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部域录 第65章 凤飞花十步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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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谷沙洲，红凤像下。
凤飞池的尸体静静地趴着，依旧是后背心口的位置有一处明显的刀伤。侍卫队首领云多带着一众侍卫把现场围了起来，凤关河和凤南栀以及诸位少主都陆续赶来。
风景惊讶着小声对飞花说：“昨日你十三哥才说凶手是你父君，今日他便死了。难道真的是……”
凤飞花心乱如麻。
他的异能并不是什么“笛声安魂”，而是“十步读心”。
这个秘密，只有他自己和凤关河知道。
飞花五岁时，凤家血脉的异能显现，凤关河曾经对他起过杀心。但最终，凤关河还是没忍心痛下杀手，而是一掌震碎了他的心脉，将他送去闲云堂养病。
此次河谷出事，凤关河指定飞花查案，其实就是希望他用“十步读心”的异能，听出来谁是凶手。
所谓“十步”，其实并非指的是走路的十步，而是十只鞋子连起来的距离，大概只有八尺左右。
这几天凤飞花四处奔走，听到花香雪想借着与云崖的暧昧关系逃离河谷；听到小云萝心中对云崖有好感，所以尾随他去了沙洲，还见到了他与花香雪私会；听到花西楼的代表曲目《山河往事》，原来是抄袭了花谢桥的《山河无恙》；听到“甜姐儿”凤飞苏嘴上夸着身旁宾客的新衣服、新发型真漂亮，心里却在骂对方是丑八怪；听到六姐心中恐惧不安，说自己不想死；听到十三哥心里想着父君就是凶手……
他听了这么多杂七杂八的心声，却唯独没有听过凤关河内心的想法。
当年凤关河虽然留下了飞花的性命，但从此便不再与他亲近，绝不会走进距离他八尺之内的范围。这几日寥寥数次的见面，亦是如此。
此刻凤飞花鼓起勇气，悄悄地绕到凤关河的身后，慢慢向前靠近……飞花始终不相信父君会杀害亲子，就像当年他没有杀自己一样。
近了，更近了，他听见了凤关河的心声！凤关河此刻心里正想着：凶手究竟是谁呢？看来并非是冲着神位之争、长子继位的事情……
凤飞花长舒一口气。
凤关河猛然回头，见到身后的飞花勃然大怒：“你竟敢……滚远点！”
其他少主都不明所以，还以为父君是因飞花没有破案而发怒。只有飞花自己知道父君为何生气，乖觉退后三步鞠躬道：“飞花冒犯，父君恕罪。”
飞花步伐轻快地回到风景身边，风景纳闷道：“什么情况？被你父君骂了一句，你怎么反而从忧心忡忡变得豁然开朗了？”
飞花轻松地笑道：“我父君不是凶手。我觉得。”
“哦？那凤飞池之前到底因为什么，就认定你父君是凶手呢？”
“你……再说一遍？”
“我是说，凤飞池到底看见什么了，导致他觉得你父君是凶手呢？他看见的肯定不是你父君吧，因为你父君如果要杀谁，总不至于还得他自己亲自出马……”
风景这话犹如醍醐灌顶，凤飞花如梦初醒：“谁出手，会被认为是受了父君之命呢？那自然只有……”
“云多！”风景和飞花同时脱口而出。
英招歪着头：“云多？哦，就是凤皇神身边那个长鼻龅牙的丑侍卫？”
飞花：“不错。云多是神府栖凤楼的侍卫队首领，更是父君的贴身侍卫。不论在谷内还是出门，他总是形影不离地跟在父君左右。而且，他所使的正是丹穴腰刀。”
