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部域录 第8章 非谣戏说创苍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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钩吾好听书、观戏、瞧奴斗。说书自丹穴入，杂戏自仰珖来，奴斗之风源自太华。
午后尘霾蔽日，非谣茶馆门外已排了长队。
少年往队前望去，高矮胖瘦，服饰各异，各个种族的都有。
这茶馆是个四四方方的回字形，露天的庭院内摆满了楠木桌椅，四周的屋檐上挤满了付不起钱的穷客——据说这露天设计是非谣先生故意为之，以便穷客也能听书。
后院寝室中，花非谣午睡刚醒，伸伸懒腰打了个哈欠，往裙袋里揣上折扇、茶杯、竹条等，理理裙摆背起手，溜达着去向庭院。
“嘿，先生来了。”
两个金蛙族的门童看见花非谣入座，开门高喊：“今日开书，请客入座！”
“天下升平几千年，泰州惨案惹祸端。血海深仇竟可忘，蛇豹双神创苍澜！”
花非谣支起遮阳的芭蕉伞入了座，“啪”地一下打开折扇，上书“非谣”二字。
“好！”房上台下，四面掌声雷动。
“很多客官私下磨了我许久，那咱们今儿个就来讲讲，十二年前震惊山海的一段往事——《创苍澜》！”
“喂，勾易，咱们不是见非谣先生么？”
在满堂座客的最后排，少年紧贴门框，盯着台上的花非谣使劲儿看——秋香色的毛裙子，石榴红的绒罩衫，满头珠翠，杏眼盈盈……
“你可别告诉我说，那伞下的不是个女子？”
“哈哈，没错，非谣先生就是一位美少妇呀！要不这儿怎么能是全巡州最火的茶馆呢。”勾易一脸崇拜地瞅着台上，“哎，你看见旁边那个沏茶的、与她同族的男子了么，那位就是她的良君，勾嵘先生。”
“大家都知道，咱们山海古陆现在总共有十四个部域，其中有六个在咱们中源大陆。每个部域都由部域神统辖，且有自己崇拜的图灵，部域公氏大多就是神族之氏。
几千年以来，各部之间一直都相安无事。直到十二年前，也就是山海历9920年，太华部域的泰州将军风巅突然率众寻仇韩洲，竟然就把韩洲部域给灭了！”
“啊！”台下响起一片唏嘘声。
“对哦，勾易，你可是棕发褐瞳的婴羊一族啊，好歹也是钩吾图灵。怎么沦落至此的？”少年不解。
“哎呀黄毛兄弟，图灵又怎样，谁家愿意白养我呀。”勾易扶着少年的手早就酸累了，突然瞅见一个刚腾出的座位，“哎，有座儿，快快。”
这俩就在离近门边的座位挤着坐了下来，渐渐听得入迷。
“我们来看看这两个地方离得有多远啊。先看太华。在整个中源大陆上，从咱们钩吾来看，往东南是扎魃和仰珖，往西是蒙斯汉。蒙斯汉西北接壤西岐，西南就是太华了。
而当年的韩洲部域所在的韩洲大陆在哪儿呢？
从咱们钩吾的博州，往南跨过博州海峡是丹穴大陆，从丹穴再往东南，跨过油桐湾才是韩洲大陆。
从中源大陆的最西南，到东方遥远的韩洲大陆，足足有两万多里啊！按说离得这么远啊，那他们是怎么结仇的呢？”
花非谣突然停下，呷了口茶，“呀，这博州能熬冬的万寿红真是不错。”
“快讲呀！”
“是呀，这才刚进入正题。”
台下有的座客喧哗起来。
少年听到这些口音大多都和勾易一般，不禁道：“怎么好像大家说话都这样嗲声嗲气？”
勾易哈哈笑道：“是这样的呀。咱们钩吾五州很多种族都是这口音呀。”
“呵呵，莫急。我们先来讲讲韩洲。
