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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道南宋 第152章 凶残本性,恩怨分明

    田毅隐约感觉手中的布片有些硬实,估计它们的防御力不俗。

    他也是认识宋军的棉甲的,只是那些布甲虽然也是用棉花填充的,但都是一整件缝制好后用外力挤压和踩踏压实…

    而不是像这样硬邦邦的布片。

    如果赵斌在这,一定会暗暗得意。

    宋军那些只是初代棉甲,不仅蓬松而且防御力也不怎么样。

    而这些布片可是明清时候的第二代改良棉甲的模块化产物,先用水浸泡,然后在未干的情况下压缩到极致后用麻线缝合而成。

    无论是轻便性、还是防御力比起第一代棉甲都要强上很多,当然成本、造价也会高得多。

    虽然遇到雨水还是会泡发,导致变得沉重。

    但因为已经泡过水压缩过了,所以比起第一代的吸水就膨胀的棉甲,依旧拥有极大的优势。

    这些模块化棉甲片只需要稍微缝制和捆绑,就能制作出优秀的棉甲或者防箭的坚实盾牌。

    如果不是条件不允许,再做好防水处理和覆盖铁皮,那就妥妥的划时代装甲了。

    为什么要模块化生产?

    还不是因为直接做成盔甲,怕被朝廷抓起来杀头?

    这些东西也是赵斌敢于主动挑衅红巾军,寻求一战的倚仗所在。

    很快,马车上几乎装满了整整一车的大小不一的布片,粗略估计足有千斤之重,足可以拼凑出四十套棉甲和改造数十面盾牌了。

    小武深感忧虑的同时,又有些肉疼近期的花销。

    上千斤棉花,虽然是半价不到收购的烂棉花,但也花去了2000余贯真金白银,加上这段时间来庄户们的劳力和其他生产成本。

    可以说原始成本价就达到了3000贯以上。

    几乎将赵斌留给他的所有赃物、钱财全部都耗尽。

    这还是没有中间商赚差价的情况下,要是换了有胥吏、官员上下其手的匠作监中,怕是成本还得至少翻上两翻,甚至三翻…

    幸好之前赵正通过刘业的帮助弄到了一个酿酒坊,再加上织布坊已经开始投入生产,维持住庄子的日常开销问题不大。

    “所以,这马…不是送给我的?”

    田毅看着被套上马车辕架的坐骑,只觉得自己太过自作多情了。

    之前赵斌将一匹驮马交给他作为送行的时候,老实说田毅多多少少还有些惭愧。

    甚至有那么点感动过,想着干脆留在寨中给二首领效力算了。

    现在,梦碎了。

    小武嘿嘿一笑道:“田大哥何必如此,我们庄主为人豪爽、乐善好施,不过是区区一批驮马而已,你只要好好干到时候庄主岂会吝啬赏赐你一匹好马?”

    田毅下意识地点点头。

    他虽然才在赵家庄中住了一天,但已经感觉得出庄中对那些庄客是极好的。不仅给了保底的粮食避免他们饿肚子。

    还额外承诺等到收获时,会给予更多分润。

    因而庄客们个个肯卖力气,甚至没有被招揽进来的那些家属也会经常来帮忙干活,搭建房子或者整整田坎什么的。

    除此之外,只要是周围的百姓或者路过的旅人囊中羞涩,除了一些无赖外赵家庄都会给予适当的帮助。

    庄外之人因此多有称赞。

    如非出手不够大方,怕是连及时雨赵文武的名头都要就此打出去了。

    不过总的来说,如今的世道下还能做到这样已是不易。

    这素未谋面的赵庄主,的确做事慈善不负乐善好施的名头。

    使得田毅这个见过世面的人,都不由心生敬佩、暗自神往:

    “明明都是姓赵,为啥差距这么大呢?不过也正常,那赵二毕竟年轻又是个匪首,而这位赵庄主既然被小管事称为庄主老人家,必然是个德高望重、德才兼备之人…”

    田毅限于时代的局限性,并不知道马车上那些布片的真实价格和用途,只当是一次普通的交易。

    因此直接提上小武为他从县城买来的镔铁棍,带上两名相对耐打的护院就往刀郎寨而去了。

    一路畅想着未来的美好生活。

    行至半路,突见有七八个形迹可疑的汉子推着一辆板车行进在路上。

    田毅眉头一皱,预感有事。

    果然,那几人见到跟上来的马车后眼中一亮,扔下那盖着草席的牛车聚了过来将田毅三人围住。

    挥舞着武器逼问道:

    “喂!你这汉子,车上运送的什么东西?”