风景接话道：“云多见到少主，只要说是你父君传唤，哪个少主都会乖乖地跟着他走，毫无防备。何况他武艺高强，就算是在少主府上行凶，再移尸到红凤像，也并非难事。”
英招：“可是昨天早晨，云多也去六少主府上救火了呀。”
风景：“呵呵，恐怕那场火就是他放的。他先去六少主府上放火，引开了所有侍卫和士兵，然后杀掉三少主放到红凤像下，再跑到火场去，假装自己一直在救火。”
推理至此，飞花连忙对风景说：“铁石头，你快去我父君身边耳语，告诉他我知道凶手是谁了，请他给我一个机会单独面谈。”
风景纳闷：“你干嘛不自己去说啊。”
飞花一扇子敲在风景肩膀上：“让你去就去，快去！”
“好好好。我去就是了。”风景应着，走到凤关河身边附耳说了几句，凤关河望向飞花，点了点头。“行啦。伯父说让你回自己房间等着，他晚点就去找你。”风景回来说道。
少时，在凤飞花房间，父子两个相距甚远，各自坐下。
“说吧。你听见谁是凶手了？”凤关河先开口了。
“飞花并未听到凶手的心声，因为……我没有机会接近他。”
“哦？那你怎么判断的呢？”
“其实昨晚十三哥对您说谎了，他已经去摸过红凤像了。我问他看见了什么，他避而不答，但他当时满心里想的都是父君是凶手。所以昨晚他见到您才会那么紧张害怕。”
“什么？我是凶手？”
“父君请息怒。那么，究竟他通过红凤像上的记忆，看到了谁，才会令他认为是父君要杀少主们呢？”
“你是说……”
“云多。如果十三哥看到的是云多，那他自然就会认为是父君下的命令。由于您不允许我近前八尺，而云多一直伴随您左右，所以我未曾听过他的心声。”
凤关河沉默片刻，道：“我唤他进来，你确认一下。”他推开门，风景、英招、云多以及几个侍卫都在门外走廊，“云多，去把我书房里的梧桐茶沏一壶拿来。”随后便又把门关上。不一会儿，云多端着茶进来，凤关河又令他给自己和飞花倒茶。
“云多，最近河谷接连死了四位少主，你觉得凶手会是谁呢？”
面对凤关河的提问，云多一愣。因为神君从来不会过问他的意见，他自己亦从不多言，神君一向十分看好他这一点。
“呃……属下……属下不知。”
“没关系，你有什么想法，尽可以畅所欲言。”
“请恕属下愚钝。属下没有想法。”
“呵呵，好吧，也难为你了。都查以及飞花他们几个忙了这两天也没有头绪，你怎么会知道呢。罢了，退下吧。”
“是。”云多心中忐忑着告退。
屋子里又剩下这对父子俩。凤关河问：“是他吗？”
飞花闭起双眼，点了点头。
“你都听见什么了？”
“是……巡翁派他杀害少主们的。父君，云多……实际上是效忠于巡翁？”
“不错。唉，我早该想到是他。”凤关河一声长叹，“至于云多，确实是巡翁安排给我的侍卫，他也确实负责保护我。我心里清楚，同时，云多也会将我的情况汇报给巡翁，比如，倘若我对你娘亲不好，巡翁立刻便会知道了。”
“那巡翁为什么要杀哥哥们呢？”
凤关河并不回答，只是用怜爱的眼神看着飞花：“你五岁那年显现异能，我当时起了杀你的心思。你可知为何？”
“父君是忌惮飞花会窃听您的心思，听到一些不该知道的秘密。”
“呵呵，秘密。是啊，谁没有秘密呢。尤其是高高在上的凤皇神，巡翁如是，我亦如是。包括你也是。当年我曾告诫过你，你的这个异能，要成为你隐藏一生的秘密，对谁也不能说，包括你最亲密的朋友、未来的贤妻和孩子。而且永远不要表现出来，也不能把你听到的说出来。否则，就会招来无穷的杀身之祸。你可还记得？”
