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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光面上笑嘻嘻,内心哔哔机 第582章 他自是不肯休

    第582章 他自是不肯休

    似乎是很长的一段时间沉默过去,又似乎短的可怖。

    阮蔚在抬起眼时,她下意识呼唤:

    “二师叔。”

    明明张开了唇,却说不出成句的话语。

    朝见看的很心疼,好久不曾发酸的鼻尖都有了些反应:“蔚蔚、蔚蔚……你听我说,不要急,不要急。”

    “我们还有机会,还有时间!大家都在想办法,你不要急。”

    鸦雀无声。

    半晌。

    一双黝黑眼眸看了过来,眼底是从未有过的无措和茫然,阮蔚只是很轻的说道:

    “……是我做错了选择。”

    她以为。

    她以为郁群青至少会投鼠忌器。

    她以为郁群青心里更高的优先级是浮禾,他一定会先找浮禾而不会将大半的心思放在池衿身上。

    她以为自己才是最危险的。

    她觉得自己给池衿安排的明明就是最安全的路线,那一沓的瞬移符明明是能够毫不间断的将人传到通州的,她将身上所有护体的法器和补充灵气的丹药都给了池衿,她叮嘱了一切的突发情况要如何应对。

    第四日的时候池衿就该到了。

    只要他出了魔域边界,所有的魔族都应该来追捕自己才对,而不是像这样连个人影都没见过。

    池衿虽在明处,但他分明是最安全的。

    除非。

    他是故意的。

    阮蔚没有接着想下去,只是很无力的手腕低垂,好似失掉了某些心气。

    浮禾会为了郁群青而死。

    池衿又怎么不会。

    阮蔚的计划只把池衿的安全放在第一位,被保护的他难道会看不出来吗,还是阮蔚自己觉得他看不出来呢。

    看出来了之后,池衿会做什么呢。

    他自是不肯休。

    阮蔚没有更多的时间去想了,朝见一手扶着一个小姑娘,还在劝:“蔚蔚你千万别想不开,现在最要紧的事就是——”

    “二师叔。”

    阮蔚打断了朝见,又借着他的力缓缓直起身,唇线分外凉薄:“是通州吧。”

    “以子易妻。哈,他们都知道了吧。”

    郁群青是在叫阵时说的,尽管丰无涯、朝见的反应已经足够快了,但嘴长在人家身上,暴露也不过是上下嘴皮子一碰的事。

    子。

    再结合郁群青寻找亲子的传闻,池衿的身世实在不算谜。

    半魔之躯。

    终是纸包不住火了。

    朝见默然,他点头:“是。”

    “蔚蔚。”朝见低声说:“等会进城,若是有人对你说了些什么难听的话,你不要太……”

    他顿了顿,才说:

    “那什么,你千万要给人留口气啊。”

    朝见太了解阮蔚了,她不是会把其他人的话往心里放的性格,但她是个绝对会把对方往死里揍的。

    阮蔚瞥他一眼,没吭声。

    朝见叹了一口气:“眼下这局势已经经不起丝毫的波澜起伏了。”

    “我们要联合其余九宗合作救人,多少就要摆出些好的态度来。”

    朝见也很不想让阮蔚忍,但他更希望池衿能够平安归来:“我知道你厉害,但你也不能以一敌万吧?现在咱们有要用着人的地方,万万不可在这节骨眼上动手。”

    池衿血脉暴露的当日十大宗召开联合会议。

    朝见和丰无涯一起面色阴沉的听完了所有的无端揣测、阴阳怪气。

    朝见气的眼前都发黑,他都懒得数情咒炸起的次数了,几乎是克制克制再克制,才没直接撸袖子和那些个说话难听的当堂干一架。

    他当时也是气疯了,还心想好在这次守山的是崔晏君,换她来,这一屋子的人都别想竖着出去,不然漏一个没中毒她都不姓崔。

    最后。

    在丰无涯的骇人剑威之下,九大宗才同意将此事延后再议,当务之急是如何处理已经逐渐在边陲城外聚集的泱泱魔军。

    蓬莱仙宗要救人,九大宗要让魔族退兵,从某个方面上来说,他们的敌人都是郁群青。

    外患当前,内忧只能暂缓。

    蓬莱仙宗很清楚。

    战时的统一对外也只是暂时而已。

    这件事虽然只是在十大宗和一些来到了边陲城助阵的世家中小范围传播着,但这也并非长久之计。

    池衿的身世离天下皆知也只是时间问题。

    十大宗的嫡传之间差不多都知道了,一时之间,蓬莱仙宗的院外彻底没人,就连想要来安慰安慰阮蔚的姜榕榕都被自家长老连拉带拽的拖了回去。

    当然,就算没拖回去朝见也不会把人放进去,阮蔚可没在家。

    就在昨日。

    脾气最好的萧玄同和某个嘴欠的世家弟子干了一仗。

    赢了回来也闷不吭声,结果晚上就结婴了,还非常恶趣味的引着天雷去劈人家,还是丰无涯把人揪回来的,今日也都还在挨劈呢。

    常怀瑾、握瑜更别提了。

    放出去一刻钟就能把那些嘴欠的都给咬死。

    朝见担心他们俩会不会半夜拿把刀钻人家房间去挨个抹脖子,他觉都不敢睡。

    在即将到达边陲城城门时,朝见再一次向阮蔚强调:

