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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都往事【工作笔记】 第41章 都是一根筋

    人生一定存在因果循环和机缘巧合,起码梓涵是这样认为的。兴庆支行、未央支行是他陪同韩处长前往人总行办理申报、审批手续的,后来,两家支行成立,办公室要进行宣传报道,梓涵就责无旁贷地扛着照相机、摄像机,将这些历史时刻用光影的方式记录下来。实际上,梓涵与两家支行从申报之时起,已经结下不解之缘。

    光与影是照相机记录历史时刻必备的要件,梓涵对于摄影的爱好也开始于办公室。那时,理光相机是高档单反相机的入门级产品,佳能、尼康是喜爱摄影的人们梦寐以求的高端相机。在外文书店,他看到香港的《相机世界》,刊物上面的那些作品让梓涵钦佩不已,那些摄影器材更令他神往。出去旅行,他舍不得花钱,但是买相机他却毫不犹豫,还有那些镜头、滤镜,更花钱的是胶卷和照片的冲印费用。后来出现的数码技术,彻底降低了摄影的成本,完全是革命性的技术进步。

    那些年,他不知道谋杀、浪费了多少胶片,也是花钱无数。但是,那些记录将永远留在尘封的影集里,每当他收拾这些旧物件时,总会唤起那时美好的记忆。

    未央支行后来变更了多位行长,人员结构基本上来源于南稍门支行。兴庆支行的骨干多来源于营业部、北大街支行。这两个支行在后来分行组织的众多活动中,经常会暗暗地使劲儿,甚至与北大街支行、南稍门支行和营业部这些老机构进行竞争。

    足球比赛能够体现团队合作的力量,而兴庆支行的足球队的骨干多是原来分行球队的成员,也是梓涵曾经熟悉的球队的伙伴。在宣传报道方面,梓涵肯定会更加关注他们的一举一动。尤其是在聂雨汐组织下的兴庆支行啦啦队,会格外引起赛场观众以及球员的瞩目,两面大旗,一面上书“兴庆“,旁边画了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火,另一面旗,上面画了一只大眼睛,上书一行字“我的眼里只有你”。拉拉队员身穿超短裙,手里举着两束亮灿灿的花束,在球场边做动作,吸引了所有的关注,也激励了兴庆支行的队员们所向披靡,一路夺冠。

    在一次比赛结束后,队员高兴地拥抱在一起,梓涵用从何卫东那里借来的佳能EoS5相机记录了这一时刻,后来他将这张照片寄往香港的《相机世界》,获得了二等奖。那时场上的队员:王华峰、小耿、王伟、曹晶、马晓伟都是经常在一起喝酒吃烤肉的伙计,而他们这些人的婚礼时摄影记者的职责,自然而然地也落在他的身上,这种不花自己一分钱还可以提高摄影技术的事情,他也是乐不此疲。

    相比之下,他对于未央支行的报道就非常少,而且基本上都不会过去,只是支行开业时候,他过去报道一下。

    以至于史亚洁见梓涵就说:“我们兴庆支行是你的娘家,你就是我们的专职记者。”这几位支行领导,除了左伟东依然是仰头挺胸、装逼的派头,但是梓涵见了杨睿智和史亚洁还是颇有亲切感的。

    白行长一直惦记着梓涵的事情。

    有一天,白行长叫他过去,见了梓涵就问:“你之前说过要去干业务,你有什么打算?”

    梓涵这一批入行的大学生里面,胡孟云已经去纽约分行工作过了,她是外院毕业的,一直都在营业部外汇柜台工作,她回来时到吴行长那里报到,梓涵刚好在吴行长办公室,没想到吴行长竟然因为她回国后晚了几天报到,当着梓涵的面责备了这位美女。但是,能够去海外分行工作一直是梓涵十分憧憬的。

    所以,梓涵说想去国际结算处,干国际结算业务,有出国工作的机会。

    “你也知道,国际结算是杨行长负责的处室,要不你去信贷处,回头我给光明和凯声打个招呼。“白行长说到这里,就准备出门了。

    作为主管信贷业务的行长,她会到处跑,不知道白行长今天又要到哪里。之前梓涵随她还有信贷处的同事去过美登高、九和塑胶、众联制皮这些合资企业。他写过华都银行支持合资企业的系列报道。

    信贷工作也是他非常向往的,起码不用整天坐在办公室写东西,也不用在行长会议期间准备会议材料那样辛苦。

    所以,梓涵十分感激地谢谢白行长对自己的关心,但是仅仅是口头表示一番,似乎一点都没有想到,人情世故有时候确实是需要一些物质表示的,他的这种愚钝一直都是他自己前进路上的绊脚石,也是影响他进步的最大的问题之一。

    调动这种事情,在机关处室之间调整,相对比较容易,蔺主任是一位比较开明的领导,人家也不指望梓涵功成名就,况且延兵才是办公室的顶梁柱,只要延兵不离开,什么事情都好办。

    延兵也深得吴行长的喜欢,也许因为延兵钟情于胡孟云,又因为胡孟云拒绝了延兵爱情的缘故,吴行长对小胡同学也是耿耿于怀,绝不给小胡同学一点照顾,即使她从美国凯旋而归,而且小胡好像还深得当年纽约华都银行总经理的青睐。但是在吴行长看来,你不嫁给延兵,就休想得到重用。

    不过,可能这些都是梓涵的主观臆想和猜测。

    吴行长对于这些想出国,出国后又回来的都不感兴趣。

    营业部外汇科科长王乃田,可能是被某个部门看上了,或者他亲戚是有关部门的,给他办理了外派的工作,需要分行出具同意他出国的相关手续,吴行长就是不签字,说你要是出国就必须辞职。但是,辞职了就不能办理正式的调动手续,所以一直僵持不下。最后还是某部门的领导直接打电话,把吴行长一顿训斥,吴行长只好在手续上签了字。

    梓涵觉得,吴行长就是一个倔老头,其实,他未必一定要给别人设置羁绊,可是,有时候老爷子脑子确实有点“一根筋”。

    梓涵调动的事情很顺利就办妥了,蔺主任一点都没有刁难或者打磕绊。梓涵走之前,蔺主任还组织办公室人员一起吃饭,说是迎接新来的许文清、马文英,同时欢送即将前往信贷处的梓涵,搞得他十分不好意思。

    其实,离开办公室,他还是有些依依不舍,办公室有很多便利条件,蔺主任对自己也不薄,延兵对他一直都很照顾,办公室的照相机已经更成佳能EoS5 了,还有新款的摄像机,都可以让自己练手。但是,学习业务是梓涵的执念,虽然他根本不知道今后的道路应该如何规划,他单纯地认为,在银行只有去做业务才有出息,后来才知道这种想法实在有些短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