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剑气长 第427章 活得像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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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的见云远带进来的两人衣着寒碜，还有些疑惑。细看一下发现居然是马斌，疑惑更多了，看了看云远，仿佛在问云远，他是不是被马斌给骗了，怎么把他给带到客栈来了，还要给他订一间房间。
见掌柜的样子，马斌头一下就低了下去，不敢看掌柜的眼睛。他接受不了别人怀疑的样子、歧视的目光、可怜的眼神，还有看不起的神情。
“掌柜的，你就按我说的做吧，期间出了什么事我负责。”云远对着掌柜的强调了一遍。
掌柜的见云远如此坚持，只能依他所说，在挨着他们的房间又开了一间让马斌与小轩住。
“谢谢。”马斌低着头对掌柜的说了一声。
掌柜的一愣，没想到马斌居然会对自己说谢谢，挤出了一丝笑容回道，“客官不用谢，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说就是。”
掌柜的这一句话让马斌心里感动无比，眼泪也在眼睛里打转。掌柜的对所有客人都说过的一句平常话，让马斌感觉到了，还有人把自己当一个人看！不是当着人见人打的过街老鼠！他，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个有尊严的人！
“掌柜的，能不能再麻烦您件事。”
马斌抽了抽鼻子，将眼泪也憋了回去，依旧低着头对掌柜的说。
“您说，客官。”
“每日里我能不能借用下店里的炉火，给我弟弟熬些药，我弟弟生病了，需要好生调养一段时间。”
“没问题，小事一桩，厨房就在后院，要用的话客官您直接去就是，我会给后院的人打声招呼的。”
“谢谢。”
就这样，云远带着马斌与小轩上了楼，让他们开始了真正像人的生活。
当天，云远几人没有打扰马斌与小轩，只是将他们安顿好以后就让他们俩自己休息了，到晚上吃饭的时间叫上他俩一起在客栈吃了饭，特意为小轩准备了一些清淡之物，可以看出小轩吃得很开心，但刻意控制着没暴饮暴食，以免身体又受不了。马斌也是静静地吃饭没有多说什么。
吃完以后，马斌将小轩送回了房间，特意嘱咐不要乱走，他自己则去后院为小轩熬药去了，全程亲自守着，严格按照大夫的说法熬煮。
第二天一早，云远前去叫马斌与小轩起床吃饭，云远陪着他俩一起下楼的时候，宋霜几人已经在楼下吃着了。
等马斌与小轩坐好以后，云远笑着问，“怎么样，昨天晚上休息得好吗？”
马斌点了点头没说什么，不过才扒拉两吃粥的小轩就高兴了，“云远哥哥，我昨天晚上睡得可香了。长这么大，我从来没睡过这么软的床，从来没盖过这么干净的被子。”
“哦？那你以前都是在镇外那庙里睡的？”
“对呀，自从遇到哥哥以后，我们一直住在那儿的。在地上铺些杂草，就是我们的床了。夏天还好，除了蚊子多一些，其余的倒还好。我最讨厌冬天了，起初的时候也只能睡庙里，运气好的时候哥哥能从外面找回来两床被子，与哥哥挤在一起盖上两层被子还好。运气不好的年份只有一床被子，可冷了！”
“你们被子每年都换的吗？”辛路遥好奇地问道。
“也不是了。”说到这儿小轩有些不好意思，“每次哥哥找回来的被子都不太结实，用上几个月就坏了，第二年就得重新找了。”
......
