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部域录 第59章 朝凤节连环惨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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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穴部域，丹穴境红凤河谷。
丹穴大陆是山海五陆当中面积最小的一个，只比东海岛略大一些。
羽族以金发金瞳的凤皇一族为尊，据说全山海的羽族其实都发源自丹穴大陆。相传四月初四是丹穴凤皇神族祖先红凤的诞辰，因此每年的这一天，红凤河谷都会举办盛大的朝凤节，届时山海各地的羽族都会纷纷前来朝拜。
凤关河和凤南栀神后和睦，是继子远君与兀卓伊莲之后，全山海公认的又一对恩爱夫妻楷模。凤皇多子，他们两位已育有百余位子女。今年的朝凤节恰逢第三胎少主们的成年礼，还专门请了青招乐团和许多青丘美姬前来表演。
当然，所谓“少主”其实只是礼称。因为丹穴和太华一样，行的是长子继位制。
飞花、风景、英招从韩洲大陆东部一路向西北穿云过海，越过油桐湾，飞往丹穴大陆西南，直到丹穴境红凤河谷上空巨树封天。
“到了。”
飞花说罢便令那只名唤百工的奇余向巨树直冲而去。
随着百工的三颗头同时低下做冲刺状，以及英招的一声尖叫，那巨树竟突然散开枝叶，为凤飞花他们开出了一条通道。
“别害怕。那守谷的老梧桐认得我，既然娘亲唤我回来，它定已知晓。”
沿着茂密的梧桐树林旋转直下，整片河谷的壮阔景色收于眼底。
英招不由得感慨：“哇塞，这也太美了吧！”
悠长婉转的河道呈青蓝色，在夕阳余晖下闪烁着斑驳金光，郁郁葱葱的各色草木夹杂在亭台楼阁中伴随左右。
在河谷正中最大的一片沙洲上，矗立着一尊巨大的红凤雕像。那红凤神气非凡，口中衔着一支金光护身的梧桐木杖，正是象征丹穴部域神权的和平法杖。据说这根法杖乃是凤关河的法器，可以消弭周围所有的邪恶欲望，只有凤皇神才可以将其拔出。
他们降下飞骑，环顾四周。整个河谷死寂无声，丝毫没有往年朝凤节的热闹景象。飞花心中紧张，赶忙直奔栖凤楼。远远瞧见凤族的一男两女正在楼前徘徊，他们看到飞花一行便赶紧迎了上来。
“飞花哥哥，你可算来了！”其中一个少女一见到凤飞花便扑到他怀中哭了起来。
凤飞花拍着她的后背，问：“怎么了，灯儿？”
这个长相可爱的萌妹额头一闪一闪地发着光，正是飞花的妹妹凤飞萌。她的异能就是情绪激动时额头会发光，因此大家都亲切地叫她“灯儿”。
旁边这位容颜俊俏的男子就是有着“蓉官”美称的凤飞蓉，他的异能是百毒不侵；另一位女子则是号称“甜姐儿”的凤飞苏，她的异能是过目不忘。这三位少主都是与飞花同胎所生，看来今日是专门在此等候他的。
“景公子。”蓉官与甜姐儿先行与风景致意，又看向英招。
风景：“哦，这位是我的朋友，英招。”
相互打过招呼，蓉官转向飞花道：“大哥和二哥，被杀害了。”
蓉官口中的“大哥和二哥”，就是在一百多位少主中排行老大的凤飞棋和老二凤飞桥，与飞花他们年龄差距较大，早都成家立室了的。
凤飞花金瞳骤缩，惊道：“什么？怎么回事？”
蓉官：“原本昨天是朝凤节的正日子，各方来客也早就在前日抵达，可早晨大家一起来，却发现大哥死在了红凤像下。父君立刻下令封谷调查，还没等查出什么来呢，今早又发现二哥也……”