“飞花记得。”
“那你可还记得，我还告诫你，永远不要再去见巡翁。”
“记得。因为……您说巡翁能发现我真实的异能，而且他一旦发现，就一定会杀了我。”
“是啊。当年我为了保你一命，便说你的异能是什么‘笛声安魂’。所幸你五岁时便显露出在音律方面的天分，笛子更是吹得很好，大家都说你的异能一定和笛子有关，我正好就顺水推舟了。那一掌，父君打得重了。听孟极堂主说，你只能活到二十岁。你……心里可曾怨恨父君？”
凤飞花淡然一笑：“生死有命，飞花不怨。父君能留我性命至今，已是慈爱。”
“好孩子，聪慧通透，心胸宽广。不愧是我最喜爱的儿子，父君不如你。可惜，我却不能与你亲近……”凤关河眼眶湿红，他心中何尝不痛呢。
“父君，那接下来该怎么办呢？巡翁还会继续杀害少主们吗？”
凤关河起身来回踱步：“老大凤飞棋总是白日睡觉，晚上四处魂游；老二凤飞桥，能够听到千里之外的谈话；老三凤飞杨，能透过高墙屋瓦看到里面的情形；至于十三，他触摸死物可以看到一些这个物体视角的记忆。想必巡翁是觉得，他们会探查到一些不该知道的事情，才会对他们下手。”
飞花此刻突然想起抵达丹穴的第一天晚上，满心内疚，不停地拿扇子敲打疼痛发作的心口：“都怪我！倘若那天父君提出让云多保护我时，我没有推辞。也许我就能早一点听到他要杀害少主们的想法，也许三哥、十三哥就不会死……”
凤关河看到飞花自责发病，更加感慨这孩子的纯良心性，安慰道：“莫要自责，这不是你的错。如果那天真的让云多跟着你，你立即揪住了他，反而有可能暴露你的异能，把你自己陷入危险的境地。”
凤关河忍不住走近飞花，抱了抱他。听到父君心中满是对自己的心疼和担心，飞花心头一阵翻涌。
父子俩短暂拥抱后，凤关河立即又站起身，向门口走去：“我现在便去一趟南禺山与巡翁聊一聊，定会劝他改变心意，就此罢手。我自有怀疑到他的理由，不会把你牵扯进来。这一节，就不和你细说了。你好好休息吧。”说罢便离开了。
待风景和英招进来，飞花只是将云多是得到了凤巡的授意一事简短截说。
风景抱着双臂在房间内来回溜达：“如果说巡翁是忌惮能探知秘密的少主们而下杀手，那为什么在他们五岁显现异能时不杀，偏偏等到现在才一次性发作呢？”
飞花抬起头：“你的意思是说……”
风景：“也许，丹穴部域从前确实没有什么重大的秘密。但是最近，却一定是有了。”
飞花闻言沉默。
再联想起方才父君说的话，他说“早该想到是巡翁”，又说“自有怀疑到巡翁的理由”，觉得此事仍有许多疑团还没有解开。如果丹穴部域如今真的有什么重大秘密，那么自己……最好还是尽快离开。
这日傍晚，凤关河便回来了。他再次请来云游生和云蜜主持老十三的渡神祭，并当众宣布凤飞花已经查出了凶手，谎称是一名得了疯癫病的侍卫，已经伏诛，多位少主被害一事到此结束。
看来，他已经和凤巡谈妥了。
渡神祭毕，月明风清。
飞花叫上风景与英招陪着，与娘亲凤南栀聊到深夜，光说些好玩的趣事，安抚她孕中悲伤。待回到自己的房间时，他们三个已是既困又乏。
飞花往榻上一躺：“明天一早，咱们便回闲云堂吧。”
风景：“这么急？还以为你会多陪你娘亲几天呢。”
“我……放心不下黑石头嘛。免得他担心。”飞花侧头看向心事重重的英招，“今晚之后，就已经过去四天了。”
“唉，是啊。”英招低头抠着手指，随口接话道。
风景大声嚷嚷着：“喂，你俩什么脑子啊。咱前天傍晚来的河谷，一共是三天好不好。”
