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代是怎样炼成的 第25章 赔了，赚了
协商的地点选在了规格最高的黄河大酒店，能容纳二十人的8888号包厢里，主位是甲方黄总，旁边是段云来陪同，大家寒暄几句的功夫六千八百八十八的海陆空套餐已经齐备。接下来用段云来和耿灵均的话说，就是到了拉交情的时候到了。
尽管赵伟按照三人事先安排好的只负责善后事宜，却依然被人拉住这一杯那一杯的也喝了快一斤，赵伟眼看饭局就快结束结账的事情却丝毫没人提及，和段云来交换几次眼神对方却视而不见，显然这里面有赵伟不知道的门道。
如是想着，提着一半的心小心的应付着，赵伟忍不住又一次看表，差不多到十点半时，主位的黄总终于吃饱喝足，从包间出来又上楼跳舞，洗澡，美其名曰吃喝玩乐，到晚上快一点，终于进行到乐的环节，耿灵均、段云来二人对着两黄开始了漫长的“长城之战”，赵伟依旧负责后勤，端茶倒水，递烟。
赵伟这一夜的煎熬啊！真可谓身心俱疲。而正在庄家的黄总却与他截然相反，桌兜里从开始的空空如也变得满满登登，赵伟看着那近三千的钞票，不禁感叹还是人家来钱快啊！当钟表的指针滑向五点时，黄总主动叫停了牌局。
“段总真是岁数不饶人了啊！这才几圈啊！真是眼也花腰也疼。”黄总边说边伸着懒腰。
“别啊黄总，你瞧我这牌，”说着推倒手里的牌“一晚上就等着他呢！清一色一条龙。”一脸惋惜的叹着气。
黄总笑笑，“段总别可惜了，真要不甘心，下次再约，我绝不食言。下面咱还是说说这工程的事儿吧！”
此时的段云来虽然嘴上说着不着急但心里也真有点不耐烦了，接过赵伟递过来的茶杯坐在小会客室的茶几前，等着黄总的下文。
“段总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你们的活儿干的是真不错，就这速度与质量放眼全国你们要说第一没人敢说第二。”赵伟三人听着这没营养的废话，心里虽急得火上房，嘴里还得谦虚着。“段总，三位别嫌我老头子絮叨，而是这年头真的很难干啊！现在这些企业也不知道怎么了，企业越发展却越开倒车了，都他妈快回到原始社会的以物易物了，他欠我，我欠你，你欠他，还美其名曰三角债，就我们这机械厂一年利润不到五百万可欠款却达到了四千万，我这堂堂的一个国企搞得成天跟要饭的一样，那些欠钱的反倒是成了大爷，就前几天我们财务部的老张就为了要三百万的欠款都喝的胃出血了才给了一百万，不信你问小黄。”一旁的黄经理连忙接茬“是，是真的。黄总现在也是真难啊！”还不等黄经理再说什么？黄总又接着道：“赵总，段总，耿总我真不是故意欠你们的款可我真的是没钱，所以我提个建议！”
坐在对面的赵伟三人，赵伟虽然努力的保持镇定，但脸上颜色的变化依然发散着怒气。而段云来和耿灵均则坦然多了，只见段云来熟练的从上衣兜里掏出一盒骆驼，拆开，抽出一根叼在嘴里，又从另一个口袋里掏出一个精致的打火机，只听“叮”的一声，段云来就着打火机深深的吸了一口并没有立即吐出，仿佛在回味似的，品尝一番后才徐徐吐出一个大大的烟圈：“黄总，怎么个说法？”
“段总真是快人快语，那我也不绕圈子，这两天我们和总部开会商量了一下，总部的决定是给你们一百万现金，剩下的用那台挖掘机顶五十万，另外五十万拿两套房子顶。”
“黄总，这事老包拍板了没有？”
赵伟虽然不知道老包是谁，但看这情况老包肯定比老黄位置高。
情况的确如赵伟才想的一样，黄总一听到老包顿时脸上一阵变幻莫测，不由的扫了段云来一眼，段云来说完也不理他，悠闲的抽着烟等着他回话。
黄总思考了一下：“段总那这样，你说说你有什么想法，我再向上汇报，你看怎么样？”
“好，那既然如此，咱先算一下这个价格，现在龙城得房价普遍都在六百到八百之间，而按照贵公司的意思，即便一千一平方，两套也才三十万，至于那台被农民工烧了的挖掘机根本就不是你们的，就那杀猪的还在派出所里，你们却要拿这玩意儿顶账！是也想让我进去住两天吗？”