甜姐儿：“这次朝凤节的所有宾客都有嫌疑，而凶手还在行凶！所以娘亲今天急唤你回来，是想让你协助调查此事。”
飞花更是惊讶：“我？我怎么担得起如此重任啊。”
风景却已然领会，帮飞花分析道：“丹穴惯例都是由长子继承神位。接连死去的两位可都是拥有顺位继承权的少主，所以你父君和娘亲现在谁也信不过，包括你那一百多个兄弟姐妹。而你告假在外未曾参加此次朝凤节，所以，只有你是最清白的。”
“景公子果真是聪慧无双。”甜姐儿一脸崇拜地深望了风景一眼，又转向飞花道，“我们几个在此等你，就是想把心中的怀疑告知。你久居苍澜，对丹穴之事并不十分清楚。我们怀疑……凶手就是八哥。‘闪电’凤飞铎！”
飞花：“为什么？你们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蓉官与甜姐儿对视一眼：“哼，因为老八一直觊觎神位！而且他和大哥、二哥素来不和。何况他还是咱们当中武功最高的。别忘了，他的异能可是闪现！以他的速度，行凶、逃跑，一眨眼的事儿。”
丹穴凤皇神族虽然厌武好文，但在这百余位少主当中也还是有那么几位武艺尚可的。比不得一流高手，但跟自己家的兄弟姐妹相比，凤飞铎是公认的武功第一。
飞花沉默片刻，并不立即判断，只是微微点头：“好，我知道了。”
甜姐儿：“嗯，你知道就行了。父君和娘亲等你许久了，大家都在里面。进去说吧。”
“好。”飞花应着，带风景和英招一同进了栖凤楼。
大殿上亮满了迷谷花灯，中央乌泱泱地聚集着上百位凤族男女，从已至中年的，到刚学会走路、说话的，按照个头大小整齐排列，正在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这在英招看来真是叹为观止，她边走边小声问风景：“一百多个兄弟姐妹，彼此之间记得住名字么？”
风景低头道：“反正如果是我，我可记不住。”
凤关河和凤南栀皆是金地凤袍，端坐神位。凤南栀此时刚刚怀孕，肚子还不显，身后侍立着长鼻龅牙、面容丑陋的狒族侍卫队首领云多，以及云岩、云今两位上了年纪的莺族侍女。鸾族的云守约、白猿族的云宁远、白狐族的花来复三位将军持刀带剑立在旁边。
“飞花，你回来了。风景也来啦。”
凤南栀双眼红肿，面色憔悴，见到飞花他们才勉强挤出一丝宽慰之情。凤关河冷脸暗沉，也显得疲惫不堪，正和云多说着话。
“父君、娘亲，保重身体啊。”飞花心疼道。
“铁石头问安伯父、伯母。这位是我的朋友，英招。”风景上前抱拳，江湖气地躬身一拜。
风景这一声“伯父伯母”从小叫到大，不过却不是依着风巅与凤关河的关系叫的，而是依着自己与凤飞花的关系叫的。更何况，他不肯花风巅的钱，“伯父伯母”每月送去闲云堂给飞花的金银，却有一大半都是在供养着他了。
“英招问安丹穴神君、神后。”英招跟在最后，规矩地将双臂端至头顶行礼。
凤关河嗓音沙哑：“飞花，匆忙叫你回来，辛苦了。飞蓉他们已经和你说明事由了吧。”
凤飞花：“是。简单说过了。”
“好，先去看看你大哥、二哥吧。”凤关河伸手一指。
飞花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两具尸体用白布遮盖停放在角落。风景把英招护在身后，生怕吓到了她。飞花走在最前面，左手轻轻撩起白布，旁边侍立的仵作看到凤关河眼神示意，立刻上前协助，讲解验尸的情况。
两位少主均死于刀伤。
伤口表面不甚规则，刀从后背插入心脏，内有弧度，位置准确，一击毙命。死亡时间相隔一天，都在凌晨，寅正卯初之间。
