严格遵循医嘱，每天都做康复训练，均衡饮食。久而久之，我居然能用双手把身体撑起来了，过了半年后我已经能够拄拐到处行走了，经过8个月的康复训练，我彻底摆脱了拐棍。又过了半年，我已经跟受伤之前的水平没什么区别了。现在看看我，你觉得我像是曾经瘫痪在床的人吗？” “…………”
“在这期间，我没有向任何人渴求过任何的奇迹，我换来的一切成绩，靠的都是我自己的努力。”
蔡道卿双手抱膀，大义凛然地说道：“既然你能依靠恶魔的奇迹重新站起来，这恰恰说明了你依旧有康复的可能性，现在就自暴自弃，是不是太早了点呢？如果上帝为你关上了一扇门，那就把门再打开，因为门就是这么用的。”
“而你不仅不去主动的寻找开门的钥匙，反而责怪来替你打开了门的人，你这合适吗？” “……”
唐冬禹又哭了，不过这回不是因为痛苦和绝望，而是因为懊悔和愧疚。他哭得很伤心，也很难过，“对不起，安凉，对不起......你明明为我付出了这么多，可我，我居然还在责怪你.....”
他现在已经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愤怒和怨怼，只剩下对于顾安凉的忏悔。
“没关系，没关系……”顾安凉也拭去了眼角的泪水，“你能振作起来，那就再好不过了……”
“……”胡羽飞看了看两个人，叹息道：“其实我……”
可他的话还没说一半就被蔡道卿打断了，“干嘛？”
蔡道卿眨了眨眼，对了个口型：“出-去-聊”
“什么？你要劝他弃疗？” “……”
很显然，蔡道卿和胡羽飞之间相处的程度还是不够，做不到像上宫弦月那般默契。
“话说，那个召唤来的恶魔，他还真叫绅士恶魔啊。” “那是，地狱是个极端混沌的地方，那里诞生出的每个生命形式几乎都不一样，就像我们每个人类都长得不一样，但又都是人类一样。地狱里有各种千奇百怪的恶魔，什么风扇恶魔，马戏恶魔……我还见过马桶恶魔呢。”
“话说你被恶魔盯上了，那会不会非常麻烦啊？” “要真被恶魔盯上了确实挺麻烦的，不过可惜盯上我的是个魔鬼，只要我注意点别被他骗了签了什么不该签的契约就好。而且估计盯上我的魔鬼，现在已经不止一只了。” “啊？” “刘文的镜子恶魔还记得吧，我手里还有一块他的镜子碎片呢。”
另一边，唐冬禹的情绪也接近稳定，他又变回了那个彬彬有礼的富家公子。
“今天实在是太感谢你了。”在顾安凉的搀扶下，他向蔡道卿深鞠了一躬，“要不是你那一耳光抽醒了我，我恐怕现在还在这里哭哭啼啼怨天尤人。”
“你是我的朋友，朋友之间就不需要客气。而且......”蔡道卿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而且我确实见不得男人掉眼泪。”
“男人，就应该像男子汉一样，遇到困难不要畏惧，要迎难而上，如果遇到困难就掉眼泪，那真的是连女孩子都不如！” “说得对！”
唐冬禹重重地点头，“今天你真是给我上了宝贵的一课，只是希望你们以后别嫌弃我今天的丢脸表现就行。”
“哎哟哟，哪能啊？”蔡道卿哈哈一笑，“谁还没个丢脸的时候了？你能重新振作起来，就是最大的成功。我相信你以后也一定会重新站起来的！”
“谢谢。”唐冬禹郑重其事地说，话语里透出他的决心。
“对了，有件事很重要。”胡羽飞严肃的说，“关于影子社会，还有恶魔什么的，请你们两位务必保守秘密，因为我将你们当做朋友，不希望对你们使用记忆清除。” “明白了。” “好的，没问题。”
二人都做出了保证，并且发誓一定守口如瓶。
事后众人带着恢复人形的顾安凉走出了房间，看到女儿恢复原状，顾安凉的妈妈喜极而泣，完全没注意到这群来探望顾安凉的伙伴中有一位是被搀扶着拖出卧室的。
此时天色已晚，虽然第二天是周日，但众人也没有再继续久留的打算，于是便告辞离去了。
由于众人并没有携带什么适合残障人士使用的载具，所以叶胜文和李新杰主动请缨把唐冬禹送回家去，留下蔡道卿和胡羽飞两个老哥往学校赶。
“我说。”半路上，胡羽飞问出了那个他一直困惑的问题，“你之前为什么要打断我？”
“你想说什么？”蔡道卿反问道。
“当时我想告诉他，使用影子结社的一些手段，我可以帮他重新站起来。……” “你觉得他会珍惜吗？” “……”
