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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子】 第263章 水落石出

    到了晚上,心妍抱着孩子在屋里走来走去,总觉得心里有些不踏实。

    小凤看出来她有些心事,于是上前主动问道。“夫人,坐下歇息吧,这天也不早了,要不我来哄孩子睡吧。”

    心妍为难地笑了笑,也没有多说什么。

    “小凤啊,你回去休息吧,这儿有我。”大伯知道心妍有话要说,可小凤在这儿也不太方便,于是想把她打发走。

    “哎呦!这样也好。夫人,你可知道咱们大爷从未这么早出现在这个屋子里过,都是半夜才回来呢!您瞧,您这儿一来,大爷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了!就紧守在你旁边。”小凤想要讨好心妍,可没把握好分寸,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是有些不合时宜。

    “多嘴!还不快出去!”大伯严肃地斥责道。

    小凤轻轻拍着自己的嘴巴。“怪我多嘴,怪我多嘴,我这就出去,不打扰大爷和夫人了。”小凤坏笑着,轻轻关上了门,便离开了。

    大伯看小凤走了,把孩子从心妍手里抱过来问道:“怎么回事儿?这不是住进来了吗?反倒有些心神不宁了?”

    心妍皱着眉头说:“这屋子是你跟她一起住了那么多年的,我突然住进来,心里确实感觉有些不自在。”

    “我就知道。”大伯捏了捏心妍的脸说,“难不成你还想回到那间宅子里吗?这好不容易名正言顺了,心里反倒不踏实了。”

    “哪里名正言顺了?我倒是感觉自己更像个恶人了。再说了,咱们不是还没有办喜事嘛。”心妍小声说。

    “今天不是来不及了吗?她都走了,你都住进来了,办喜事不是迟早的事儿吗。明天,就明天,明天咱俩就办喜事,风风光光地办!让大家都知道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媳妇儿,这总行了吧?”大伯乐呵呵的,这才是他梦寐以求的家的样子。

    “你那两个孩子应该很恨我吧,他们一定觉得是我赶走了他们的母亲。”心妍担心地问。

    “给他们点儿时间吧,这事儿放在谁身上都会这样想,你也不要怪他们,时间久了就好了,他们都是懂事的孩子,以后会认你的。”大伯把孩子放在床上让他自己玩儿,又坐到心妍旁边贴心地问,“你饿不饿?饿的话我让厨房给你煮碗面吃。”

    心妍微微笑了笑,平时只有她做老妈子的份,这回倒有人能伺候她了。“不饿,再说了,这大晚上的,就别再使唤他们了。”

    “他们就是干这个的,是拿工钱的,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呢?下人就是下人,就是专门服侍你的。”大伯一脸豪气,生怕自己的小媳妇儿受了委屈。

    “什么下人?你以后还是别这样说了,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总是张口闭口下人下人的,说出来让人笑话。”心妍说着,瞪了大伯一眼。

    “对对对,你说得对!以后都听你的。我知道,就是他们现在常说的那个……平等!对吧?就是平等。”大伯嬉皮笑脸地挨着心妍,催她赶紧睡,心妍也只好在这屋子里很不习惯地躺下了。

    夜渐渐深了,孩子倒是很适应,已经睡了。大伯也在心妍身边打着呼噜。心妍帮孩子盖了盖被子,平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睡不着。她睡得这块儿地方原本是躺着另一个人的,想想都觉得有些恶心。可她又有什么资格这样想呢?心妍感到很矛盾,不知不觉地就被推着走到了这一步,好像一切都不在自己计划里。

    “唉,走一步算一步吧。”心妍小声自言自语道。她侧过头看了看熟睡中的孩子,看他睡得那样香甜,心妍这才觉得也算是有些值了。只要对孩子好,她自己怎么样都行,哪怕是受点儿委屈。

