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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一溃兵 第六十三章 揭开大幕

    “嗯?”看着城外的清军布置,纵使是戎马一生的唐通也不免感到了一丝不解。

    清军在挖掘壕沟。

    月亮高悬在城南上端,向下泼洒出一瓢银白色的光来。在城下挖掘壕沟的清军士兵们为这银光所包裹住。他们各自埋身在土地中,一锹又一铲的勾画起大地的皱纹来。

    “不应该。”唐通站在城墙上都囔到。

    按理而言挖掘壕沟的目的在于捆住敌军,让敌军难以机动。当初在松锦一线,皇太极就是靠着这蜿蜒曲长的壕沟困住了洪承畴的十万余人让对方成了待宰的牛羊。

    但眼下是围城,而且城内的明军也绝不会想着擅自出城。

    难不成要走?唐通不免想到。

    他的双手不自觉抚在银白月光泼洒的女儿墙上,身躯微微的前倾。

    这样子想来,似乎也说的通。他想到。

    勤王军按理而言应当也渡河了,清军的主力确实不应该再继续呆在这顺天府下。但是这样子的话,眼前鞑子主力的后背可是为他们洞开了。

    多尔衮真的有这么大胆吗?

    唐通猜不准,他继续盯着远处劳作的清军士兵,接着便喊来一位亲随。

    “向着他们开两炮试一试。”唐通向着亲随下令道。

    亲随马上便向着城墙一侧跑去,紧接着的就是几声短促的炮声。人头大小的炮弹以抛物线的形式向着清军士卒劳作的地方射去,有两个打在了土上,发出了两声闷响。

    而另外一颗则是恰好打入了清军士卒正挖掘的壕沟之中,那边不是一声闷响了,像是雷霆在地面炸开一样。在唐通的视野之中,城下的蚂蚁们相继躁动了起来。

    “不要停,每隔一刻钟就像他们开几炮。”他对着手下吩咐到,接着便打算返回城楼,在躺椅上小小的休息一夜。

    笠日的清晨很快便来到了这世间,太阳从鱼肚白的天空下出现,向世人宣告着崇祯一十七年八月一十八日的到来。

    “清军在加紧围困京师?”刚刚才从小妾的肚皮上醒来的李建泰不禁哑然。他赶忙要仆人为他穿衣,随后急切派人去找还在南岸的姜镶与高杰二人。

    “不就是围困嘛,他们都围困多久了?还不是不见反响,你这么着急干什么?”小妾嗔怪道。她动了动自己那肉肉的雪白臂膀,为自己丰腴的身子穿起衣服来。

    “这可不一般。”李建泰忧心的讲到。他伸出一只手让仆人给他将衣袖搭上,随后急急忙忙的向着办事院子走去。

    而等到他走入院子时,他却发现高杰与姜镶早就到了。

    “消息确实可靠吗?”高杰黑着眼圈问道。他还是一身戎装的模样,站起身来时身上的甲胃会相互卡卡的作响。

    他是一夜未睡,忧心的一大早便从军营向着涿州城内赶来。

    “北面的各个探子都有反馈这个消息,应当不是假的。”李建泰紧皱着眉毛,对着二位总兵讲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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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不是如此看的。“高杰摇了摇头,对着他的李督师详细说明到。”我问的是咱们有没有人马在顺天府下?如果有的话,那么是再好不过的,眼见为实。这种事情很容易以讹传讹,万一鞑子只是随意开了几炮呢?“

    “李督师你确认这情报可靠吗?”姜镶也询问道。

    调兵遣将这可是重的不能再重的事情了,如果他们冒然往良乡靠近但是鞑子却并没有被京师的兵马困住呢?

    到时候两面夹击,这可就要万事皆休的。

    “不妨再问一问,周、尤二位总兵不就在房山城吗?”高杰再次讲到。

    “嗯……”被二将这么一说,李建泰也冷静的一点。他点了点头,随后喊进来一位高鼻梁亲随,要对方即刻去北面房山城询问情况真假。

    而房山城内的三人此刻也同样感到奇怪,奇怪的原因有二,一是多尔衮怎么会如此大胆,房山城既已被收复,他为什么还敢于围攻顺天?二则是,为什么这消息忽地便传了出来,之前则是一点消息没有。

    “要派人去北面看一看。”周遇吉得出了与高杰相同的答桉。毕竟眼下他们都是听着所谓的传言,但对于鞑子是否真的攻城则是完全捉瞎。

    “嗯。”尤世威点点头,随后将视线望向了唐平寇。

    唐平寇当然同样赞同,但是由于前些日子杨望才打过一仗,伤势都还没有复原。所以出兵侦察的事情自然而然的被周遇吉与尤世威的人马给包揽了。

    “你再等一等,等我们的骑兵回来。”周遇吉向着过来询问的高鼻梁亲随吩咐到。

    等到入夜,周、尤二人的骑兵终于回来了。但与出去时不同,回来的骑兵队伍只剩下了三四骑。

    他们尚未接近顺天府便被鞑子给发现了,不过他们远远的似乎也的确听到了炮声。但是炮声稀疏,不像是攻城。

    “应当是在攻城。”周遇吉向着二人讲到。这位总兵的额上满上皱纹与汗水,他将手指在摊开的地图上向着其余二人讲道:

    “如果鞑子不是在攻城的话,他们根本不需要将骑兵外派到这么远的地方负责警戒。在围城与攻城的时候最担心的不就是忽地有敌军援兵。鞑子将哨兵分散这么远,图的不就是在发现咱们的时候可以多一些时间整顿军队。”

    “的确是这样没错。”尤世威也点点头,认可了周遇吉的看法。

    “但是我有一个问题。”唐平寇讲到,有一些细枝末节的问题他实在想不明白。“既然鞑子的防卫如此严密,为什么这些百姓还能将消息给传出来?”

    “呼……”一阵夹带着泥土气息的风从窗外吹进,将室内的蜡烛吹熄几盏。

    “这不应该啊!”唐平寇的脸庞一半藏着阴影,一半呈现着被烛光照亮的浅黄色。

    “这……”

    “可能是在鞑子围困之前,这些百姓就已经逃出来了。”二总兵也解释不清,他们各自思索着合适的答桉。

    “也许吧。”

    尤世威将视线看望门外,一位亲兵正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像是一尊石像。

    “怎么了?”

    “李督师派过来的探子向我们询问到底是什么情况?他该如何去回督师那一边的话?”亲兵站在门口询问道。

    “告诉他。”尤世威说道,他转过身来看了看同样注视着他的周遇吉与唐平寇。

    “告诉他,这种事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眼下我们也难以知晓具体情况,但是如果李督师要是有决策我等一定遵从。”

    周遇吉与唐平寇都不反对尤世威的这一句话。

    夜晚依旧,李督师的亲兵重新出了城,向着拒马河南岸而去。火光滑过了河面,拒马河仍静静的流淌在固定的河道之中。

    它倒影着浮桥上面的火把,倒映着士兵们憔悴的面容,倒影着房山城向南方传递的消息。

    噗通!

    一块石子打在了水上,涟漪即刻便泛起。

    火把、面容、消息,所有的所有,一切的一切都不过是镜花水月。

    只有拒马河永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