韩洲自古与它东面的东海部域遥望相助，同拜青龙图灵，与其他部域却来往甚少。他们也没有公氏，南宫熊族、东方鹿族、木氏鹤族、值符猿族是当地的四大家族。
据说韩洲尚武，高手如云，但从不参加天虞角斗。当年，末代部域神麒麟族的韩普早已病逝，他临终前曾令他的徒弟们，也就是‘韩洲十一战神’共同执掌韩洲。”
“您再瞧风巅这边。大家都知道，太华部域是山海古陆现存最为古老的部域，文明远播，地位崇高，以翅蛇为图灵，公氏吉。现任神君吉太华，那是德高望重，山海上下都得尊称一声‘太华圣贤’。
而风氏，则是太华部域的大氏。
风巅祖居泰州，是太华圣贤极为看重的一位将军，他与贤妻夏犹同为赤豹一族，统领泰州那是夫妻同心呐，9915年他们还一起参加了那一届的天虞角斗，分别拿到天虞榜第四和第五的位子！可谓是出尽了风头。”
“可是突然有一天，风巅、夏犹刚从太华神府返回泰州，见到的却是血流成河、尸积如山的惨烈场面！风、夏两家所有赤豹一族，竟然全部都被屠杀殆尽！如此丧尽天良的恶行，是谁干的呢？就是韩洲十一战神。”
“啊！”四周一阵惊呼。
“若说，是韩洲十一战神突袭了风巅的故乡，还灭尽了他的亲族。这事儿大家伙信么？”花非谣眯起眼睛。
“信！我祖父去过韩洲，说那十一战神都很凶残呀。”
“是风巅自己这么认为的吧。”
“我不信。完全没理由呀。”
“有什么证据啊？”
“哎，您可说到点子上了。其实压根也没有什么具体的证据，证明就是韩洲十一战神作的孽。
据说是有几个当时藏起来躲过一劫的鼬族小娃子，描述了十一个凶徒的种族样貌和武器特征，和韩洲十一战神一模一样。都说童言无忌，风巅和夏犹的愤恨也无处宣泄，不冲着韩洲去，又该冲谁呢？”
“那十一战神，分别都是什么种族的，用的是什么武器呀？”房上有客问道。
花非谣饮了一大口茶，顺便扫了一眼竹条上的备忘。
“韩洲十一战神，前四，是四大护神武王。为首的麒麟虎韩城是个混血，是韩普的儿子。其次是狻猊德森、枭狼约克、烈鹰魁上三位。四大武王用的都是护神戟，以自己名字命名。中四，是四大家族当中的佼佼者，使的都是祖传兵刃。值符纵横是猿族，执值符钩；东方恩泰是鹿族，执东方锏；木萧是鹤族，执木家剑；南宫齐是熊族，执南宫杵。
尾三，是功夫最差的三位，据说他们三个私交最好。化蛇幸在，执定水钥；蒙豹孟极，执朝乾蛇矛；鸣蛇湘沅，执鲜山之弓。”
“这韩洲十一战神的种族，并不是什么秘密，武器更都是上过萨高《兵戈榜》的着名兵刃。如果有谁形容了样子，教小娃子背熟，也不是没有可能。
更值得怀疑的是，在创苍澜之后，太华的那几个小娃子，就离奇失踪了。
有传闻说，是被灭了口！”花非谣挑起眉，压低了声音。
“啊。”房上台下一片唏嘘。
“书归正传。当年正值春末夏初，风巅、夏犹带上了泰州的三万精兵，除了泰州名将风由烈、水战陆战都擅长的全能副将风仪和司政风之源以外，还向太华圣贤借走了神府的多位将士，其中就包括副队风火、前锋将军吉初破，而这两位呢，本来就是风巅的好友。
这里边，大家伙儿感觉出来什么蹊跷没？”
房上台下的客官，面面相觑。
“打仗带粮官不就行了，带司政干什么。”少年扑哧一笑，小声自语。
勾易听到，想表现一下，于是高声复述：“打仗……带司政干什么！”
“哈哈哈，小勾易真是聪明！”花非谣抬眼看到了他，“蹊跷就在这个风之源。我知道《创苍澜》这个故事，不论是在神族书局还是民间书社，都有诸多的版本。就是因为其中的古怪之处实在太多——你说你去报仇，带点精兵猛将这都很正常，你带个治域的司政有何居心呢？管粮草吗？也太大材小用了吧。