    另一头郝少爷的大妈可是彻夜未眠,她的牙齿都快被自己咬碎了,眼睛瞪得布满了血丝。景梅怕她想不开,一整夜都陪着她。

    景梅和景竹在离家不远的地方给母亲租了间屋子,这样也方便来回照应。可这也有不好的地方,离得越近,母亲心里就越膈应,越不是滋味。景梅劝母亲说,这样才好随时搬回去,离得远了,反倒真的没什么可能了。

    景梅和母亲一起躺了一整夜,该说的话她都说了,可都显得苍白无力。大妈一句都听不下去,因为事实就摆在眼前,她像一条丧家犬一样地被扔出来了。这与她起初自己设想的目标可是差之千里,本想扬眉吐气,最后却像一条丧家之犬,一败涂地。

    “妈,你别气了,既然都已经这样了,你就先住下来,好好照顾自己,养好身子。我看那狐狸精也待不久,时间长了,爸一定会想起你的,到时候咱们再想想办法,你就能回去了。不过,这回你可千万再别做傻事儿了,别把事情弄得更复杂,更无法回头。”景梅这回知道光是撒泼耍赖是没用的,还是弟弟说得对,要想解决问题,还得心平气和地商量着,否则就只能激化矛盾,让事情变得越来越糟。必要的时候还得往后退一步,为了长远的利益,不得不暂时低头了。

    “你明天一早就回去吧,该读书读书,好好住在家里。你们要是都出来了,那狐狸精倒是巴不得呢。”大妈的喉咙沙哑,声音也有些虚弱无力。

    景梅点了点头。“明天我派几个下人过来照顾你的生活起居,你在家什么样,在这儿还什么样,只是换个地方罢了。你放心,要不了多久你就能回去。”

    “这事儿你和景竹都别插手,我自有办法。我手上握着把柄,只不过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现在看来,我也顾不得那些了。”大妈咬牙切齿地说。

    “你要干什么?什么把柄?”景梅听了这话有些紧张,她还是了解自己母亲的,她既然这么说,绝对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你不用问,我也不会告诉你的。有些事情你们还是少掺和得好。你记住,妈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和你弟弟。”大妈说完便背过身去,闭上眼睛假装睡了。

    景梅心想,应该是父亲做了什么坏事被母亲知道了,而且这事一定是父亲十分在意的,怕被别人知道。如果是这样倒也好,母亲应该很快就能回去了。即便景梅知道父母之间的感情淡薄,她也不希望自己的家支离破碎,哪怕只是做做样子,那也是必要的。她更不能接受一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女人来当自己的小妈,还带着一个小儿子来跟她和弟弟争夺家产。景梅现在觉得自己好像不是那么了解父亲,她根本没想过父亲会做出这样的事。

    第二天一早,大伯便带着几个人出了门。他还记着小凤跟他说的那个大夫,他想亲自去问问,这里面到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一大早医馆还没什么人,只有一个人在柜台里捡中药。

    “喂。”大伯喊了一声。那人转过头来,大伯便认出了他。

    “呀!郝家大爷!是你呀!怎么?是要抓什么药吗?还是身子不舒服?您吱一声,我直接上门就行了,还劳烦您跑一趟。”那大夫倒是反应很快,一眼便认出了大伯。

    大伯看着他没说话,大夫心里便有些发虚了。“您这是……有什么事儿找我吗?”他小心翼翼地问。

    “什么事儿?什么事儿你心里不清楚吗?还要我来问?”大伯的语气变得更凶了。他想了想,要是直接问自己弟弟的死因,大夫肯定会矢口否认,还得换个法子。

    “到底什么事儿?我真的不知道呀!大爷,要不您就直说吧!我也就是给人把把脉、看看病的。”大夫心里有些慌了,只好试探试探大伯。

    大伯走到椅子边缓缓坐下,又令人把医馆的门给关了起来,这举动让大夫更加害怕了。

    “听说,你跟我那胖夫人走得挺近?”大伯故意阴阳怪气地说。

    “什么?!这怎么可能呢?大爷,你可千万不要误会呀,你也不想想我是什么身份,那夫人也不会看上我的呀!”大夫着急地辩解道。

    “那你的意思是,她要看得上你,这事儿就是真的?”