飞花似有意味地笑了笑：“英招姑娘，今天是第四天了，对吗？”
“啊？”英招猛然抬头，又惊又怕地看着凤飞花，再看看风景，“呃，好像铁石头算的是对的。”
“呵呵，是嘛。那看来是我记错了。”飞花淡淡地说。
凤飞池的尸体静静地趴着，依旧是后背心口的位置有一处明显的刀伤。侍卫队首领云多带着一众侍卫把现场围了起来，凤关河和凤南栀以及诸位少主都陆续赶来。
风景惊讶着小声对飞花说：“昨日你十三哥才说凶手是你父君，今日他便死了。难道真的是……”
凤飞花心乱如麻。
他的异能并不是什么“笛声安魂”，而是“十步读心”。
这个秘密，只有他自己和凤关河知道。
飞花五岁时，凤家血脉的异能显现，凤关河曾经对他起过杀心。但最终，凤关河还是没忍心痛下杀手，而是一掌震碎了他的心脉，将他送去闲云堂养病。
此次河谷出事，凤关河指定飞花查案，其实就是希望他用“十步读心”的异能，听出来谁是凶手。
所谓“十步”，其实并非指的是走路的十步，而是十只鞋子连起来的距离，大概只有八尺左右。
这几天凤飞花四处奔走，听到花香雪想借着与云崖的暧昧关系逃离河谷；听到小云萝心中对云崖有好感，所以尾随他去了沙洲，还见到了他与花香雪私会；听到花西楼的代表曲目《山河往事》，原来是抄袭了花谢桥的《山河无恙》；听到“甜姐儿”凤飞苏嘴上夸着身旁宾客的新衣服、新发型真漂亮，心里却在骂对方是丑八怪；听到六姐心中恐惧不安，说自己不想死；听到十三哥心里想着父君就是凶手……
他听了这么多杂七杂八的心声，却唯独没有听过凤关河内心的想法。
当年凤关河虽然留下了飞花的性命，但从此便不再与他亲近，绝不会走进距离他八尺之内的范围。这几日寥寥数次的见面，亦是如此。
此刻凤飞花鼓起勇气，悄悄地绕到凤关河的身后，慢慢向前靠近……飞花始终不相信父君会杀害亲子，就像当年他没有杀自己一样。
近了，更近了，他听见了凤关河的心声！凤关河此刻心里正想着：凶手究竟是谁呢？看来并非是冲着神位之争、长子继位的事情……
凤飞花长舒一口气。
凤关河猛然回头，见到身后的飞花勃然大怒：“你竟敢……滚远点！”
其他少主都不明所以，还以为父君是因飞花没有破案而发怒。只有飞花自己知道父君为何生气，乖觉退后三步鞠躬道：“飞花冒犯，父君恕罪。”
飞花步伐轻快地回到风景身边，风景纳闷道：“什么情况？被你父君骂了一句，你怎么反而从忧心忡忡变得豁然开朗了？”
飞花轻松地笑道：“我父君不是凶手。我觉得。”
“哦？那凤飞池之前到底因为什么，就认定你父君是凶手呢？”
“你……再说一遍？”
“我是说，凤飞池到底看见什么了，导致他觉得你父君是凶手呢？他看见的肯定不是你父君吧，因为你父君如果要杀谁，总不至于还得他自己亲自出马……”
风景这话犹如醍醐灌顶，凤飞花如梦初醒：“谁出手，会被认为是受了父君之命呢？那自然只有……”
“云多！”风景和飞花同时脱口而出。
英招歪着头：“云多？哦，就是凤皇神身边那个长鼻龅牙的丑侍卫？”
飞花：“不错。云多是神府栖凤楼的侍卫队首领，更是父君的贴身侍卫。不论在谷内还是出门，他总是形影不离地跟在父君左右。而且，他所使的正是丹穴腰刀。”
风景接话道：“云多见到少主，只要说是你父君传唤，哪个少主都会乖乖地跟着他走，毫无防备。何况他武艺高强，就算是在少主府上行凶，再移尸到红凤像，也并非难事。”
英招：“可是昨天早晨，云多也去六少主府上救火了呀。”