看来小轩说的找，应该是来镇里捡吧。
“不过我不怕，有哥哥抱着我睡，我就不怕冷了。后来更就好了，我们在庙里找到一个地洞，冬天实在太冷了我们就在地洞里睡，这样就一点都不冷了。”
“小轩！”马斌喊了一声小轩想让他少说点，“快吃饭吧。”
“哦，好的。”应完一声之后小轩就开始吃起了早饭。
“第一次我们来找你们没找到，你们就是躲在那地洞里？”云远看着马斌。
云远记得第二天找到小轩的时候，小轩说听过他的声音，那么他们一定躲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
“是的，我无意中发现了你们朝庙这边走来，就带着小轩提前躲在了那儿。因为我怕你们是来找麻烦的。”
云远点了点头，能够理解马斌的担心。
一群人吃完早饭以后，马斌准备又去给小轩熬药，云远拉住了他说不用。
刚刚说完，店里小二已经端着一碗药上来了，“客官，这是您的药，昨天晚上的时候那位爷已经吩咐了，每天早晚分别熬一碗药送给您，药的熬法给小的说得很清楚，就请放心吧，不会出错的。”
马斌看了眼云远，眼神之中透露着谢意，然后接过了药试了试温度，正好。
“来，小轩，吃药了！”
“啊？还要吃呀！哥哥，我肚子都不疼了还要吃吗？这药好苦的。”小轩看着马斌手中碗里黑黑的药水，愁着脸。
“小轩乖，喝了这个药你以后就会长长壮壮的，再也不会肚子疼了。”
“哦，那好吧。我一定会长得壮壮的，这样以后就不会有人欺负我们了。”
小轩接过了碗，深吸了一口气，几下就把碗里的药喝完了，喝完以后小轩的脸都苦成了一团。
马斌也没过过什么好日子，也不知道怎么带小孩。但他知道，只要长得高高壮壮地，就没有人能轻易欺负他们，要想长得壮一些，就得不生病，就得多吃饭，所以每次有好吃的，马斌都尽量多给小轩吃，希望他以后过得比自己好。所以那天云远找到他们的时候，马斌也是把肉更多地给小轩吃，自己吃些野菜。
云远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纸包，打开以后拿出一颗黑红黑红的东西，递给了小轩，让他含在嘴里。
小轩接过以后含在了嘴里，一股甜味瞬间压住了苦味。
“好甜呀，云远哥哥，这是什么呀？”小轩含着那东西口齿不是特别清楚。
“这个呀，就是糠呀！你没吃过？”
“没有，糖我只听说过，但好贵的，这还是我第一次吃呢，真好吃！”小轩笑得很开心。
“呵呵，这些都是你的了，以后每次喝完药以后吃一颗就不会那么苦了。”云远将剩余的糖包了起来，推到了小轩身前。
“谢谢云远哥哥。”小轩接过以后对云远道谢，然后几下又把纸包打开了，又拿了一颗出来，云远以为小孩喜欢吃糖，他又要吃一颗的时候，小轩却把这糖递到了云远面前，“云远哥哥，这糖很好吃，你也吃一颗吧。”
云远笑了笑，对小轩说，“不用了，我已经吃过了。”
小轩又看向了宋霜、辛路遥与红红，那三人也笑着拒绝了。
最后小轩看向了马斌，“哥哥，你也吃一颗吧，真的很好吃的。”
“哥哥不喜欢吃糖，还是你吃吧。”马斌也笑着拒绝了。
“哥哥，你都没吃过糖，怎么知道喜不喜欢吃？你就吃一颗吧，我来喂你。”说完小轩张开嘴发出“啊”的声音，让马斌也把嘴张开。
马斌有些不好意思，云远笑着对他说，“小轩的一片好意，你就吃一颗吧，不要让他失望。”
马斌这才张开嘴，小轩嗖地一下就把糖塞进了马斌的嘴里，生怕他会突然把嘴闭上不吃一样。
“怎么样，哥哥，好吃吧！”
“嗯，好吃！”
“以后等我长大了，要买好多好多糖给哥哥。”小轩笑得十分开心。
“走吧，我们准备出门。”云远见差不多了，就开口准备带大家出去。
“出门？去哪儿？”马斌没明白云远什么意思，按他的想法，云远他们应该找个地方开始细细打听他们的事才对。
“当然是出去给你们买衣服、鞋子了，难不成你们就准备一直穿成这样在这儿住着？”
马斌这才打量了下自己与小轩的衣着，虽然经常清洗自己与小轩的衣服，看着还算干净，但确实太旧了，加上不少补丁，一看知道是旧得不能再旧的衣服，鞋子就更不用说了，每只脚都有脚趾露在外面，确实不合时宜。
“可是...”