飞花与风景、英招看罢回到殿中，向凤关河致意。
凤关河点点头，示意仵作将尸体抬走安置，随后起身对所有儿女肃然道：“此次朝凤节，你们的两个兄长接连遇害。我已经请了赤海‘无涯仙君’云游生明日入谷做渡神祭。我知道，大家此刻心里既悲痛，又惊惧，担心今夜会不会发生新的意外。
今夜，花来复将带着招摇军在谷外封锁，云守约和云宁远则会带着凤家军在谷内巡逻。河谷对岸所有的宾客都会待在自己的客居里，你们也一样，入夜后都待在自己的房间或府邸，禁止走动。”
“飞花，从现在开始，由你来负责彻查此案。”凤关河看向飞花。
“是，父君。”
“风景和这位女公子……”
“丹穴神君，我叫英招。”
“风景和英招也可以帮忙。”凤关河又看向旁边，“云坤，你协助飞花。所有宾客名单、客居情况，以及这两日你们调查的一些进度，都和飞花交待一下。”
“是，请神君放心。属下一定竭力协助飞花少主。”都查云坤来自鸾族，行监察之权，处事向来刚正不阿，是凤关河最为信任的属下之一。
“好了，现在你们逐一领取自己的晚膳，拿了之后便各自回去吧。飞花，你亲自去门口给大家发放。”凤关河意味深长地看了飞花一眼。
“是，父君。”
厨娘和侍女们在旁协助，风景和英招也跟着到门口帮忙，他们趁机观察每一位少主。
年纪太小的少主都由奶娘领着，均无异常。除了与老大、老二同一胎的那几位少主似乎是真伤心，其他的面上悲色看着要多假有多假。有的干脆连装都不装，神色如常。
轮到老八凤飞铎时，飞花刻意磨蹭片刻，多瞧了他几眼。
发完膳食，天色已晚，云坤、风景、英招都跟着飞花来到他的房间，凤南栀早已安排他的两个莺族侍女慧儿、琳儿打扫干净，飞花每次回来，屋内都一如往常模样。
“都查请坐。这次查案，还需劳烦都查多多指教。”凤飞花对谁都是一般模样的温润有礼，“稍后咱们还要去会一会河谷的宾客们，抓紧时间。”
“谢过飞花少主。”云坤递上一张宾客清单。
飞花展开来看，英招在旁只扫了一眼那密密麻麻的字，不禁感慨：“哇塞，这么多……”
云坤：“是。这次的宾客比往年多了许多。不过，所有外来朝拜的羽族全部都经过了严格的身份核查，并无可疑发现。神后原想着在朝凤节时把第三胎少主的成年礼一起办了，所以除了青招乐团之外，青丘美姬也比往年请得多了些，近年最红的艺姬们都来了。此外，蒙斯汉神君、神后一家也应邀前来做客。”
随后云坤又展开一张舆图：“这是今夜的布防图。客居与神府以红凤河相隔，各处都有巡逻的侍卫，河畔两边也有凤家军把守，尤其是红凤像附近。”
风景：“方才在大殿，我看少主们的兵刃都随身携带着。那么所有宾客的兵刃也都未曾收缴吧？”
云坤：“是。神君说目前没有怀疑对象，而今次谷中贵客又多。发生了命案，大家心中都忐忑不安，所以不便收缴兵刃，且留给各自防身用吧。”
飞花点点头：“这很符合父君的风格。目前有什么进展？”
“说来惭愧，可以说是……毫无进展。”
云坤面色尴尬。
“昨日早晨，寒官带青招乐团起来晨练，最先发现了大少主死在红凤像前。紧跟着神君便下令封谷，我们对所有宾客排查了一整天，因为前夜都在忙着准备朝凤节的事宜，宾客们四处闲逛也没有单独行动的，所以大家都可相互证明行迹，没有发现谁有可疑。
昨日晚上虽然没从招摇境调兵，但凤家军的守卫已经严密把守了所有宾客的住所，可今早还是发现二少主，仍旧是死于红凤像前。这次是都政云幕遮家的女公子云萝最先发现的，而且侍卫们赶到的时候，现场只有她自己，其实有很大的嫌疑。
只是……周围没有凶器，云萝也仿佛受到了不小的惊吓，晕倒了。再醒来就说是病了，什么也问不出来。这一下子，接连两天发生命案，谷内已是一片惶恐了。”
