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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路押镖 第62章 线索

    在这个生死攸关的节骨眼儿上,救命的猎枪居然卡弹了!!

    胡八道疯狂的连扣扳机,这破长管猎枪愣是一点反应也没有,羌鹫被猎枪吓了一跳,速度稍稍减缓,见这玩意儿啥用没有,终于被彻底激怒,啼叫一声,瞬间啄了过来!

    没了猎枪,我们在它庞大身躯前简直毫无还手之力,胡八道把枪一扔,吓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双手抱头基本上就等死了!!

    就在羌鹫那尖如利刃的雕嘴即将插入我俩大脑的时候,听得远处传来一声高喝,随即雕头好像遭受到了什么重击,“啪”的一声,一块砖头落在了我身边,羌鹫受惊,拍拍翅膀后掉转方向飞走了。

    我跟胡八道好像在鬼门关溜达一圈被放回来了,见羌鹫落荒而逃,赶紧扶着他往路边跑,菜地道边站着一个身影,走近了才看清,这人竟然是白天救过我的那位汉子!

    此时他面色紧张,手里还握着一块砖头,想来刚才羌鹫头上那一下就是他打的。

    怕羌鹫追回来,我向汉子点个头算是打过招呼,赶集跟着他往村里面撤。

    胡八道刚才跌倒不小心扭伤了腰,汉子把我们接到他家里,找出一贴膏药给他糊上了。

    今晚九死一生,全是他的功劳,我跟汉子握手,道谢说:

    “大哥,刚才多亏你了!”

    汉子跟我客套一番后端来一盆热水,拿了条毛巾浸湿,敷在了胡八道的腰上。

    “老弟,白天我不告诉你那老太太精神不好吗,你怎么还往那边去呢?”

    我尴尬的叹了口气,摆手说道:“咳,这不带着猎枪嘛,寻思崩了那羌鹫给兄弟报仇,谁成想卡弹了!”

    汉子的注意力不在猎枪上,疑惑的问:“找羌鹫你往那去干啥,谁告诉你羌鹫在那里啊?”

    出于谨慎,我没有提菜地里发现血滴的事儿,笑道:“不是听说那哑巴老太太总半夜三更喂食羌鹫嘛,我们就想着去碰碰运气,没成想还真遇到了!”

    胡八道此时正脸朝下的趴着,捂着腰抬头问道:

    “老乡,你可真是在那畜生嘴底下把我俩给救了,不过,这大晚上的你又去那边干啥?”

    汉子甩了甩手,擦了把毛巾回道:

    “村长傍晚的时候又来了,张罗着让大伙上山找陈皮,我就一直没睡踏实,你俩在我家门口经过的时候我听见动静了,就跟了过去!”

    说罢,又皱起眉头低声问道:“你们着急杀羌鹫是啥意思,就不上山找陈皮了?”

    “找啊,就是不知道上哪找,老乡,你说我得上哪找我那兄弟去?”胡八道没带眼镜,说话的时候有点看不清楚,两只小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痞气外露。

    汉子闻言一愣,闷笑一声:“嗨,老哥,我又不会算卦,这你问不着我呀?这羌鹫窝在西山,估计是被他叼去那里了吧!”

    胡八道只是摇头,笑而不语。

    过了十来分钟,见时间不早了,我们就张罗走了,汉子也没留我们,送到大门口,待他转身进屋后,胡八道较有意味的问我:

    “刚才在屋子里,闻见啥味儿没?”

    这一夜惊魂,需要探讨的实在太多,没想到他首先问了这么个奇怪的问题,我不明白他的用意,还是老实答道:

    “一进屋就闻到了,有股臭味儿!”汉子好像一个人住,大男人自己在家,屋子里有的异味,应该也算正常。

    胡八道笑着点点头,也不解释,掏出手机给柳老板打个电话,我们便去路边的车里找他了。

    柳老板在车里睡的正香,见我扶着胡八道走的缓慢,赶紧下车帮忙打开后车门,担心的问道:

    “胡哥,你这是咋整的,咋还受伤了呢?”

    胡八道把脸拉的老长,二话没说先照着他脑袋抽了一巴掌,骂道:

    “柳胖子,我这条老命差点栽你手里!”