    “不不不,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您都是听谁说的?这是不可能的事儿!”

    “那你们为什么偷偷摸摸私下见了那么多回?每次还遮遮掩掩、躲躲藏藏的。要不是干什么坏事,有必要这样吗?”大伯伸着脖子问。

    “这……”大夫欲言又止,他知道这回要是不解释清楚,可能就要遇上大麻烦了;可要是解释清楚了,麻烦也少不了。“这可怎么办呢?”大夫急得红了脸,吞吞吐吐地说不出话来。

    “看样子是真的有事儿了。走,把他拖出去,当街狠狠打一顿!打断他的双腿,踩烂他的双手,让他这辈子当不了大夫!”大伯一声令下,带来的几个壮汉一起向前,一下就把大夫给拿下了,绑着他不能动弹。

    “别别别!我说我说!我说还不行吗?但是……我有一个请求。”大夫有点为难地说。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大伯低着头,看都没看他一眼。

    “夫人她……是来找过我好几回,可都是为了别的事,不是跟我有什么不正当的关系。但是她说过让我保密,我就知道迟早有一天还是要倒霉的!”大夫急得想哭,这回他看来是躲不掉了。

    “你少说废话!快点说!再不说就给你拖出去!别耽误我功夫!”大伯又冲着他喊了一句。

    “说说说!我现在就说!夫人当时来找我,是因为给您弟弟看病的事儿……”大夫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小得都快听不见了。

    “你大点儿声!”一个壮汉上来踢了他一脚,把大夫吓得往前冲了好几步。

    “就是为了给您弟弟看病的事儿,只不过是问我……他吃的药有什么忌讳……”大夫默默地低下了头。

    “忌讳?她为什么要问忌讳?”大伯又追问道。

    “为什么?我不知道……但看上去不是为了他好,而是为了故意犯这忌讳。我怕她有这种想法,还特意叮嘱了,一定要注意不能犯忌讳。她想让我帮她配药,她想配的药正是那些有忌讳的药,我就没同意。我虽然害怕惹事儿,但我更不想犯事儿。就因为这个,她在店里指着我鼻子骂了好久呢!我也是怪倒霉的……”大夫一脸的委屈。

    “那你的意思是,你没给她配那些药?”大伯怀疑地问。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这我敢保证!我要是给她配了,回头她说我杀了人,我还怎么为自己开脱呀?我是个大夫,只治病救人,我可不杀人。”大夫急忙摆着手否认道。

    “杀人?你的意思是,你觉得她杀了人?问你这些就是为了去杀人?”大伯又问。

    “我可不敢这么说!等她问完这事儿以后,她让我千万保密,说不能告诉任何人,否则就让我这医馆开不下去。我想着她要是不想干坏事儿,为什么要让我保密呢……”大夫偷偷地看了看大伯的眼睛说,“这个事儿跟我是不是没关系?”

    “跟你没关系?”大伯几步走上前,死死地揪住了大夫的衣领,怒吼道:“我弟弟就是被你们害的!你们这两个杀人犯!”

    大夫被吓得浑身发抖,连连求饶。“饶命啊!饶命啊!我没害人啊!我就是看病而已,没害人呀!”

    大伯把他推倒在地上,自己又坐回到椅子上说:“你要是实在想活,那我给你一条生路。”

    “大爷,你说!只要我能做到,你就给我一条生路吧!我真是无辜的呀!”大夫跪地求饶,他也不想自己就这样莫名其妙得被做了了结。

    “你给我作证人,我不需要你撒谎,只要你如实地说就行,这总不算为难你吧?”大伯瞪着大夫问。

    “你的意思是……让我指控夫人?这……这我的日子也不好过呀!她不会放过我的!”

    “拖出去吧!”大伯叹了口气,闭上眼睛说。

    几个壮汉刚要走上前,大夫便着急地喊:“好好好!我听你的,听你的!我给你作证人!”他崩溃地坐在地上,狠狠拍着自己的大腿,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怎么遇上这么倒霉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