最后呢，果不其然。风巅和太华圣贤‘借’走的将士，没有一个还回去的，都留在了现在的苍澜，成为了他的左膀右臂。”
“不过，在开战之前，谁都不觉得风巅能胜。因为韩洲十一战神太厉害了啊！在韩普时代那是威震山海，个个都是顶尖的高手。敢挑战他们，风巅也是头一个。何况，东海与韩洲同拜青龙图灵，向来同气连枝，也派了不少精兵强将支援。
据说当年的油桐湾之战，那是异常惨烈。油桐湾是韩洲西北的咽喉，风巅、夏犹率领众将与韩洲十一战神血战了三天三夜，最后还是没能登陆上岸，双方将士都损伤惨重，于是暂时休战。
可是休战没多久，韩洲却突然要与风巅议和。这个议和来得是毫无征兆——要知道，风巅当时可是连油桐湾都没攻破，还没真正踏上韩洲大陆呢，韩洲究竟为何会求和呢？”
“竟然，是因为一个女子。她就是韩洲十一战神当中的老幺，因美貌和擅射被誉为‘女神射手’的湘沅战神。”
“据说休战的真正原因，并非是双方僵持不下，而是风巅挟持了湘沅，逼迫韩洲休战。也许这一开始，确实是风巅的计策。但他没想到的是，湘沅竟然爱上了自己。”
“也许因为‘女神射手’湘沅，当真是个绝色美女，风巅对她动了心；又或许风巅只是利用她来走捷径，得到韩洲。
韩洲十一战神向来同进同退，最心爱的小妹抱着外敌非嫁不可，最终师兄师姐们也只好妥协。
于是他们向风巅提出了交易条件，那就是风巅与湘沅死誓大婚，并称神君，共同执掌韩洲。其他十位战神则就此退隐江湖，在暗中继续守护韩洲，也监视着风巅的一举一动。”
“听过我《朗玛秘史》的客官，都知道‘死誓’是怎么回事。扎魃焦岛的黑猫族巫祝兀卓霍术，用发誓者的血和以赤冰泉水，炼成血蛊。发誓的同时喝下血蛊，这誓就变成了死誓。日后如有违背，发死誓者会立刻浑身血脉爆裂而亡。”
“鲜涂神冉赤罗当年就是发了死誓，才娶到了朗玛神巴音的独女巴轻云。他发誓未来会让他和巴轻云的孩子继承朗玛，如今他们的大儿子冉烛明两年前已经在朗玛继位称神，那么冉赤罗就算已经完成了誓言，不会再因此有性命之忧。”
台下：“哎，所以，那风巅到底发了什么死誓啊？”
“呵呵。反正他们从扎魃回去后，风巅就以油桐花告白湘沅求婚，婚后宣布：韩洲部域从此改称苍澜部域，自己将誓死守护苍澜子民，此生不叛苍澜。
所以民间都说，那就是风巅发的死誓。
其实风巅若想得到韩洲民心，就不能造太多杀孽。发死誓，娶湘沅，是最妥善的结局。
可是，问题来了：那夏犹怎么办？”
“好办。在风巅湘沅的大婚之日，夏犹死了。风巅亲手杀害了自己的原配贤妻夏犹。从此，风巅禁止苍澜上下再提及‘夏犹’这个名字，而他和夏犹的这段婚史，仿佛压根就没存在过。
谁又敢说，风巅所发的死誓，和夏犹没有半点关系呢？”
很多客官开始义愤填膺：
“啊。杀妻啊！”
“伪君子！不要脸！”
“哎呦这个负心男，忒狠了呀。”
“创苍澜最沉重的代价，还不仅仅是夏犹的死。而是太华泰州的赤豹一族，三千四百余口鲜活的生命。
这就是更黑暗的传闻了——说，寻仇韩洲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是风巅亲手炮制的一出戏。没有鲜血的代价，没有仇恨的刺激，太华将士们如何会在征战韩洲时群情激愤、拼死相搏？
他早就觊觎韩洲这片地广物博的新大陆，不甘于在太华只当一个小小的将军。他知道在太华圣贤手下，自己永远也不会有出头之日。”
“风巅，他要称神。所以，他看上了韩洲大陆，谋杀了自己的所有亲族，创造了属于他的苍澜。”
四周瞬间沸腾：
“天啊！原来风巅这么可怕呀。”