“我出钱。还是算你借的，以后有机会还给我就是。”云远知道马斌的顾虑。
“嗯，以后我一定会还给你的。”
“好，我等着。走吧。”云远丝毫不介意马斌是否会还他这些钱。
云远几人就这样带着马斌与小轩去了镇里的几家店里，买了几身干净的普通人家的衣服、鞋子，又重新打理了下头发。
俗话说人靠衣装，佛靠金装，两人换了一身衣服，除了看起来消瘦一点，黑一点以外，倒是清秀了许多。
“不错，不错，这样看起来就好多了。”红红围着焕然一新的两人转了一圈，满意地点了点头。
“嘿嘿，谢谢几位哥哥还有姐姐，这衣服穿着太舒服了！。”小轩这几天对几人道的谢可能比前面几年对别人道的谢都多。
“行，走吧，那我们回客栈。”
“等一下。”小轩突然让其余人等下。然后将他与马斌刚才换下来的旧衣服重新叠好，抱在了怀里。
“小轩，这些旧衣服你还留着干嘛？”红红没明白小轩这样做的意思。
“留着以后穿呀。”
“穿？那么旧了，都可以扔了。”
“不，这身上的衣服太好了，我担心把他们给穿坏了，后面我重新回到庙里住的时候，总不能穿着这一身吧，我才舍不得。所以才把旧衣服也好收，这新衣服以后只有来镇子里的时候才穿。”
“傻孩子，放心吧，你云远哥哥不会再让你们回那庙里住的。可以放心大胆地扔了！”
红红摸了摸了小轩的头，摸着有一种别样的感觉。现在红红能理解为何东方喜欢摸云远与自己的头了。
“呃，可我还是想收着。”小轩没说什么理由，但就是想留着。
就像小的时候一样，有些玩具明明自己都不会再玩了，但就是舍不得丢，总想找个地方放着，就算不玩了，只要留着就是自己的东西，保不准哪一天又想玩了呢。
“行，行，小轩想留的话就留着吧。”云远倒是不反对。
现在留着可能没什么用，但以后长大的某一天小轩重新看到这身衣服，也许会想起与马斌在一起生活过的日子，让他更加珍惜与马斌之间的兄弟之情，更加珍惜来之不易的平凡生活。
做完这些以后，几人又带着马斌与小轩好好逛了下镇子。对于这镇子，马斌不知道走过多少次了，镇子的每条街、每条巷、每条小路都十分熟悉。
只是以前是以不那么光彩的身份行走在街道的边角之处，尽量不引起别人的注意。而这次是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在这儿逛着，堂堂正正地走在街中间，不用担心被人注视，甚至会被街边店铺里的小二、街边的商贩面带笑容，以期待的眼神看着。两者之间的心境十分不同。
这一上午，云远就带着小轩玩，带着他吃了糖葫芦，看了纸人戏，听了说书先生说书，甚至还去了趟镇上的学塾看了下，让小轩玩得十分开心。
云远这样对小轩，其实也是对自己童年的一种弥补，他小的时候没怎么这样开心地玩过。所以，他把自己的这种遗憾某种程度地让小轩帮他实现了，只是现在他已经是带着别人实现小时候梦想的人了。
时间差不多了，几人重新回到了客栈，要了间房间简单吃过午饭以后，见小轩找了个哈欠，云远对他说，“小轩，上午在外面走了那么久，有些累了吧。这样，你去房间里睡一会，好好休息休息。我们与你哥哥有些事要谈，你在房间里等着你哥哥好不好？”
“好的，那我就先回房间休息了。哥哥姐姐一会见。”小轩乖巧地向几人打完招呼就上楼回房间休息了。
小轩与云远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有着他们这个年龄段不应该有的成熟。也许，这与两人小时候与大多数人不一样的经历有关吧。
小轩走后，马斌坐直了身子，他知道，现在该谈他的事了。
