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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华望舒颂 第24章 梦到往事

    最近我经常睡不安稳,老是做梦。

    梦到齐宴殊外放做官那几年。那几年,我们初初成亲,又是约定好的假夫妻,在外人面前恩恩爱爱,私底下却是谨守礼节。

    齐宴殊是正人君子,前三年多从未逾矩,我们虽然是在一个屋子同榻而眠,但两床被子各不相干,床榻中间的长凳也日日在。

    刚开始我们同处一室不说话就会感觉很奇怪,我们几乎没话找话。

    “今日天气真好啊,天朗气清,惠风和畅。”齐宴殊先起来话头。

    “是啊,待会我就可以和春桃去河边浣洗衣服。”

    “嗯。”

    “嗯。”

    “……”

    之后一段时间,才慢慢好起来,是从夏日我们在乡下与当地的百姓一道出游,去了当地的油菜花田赏花。

    夏日风清气爽,同行之人有好多都是读书人,大家便纷纷开始作诗怡情。

    之后,我们便时常七八个友人相约去踏青赏花,围炉煮酒,相聚必定对对子或者写诗作画,十分高雅又趣味十足。

    其中不乏一些高作,只恨当时没有抄录下来,齐宴殊不负盛名,每每金句频出,诗作被广泛流传。

    我诗才也还行,每每行酒令,也是个中翘楚。

    就这样小意温存,我们三五友人几乎成了知己。

    友人都很仗义,每每县衙遇到百姓胡搅蛮缠,这些友人在当地也是有头有脸有名望的人,一出面有时候倒是比齐宴殊这个父母官还有用。

    尤其后来齐宴殊被远调到淮海县那个偏僻的小地方,那里的百姓十分落后,思想保守,固执己见,十分难以推行法令。

    百姓倒也是淳朴,但思想过于落后,土地贫瘠,百姓常常都饿肚子,更不用说村子里养出读书人。

    那段日子是最艰苦的,齐宴殊自费请了地方上的地质大家,指导当地百姓种植合适土壤的粮食,试验了一遍又一遍,直到一年后,丰收了,百姓才真正认可齐宴殊这个“白面书生”的父母官。

    ……梦醒后,我陷入沉思。

    在淮南县时,齐宴殊曾和我说过,他是有心仪之人的,我当时第一反应就想到了秦安婷——那个唯一和齐宴殊有过绯闻的人。

    我忍不住还是问了:“你就那么喜欢那个心上人吗?”

    “喜欢啊,但是,她不知道。”

    不!她知道,她知道你欢喜她都知道,秦安婷不止一次跟我炫耀过你对她的喜欢,连你家祖传给孙媳妇的凤血玉镯也在秦安婷那里。

    我忍不住抬手看了手腕上婆母给我的碧色玉镯……

    其实,不得不承认,秦安婷毕竟出自皇族,长相自然不必说,她比我大五岁,自小就是京都贵女圈里谈论的中心,她虽然不比公主身份尊贵,但秦王府郡主的身份已经是不可小觑的存在。

    如果当年要不是威远将军立下战功,请求太后赐婚他与秦安婷,估计齐宴殊就会娶了秦安婷。

    但是太后也要顾忌天下悠悠众口,有宫之臣请求赐婚,这不是过分的请求,更何况,威远将军一表人才,也让太后很满意。

    传闻说,太后赐婚后,齐宴殊就从主动调职,去了一个闲散的衙门当记录誊抄的笔官。

    至此,齐宴殊和秦安婷再无交集,直到一年前,齐宴殊去南方赈灾回京都,秦安婷所嫁的威远将军死后她被皇后接回京都。

    在几个月前,我们儿子禾旭的满月宴上,我明明没有给秦安婷下过请帖,她却拿着请帖来赴宴,还满是挑衅地说了那些话。

    我拿不准齐宴殊对她的情感和态度。

    我也自知,齐宴殊肯定对我是有情义的,我们四年外放的点滴相处,回到京都这两年的恩爱,我从不怀疑齐宴殊对我的真心,但是,真心也可以分给很多人的。

    我不敢肯定,如果齐宴殊也对秦安婷有留恋,将她纳进门,我该如何自处。

    如果我和齐宴殊只是一对“合作”的家夫妻,不论是秦安婷还是楚安婷亦或者是张安婷都行,我都能满脸笑容,宽容大度地帮他纳进门,和他的小妾们和平相处。

    但是,我们之间有情义,或者更准确地说,是我对他先动心了。

    我和他还有了两个可爱的孩子。

    我是坚决眼里容不下沙子的人!本来以为,“君若无情我便休”,但如今,我该如何“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