飞花：“云萝今年多大年纪了？”
云坤：“年方十二。”
飞花：“一个小女孩，如何能行凶呢？”
风景嗤笑一声：“小女孩怎么就不能行凶了？”
丹穴大陆是山海五陆当中面积最小的一个，只比东海岛略大一些。
羽族以金发金瞳的凤皇一族为尊，据说全山海的羽族其实都发源自丹穴大陆。相传四月初四是丹穴凤皇神族祖先红凤的诞辰，因此每年的这一天，红凤河谷都会举办盛大的朝凤节，届时山海各地的羽族都会纷纷前来朝拜。
凤关河和凤南栀神后和睦，是继子远君与兀卓伊莲之后，全山海公认的又一对恩爱夫妻楷模。凤皇多子，他们两位已育有百余位子女。今年的朝凤节恰逢第三胎少主们的成年礼，还专门请了青招乐团和许多青丘美姬前来表演。
当然，所谓“少主”其实只是礼称。因为丹穴和太华一样，行的是长子继位制。
飞花、风景、英招从韩洲大陆东部一路向西北穿云过海，越过油桐湾，飞往丹穴大陆西南，直到丹穴境红凤河谷上空巨树封天。
“到了。”
飞花说罢便令那只名唤百工的奇余向巨树直冲而去。
随着百工的三颗头同时低下做冲刺状，以及英招的一声尖叫，那巨树竟突然散开枝叶，为凤飞花他们开出了一条通道。
“别害怕。那守谷的老梧桐认得我，既然娘亲唤我回来，它定已知晓。”
沿着茂密的梧桐树林旋转直下，整片河谷的壮阔景色收于眼底。
英招不由得感慨：“哇塞，这也太美了吧！”
悠长婉转的河道呈青蓝色，在夕阳余晖下闪烁着斑驳金光，郁郁葱葱的各色草木夹杂在亭台楼阁中伴随左右。
在河谷正中最大的一片沙洲上，矗立着一尊巨大的红凤雕像。那红凤神气非凡，口中衔着一支金光护身的梧桐木杖，正是象征丹穴部域神权的和平法杖。据说这根法杖乃是凤关河的法器，可以消弭周围所有的邪恶欲望，只有凤皇神才可以将其拔出。
他们降下飞骑，环顾四周。整个河谷死寂无声，丝毫没有往年朝凤节的热闹景象。飞花心中紧张，赶忙直奔栖凤楼。远远瞧见凤族的一男两女正在楼前徘徊，他们看到飞花一行便赶紧迎了上来。
“飞花哥哥，你可算来了！”其中一个少女一见到凤飞花便扑到他怀中哭了起来。
凤飞花拍着她的后背，问：“怎么了，灯儿？”
这个长相可爱的萌妹额头一闪一闪地发着光，正是飞花的妹妹凤飞萌。她的异能就是情绪激动时额头会发光，因此大家都亲切地叫她“灯儿”。
旁边这位容颜俊俏的男子就是有着“蓉官”美称的凤飞蓉，他的异能是百毒不侵；另一位女子则是号称“甜姐儿”的凤飞苏，她的异能是过目不忘。这三位少主都是与飞花同胎所生，看来今日是专门在此等候他的。
“景公子。”蓉官与甜姐儿先行与风景致意，又看向英招。
风景：“哦，这位是我的朋友，英招。”
相互打过招呼，蓉官转向飞花道：“大哥和二哥，被杀害了。”
蓉官口中的“大哥和二哥”，就是在一百多位少主中排行老大的凤飞棋和老二凤飞桥，与飞花他们年龄差距较大，早都成家立室了的。
凤飞花金瞳骤缩，惊道：“什么？怎么回事？”
蓉官：“原本昨天是朝凤节的正日子，各方来客也早就在前日抵达，可早晨大家一起来，却发现大哥死在了红凤像下。父君立刻下令封谷调查，还没等查出什么来呢，今早又发现二哥也……”
甜姐儿：“这次朝凤节的所有宾客都有嫌疑，而凶手还在行凶！所以娘亲今天急唤你回来，是想让你协助调查此事。”
飞花更是惊讶：“我？我怎么担得起如此重任啊。”
风景却已然领会，帮飞花分析道：“丹穴惯例都是由长子继承神位。接连死去的两位可都是拥有顺位继承权的少主，所以你父君和娘亲现在谁也信不过，包括你那一百多个兄弟姐妹。而你告假在外未曾参加此次朝凤节，所以，只有你是最清白的。”