“你们有什么想问的，直接问吧。”马斌主动开了口。
“先说说你自己吧，你是这个镇子里的人？”
“我？我不是这个镇子的人，很小的时候我爹娘就死了，自己一个人四处流浪，大概四年前才到的这个镇上。”
果然是个可怜的，大家先前就大约猜出来了。
“那，你昨天去找的那位老人是谁？不是你的家人吗？”
听马斌说自己一直流浪，云远立即想到了昨天马斌去见的那位老人。
“你一直跟着我？”
“我不放心你，怕你出事。”
“那人不是我的家人，他是小轩的爷爷。”马斌说了一个所有人都想不到的答案。
“小轩有家人？”云远有些惊讶。
见掌柜的样子，马斌头一下就低了下去，不敢看掌柜的眼睛。他接受不了别人怀疑的样子、歧视的目光、可怜的眼神，还有看不起的神情。
“掌柜的，你就按我说的做吧，期间出了什么事我负责。”云远对着掌柜的强调了一遍。
掌柜的见云远如此坚持，只能依他所说，在挨着他们的房间又开了一间让马斌与小轩住。
“谢谢。”马斌低着头对掌柜的说了一声。
掌柜的一愣，没想到马斌居然会对自己说谢谢，挤出了一丝笑容回道，“客官不用谢，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说就是。”
掌柜的这一句话让马斌心里感动无比，眼泪也在眼睛里打转。掌柜的对所有客人都说过的一句平常话，让马斌感觉到了，还有人把自己当一个人看！不是当着人见人打的过街老鼠！他，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个有尊严的人！
“掌柜的，能不能再麻烦您件事。”
马斌抽了抽鼻子，将眼泪也憋了回去，依旧低着头对掌柜的说。
“您说，客官。”
“每日里我能不能借用下店里的炉火，给我弟弟熬些药，我弟弟生病了，需要好生调养一段时间。”
“没问题，小事一桩，厨房就在后院，要用的话客官您直接去就是，我会给后院的人打声招呼的。”
“谢谢。”
就这样，云远带着马斌与小轩上了楼，让他们开始了真正像人的生活。
当天，云远几人没有打扰马斌与小轩，只是将他们安顿好以后就让他们俩自己休息了，到晚上吃饭的时间叫上他俩一起在客栈吃了饭，特意为小轩准备了一些清淡之物，可以看出小轩吃得很开心，但刻意控制着没暴饮暴食，以免身体又受不了。马斌也是静静地吃饭没有多说什么。
吃完以后，马斌将小轩送回了房间，特意嘱咐不要乱走，他自己则去后院为小轩熬药去了，全程亲自守着，严格按照大夫的说法熬煮。
第二天一早，云远前去叫马斌与小轩起床吃饭，云远陪着他俩一起下楼的时候，宋霜几人已经在楼下吃着了。
等马斌与小轩坐好以后，云远笑着问，“怎么样，昨天晚上休息得好吗？”
马斌点了点头没说什么，不过才扒拉两吃粥的小轩就高兴了，“云远哥哥，我昨天晚上睡得可香了。长这么大，我从来没睡过这么软的床，从来没盖过这么干净的被子。”
“哦？那你以前都是在镇外那庙里睡的？”
“对呀，自从遇到哥哥以后，我们一直住在那儿的。在地上铺些杂草，就是我们的床了。夏天还好，除了蚊子多一些，其余的倒还好。我最讨厌冬天了，起初的时候也只能睡庙里，运气好的时候哥哥能从外面找回来两床被子，与哥哥挤在一起盖上两层被子还好。运气不好的年份只有一床被子，可冷了！”
“你们被子每年都换的吗？”辛路遥好奇地问道。
“也不是了。”说到这儿小轩有些不好意思，“每次哥哥找回来的被子都不太结实，用上几个月就坏了，第二年就得重新找了。”
......