    田毅好歹也在刀郎寨待过一段时间,哪会认不出这些家伙都是打家劫舍之辈。区别只是气势上有些不上台面。

    当即抽出铁棍,横在身前冷冷说道:“识相的让开道,否则休怪田某不客气。”

    凶残的神情和不屑一顾的眼神,瞬间吓得围过来的劫匪们心生畏惧。

    尤其是为首那人仿佛感觉被凶残的恶狼盯上一般,浑身毛孔不受控制地张开,从头麻到脚指头为止。

    之前田毅的低调慎微,其实不过是因为不想在山寨中冒头罢了。

    他出身军旅,从小到大随族兄转战西夏、金国,历经大大小小数十战常年混迹于修罗场中,哪会怕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匪类?

    不想在刀郎寨出力,只是因为厌倦了无意义的厮杀,更不想做贼做到黑。

    加上有家眷在旁拖累只能收起脾气夹起尾巴。

    如今一朝得意脱困而出,奔向自己向往的美好生活,当然要倍加珍惜新岗位。

    才算不负千辛万苦从金国带着父母妻儿逃难来此的辛苦。

    谁要是动他的货,不啻于毁他人生,就是生死大敌。

    要不怎么说,适合的人放在适合的岗位上,才能发挥出真正的作用?

    几个劫匪被他气势所摄,又见他人高马大不好惹的样子,有些骑虎难下。

    突然为首那人一拍脑袋,希冀地问道:“好汉,你走这条道莫非也是要去刀郎寨的不成?”

    “嗯?你们也是去刀郎寨的?”

    小匪首大喜,偷偷擦了下手心的汗渍说道:

    “啊!原来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认识自家人了。我等都是加入一两盟的同道,这不昨天刚猎杀了两个红巾贼,准备送去尽尽心意。”

    田毅自然知道赵斌曾下过悬赏,十两一个红巾贼买他们的命。

    但又感觉这些无胆匪类不像是敢赚这玩命钱的狠角色。

    于是转头看向那辆板车,果然隐约看到草席下有几只脚,看样子真的是尸体。

    田毅当即眉头一皱,问道:“真的是红巾贼的尸体?”

    几个匪类齐齐脸色一变,尴尬地说不出话来。

    “好胆!”

    田毅哪还不知道这里面的问题,勃然大怒。

    暴起一脚崩在身前的小匪首肚子上,将他踹得眼球暴凸,往后倒飞出去滚入人群之中。

    连带着两个下意识想要伸手去扶的路匪,一起带倒在地。

    “哇!”

    小匪首直到滚翻在地,才仰面吐出一口鲜血。

    昏昏沉沉间,刚想起身命人杀了偷袭自己的那人,却听有‘呜呜’风声传入耳边。

    下一刻,被呼啸而来的铁棍抽中脸庞,五官翻涌…

    当即眼前一黑翻倒在地,一命呜呼了。

    谁都没想到被拦住打劫的田毅,居然会暴起杀人。

    两名跟随而来的赵家庄护院吓得两腿直哆嗦,其中一人绝望地大叫道:

    “教头,使不得啊!惹下祸事撩!那可是刀郎寨的盟友啊!”

    田毅却浑然不怕。

    他本是军中悍勇之士,能从擒生军、女真人、元蒙人手中一路活下来的,又岂会是连人都不敢杀的软蛋?

    之前憋着、忍着只因心有软肋。

    如今猛士一怒而杀人与野,才是他真正的本性。

    “屁个盟友!刀郎寨赵二郎早就有言在先,敢杀良冒功者杀无赦!杀!”

    田毅狂呼一声,舞着十七八斤重的镔铁长棍,那叫一个凶蛮狂暴,仿佛一朝梦回北国。

    唯独有些不过瘾的是,这些弱鸡死了领头的居然无一人敢与他厮杀。

    田毅步子极大,又精通搏杀之术,几步就追上鬼哭狼嚎的几名路匪,一棒一个干净利落!

    不一会,就将所有路匪全部打杀。

    “哈,也不知道那一向精明的赵二郎为什么要和这些鸟人结盟,也不怕贻笑大方坏了名声?”

    “不过你总算对我有恩情,我就替你打杀了这些鸟人,免得你自己不方便动手。”

    田毅将带血的铁棍往地上一杵,俯身从地上沾了些血在路边一光滑的石头上写了几个大字:冒杀无辜者,杀无赦!

    写完,手指按在旁边犹豫着要不要加个落款。

    身后两名同伴见状,一个激灵惊醒过来。

    忍着恐惧上前哀求道:“教头,千万冷静啊!你要是写上自己名字,固然是痛快了,可万一这些贼人背后有人来报复庄子怎么办?”

    两人心中那叫一个忐忑啊,想不通昨天是有多膨胀,才敢去挑衅这杀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