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书看 > 逆道南宋 > 第4章 两寨合并,要我杀人

逆道南宋 第4章 两寨合并,要我杀人

    赵斌心中恨不得给这蠢货一脚,但看着赵稳魁梧的块头,他很清楚自己绝不是对手。

    要镇压这货,必须得借助外力。

    外力在哪?当然是提醒赵叔河‘公事公办’,行使自己的权威!

    赵斌前世能凭着动物行为学在给人看病的心理诊所转正,本就擅长察言观色,脑子飞快一转,指着赵叔河大声说道:

    “老三!爹还没死呢,别说他现在好好的,根本不需要传位。就算要传位,也轮不到你啊。你要是再大言不惭,真当爹不敢对你动用家法么!”

    “什么!?你在说什么胡话啊!爹的情况你难道…”

    “还不住口!”

    赵叔河显然也反应过来了,知道不能再让这憨蠢的东西说下去。

    他指着赵稳,朝旁边的手下命令道:“二郎说得对,我平日里太纵容这孽障了,来人呐!将他给我压下去家法伺候!咳咳咳…”

    虽然有人已经从父子三人的对话中,开始怀疑赵叔河的实际状况。

    但只要这个男人还没有倒下,就还是山寨唯一的统治者。

    随着他一声令下,数名彪形大汉从两侧冲出,扑向赵稳。

    “你们敢!?”

    赵稳急了。

    在他想来,老爹身受重伤的情况下,大哥主动跑路,二哥又是个全寨一致公认的浪荡子,那么寨主之位当然应该传位给自己。

    所以才肆无忌惮地用言语逼迫。

    哪知道二哥一两句话的功夫下,根本没得选的老爹居然狠下心来要拿自己!?

    他越想越气,哪肯束手就擒。

    怒吼着挥动砂锅大的拳头砸向最靠近自己的大汉。

    不得不说,这赵稳确实有几分勇力。

    他的拳头以蛮力狠狠撞开那名大汉的胳膊,砸在他脸上。

    那人像喝醉酒一般软倒在地。

    但也仅此而已。

    赵稳还来不及挥出第二拳,就被身后一猎豹般窜出的人影扑倒。

    然后,一连跟上四个大汉将他压在地上,压手的压手,抓腿的抓腿。任凭他怎么大喊大叫,只管麻溜捆上。

    先前那句‘老子天生神力’,活生生遭到了现实的毒打。

    赵斌见这熊孩子被人压住了,嘴里还在骂个不停,害怕他又口无遮拦说出赵叔河的病情。

    当即恶向胆边生,脱下自己的靴子,从脚上褪下一直脏兮兮的内靴(袜子),蹲到了赵稳的身前…

    显然赵斌的前身,是个不爱卫生的家伙,脚上的袜子也不知道穿了多久了。

    连他自己骤然闻到那股味都差点没把握住,扔飞出去。

    另一边的赵稳显然不愿接受自己的天生神力这件事居然会梦碎,还在奋力挣扎想证明自己。

    直到,他感觉前方一暗,鼻尖多了股令人作呕的恶臭异味…

    一抬头,对上了捂着鼻子笑得贱嗖嗖的赵斌。

    “你,你要干嘛!?”

    “老三,爹都让你闭嘴了,你偏不听,所以做兄长的只能帮帮你了…我这也是为你好啊。”

    “不,不,你给拿开。放开我,啊啊啊,混蛋…呕!!不,二哥,不要啊,我是你亲兄弟啊…唔…呕…呜呜呜…”

    赵斌回想着记忆中一次次被熊孩子追打的经历,对他的求饶嗤之以鼻,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完事后嫌弃的拍拍手站起身来,对着压住赵稳的那几个人嘀咕道:

    “好了,把他带到我爹房中绑起来,回头处理。”

    再看赵稳,已经两眼发直,鼻涕横流,失去了意识…

    那几人下意识地干呕了一下,然后看向主位的赵叔河。

    赵叔河显然也震惊于赵斌的‘机灵’,不忍地将脑袋往旁边一撇,挥了挥手示意他们照办。

    “咳咳…二郎,没想到关键时候,还是你比较懂事。”

    等赵稳被带下去,赵叔河眼神复杂地打量着唯一还留在现场的儿子。

    他挥了挥手示意左右退开,然后努力撑起身体走到了赵斌身边,揽住他的肩膀。

    接着指向下方乱糟糟的百来号手下说道:

    “二郎,你觉得靠这些人能保住我们的寨子么?”

    赵斌有些不习惯赵叔河的亲近,但融合记忆之后,身体的本能似乎并不排斥。

    其实赵叔河虽然为人粗暴,但除了对老三赵稳莫名其妙有所成见外,对赵武和赵斌两兄弟,还算是可以的。

    就是不听话就暴揍一顿的风格,让人难以适应。

    既熟悉又陌生的两种感觉在脑海中相互交织,让身为孤儿的赵斌有些异样。

    他想了下后,摇了摇头。

    “哦?是不知道,还是觉得不能。”

    “那得问…爹你了,毕竟除了你之外,寨子的人都没有见过那伙红巾贼。你也从未说起过,他们战力如何。”

    赵叔河将手从赵斌的肩膀上挪开,将身体后仰,再一次打量着与往日截然不同的儿子,道:

    “二郎,你真的是我那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斌哥儿么?我怎么感觉你像变了个人一样?”