看来小轩说的找，应该是来镇里捡吧。
“不过我不怕，有哥哥抱着我睡，我就不怕冷了。后来更就好了，我们在庙里找到一个地洞，冬天实在太冷了我们就在地洞里睡，这样就一点都不冷了。”
“小轩！”马斌喊了一声小轩想让他少说点，“快吃饭吧。”
“哦，好的。”应完一声之后小轩就开始吃起了早饭。
“第一次我们来找你们没找到，你们就是躲在那地洞里？”云远看着马斌。
云远记得第二天找到小轩的时候，小轩说听过他的声音，那么他们一定躲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
“是的，我无意中发现了你们朝庙这边走来，就带着小轩提前躲在了那儿。因为我怕你们是来找麻烦的。”
云远点了点头，能够理解马斌的担心。
一群人吃完早饭以后，马斌准备又去给小轩熬药，云远拉住了他说不用。
刚刚说完，店里小二已经端着一碗药上来了，“客官，这是您的药，昨天晚上的时候那位爷已经吩咐了，每天早晚分别熬一碗药送给您，药的熬法给小的说得很清楚，就请放心吧，不会出错的。”
马斌看了眼云远，眼神之中透露着谢意，然后接过了药试了试温度，正好。
“来，小轩，吃药了！”
“啊？还要吃呀！哥哥，我肚子都不疼了还要吃吗？这药好苦的。”小轩看着马斌手中碗里黑黑的药水，愁着脸。
“小轩乖，喝了这个药你以后就会长长壮壮的，再也不会肚子疼了。”
“哦，那好吧。我一定会长得壮壮的，这样以后就不会有人欺负我们了。”
小轩接过了碗，深吸了一口气，几下就把碗里的药喝完了，喝完以后小轩的脸都苦成了一团。
马斌也没过过什么好日子，也不知道怎么带小孩。但他知道，只要长得高高壮壮地，就没有人能轻易欺负他们，要想长得壮一些，就得不生病，就得多吃饭，所以每次有好吃的，马斌都尽量多给小轩吃，希望他以后过得比自己好。所以那天云远找到他们的时候，马斌也是把肉更多地给小轩吃，自己吃些野菜。
云远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纸包，打开以后拿出一颗黑红黑红的东西，递给了小轩，让他含在嘴里。
小轩接过以后含在了嘴里，一股甜味瞬间压住了苦味。
“好甜呀，云远哥哥，这是什么呀？”小轩含着那东西口齿不是特别清楚。
“这个呀，就是糠呀！你没吃过？”
“没有，糖我只听说过，但好贵的，这还是我第一次吃呢，真好吃！”小轩笑得很开心。
“呵呵，这些都是你的了，以后每次喝完药以后吃一颗就不会那么苦了。”云远将剩余的糖包了起来，推到了小轩身前。
“谢谢云远哥哥。”小轩接过以后对云远道谢，然后几下又把纸包打开了，又拿了一颗出来，云远以为小孩喜欢吃糖，他又要吃一颗的时候，小轩却把这糖递到了云远面前，“云远哥哥，这糖很好吃，你也吃一颗吧。”
云远笑了笑，对小轩说，“不用了，我已经吃过了。”
小轩又看向了宋霜、辛路遥与红红，那三人也笑着拒绝了。
最后小轩看向了马斌，“哥哥，你也吃一颗吧，真的很好吃的。”
“哥哥不喜欢吃糖，还是你吃吧。”马斌也笑着拒绝了。
“哥哥，你都没吃过糖，怎么知道喜不喜欢吃？你就吃一颗吧，我来喂你。”说完小轩张开嘴发出“啊”的声音，让马斌也把嘴张开。
马斌有些不好意思，云远笑着对他说，“小轩的一片好意，你就吃一颗吧，不要让他失望。”
马斌这才张开嘴，小轩嗖地一下就把糖塞进了马斌的嘴里，生怕他会突然把嘴闭上不吃一样。
“怎么样，哥哥，好吃吧！”
“嗯，好吃！”
“以后等我长大了，要买好多好多糖给哥哥。”小轩笑得十分开心。
“走吧，我们准备出门。”云远见差不多了，就开口准备带大家出去。
“出门？去哪儿？”马斌没明白云远什么意思，按他的想法，云远他们应该找个地方开始细细打听他们的事才对。
“当然是出去给你们买衣服、鞋子了，难不成你们就准备一直穿成这样在这儿住着？”
马斌这才打量了下自己与小轩的衣着，虽然经常清洗自己与小轩的衣服，看着还算干净，但确实太旧了，加上不少补丁，一看知道是旧得不能再旧的衣服，鞋子就更不用说了，每只脚都有脚趾露在外面，确实不合时宜。
“可是...”
