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书看 > 华都往事【工作笔记】 > 第90章 法律处

华都往事【工作笔记】 第90章 法律处

    省级行法律处的设置,基于总行组织结构设置的理念。

    原来华都银行总行的法律事务归口在国际部下面一个处室,98年正式设立法律事务管理部,负责处理与法律事务相关的业务。省市行合并,原来在信托部担任一把手的邓敏被任命为省行法律处一把手,后来,市分行人事处的肖尊院副处长被调往法律处担任副职。

    从专业性角度考虑,两位处长都不是法律专业科班出身,虽然尊院毕业于西北政法,与法律最为接近,但其专业为政治经济学,与法律没有什么关系。邓敏是工科学历,又是社科院的研究生,所以,与法律几乎没有什么联系。

    但是,梓涵的思维定势以及认知偏差与领导的思维结构有本质区别:领导首先考虑的一定不是专业对口。

    省市行合并,要解决众多人事安排问题,这些“萝卜”一定要放在“坑”里,有一个位置就不错了,管你什么专业不专业的,这个狼多肉少的时候,更不可能提拔新晋处长、副处长了。

    从省市行合并后的安排来看,除了三个人降职使用,基本属于人员安排到位。

    就省行职级管理方面,即使那些市行干部被所谓的“降职”,实际上也是平级调动。比如前面提到的高宝林、谭长龙等人,这些市行的副处长在省行的职级管理中,与省行的科长同一级别。所以,那些市分行原来的副处长平移到省行相关部室担任副职,理论上属于提职。同理,尊院恐怕就属于提职,宋更是被提职了,传说是因为家世界贷款,宋立了功,很给谢行长面子。或者宋解决了家世界贷款过程中的难题,受到谢行长的赏识。

    anyway,无论如何宋都是帮助梓涵重新回到华都银行的重要人物,当然,还有宋宏杰。

    当年,省市行合并前,宋宏杰曾经信誓旦旦告诉梓涵说,他会做市行的副行长,梓涵还以为这会给自己职业生涯带来莫大的机会呢。

    结果,省市行合并后,他竟然仅仅成为了办公室的一个科长。大家以为他犯了什么错误,被打入冷宫。很多不喜欢他的人就嘲笑、编排他,也有很多喜欢他的人为其鸣不平。但是,没过多久,他就迅速崛起,成为计划处处长,后成为办公室主任。

    梓涵觉得,极有可能省市行合并后,一时位置无法妥善安排,能够安排的位置不入他的法眼。也有可能是谢行长点拨,或者宋宏杰主动提出去办公室蛰伏一段时间后,找机会东山再起。反正在办公室担任科长的时候,他的工资没有任何减少,而且办公室是行领导的中枢,属于掌管要隘的部门,科长的权力比那些打酱油处室的处长权力都要大很多。

    宋宏杰利用闲暇时间攻读了西北大学的硕士,这位基本上没有学历,自学日语通过总行考试赴东京分行工作,从总务打杂的人员做到业务骨干,又通过全国联考进入西北大学攻读硕士学位,后来成为西北大学客座讲师,与他坚忍不拔的性格有直接关系。

    扯远了,还是回到法律处。之所以谈到宋宏杰,就是与其相比,邓敏完全是被边缘化的人,虽然贵为处长,但法律处在当时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鸡肋”,既没有权力又没有油水,属于养老的部门。

    这也是梓涵极不情愿到法律处工作的原因之一,还有就是,如果尊院没有到法律处之前,他可是唯一一个来自市行的,其他三位女士都来自省行不同部门,而张远辛、慕容明子都是有律师资格的科班法律专业毕业,张远辛毕业于复旦大学,与其当年外派香港分行工作的老公张安忠同属于学霸类型。这位来自榆林的美女曾在省行信贷管理处工作,也是黄行长钦点的法律处一员。慕容明子和吴曼同毕业于西北政法,是尊院的校友、小师妹,两位都是法律专业本科。

    梓涵回归华都银行以后,尊院才被调到法律处,也说明省市行合并后的人事安排是一项极其繁杂的工作,这项工作持续了将近一年时间。

    初到法律处,梓涵被安排和吴曼一个办公室,因为之前她妈妈和雨汐的妈妈是同学、同事,所以比较熟悉,又因为她姐姐是理工大校医院的大夫,梓涵两个孩子生病打针的时候,经常就是吴医生负责的。因此,他们的关系就更近了一层。

    吴曼姐姐的老公是理工大某系的主任,这位刘欣主任桀骜不驯,说话从来不过大脑,属于典型的学究类型。梓涵曾经多次听老爷子提到他,并多次表示对他的不满,可能也是基于刘主任说话不忌口,不知道哪里就冒犯了老爷子,梓涵听了也就是哈哈一笑。

    人生之中总有十分诡异的循环,吴曼、慕容二位曾经的同窗竟然又回到同一个部门,梓涵和吴曼的间接联系,竟然会有“同房”的经历,确实很有意思。

    不过,如何巧合都不重要,这每天上班无事可做,大把的闲暇时间如何打发,成为梓涵必须考虑的问题。

    刚回来的时候,他不好意思去餐厅吃饭,怕见到熟人,怕别人问起自己这几个月的经历,因为在他人眼里,梓涵就是个极不成功的案例,又是一个试图跳出体制失败的反面教材。

    中午吃饭前,他就从办公楼西侧的楼梯溜下楼,穿过自行车棚出去,到菊花园后面的拉面馆吃一碗面,然后,他直接回东县门的家中,或者躺在书房的沙发上睡一觉,或者玩游戏。上班时候太无聊了,他就走到大楼的天台,坐在布满钢架、钢管和废弃物品的楼顶,看着灰蒙蒙的天空发呆。

    去人事处办手续的时候,秦立平坏坏地问梓涵:“你不是在招行挣大钱了吗?怎么样?怎么又回来了?”他也只能回之一笑,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倒是秦立平同办公室的崔佩玉关切地问道:“你说说,你在招行怎么样?工资是不是特别高?”

    他也真的无话可说,他来人事处,就是办好入职手续,还有就是取回自己缴纳的辞职罚款,办好这些他就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依然一言不发。

    别人的恶意、好奇、询问与自己都没有太多关系,在梓涵看来,这些也仅仅是他们的好奇心爆棚而已,他作为别人的谈资,恐怕是无法避免的。因为那些曾经为梓涵在省市行合并前离开叫好的人,包括老宗——那几个后来混得很不如意的市分行的处长,看他灰溜溜地回来,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心理,梓涵不得而知。

    说你做的好,未必就是赞扬你,也许,人家心里真实的想法,觉得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loser,离开的时候就是,回来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