“段总，您别急，您听我解释”说完从文件包里拿出一张纸，“这是是挖掘机的转让协议您看一下。”
段云来只是扫了一眼：“就即便如此，那也不值五十万，被火烧成那个鬼样子说好听叫挖掘机，说不好听就是一堆废铁，我可没见过这么贵的废铁，你说呢黄总？”
黄总看着咄咄逼人的段云来，重新提起精神：“段总，总部的意思是这台废铁必须处理，至于能有多少可以商量。”
“赵伟你有什么想法？”段云来扭头看着赵伟。
“黄总，既然要拿房子顶账那就有必要算一算价格，迎泽大街也就是咱们龙城最中心了对吧！我前两天才在那买了一个八十平方的门面房总共花了不到十万，算下来一平方一千多一点，可你们算的房价是多少？一千五一平方都多，是市面的两倍价格还多。”黄总一听这话连忙要反驳，却被赵伟伸手阻止，“黄总您别急，听我把话说完，我跟您算这个账并不是要让你们厂补偿我，毕竟厂里也难，所以我准备退一步，还按照现在的价格算，但房子要换成售楼处，你们的售楼处顶多也就五百多平方，按照一千五一平方，还剩四十万，这四十万呢，二十五万算那块儿废铁，还有十五万呢再折现一套房子，房子您挑，您也不用不好意思，这里就我们几人，我想大家谁也绝对不会说出去，您看这样行吗？”
赵伟说完转头扫了黄经理一眼，却见黄经理一脸的泰然自若的抽着烟，对赵伟的话没有任何反应，这不禁让赵伟想起他喝晕的那次，看来这位也是个老戏骨啊！
这边黄总抽着烟，看着在场的几位，几人都没言语到耿灵均时，“黄总还有一件事忘了说，你们售楼处后面不是还有一小块地对吧，反正你们也没用，一块儿划给我们得了”说着掏出他新买的大哥大递过去。“我们不白要。”
黄总之前对赵伟说的房子倒还算镇定，可看到大哥大时眼神里明显放着光，赶忙拿起一整端详，又试着按了个号码，显然是家里的，说了几句话确认能使用，这才回头，耿总这个太贵重了我可消受不起啊！接下来俩人又假模假样的相互推诿了一番，又有赵伟和段云来撮合才勉强“借用”一下。
至此事情也算谈妥，看看时间都已经七点多了，为了避免夜长梦多几人直接回了机械厂。
黄总虽然点头答应，但从程序上说还是要开个会讨论一下，这一讨论直到快十一点了还没完，这让等在黄总办公室赵伟三人真是度日如年，实在等急了的段云来抄起电话就拨了大哥大的号码，“黄总，十二点您还约了赵总呢！。。唉，唉，好我等您。”
不到十分钟黄总一手胳肢窝夹着公文包，另一只手举着大哥大边说边笑的来到了办公室，到进门才依依不舍的挂断电话。
“不好意思啊，让几位久等了。”客气了几句后拿起办公室送来的付款协议签字盖章，然后叫来黄经理带着三人去找各部门签字盖章走程序，终于在下班前顶着财务室一众的白眼和不耐烦办完了支票。
而拿着支票的赵伟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首先要付每套房子三百的工钱就得六十万，然后是段云来他们的百分之二十的四十万，这就一百万了，还有黄经理的十万，还有赵军赵勇军俩人一天一百的人头费总共就十五天一共一万三，还有段云来请来的八个师傅每人每天二百一共就算六十天又得十万这还不算前期他造开槽机和垫进去的钱。这一番算下来自己这几个月不光白折腾还得倒贴三十万。看着是这样的结果，赵伟瞬间想哭死的心都有了。
包厢里其他几人看着赵伟一脸的生无可恋的样子：“赵百万你这是唱的哪出啊！”王临川调侃着。
“你们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我刚才算了一下，我这忙了快仨月还得倒贴三十万啊！”说完一把抓起了支票趴在桌子上。
一旁看着这一幕的王明成对双人挥挥手，几人围在赵伟旁边，俩人拽胳膊一人拉椅子，再来俩人抬腿，一脸懵的赵伟还没反应过来就飞了起来，啪的平展展的甩在了地上。