“我出钱。还是算你借的，以后有机会还给我就是。”云远知道马斌的顾虑。
“嗯，以后我一定会还给你的。”
“好，我等着。走吧。”云远丝毫不介意马斌是否会还他这些钱。
云远几人就这样带着马斌与小轩去了镇里的几家店里，买了几身干净的普通人家的衣服、鞋子，又重新打理了下头发。
俗话说人靠衣装，佛靠金装，两人换了一身衣服，除了看起来消瘦一点，黑一点以外，倒是清秀了许多。
“不错，不错，这样看起来就好多了。”红红围着焕然一新的两人转了一圈，满意地点了点头。
“嘿嘿，谢谢几位哥哥还有姐姐，这衣服穿着太舒服了！。”小轩这几天对几人道的谢可能比前面几年对别人道的谢都多。
“行，走吧，那我们回客栈。”
“等一下。”小轩突然让其余人等下。然后将他与马斌刚才换下来的旧衣服重新叠好，抱在了怀里。
“小轩，这些旧衣服你还留着干嘛？”红红没明白小轩这样做的意思。
“留着以后穿呀。”
“穿？那么旧了，都可以扔了。”
“不，这身上的衣服太好了，我担心把他们给穿坏了，后面我重新回到庙里住的时候，总不能穿着这一身吧，我才舍不得。所以才把旧衣服也好收，这新衣服以后只有来镇子里的时候才穿。”
“傻孩子，放心吧，你云远哥哥不会再让你们回那庙里住的。可以放心大胆地扔了！”
红红摸了摸了小轩的头，摸着有一种别样的感觉。现在红红能理解为何东方喜欢摸云远与自己的头了。
“呃，可我还是想收着。”小轩没说什么理由，但就是想留着。
就像小的时候一样，有些玩具明明自己都不会再玩了，但就是舍不得丢，总想找个地方放着，就算不玩了，只要留着就是自己的东西，保不准哪一天又想玩了呢。
“行，行，小轩想留的话就留着吧。”云远倒是不反对。
现在留着可能没什么用，但以后长大的某一天小轩重新看到这身衣服，也许会想起与马斌在一起生活过的日子，让他更加珍惜与马斌之间的兄弟之情，更加珍惜来之不易的平凡生活。
做完这些以后，几人又带着马斌与小轩好好逛了下镇子。对于这镇子，马斌不知道走过多少次了，镇子的每条街、每条巷、每条小路都十分熟悉。
只是以前是以不那么光彩的身份行走在街道的边角之处，尽量不引起别人的注意。而这次是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在这儿逛着，堂堂正正地走在街中间，不用担心被人注视，甚至会被街边店铺里的小二、街边的商贩面带笑容，以期待的眼神看着。两者之间的心境十分不同。
这一上午，云远就带着小轩玩，带着他吃了糖葫芦，看了纸人戏，听了说书先生说书，甚至还去了趟镇上的学塾看了下，让小轩玩得十分开心。
云远这样对小轩，其实也是对自己童年的一种弥补，他小的时候没怎么这样开心地玩过。所以，他把自己的这种遗憾某种程度地让小轩帮他实现了，只是现在他已经是带着别人实现小时候梦想的人了。
时间差不多了，几人重新回到了客栈，要了间房间简单吃过午饭以后，见小轩找了个哈欠，云远对他说，“小轩，上午在外面走了那么久，有些累了吧。这样，你去房间里睡一会，好好休息休息。我们与你哥哥有些事要谈，你在房间里等着你哥哥好不好？”
“好的，那我就先回房间休息了。哥哥姐姐一会见。”小轩乖巧地向几人打完招呼就上楼回房间休息了。
小轩与云远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有着他们这个年龄段不应该有的成熟。也许，这与两人小时候与大多数人不一样的经历有关吧。
小轩走后，马斌坐直了身子，他知道，现在该谈他的事了。
“你们有什么想问的，直接问吧。”马斌主动开了口。
“先说说你自己吧，你是这个镇子里的人？”
“我？我不是这个镇子的人，很小的时候我爹娘就死了，自己一个人四处流浪，大概四年前才到的这个镇上。”
果然是个可怜的，大家先前就大约猜出来了。
“那，你昨天去找的那位老人是谁？不是你的家人吗？”
听马斌说自己一直流浪，云远立即想到了昨天马斌去见的那位老人。
“你一直跟着我？”
“我不放心你，怕你出事。”
“那人不是我的家人，他是小轩的爷爷。”马斌说了一个所有人都想不到的答案。
“小轩有家人？”云远有些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