“景公子果真是聪慧无双。”甜姐儿一脸崇拜地深望了风景一眼，又转向飞花道，“我们几个在此等你，就是想把心中的怀疑告知。你久居苍澜，对丹穴之事并不十分清楚。我们怀疑……凶手就是八哥。‘闪电’凤飞铎！”
飞花：“为什么？你们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蓉官与甜姐儿对视一眼：“哼，因为老八一直觊觎神位！而且他和大哥、二哥素来不和。何况他还是咱们当中武功最高的。别忘了，他的异能可是闪现！以他的速度，行凶、逃跑，一眨眼的事儿。”
丹穴凤皇神族虽然厌武好文，但在这百余位少主当中也还是有那么几位武艺尚可的。比不得一流高手，但跟自己家的兄弟姐妹相比，凤飞铎是公认的武功第一。
飞花沉默片刻，并不立即判断，只是微微点头：“好，我知道了。”
甜姐儿：“嗯，你知道就行了。父君和娘亲等你许久了，大家都在里面。进去说吧。”
“好。”飞花应着，带风景和英招一同进了栖凤楼。
大殿上亮满了迷谷花灯，中央乌泱泱地聚集着上百位凤族男女，从已至中年的，到刚学会走路、说话的，按照个头大小整齐排列，正在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这在英招看来真是叹为观止，她边走边小声问风景：“一百多个兄弟姐妹，彼此之间记得住名字么？”
风景低头道：“反正如果是我，我可记不住。”
凤关河和凤南栀皆是金地凤袍，端坐神位。凤南栀此时刚刚怀孕，肚子还不显，身后侍立着长鼻龅牙、面容丑陋的狒族侍卫队首领云多，以及云岩、云今两位上了年纪的莺族侍女。鸾族的云守约、白猿族的云宁远、白狐族的花来复三位将军持刀带剑立在旁边。
“飞花，你回来了。风景也来啦。”
凤南栀双眼红肿，面色憔悴，见到飞花他们才勉强挤出一丝宽慰之情。凤关河冷脸暗沉，也显得疲惫不堪，正和云多说着话。
“父君、娘亲，保重身体啊。”飞花心疼道。
“铁石头问安伯父、伯母。这位是我的朋友，英招。”风景上前抱拳，江湖气地躬身一拜。
风景这一声“伯父伯母”从小叫到大，不过却不是依着风巅与凤关河的关系叫的，而是依着自己与凤飞花的关系叫的。更何况，他不肯花风巅的钱，“伯父伯母”每月送去闲云堂给飞花的金银，却有一大半都是在供养着他了。
“英招问安丹穴神君、神后。”英招跟在最后，规矩地将双臂端至头顶行礼。
凤关河嗓音沙哑：“飞花，匆忙叫你回来，辛苦了。飞蓉他们已经和你说明事由了吧。”
凤飞花：“是。简单说过了。”
“好，先去看看你大哥、二哥吧。”凤关河伸手一指。
飞花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两具尸体用白布遮盖停放在角落。风景把英招护在身后，生怕吓到了她。飞花走在最前面，左手轻轻撩起白布，旁边侍立的仵作看到凤关河眼神示意，立刻上前协助，讲解验尸的情况。
两位少主均死于刀伤。
伤口表面不甚规则，刀从后背插入心脏，内有弧度，位置准确，一击毙命。死亡时间相隔一天，都在凌晨，寅正卯初之间。
飞花与风景、英招看罢回到殿中，向凤关河致意。
凤关河点点头，示意仵作将尸体抬走安置，随后起身对所有儿女肃然道：“此次朝凤节，你们的两个兄长接连遇害。我已经请了赤海‘无涯仙君’云游生明日入谷做渡神祭。我知道，大家此刻心里既悲痛，又惊惧，担心今夜会不会发生新的意外。