“那五百平米的门市房是不是你的？”
“是”
“再来”。
啪的又一声，赵伟再次被摔在地上。
“售楼处后面的地是不是你的？”
“唉，别摔了，别摔了，大哥们，我刚才是迷着了，现在清醒了。”赵伟赶紧边哀求着。
“不识好歹。”
“天生的贱骨头”
“我看也是皮紧了”。
王明成蹲在赵伟旁边，“今天这顿你请啊！要不然。。”一脸的威胁状。
“行，行。”赵伟赶紧答应着，伸出一只手，意思是拉他一把，但王明成理都没理他坐回了座位上，只剩下唉声叹气的赵伟。
赵伟起来坐好，几人又玩闹了一会儿，等菜上齐了大家共同举杯，尤其赵伟满满的一大杯一干而净：“我在这里首先感谢各位哥哥对小弟的无私帮助。”说完又倒满一杯“这第二杯要感谢我们得父母，是因为他们的无私奉献才有了我们今天的相聚，来为了我们得今天和未来干一杯。”
大家轰然响应后一饮而尽，这一顿中午饭六个人算是彻底放飞了自我，白的喝完喝啤的，啤的喝完喝红的。那真叫一个昏天地暗，日月无光，兴高采烈，然后就彻底变成了六个傻子。
不知道何时赵伟终于醒了过来，睁眼看看还好在自己宿舍，本来是想起身的，可只要脖子一动脑仁就在脑壳里乱晃，晃的简直怀疑人生的赵伟发誓从此以后一定要戒酒。因为太难受了。胡思乱想着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等再次醒来时，天刚蒙蒙亮，马红军、蔡哲雄俩人刚起床，蔡哲雄看着睡眼蒙松的赵伟：“今天晚上吃饭啊！红军你也来。”
“行。”
“先给我倒杯水，还是月海楼吗？”
“你不是千杯不倒吗？挺一挺今晚上接着喝，啊，老板！”看着蔡哲雄阴阳怪气的扭身出门。赵伟莫名其妙的看向马红军，马红军一脸不屑的扔下一句“不识好歹的东西。”也走了。
“我………”
“我他妈招你们惹你们了！”
骂了一句，口更渴了，连喉咙都被晒干了似的，赶紧下床才发现睡的是马红军的床，拿起暖壶是空的，又拿起一个还是空的，“草”穿衣服下楼直奔餐厅一楼的便利店，直奔瓶装水的货架拿起两瓶边走边喝，到柜台已经一瓶下肚，等老板找钱的功夫又喝了一瓶，“再拿两瓶。”拿着水边喝边上楼，站在勤工俭学窗口。
“爱睇给我煮袋方便面，多放点醋。”
“行，那你坐会儿。”
坐在餐厅里，看着里面进进出出的的同学还有马红军，拿起水喝了一口才想起来自己不能喝冷水，又一想这都一年多了应该没事吧！不一会儿邢爱睇端着两个碗走来，赵伟一看是两碗连忙说，“我一碗就行。”邢爱睇还没说话，就被跟在后面的马红军满脸的鄙夷“脸大的你，赵百万。”扔给赵伟一双筷子开吃。赵伟也不管他拿着筷子低头开吃，正吃着眼前却多了一张纸，仔细一看，“我草”扔下筷子赶紧满身摸自己的口袋，什么都没有，吓出一身冷汗的赵伟回过神又看了看邢爱睇：“怎么在你手里？”
“我草，你不会真挣了一百万吧！”马红军一脸惊讶的问。
赵伟拿过支票小心的装好，“不是你不信，是谁也不相信。”
站在一旁的邢爱睇笑盈盈的看着两人：“红军我说的没错吧！你还不信？”
顾不上看他俩逗咳嗽的赵伟连忙问怎么回事。
“还怎么回事？你知道你们六个人喝了多少吗？一箱红盖汾六瓶红的，啤的一桌子，我们进去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怎么不把你给喝死？我草。完了大半夜打电话让人家邢爱睇去接你，幸亏爱睇还知道叫我和蔡哲雄，妈的，你发酒疯，我俩一夜也没消停。你还记得你干什么了吗？”
赵伟双手合十对着两人“真不好意思，谢谢……我干什么了？”
一脸严肃的马红军使劲憋着笑“你让人家蔡哲雄叫了你一晚上赵百万。”说完哈哈大笑了起来，站着的邢爱睇更是笑得捂着肚子站不起来。
“不会吧！”那种场面赵伟自己都不敢脑补。看来今天晚上这顿饭是不好吃啊！
三人说说笑笑的吃完早饭各忙各的，赵伟走出餐厅听到身后有人叫他，回身原来是宿舍的赵秋华：“有事吗？”