“丧尽天良！”
“这哪儿是什么神君啊，这是恶魔啊。”
“哎，黄毛兄弟，你说这个风巅怎么这么残忍啊。”勾易摇晃着少年的手臂，“哎，哎？你看什么呢？”
午后尘霾蔽日，非谣茶馆门外已排了长队。
少年往队前望去，高矮胖瘦，服饰各异，各个种族的都有。
这茶馆是个四四方方的回字形，露天的庭院内摆满了楠木桌椅，四周的屋檐上挤满了付不起钱的穷客——据说这露天设计是非谣先生故意为之，以便穷客也能听书。
后院寝室中，花非谣午睡刚醒，伸伸懒腰打了个哈欠，往裙袋里揣上折扇、茶杯、竹条等，理理裙摆背起手，溜达着去向庭院。
“嘿，先生来了。”
两个金蛙族的门童看见花非谣入座，开门高喊：“今日开书，请客入座！”
“天下升平几千年，泰州惨案惹祸端。血海深仇竟可忘，蛇豹双神创苍澜！”
花非谣支起遮阳的芭蕉伞入了座，“啪”地一下打开折扇，上书“非谣”二字。
“好！”房上台下，四面掌声雷动。
“很多客官私下磨了我许久，那咱们今儿个就来讲讲，十二年前震惊山海的一段往事——《创苍澜》！”
“喂，勾易，咱们不是见非谣先生么？”
在满堂座客的最后排，少年紧贴门框，盯着台上的花非谣使劲儿看——秋香色的毛裙子，石榴红的绒罩衫，满头珠翠，杏眼盈盈……
“你可别告诉我说，那伞下的不是个女子？”
“哈哈，没错，非谣先生就是一位美少妇呀！要不这儿怎么能是全巡州最火的茶馆呢。”勾易一脸崇拜地瞅着台上，“哎，你看见旁边那个沏茶的、与她同族的男子了么，那位就是她的良君，勾嵘先生。”
“大家都知道，咱们山海古陆现在总共有十四个部域，其中有六个在咱们中源大陆。每个部域都由部域神统辖，且有自己崇拜的图灵，部域公氏大多就是神族之氏。
几千年以来，各部之间一直都相安无事。直到十二年前，也就是山海历9920年，太华部域的泰州将军风巅突然率众寻仇韩洲，竟然就把韩洲部域给灭了！”
“啊！”台下响起一片唏嘘声。
“对哦，勾易，你可是棕发褐瞳的婴羊一族啊，好歹也是钩吾图灵。怎么沦落至此的？”少年不解。
“哎呀黄毛兄弟，图灵又怎样，谁家愿意白养我呀。”勾易扶着少年的手早就酸累了，突然瞅见一个刚腾出的座位，“哎，有座儿，快快。”
这俩就在离近门边的座位挤着坐了下来，渐渐听得入迷。
“我们来看看这两个地方离得有多远啊。先看太华。在整个中源大陆上，从咱们钩吾来看，往东南是扎魃和仰珖，往西是蒙斯汉。蒙斯汉西北接壤西岐，西南就是太华了。
而当年的韩洲部域所在的韩洲大陆在哪儿呢？
从咱们钩吾的博州，往南跨过博州海峡是丹穴大陆，从丹穴再往东南，跨过油桐湾才是韩洲大陆。
从中源大陆的最西南，到东方遥远的韩洲大陆，足足有两万多里啊！按说离得这么远啊，那他们是怎么结仇的呢？”
花非谣突然停下，呷了口茶，“呀，这博州能熬冬的万寿红真是不错。”
“快讲呀！”
“是呀，这才刚进入正题。”
台下有的座客喧哗起来。
少年听到这些口音大多都和勾易一般，不禁道：“怎么好像大家说话都这样嗲声嗲气？”
勾易哈哈笑道：“是这样的呀。咱们钩吾五州很多种族都是这口音呀。”
“呵呵，莫急。我们先来讲讲韩洲。
韩洲自古与它东面的东海部域遥望相助，同拜青龙图灵，与其他部域却来往甚少。他们也没有公氏，南宫熊族、东方鹿族、木氏鹤族、值符猿族是当地的四大家族。
据说韩洲尚武，高手如云，但从不参加天虞角斗。当年，末代部域神麒麟族的韩普早已病逝，他临终前曾令他的徒弟们，也就是‘韩洲十一战神’共同执掌韩洲。”