今夜，花来复将带着招摇军在谷外封锁，云守约和云宁远则会带着凤家军在谷内巡逻。河谷对岸所有的宾客都会待在自己的客居里，你们也一样，入夜后都待在自己的房间或府邸，禁止走动。”
“飞花，从现在开始，由你来负责彻查此案。”凤关河看向飞花。
“是，父君。”
“风景和这位女公子……”
“丹穴神君，我叫英招。”
“风景和英招也可以帮忙。”凤关河又看向旁边，“云坤，你协助飞花。所有宾客名单、客居情况，以及这两日你们调查的一些进度，都和飞花交待一下。”
“是，请神君放心。属下一定竭力协助飞花少主。”都查云坤来自鸾族，行监察之权，处事向来刚正不阿，是凤关河最为信任的属下之一。
“好了，现在你们逐一领取自己的晚膳，拿了之后便各自回去吧。飞花，你亲自去门口给大家发放。”凤关河意味深长地看了飞花一眼。
“是，父君。”
厨娘和侍女们在旁协助，风景和英招也跟着到门口帮忙，他们趁机观察每一位少主。
年纪太小的少主都由奶娘领着，均无异常。除了与老大、老二同一胎的那几位少主似乎是真伤心，其他的面上悲色看着要多假有多假。有的干脆连装都不装，神色如常。
轮到老八凤飞铎时，飞花刻意磨蹭片刻，多瞧了他几眼。
发完膳食，天色已晚，云坤、风景、英招都跟着飞花来到他的房间，凤南栀早已安排他的两个莺族侍女慧儿、琳儿打扫干净，飞花每次回来，屋内都一如往常模样。
“都查请坐。这次查案，还需劳烦都查多多指教。”凤飞花对谁都是一般模样的温润有礼，“稍后咱们还要去会一会河谷的宾客们，抓紧时间。”
“谢过飞花少主。”云坤递上一张宾客清单。
飞花展开来看，英招在旁只扫了一眼那密密麻麻的字，不禁感慨：“哇塞，这么多……”
云坤：“是。这次的宾客比往年多了许多。不过，所有外来朝拜的羽族全部都经过了严格的身份核查，并无可疑发现。神后原想着在朝凤节时把第三胎少主的成年礼一起办了，所以除了青招乐团之外，青丘美姬也比往年请得多了些，近年最红的艺姬们都来了。此外，蒙斯汉神君、神后一家也应邀前来做客。”
随后云坤又展开一张舆图：“这是今夜的布防图。客居与神府以红凤河相隔，各处都有巡逻的侍卫，河畔两边也有凤家军把守，尤其是红凤像附近。”
风景：“方才在大殿，我看少主们的兵刃都随身携带着。那么所有宾客的兵刃也都未曾收缴吧？”
云坤：“是。神君说目前没有怀疑对象，而今次谷中贵客又多。发生了命案，大家心中都忐忑不安，所以不便收缴兵刃，且留给各自防身用吧。”
飞花点点头：“这很符合父君的风格。目前有什么进展？”
“说来惭愧，可以说是……毫无进展。”
云坤面色尴尬。
“昨日早晨，寒官带青招乐团起来晨练，最先发现了大少主死在红凤像前。紧跟着神君便下令封谷，我们对所有宾客排查了一整天，因为前夜都在忙着准备朝凤节的事宜，宾客们四处闲逛也没有单独行动的，所以大家都可相互证明行迹，没有发现谁有可疑。
昨日晚上虽然没从招摇境调兵，但凤家军的守卫已经严密把守了所有宾客的住所，可今早还是发现二少主，仍旧是死于红凤像前。这次是都政云幕遮家的女公子云萝最先发现的，而且侍卫们赶到的时候，现场只有她自己，其实有很大的嫌疑。
只是……周围没有凶器，云萝也仿佛受到了不小的惊吓，晕倒了。再醒来就说是病了，什么也问不出来。这一下子，接连两天发生命案，谷内已是一片惶恐了。”
飞花：“云萝今年多大年纪了？”
云坤：“年方十二。”
飞花：“一个小女孩，如何能行凶呢？”
风景嗤笑一声：“小女孩怎么就不能行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