    “你收敛一点,我同他们都说你身上噬心蛊余毒未清,这两日回蓬莱休养去了。他们还不知道你抢回来这个就是郁群青要的人,现在一个个都商量着去哪找人呢,等会别说漏嘴了!”

    阮蔚现在的头脑很乱,低着脑袋不吭声,只是随意的点头敷衍他。

    朝见:“进去之后听见什么都给我当作没听到,行不行?”

    阮蔚:“……”

    她慢慢点头。

    朝见又说:“实在忍不住的也尽量躲着人打,不要在大庭广众之下留人话柄。”

    阮蔚这才说话,她的嗓子有些哑了:“……不打死,算话柄吗。”

    她从小到大好像没怎么学过忍这个字。

    怕自己学不好,提前打个预防针。

    见她肯开口,朝见松了一口气,只点头:“不打死就行。”

    “聪明的也不至于在这时候上来触你霉头,敢闹到你面前来的就是些愚钝如猪的蠢材,这种货色放在世家宗门里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揍就揍了。”

    阮蔚于是就点头说好。

    朝见还是没忍住,瞥一眼又瞥一眼。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阮蔚现在的心情有多不痛快,但他也没有办法,池衿的玉牒没碎就说明他还活着,人只要活着,阮蔚就必须要忍住。

    和郁群青对抗绝不是一宗之事。

    阮蔚要忍住。

    -

    阮蔚很敏锐。

    这次进城的时候,聚焦在她身上的视线比任何时候都要多,也比任何时候都要锐利。

    他们都想从她的外壳里扒下一层皮,他们都或多或少又明里暗里的在猜测着身为爱人的阮蔚是否知情,他们想要从阮蔚的脸上看见许多情绪。

    阮蔚只是面无表情。

    她很安静又顺从的跟在朝见身边,没有向周围投去任何视线。

    这已经在忍了。

    看清楚阮蔚的反应,朝见这才呼出了一口气,稍微放心了些。

    结果下一瞬就听见:

    “阮蔚。”

    阮蔚停顿,漠然抬眸。

    她倒要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敢做出头鸟。

    傅弈从远处小跑过来站定,因为有些紧张而不敢看阮蔚的眼睛,只是微侧着头对她说:“我听说了、你,你一定是被骗了吧,我……我也经常被骗的,你不要太伤心。”

    阮蔚:“?”

    额角青筋蹦了蹦。

    阮蔚抬头看了一眼朝见,用眼神示意:这就是你说的聪明的不敢来,傻的不重要?这货算怎么个事?

    朝见:“……”

    他忘了万剑宗这只傻白狗了。

    傅弈见阮蔚没说话,还以为她难过到说不出话了呢:“这、这件事不怪你的,你别难过呀,到时候我会帮你把人抓回来的!”

    “……”

    阮蔚挑眉:“抓?”

    抓谁。

    什么时候救改读zhua了。

    傅弈一本正经的点头:“对呀,你们蓬莱仙宗不是要自行清理门户吗?你放心,我一定会帮……”

    朝见脑中警笛长鸣:糟糕!糟糕!糟糕——

    阮蔚收臂,贴紧,摆臂,一记上勾拳。

    “砰!!!”

    刹那间,拳头与肉体狠狠地碰撞在一起,发出了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这声音犹如晴天霹雳,又似山崩地裂,响彻云霄,让人不禁为之侧目。

    朝见闭眼。

    他!就!知!道!

    “嗷——”

    人飞得很远很快。

    阮蔚淡定的收起了泛红的拳头,和周围看傻了的一圈人一一对视了过去,目光所及,人人避之不及。

    好烦。

    一群蠢货。

    她忍不了了。

    阮蔚扯过一边不知谁摆在那儿的一把椅子,大马金刀的往上一坐:

    “来。”

    “本来想忍忍算了,但实在不痛快。”

    阮蔚活动了一下手腕,面容极冷,像终年不化的冻雪:“懒得跟你们玩虚的,有话当我面说,不服就打一架。”

    “输了回去就老实的把嘴给我闭上。”

    寂静在蔓延。

    阮蔚恰时的添补一句:“少在背后唧唧歪歪我道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