“您再瞧风巅这边。大家都知道，太华部域是山海古陆现存最为古老的部域，文明远播，地位崇高，以翅蛇为图灵，公氏吉。现任神君吉太华，那是德高望重，山海上下都得尊称一声‘太华圣贤’。
而风氏，则是太华部域的大氏。
风巅祖居泰州，是太华圣贤极为看重的一位将军，他与贤妻夏犹同为赤豹一族，统领泰州那是夫妻同心呐，9915年他们还一起参加了那一届的天虞角斗，分别拿到天虞榜第四和第五的位子！可谓是出尽了风头。”
“可是突然有一天，风巅、夏犹刚从太华神府返回泰州，见到的却是血流成河、尸积如山的惨烈场面！风、夏两家所有赤豹一族，竟然全部都被屠杀殆尽！如此丧尽天良的恶行，是谁干的呢？就是韩洲十一战神。”
“啊！”四周一阵惊呼。
“若说，是韩洲十一战神突袭了风巅的故乡，还灭尽了他的亲族。这事儿大家伙信么？”花非谣眯起眼睛。
“信！我祖父去过韩洲，说那十一战神都很凶残呀。”
“是风巅自己这么认为的吧。”
“我不信。完全没理由呀。”
“有什么证据啊？”
“哎，您可说到点子上了。其实压根也没有什么具体的证据，证明就是韩洲十一战神作的孽。
据说是有几个当时藏起来躲过一劫的鼬族小娃子，描述了十一个凶徒的种族样貌和武器特征，和韩洲十一战神一模一样。都说童言无忌，风巅和夏犹的愤恨也无处宣泄，不冲着韩洲去，又该冲谁呢？”
“那十一战神，分别都是什么种族的，用的是什么武器呀？”房上有客问道。
花非谣饮了一大口茶，顺便扫了一眼竹条上的备忘。
“韩洲十一战神，前四，是四大护神武王。为首的麒麟虎韩城是个混血，是韩普的儿子。其次是狻猊德森、枭狼约克、烈鹰魁上三位。四大武王用的都是护神戟，以自己名字命名。中四，是四大家族当中的佼佼者，使的都是祖传兵刃。值符纵横是猿族，执值符钩；东方恩泰是鹿族，执东方锏；木萧是鹤族，执木家剑；南宫齐是熊族，执南宫杵。
尾三，是功夫最差的三位，据说他们三个私交最好。化蛇幸在，执定水钥；蒙豹孟极，执朝乾蛇矛；鸣蛇湘沅，执鲜山之弓。”
“这韩洲十一战神的种族，并不是什么秘密，武器更都是上过萨高《兵戈榜》的着名兵刃。如果有谁形容了样子，教小娃子背熟，也不是没有可能。
更值得怀疑的是，在创苍澜之后，太华的那几个小娃子，就离奇失踪了。
有传闻说，是被灭了口！”花非谣挑起眉，压低了声音。
“啊。”房上台下一片唏嘘。
“书归正传。当年正值春末夏初，风巅、夏犹带上了泰州的三万精兵，除了泰州名将风由烈、水战陆战都擅长的全能副将风仪和司政风之源以外，还向太华圣贤借走了神府的多位将士，其中就包括副队风火、前锋将军吉初破，而这两位呢，本来就是风巅的好友。
这里边，大家伙儿感觉出来什么蹊跷没？”
房上台下的客官，面面相觑。
“打仗带粮官不就行了，带司政干什么。”少年扑哧一笑，小声自语。
勾易听到，想表现一下，于是高声复述：“打仗……带司政干什么！”
“哈哈哈，小勾易真是聪明！”花非谣抬眼看到了他，“蹊跷就在这个风之源。我知道《创苍澜》这个故事，不论是在神族书局还是民间书社，都有诸多的版本。就是因为其中的古怪之处实在太多——你说你去报仇，带点精兵猛将这都很正常，你带个治域的司政有何居心呢？管粮草吗？也太大材小用了吧。
最后呢，果不其然。风巅和太华圣贤‘借’走的将士，没有一个还回去的，都留在了现在的苍澜，成为了他的左膀右臂。”
“不过，在开战之前，谁都不觉得风巅能胜。因为韩洲十一战神太厉害了啊！在韩普时代那是威震山海，个个都是顶尖的高手。敢挑战他们，风巅也是头一个。何况，东海与韩洲同拜青龙图灵，向来同气连枝，也派了不少精兵强将支援。