    柳老板吓了一大跳,不明所以的看了我一眼,磕磕巴巴的问:“这,这咋还跟我有啥关系?”

    我叹口气说道:“你在哪搞的破枪啊,外形像模像样的,结果卡弹,差点害死我俩!”

    柳老板一听是这茬,赶紧唯唯诺诺的给胡八道道歉:

    “哎呦,枪出问题了?”说罢,狠狠的给了自己一耳光。

    “胡哥,这猎枪是我花了五万托朋友买的,当时我还试了一枪,看没啥问题呀,这.......”

    胡八道听他叨叨的心烦,一挥手道:

    “行了,你先别他娘磨叽了,让我歇一会儿!”

    不知道胡八道哪里有领导气,这财大气粗的柳老板就是特别怕他,一听胡八道不高兴,立刻闭上嘴,钻去了驾驶座。

    柳老板的车是一款奔驰商务,空间足够大,我们没有找老乡借宿,索性在车里躺着休息。

    胡八道毕竟岁数大了,腰伤似乎也不轻,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窝在驾驶座的柳老板倒是鼾声早起,我小声问道:

    “胡叔,明天咋办?”

    胡八道深深的舒了口气,半晌才歇斯底里的回道:

    “大鸟没杀成,怎么着也得想办法把陈皮尸骨找回来!”

    还没等我问,胡八道捂着腰哼唧一声给我摆了个手势,看他样子好像很痛苦不想多说话,我便没再多问,没多会便在车里稀里糊涂的睡着了。

    天亮后,村民们终于开始了正常的生活,村路上人来人往,田地里忙着耕作,看到了农村该有的景象。

    经过这一宿的恢复,胡八道的腰伤非但没见好,反而严重的下不来车了!!

    无奈之下决定,让我留下来盯着,叫柳老板载他去城里医院看伤,临走之前,胡八道神神秘秘的趴在我耳边嘱咐了几个问题,让我见到村长,详细的问问他。

    他们走后,我便直奔村长家,村长正在院儿里收拾东西,一见我来,抄起地上的扫把追着我就打。

    我不明所以,一边跑一边问:“哎,村长你动什么手啊?”

    老村长追不上我,围着院子跑了两圈也有些累了,喘着粗气骂道:“好小子,我昨晚在杨树下等了你们一个小时也没来,你们到底是不是陈皮的朋友?”

    我之前就提醒胡八道,说不去集合也应该通知村长一声,可他就是不听,这下好了,村长果然生气了。

    我自知理亏,用胳膊挡在前边好声好气的解释道:“村长大爷,昨晚实在出了点状况,我们在东头菜地碰见羌鹫了!”

    村长闻言吃惊不小,缓缓放下扫把,问:“碰见那畜生了?”

    我见他态度缓和下来,这才松了口气。

    “对,差点把命搭里。”

    村长忙走过来,担忧的把我浑身上下打量一遍:

    “那伤着哪没有啊?”

    我摆手道:“我没事儿,就是跟我一起那戴眼镜的老头把腰摔着了,这会儿去县城医院了。”

    村长闻言皱起了眉头:“咳,那畜生真是越来越嚣张了.....”

    说罢,又疑惑的扭头问我:“对了,你们车不是停在公路那头吗,去东边菜地干啥?”

    我不擅长撒谎,一时不知道怎么解释,只好转移话题反问道:

    “对了村长,你昨晚在村口集合了多少人啊?”

    村长一听,顿时尴尬的忘了他的问题,无奈的挥了挥手。

    “没有人,还是没有人啊,我挨家挨户敲的门,都怕羌鹫不肯来,就我自己!”

    这个结果早在我们的意料之中,我想起胡八道嘱咐我的问题,问道:

    “村长,这羌鹫最开始是谁发现的?”

    村长仰头仔细回忆了一下,低声说:

    “最开始好像是刘长春发现的!”村长谈了口气接着说:“咳,刚开始还抱家里养了一段,那个时候它还没长这么大,还是个小崽子呢,都看它长的像鹰还不是鹰,觉得挺好玩的,还是陈皮最先认出这东西是羌鹫!”

