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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我成天多管闲事 第八十二章 羽宴辞

    新皇继位的第十年,汾阳王府的大门重新打开,一个带着孩子的墨衣女子住了进去。

    说起当天的场景,街道上的人们还有些津津乐道。

    那女子一手牵着小孩,肩上坐着一只狐狸,狐狸长得很奇特,居然是暗紫色的。

    她本来走在街上,不过是泯然众人,但她走到王府门前就有些不同寻常了。

    女子走到大门前停了一会儿,有人好心上前提醒她,这里已经许久不住人了。

    女子表示知道,抬手竟是很淡然地撕掉了贴在门上的封条,推门想进去。这一下把围观的人惊到了,纷纷表示使不得。宫里虽然没有派人来守着,但这毕竟是前王爷的府邸,哪能是寻常人能进去的。

    和他们想象之中不一样的是,女子并没有知难而退,而是表达了谢意之后走进了府中,关上了大门。整个过程她表现地极为淡然,就好像进的是自己家门一样。

    有好事的人上报了衙门,衙门只觉得荒唐,派了人过来探查,结果连门都进不了。先是无论他们在外面怎么叫唤,里面的人都不应声,之后有人想要撞门,又顾忌着这是原亲王府,最后咬牙想要破门而入,却发现怎么也打不开这门。

    “邪门,”衙役骂了一声,揉着自己敲红了的手说,“真的是邪门。”

    “要不就回去吧,不过是住了个人,往上报也就行了。”有人提议道。

    “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领头的斜了他一眼,擦着满头的汗水哼了一声,“别的地方都可以不管,这里不行。”

    站他下手的衙役苦着脸,哎哟叫唤着:“可是我们连住进去的是谁都不知道啊。”

    领头的啐了一口,看着外面高高的围墙,心理盘算着。有机灵的看到他的神情,小声地凑过去说道:“毕竟是曾经的亲王府,我们太过张扬也不好,要不就先回去吧。”

    烈日炎炎,忙活了半天一无所获,确实是不怎么好受。领头的衙役沉默半晌,终于松了口,一群人乌泱泱地来,灰溜溜的走。

    墨书和苏雨安在里面并没有受多大的影响。府里没有下人,几天来整理屋子就够他们忙活的了。墨书知道一定会生出些事端,还专门在周围下了禁制。不是什么高明的法术,但对付些五大三粗的凡人,那也是很有用的。

    也因此,外面纷纷扰扰许久,这里面的二人什么也不知道,收拾完了屋子就悠哉悠哉地计划之后的日子了。

    墨书发现王府里书籍还挺多,也适合苏雨安学习,而日常的吃食自己也能采买,倒也放心了不少,唯一的问题,就是是否要和故人联系了。

    墨玄肯定是不愿意的,他最多也就退让到和桃夭联络罢了。墨书持不同意见,她觉得反正肯定要和见竹石缘见的,那这么一来,方舒予他们也会知晓,元铭礼大概也就知道了。

    更何况,苏雨安还小呢,要是他日后想要有一番作为,现在肯定不能整日窝在这小小的院落里。

    最后这一点理由尤其充分,墨玄没法反驳。它鼓着腮帮子盯着正在房间里看书的小崽子,突然就想到了民间的一种说法。

    “拖油瓶。”

    墨玄恨恨地咬一口身子底下的树枝,这小崽子太过可爱,让它不忍心责怪,那么只能迁怒于其他的东西了。

    “别生气了,”墨书把晃晃悠悠落在自己头上的树叶拿掉,扇着扇子颇为悠闲地说,“现在我们避也避不开,你想那么多也没用。”

    墨玄想到这几日出现在院落周围的许多黑衣人,更是生气,尾巴啪啪地打在树上,落了墨书一头的叶子。

    “你说你,住哪里不好,非要住这里。”墨玄越想越不对劲,从树上跳下来蹦到墨书身上,墨书吃了它这一下,捂着肚子直抽冷气。

    “你是故意的吧,”墨玄眯着眼睛看她,“有肖家不住,有客栈不住,非要住汾阳王府,还全无遮掩,你是就想要吸引他们的注意吧。”

    “想住就住了,哪里有想那么多。”

    墨书看看天看看地,整理整理头发,收拾收拾衣服,就是不看眼前的小兽,墨玄和她相伴了那么多年,知道她心里没鬼就怪了,嗷呜一口就咬了上去。

    “嗷!”

    在院落周围徘徊的黑衣人有好几波,其中有一波,就是来自宫里的。

    元铭礼靠在椅子上,微闭着眼,手指在桌子上有规律地点着。

    “你说,这消息可靠吗。”

    方舒予细细看完了密章上的内容,拢了拢袖子回答道:“回陛下,九成可能是真的。”

    “哦,那么高?”元铭礼深色不变,“那些探子也说了,他们可是连面容都未曾看清。”

    方舒予把密章放回桌子上,慢条斯理地分析道:“正是因为这样,才更有可能是真的不是吗。”

    他见元铭礼并不动摇,轻笑着摇头:“陛下,您大可不必起疑。仙子当日走时,身旁的两个小童还留着,前些日子也确实和下官说过,他们主子在往京都这里靠近。”

    “这倒没听你说过。”元铭礼眼光一转,定到了方舒予身上,方舒予有些无奈,起身拱手,“确实是下官遗漏了,只是下官以为,京都应该并没有十分让仙子留恋的地方,如今她毫不避讳地住进汾阳王府,倒是有些出乎意料。”

    元铭礼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等到方舒予又坐回到位子上,方又出口说道:“我觉得她选的地方很有意思。”

    “汾阳王离开京都数年了,说不定,两人在外碰到过。”

    元铭礼直起身子,一手撑着脑袋,一目十行地看着眼前的卷宗。

    “肖家幺女,在出征之前,有过一个孩子,算起来,该有七岁了。”元铭礼一手点在卷宗上,“恰巧,她是带着孩子来的。”

    其中关窍太过明显,方舒予有些哑然:“若是汾阳王世子的孩子…倒是不该那么惹眼地出现在京都才对。”

    元铭礼叹了口气,笑中带了些无奈:“人家有本事能护住,怎么着都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