    赵斌自己的脑子也是乱糟糟的,再加上刀郎寨危机四伏,哪有心思和便宜老子玩扮猪吃老虎。当即回道:

    “我只是突然意识到,如果继续胡闹下去,恐怕要丢了小命。所以已经决定从今往后,痛改前非。”

    “好!好啊…”

    赵叔河先是面露惊喜地拍了赵斌的肩膀,随即又想到目前的处境,再次面露忧色,叹了口气道:

    “二郎总算是长进了,唉,也怪我这当爹的过去只懂好勇斗狠,没把你们三个教好,以至于…算了,不说这个了。”

    赵叔河看了眼周边,发现没人偷听,小声说道:“既然二郎你有心,那爹就跟你说实话吧。那伙红巾贼兵个个擅长骑射,本事不凡,仅靠寨子里的人的话,恐怕挡不住…更别说外出和他们拼杀了。”

    赵斌心中一惊,也凑过脑袋去小声问道:“爹,你老实告诉我,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唉…罢了。你是我儿子,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当日我带着十三个老兄弟谈判回来时,迎面遇上了五名堵路的红巾探马。结果还没等我决定怎么做,对面就主动对我们发起了进攻…”

    赵叔河语带惊惧地继续说道:“还没等近身啊,我那群兄弟就被对方以三轮箭矢射杀六七人。更可怕的是,对方五人五马,只来回两个冲刺就将我们彻底击溃,自身几乎毫发无损。

    为父本想拼上性命杀了那些贼子,但无奈对方弓箭太过犀利,又精通马术,只能当个活靶子,不得已只能选择逃命。

    唉…在逃跑时还被人追上,砸了一锤差点丧命,如非靠着熟悉地形侥幸地得以脱身,哪还有命在,咳咳…”

    “嘶…”

    赵斌倒吸一口冷气。

    赵叔河,好歹也是威震方圆数十里,靠着真刀真枪打下一片基业的狠角色。

    带着近三倍的精悍手下,居然被对方杀得毫无还手之力。

    难怪他回来后三缄其口,怎么都不肯对外讲述战斗经过…

    “爹,红巾贼既然这么厉害,那我们该怎么办?”

    “莫慌,为父已经想好办法了。”

    赵叔河定了定神,说道:“还记得风口寨的孙老头么?”

    风口寨,位于西北二十里处的长沟山上,两个寨子一南一北,俯瞰着从石泉县到子午道之间的数十里官道。

    靠着收过路费和时不时流窜到附近村寨打秋风为生。

    利益冲突下,两个寨子也曾经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内互为死敌,双方各有损伤。

    后来时间一久,发现谁都奈何不了谁后,便开始井水不犯河水,并形成了一定的默契。

    官道靠近金州石泉县这一段,属刀郎寨出没的地盘。

    而靠近羊州-西城县的那半段,就归风口寨活动。

    随着赵叔河年纪渐长,双方寨子已经有三四年没有产生过大的矛盾了。

    赵斌回忆了下得到的记忆,点点头道:

    “孙老头我当然知道,那老头本来是石泉县一名富家翁,后来家中旁系有不孝子孙勾结县里的权贵谋夺他家产,害他家破人亡,才落了草。

    并且自从落草后,他从不提及自己本名,只说姓孙。除此之外,我还听说他年纪虽然大了,但一手箭术出神入化,道上的人都不敢随意得罪。”

    “没错。那你可知,是谁害得孙老头家破人亡的?”

    “孩儿不知,难道爹你准备做的事,和这有关?”

    赵叔河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不错,不仅有关,还事关我们能否在红巾贼的威胁下活命。”

    “要怎么做?”

    “别急,听我慢慢说…”

    赵叔河将心中的谋划,和赵斌娓娓道来。

    原来这次出去,赵叔河企图拉上孙老头结盟,共同对抗危机。

    合两家之力,虽然依旧不敢外出去和红巾贼火拼。

    但两寨之间除了官道相连外,中间还有一条人迹罕至的天然峡谷,名为百丈谷。

    可以就近互通。

    两寨合作的话,完全可以一一前一后封锁着百丈谷,倚仗囤积的物质和有利的地形环境实现封闭式自保。

    从而熬过红巾贼来犯的这段危险时期。

    不过孙老头却在商谈时,抛出了一个另赵叔河无法拒绝的诱惑:替他除掉大仇人,从今之后风口寨和刀郎寨合二为一,全都交给赵叔河统领!

    赵斌对此有些怀疑:“这可能么?两寨虽然现在相安无事,但我记得之前爹你和他明里暗里都斗了十几年呢。”

    赵叔河摸了下自己花白的胡子,苦笑道:

    “其实我们俩虽然斗了半辈子,但也算是英雄惜英雄。如今我们都老了,尤其是那个孙老头,当年遇难落草时,就已年近五旬,还是个孤家寡人。我听说他近来身体有恙,估计是想在死前了了心中的那份怨气吧。”

    赵斌眉头一皱道:“孙老头自己身为一寨之主,难道还不敢去报仇?还是说他的仇家,身份不简单?”

    “他当然也去报仇。当年害孙老头家破人亡的一群仇人,其中大部分已经被他自己陆续除掉,但还有一主谋始终无法得手。此人家中是当地的豪族,且为人阴险谨慎。孙老头一直找不到机会暗中除掉他,如今年老力衰,就更没希望了…”

    “那人是谁?”

    “石泉县,押司,刘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