风景：“呵呵，恐怕那场火就是他放的。他先去六少主府上放火，引开了所有侍卫和士兵，然后杀掉三少主放到红凤像下，再跑到火场去，假装自己一直在救火。”
推理至此，飞花连忙对风景说：“铁石头，你快去我父君身边耳语，告诉他我知道凶手是谁了，请他给我一个机会单独面谈。”
风景纳闷：“你干嘛不自己去说啊。”
飞花一扇子敲在风景肩膀上：“让你去就去，快去！”
“好好好。我去就是了。”风景应着，走到凤关河身边附耳说了几句，凤关河望向飞花，点了点头。“行啦。伯父说让你回自己房间等着，他晚点就去找你。”风景回来说道。
少时，在凤飞花房间，父子两个相距甚远，各自坐下。
“说吧。你听见谁是凶手了？”凤关河先开口了。
“飞花并未听到凶手的心声，因为……我没有机会接近他。”
“哦？那你怎么判断的呢？”
“其实昨晚十三哥对您说谎了，他已经去摸过红凤像了。我问他看见了什么，他避而不答，但他当时满心里想的都是父君是凶手。所以昨晚他见到您才会那么紧张害怕。”
“什么？我是凶手？”
“父君请息怒。那么，究竟他通过红凤像上的记忆，看到了谁，才会令他认为是父君要杀少主们呢？”
“你是说……”
“云多。如果十三哥看到的是云多，那他自然就会认为是父君下的命令。由于您不允许我近前八尺，而云多一直伴随您左右，所以我未曾听过他的心声。”
凤关河沉默片刻，道：“我唤他进来，你确认一下。”他推开门，风景、英招、云多以及几个侍卫都在门外走廊，“云多，去把我书房里的梧桐茶沏一壶拿来。”随后便又把门关上。不一会儿，云多端着茶进来，凤关河又令他给自己和飞花倒茶。
“云多，最近河谷接连死了四位少主，你觉得凶手会是谁呢？”
面对凤关河的提问，云多一愣。因为神君从来不会过问他的意见，他自己亦从不多言，神君一向十分看好他这一点。
“呃……属下……属下不知。”
“没关系，你有什么想法，尽可以畅所欲言。”
“请恕属下愚钝。属下没有想法。”
“呵呵，好吧，也难为你了。都查以及飞花他们几个忙了这两天也没有头绪，你怎么会知道呢。罢了，退下吧。”
“是。”云多心中忐忑着告退。
屋子里又剩下这对父子俩。凤关河问：“是他吗？”
飞花闭起双眼，点了点头。
“你都听见什么了？”
“是……巡翁派他杀害少主们的。父君，云多……实际上是效忠于巡翁？”
“不错。唉，我早该想到是他。”凤关河一声长叹，“至于云多，确实是巡翁安排给我的侍卫，他也确实负责保护我。我心里清楚，同时，云多也会将我的情况汇报给巡翁，比如，倘若我对你娘亲不好，巡翁立刻便会知道了。”
“那巡翁为什么要杀哥哥们呢？”
凤关河并不回答，只是用怜爱的眼神看着飞花：“你五岁那年显现异能，我当时起了杀你的心思。你可知为何？”
“父君是忌惮飞花会窃听您的心思，听到一些不该知道的秘密。”
“呵呵，秘密。是啊，谁没有秘密呢。尤其是高高在上的凤皇神，巡翁如是，我亦如是。包括你也是。当年我曾告诫过你，你的这个异能，要成为你隐藏一生的秘密，对谁也不能说，包括你最亲密的朋友、未来的贤妻和孩子。而且永远不要表现出来，也不能把你听到的说出来。否则，就会招来无穷的杀身之祸。你可还记得？”
“飞花记得。”
“那你可还记得，我还告诫你，永远不要再去见巡翁。”
“记得。因为……您说巡翁能发现我真实的异能，而且他一旦发现，就一定会杀了我。”
“是啊。当年我为了保你一命，便说你的异能是什么‘笛声安魂’。所幸你五岁时便显露出在音律方面的天分，笛子更是吹得很好，大家都说你的异能一定和笛子有关，我正好就顺水推舟了。那一掌，父君打得重了。听孟极堂主说，你只能活到二十岁。你……心里可曾怨恨父君？”