    我闻言一惊。

    “陈皮认出来的?”

    村长点头道:“是,陈皮认出来的,说这东西凶的很,张罗要报警,刘长春说啥也不让,最后就放生了,谁也没成想啊,这东西居然能耐的下山吃人了!”

    我问村长刘长春住在哪,长啥样,村长指着东边说:“他家住在东头菜地那条道上,长的挺壮的,就是干货也不带个帽子遮阳,脸被晒伤了!”

    没错了,这个人我见过,正是先前从菜地里把我喊回来,又在昨晚救了我和胡八道的汉子!

    ..............

    我在村长家待到了晚上七点,太阳都落山了也不见胡八道他们回来,焦急间,终于听到了屋外的汽笛声,赶紧跑出去看,却只有柳老板一人从车上走下来。

    我望了眼空旷的后车厢问他:“胡八道呢,住院了?”

    柳老板猛灌了一口矿泉水,擦了把嘴说:

    “没事儿了,胡哥说要去找个猎人朋友,晚点回来。”

    找猎人朋友,我忽然想到了猎七狼!

    我转头刚要进屋,柳老板从后面一把拉住我说:

    “兄弟,胡哥嘱咐我说,等天黑透之后让咱俩去他救命恩人家门口盯着!”

    我一听这话,模模糊糊间,好像猜到胡八道的心意了,不敢耽搁,我赶紧领着柳老板往那叫李长青的汉子家走。

    柳老板这个人浓眉大眼,穿着体面,气场也强,我其实一直好奇,为啥他会这么害怕胡八道,路上正好无聊,我便搭话问他:

    “你跟你们老大多久了啊?”

    柳老板很胖,走几步路就冒了一头的虚汗,他握了个拳气喘吁吁的回道:

    “不算我中间消失那段,也得有个十五六年了吧。”

    我笑着问道他:

    “你们押阴镖危险吗?”

    柳老板摇了摇头,随后又点了点头,最后叹了口气说:

    “刚开始不危险,我们押的又不是啥值钱的东西,就跟送快递一样,送到地方就完事儿,但后来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我颇感兴趣的问:“怎么呢?”

    柳老板一摆手沉声说:“后面几年,押镖路远山慌,道上不太平,慢慢的也开始死人了!”

    柳老板和陈皮还有那个已经死了的人,他们三个当年遇到蛤蟆眼儿老头劫镖,最后分崩离析,想来也是因为押阴镖这行当太危险的缘故吧!

    “你们老大对你们怎么样?”

    提到胡八道柳老板顿时来了兴趣,肥胖的脸上挤出了一点笑容。

    “咳,对我们哥几个不错,你别看胡哥现在这个样子,他以前可特别牛,人也特别好!”

    听柳老板这意思,好像对胡八道评价很高,我更加好奇,听着他继续说。

    “胡哥这个人,脑袋灵活懂的多,以前跟我们押镖那阵,还是一肌肉猛男呢!”说到动情处,柳老板还竖起了大拇指!

    这真是让我意外,想想现在胡八道贼眉鼠眼的弱鸡形象,实在跟肌肉猛男挂不上钩。

    但说着说着,柳老板眼里的柔情渐渐涣散,继续回忆道:

    “不过,自从镖局死了兄弟后,他整个人性情就变了,特别暴躁,咳,我也不瞒你,其实当年我们哥三丢了镖并不想背叛胡哥,实在是太害怕他,那要是回去,这两条腿都怕保不住了!”

    没想到胡八道还有这么一段转变的历史,我们两个找个僻静并且视角刚刚好能看到李长青家大门的地方坐下。

    我还想继续询问关于胡八道的事情,忽然见得李长青家的门开了!

    柳老板吓的“嗖”的站起身来,小声说道:

    “胡哥可说了,今晚务必得把他看住了,咱赶紧跟上他。”

    说罢,他起身便走,我也才要抬腿,忽然感觉后背被谁抓了一下子,我猛的回头一看!

    是那个满脸皱纹,黝黑干枯的哑巴老太太,他咧着嘴露出没有舌头的口腔,一个劲的比划着,示意我跟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