据说当年的油桐湾之战，那是异常惨烈。油桐湾是韩洲西北的咽喉，风巅、夏犹率领众将与韩洲十一战神血战了三天三夜，最后还是没能登陆上岸，双方将士都损伤惨重，于是暂时休战。
可是休战没多久，韩洲却突然要与风巅议和。这个议和来得是毫无征兆——要知道，风巅当时可是连油桐湾都没攻破，还没真正踏上韩洲大陆呢，韩洲究竟为何会求和呢？”
“竟然，是因为一个女子。她就是韩洲十一战神当中的老幺，因美貌和擅射被誉为‘女神射手’的湘沅战神。”
“据说休战的真正原因，并非是双方僵持不下，而是风巅挟持了湘沅，逼迫韩洲休战。也许这一开始，确实是风巅的计策。但他没想到的是，湘沅竟然爱上了自己。”
“也许因为‘女神射手’湘沅，当真是个绝色美女，风巅对她动了心；又或许风巅只是利用她来走捷径，得到韩洲。
韩洲十一战神向来同进同退，最心爱的小妹抱着外敌非嫁不可，最终师兄师姐们也只好妥协。
于是他们向风巅提出了交易条件，那就是风巅与湘沅死誓大婚，并称神君，共同执掌韩洲。其他十位战神则就此退隐江湖，在暗中继续守护韩洲，也监视着风巅的一举一动。”
“听过我《朗玛秘史》的客官，都知道‘死誓’是怎么回事。扎魃焦岛的黑猫族巫祝兀卓霍术，用发誓者的血和以赤冰泉水，炼成血蛊。发誓的同时喝下血蛊，这誓就变成了死誓。日后如有违背，发死誓者会立刻浑身血脉爆裂而亡。”
“鲜涂神冉赤罗当年就是发了死誓，才娶到了朗玛神巴音的独女巴轻云。他发誓未来会让他和巴轻云的孩子继承朗玛，如今他们的大儿子冉烛明两年前已经在朗玛继位称神，那么冉赤罗就算已经完成了誓言，不会再因此有性命之忧。”
台下：“哎，所以，那风巅到底发了什么死誓啊？”
“呵呵。反正他们从扎魃回去后，风巅就以油桐花告白湘沅求婚，婚后宣布：韩洲部域从此改称苍澜部域，自己将誓死守护苍澜子民，此生不叛苍澜。
所以民间都说，那就是风巅发的死誓。
其实风巅若想得到韩洲民心，就不能造太多杀孽。发死誓，娶湘沅，是最妥善的结局。
可是，问题来了：那夏犹怎么办？”
“好办。在风巅湘沅的大婚之日，夏犹死了。风巅亲手杀害了自己的原配贤妻夏犹。从此，风巅禁止苍澜上下再提及‘夏犹’这个名字，而他和夏犹的这段婚史，仿佛压根就没存在过。
谁又敢说，风巅所发的死誓，和夏犹没有半点关系呢？”
很多客官开始义愤填膺：
“啊。杀妻啊！”
“伪君子！不要脸！”
“哎呦这个负心男，忒狠了呀。”
“创苍澜最沉重的代价，还不仅仅是夏犹的死。而是太华泰州的赤豹一族，三千四百余口鲜活的生命。
这就是更黑暗的传闻了——说，寻仇韩洲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是风巅亲手炮制的一出戏。没有鲜血的代价，没有仇恨的刺激，太华将士们如何会在征战韩洲时群情激愤、拼死相搏？
他早就觊觎韩洲这片地广物博的新大陆，不甘于在太华只当一个小小的将军。他知道在太华圣贤手下，自己永远也不会有出头之日。”
“风巅，他要称神。所以，他看上了韩洲大陆，谋杀了自己的所有亲族，创造了属于他的苍澜。”
四周瞬间沸腾：
“天啊！原来风巅这么可怕呀。”
“丧尽天良！”
“这哪儿是什么神君啊，这是恶魔啊。”
“哎，黄毛兄弟，你说这个风巅怎么这么残忍啊。”勾易摇晃着少年的手臂，“哎，哎？你看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