凤飞花淡然一笑：“生死有命，飞花不怨。父君能留我性命至今，已是慈爱。”
“好孩子，聪慧通透，心胸宽广。不愧是我最喜爱的儿子，父君不如你。可惜，我却不能与你亲近……”凤关河眼眶湿红，他心中何尝不痛呢。
“父君，那接下来该怎么办呢？巡翁还会继续杀害少主们吗？”
凤关河起身来回踱步：“老大凤飞棋总是白日睡觉，晚上四处魂游；老二凤飞桥，能够听到千里之外的谈话；老三凤飞杨，能透过高墙屋瓦看到里面的情形；至于十三，他触摸死物可以看到一些这个物体视角的记忆。想必巡翁是觉得，他们会探查到一些不该知道的事情，才会对他们下手。”
飞花此刻突然想起抵达丹穴的第一天晚上，满心内疚，不停地拿扇子敲打疼痛发作的心口：“都怪我！倘若那天父君提出让云多保护我时，我没有推辞。也许我就能早一点听到他要杀害少主们的想法，也许三哥、十三哥就不会死……”
凤关河看到飞花自责发病，更加感慨这孩子的纯良心性，安慰道：“莫要自责，这不是你的错。如果那天真的让云多跟着你，你立即揪住了他，反而有可能暴露你的异能，把你自己陷入危险的境地。”
凤关河忍不住走近飞花，抱了抱他。听到父君心中满是对自己的心疼和担心，飞花心头一阵翻涌。
父子俩短暂拥抱后，凤关河立即又站起身，向门口走去：“我现在便去一趟南禺山与巡翁聊一聊，定会劝他改变心意，就此罢手。我自有怀疑到他的理由，不会把你牵扯进来。这一节，就不和你细说了。你好好休息吧。”说罢便离开了。
待风景和英招进来，飞花只是将云多是得到了凤巡的授意一事简短截说。
风景抱着双臂在房间内来回溜达：“如果说巡翁是忌惮能探知秘密的少主们而下杀手，那为什么在他们五岁显现异能时不杀，偏偏等到现在才一次性发作呢？”
飞花抬起头：“你的意思是说……”
风景：“也许，丹穴部域从前确实没有什么重大的秘密。但是最近，却一定是有了。”
飞花闻言沉默。
再联想起方才父君说的话，他说“早该想到是巡翁”，又说“自有怀疑到巡翁的理由”，觉得此事仍有许多疑团还没有解开。如果丹穴部域如今真的有什么重大秘密，那么自己……最好还是尽快离开。
这日傍晚，凤关河便回来了。他再次请来云游生和云蜜主持老十三的渡神祭，并当众宣布凤飞花已经查出了凶手，谎称是一名得了疯癫病的侍卫，已经伏诛，多位少主被害一事到此结束。
看来，他已经和凤巡谈妥了。
渡神祭毕，月明风清。
飞花叫上风景与英招陪着，与娘亲凤南栀聊到深夜，光说些好玩的趣事，安抚她孕中悲伤。待回到自己的房间时，他们三个已是既困又乏。
飞花往榻上一躺：“明天一早，咱们便回闲云堂吧。”
风景：“这么急？还以为你会多陪你娘亲几天呢。”
“我……放心不下黑石头嘛。免得他担心。”飞花侧头看向心事重重的英招，“今晚之后，就已经过去四天了。”
“唉，是啊。”英招低头抠着手指，随口接话道。
风景大声嚷嚷着：“喂，你俩什么脑子啊。咱前天傍晚来的河谷，一共是三天好不好。”
飞花似有意味地笑了笑：“英招姑娘，今天是第四天了，对吗？”
“啊？”英招猛然抬头，又惊又怕地看着凤飞花，再看看风景，“呃，好像铁石头算的是对的。”
“呵呵，是嘛。那看来是我记错了。”飞花淡淡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