“你应该记得在健身房里跟我对拼力量的那个超能力者吧？他就是太过倚仗自己的能力，结果并没有货真价实的肌肉，所以最后才被我扳倒的。”
“不管是任何时代，想要倚仗权力和技术去走后门的人都会永远存在，而人类的身体终究是有极限的，肯定不可能超越那些技术。但同样的，人类的身体也是货真价实的，或许走捷径能成功的更快，但依靠努力换来的成果，永远不会错！”
一日后，也就是周一：
“今天班上来了一名转校生。”在上课之前，班主任陈淑荣宣布道，“他是一位……有点特别的学生，我希望同学们能做到跟他好好相处。进来吧——”
伴随着她的话语，一名推着轮椅的学生出现在了众人眼前，正是唐冬禹。
“大家好，我是唐冬禹——就是虽然之前竞选得到了班长之位，但却没出现过的那个班长。”唐冬禹微笑着向同学们介绍自己，“你们也看得到，我的双腿有些不太方便，但我认为这不耽误什么事，我希望大家不用太过重视我，把我当成个普通人对待就好。”
“之前我因为身体的原因一直没来学校，不过现在我已经下定了决心。”他抬起头来，在人群中找到了蔡道卿的身影，“我给自己定下了一个短期目标，那就是在大学毕业之前，不依靠任何设备重新站起来！”
“希望能跟大家一起度过愉快的四年！”
。。。
后日谈，或者说，本次的结局：
唐冬禹成功融入了班集体中，本来一开始他还担心会不会有像网络小说里的那种校霸刺头来找他麻烦，然而不仅没有那种惹是生非的家伙，反而是很多同学都来主动的帮助他，让他感觉蛮不自在的。
胡羽飞也联系了顾安凉，确定她的身体没有异状，而且也开始重新上学了，这件事这才圆满告一段落。
在唐冬禹住校的时间内，胡羽飞和蔡道卿等人每天都来串寝聊天，几人也渐渐熟识，互相称兄道弟起来，不过那些就都是后话了。
时间回到现在，也就是周一的晚上：
“我觉得瑞雪有点不对劲。” “何以见得呢？”
阴阳寮里，上宫弦月如往常一般枕着胡羽飞的大腿，虽然两人不在一支小队里了，但平时还是经常有联系，不过一些一手资料就不能第一时间掌握了。
“差不多从最近一个星期开始，瑞雪总带我们去做那些特别高难的任务，而且还表现的特别拼命。” “没有人员伤亡吧？这种事情上逞强可是不好的。”
“倒是没有人死，只不过每次结算的时候瑞雪总是一身伤，有好几次都回了寮就往庇命部跑……而且虽然我们能得到的报酬是比以前更丰厚了，但是她并不显得很开心。” “……”
恰巧这个时候，欧阳瑞雪从隔壁给上宫弦月发来了心电感应警报：“找到委托了，该出动了。”
胡羽飞与上宫弦月保持着心电感应，直到彻底消失才确定他们真的出委托了，于是便蹑手蹑脚的潜入了以前的活动室。
活动室里的配置变化不大，只是在办公桌旁多出了一盏落地台灯。胡羽飞踮起脚尖，小心翼翼的靠近办公桌，欧阳瑞雪始终趴在上面办公，他相信在那里一定能找到有用的线索。
毫无疑问，欧阳瑞雪最近如此执着于接取高报酬委托的原因很单纯，就是因为钱，而她想要钱的原因也很好理解，因为欧阳家又出了变故，经济周转不上了，所以懂事的欧阳瑞雪才想帮哥哥分担一些经济负担。既然如此，只要搜索与金钱和数字有关的东西就能得出大概的结论了。
胡羽飞先是找到了一张白金卡，这很好理解，欧阳家毕竟是大家，信用额度还是存在的。
然后他找到了一张纸，上面写着“300万”，并且用笔反复的圈了起来。据胡羽飞所知，在一线城市，按保守估计情况下的人均水平来计算，税后元的普通上班族，要不吃不喝将近三十年可以攒够300万。300万的重量大概30kg，绝对是大多数人一辈子都见不到的钱，尽管一些大家族或许可以轻易掏出300万，但显然现在的欧阳家族不属于此范畴。
“真是欠了不少啊……”胡羽飞继续翻找，很快发现了另一件引人注目的东西：一张夜店里的宣传卡片，正面是一张妖娆的女人的照片，反面则是地址和联系方式，还有一行手写的电话。
胡羽飞的血都凉了，“这小妞该不会是还不上钱打算拿自己出去卖吧？又或者是借了什么高利贷，因为还不上所以要肉偿？”
就在胡羽飞胡思乱想着各种可能性时，一个声音在他背后响起。
“……你干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