“赵伟今晚有空吗，咱俩喝点儿？”
“都一个宿舍的，那那多客气，有事说。”赵伟看着眼前的舍友，从开学第一次相遇就知道人家是城里人根本瞧不上自己，所以他也不主动靠近，但客气还是要客气。
“那我就只说了。看到”赵伟点点头“听说你跟学生会主席关系好，你看如果学生会缺人了，能不能帮我说说？你放心以后肯定……”
话没说完但意思都知道是什么，但赵伟对这事真的不太感冒。这个不是说走后门的问题，关键是他根本就没有值得赵伟推荐的理由，要学习还不如自己，要特长除了睡觉发牢骚。
“秋华进学生会是需要有人推荐，但其条件也很重要，比方说你有什么特长什么的，哪怕像勤工俭学窗口的李冰一样能吃苦耐劳也行，不行你先在窗口干一段时间，怎样？”赵伟话不能明说，只能绕着圈子让他知难而退。而秋华却跟没听懂似的：“我知道这事你肯定做不了主，那你能帮我把王明成主席约出来吗？咱们一起吃个饭。”
赵伟听完这话一阵无语，合着是拿自己当工具人用啊！
尽管赵伟按照三人事先安排好的只负责善后事宜，却依然被人拉住这一杯那一杯的也喝了快一斤，赵伟眼看饭局就快结束结账的事情却丝毫没人提及，和段云来交换几次眼神对方却视而不见，显然这里面有赵伟不知道的门道。
如是想着，提着一半的心小心的应付着，赵伟忍不住又一次看表，差不多到十点半时，主位的黄总终于吃饱喝足，从包间出来又上楼跳舞，洗澡，美其名曰吃喝玩乐，到晚上快一点，终于进行到乐的环节，耿灵均、段云来二人对着两黄开始了漫长的“长城之战”，赵伟依旧负责后勤，端茶倒水，递烟。
赵伟这一夜的煎熬啊！真可谓身心俱疲。而正在庄家的黄总却与他截然相反，桌兜里从开始的空空如也变得满满登登，赵伟看着那近三千的钞票，不禁感叹还是人家来钱快啊！当钟表的指针滑向五点时，黄总主动叫停了牌局。
“段总真是岁数不饶人了啊！这才几圈啊！真是眼也花腰也疼。”黄总边说边伸着懒腰。
“别啊黄总，你瞧我这牌，”说着推倒手里的牌“一晚上就等着他呢！清一色一条龙。”一脸惋惜的叹着气。
黄总笑笑，“段总别可惜了，真要不甘心，下次再约，我绝不食言。下面咱还是说说这工程的事儿吧！”
此时的段云来虽然嘴上说着不着急但心里也真有点不耐烦了，接过赵伟递过来的茶杯坐在小会客室的茶几前，等着黄总的下文。
“段总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你们的活儿干的是真不错，就这速度与质量放眼全国你们要说第一没人敢说第二。”赵伟三人听着这没营养的废话，心里虽急得火上房，嘴里还得谦虚着。“段总，三位别嫌我老头子絮叨，而是这年头真的很难干啊！现在这些企业也不知道怎么了，企业越发展却越开倒车了，都他妈快回到原始社会的以物易物了，他欠我，我欠你，你欠他，还美其名曰三角债，就我们这机械厂一年利润不到五百万可欠款却达到了四千万，我这堂堂的一个国企搞得成天跟要饭的一样，那些欠钱的反倒是成了大爷，就前几天我们财务部的老张就为了要三百万的欠款都喝的胃出血了才给了一百万，不信你问小黄。”一旁的黄经理连忙接茬“是，是真的。黄总现在也是真难啊！”还不等黄经理再说什么？黄总又接着道：“赵总，段总，耿总我真不是故意欠你们的款可我真的是没钱，所以我提个建议！”
坐在对面的赵伟三人，赵伟虽然努力的保持镇定，但脸上颜色的变化依然发散着怒气。而段云来和耿灵均则坦然多了，只见段云来熟练的从上衣兜里掏出一盒骆驼，拆开，抽出一根叼在嘴里，又从另一个口袋里掏出一个精致的打火机，只听“叮”的一声，段云来就着打火机深深的吸了一口并没有立即吐出，仿佛在回味似的，品尝一番后才徐徐吐出一个大大的烟圈：“黄总，怎么个说法？”
“段总真是快人快语，那我也不绕圈子，这两天我们和总部开会商量了一下，总部的决定是给你们一百万现金，剩下的用那台挖掘机顶五十万，另外五十万拿两套房子顶。”
“黄总，这事老包拍板了没有？”
赵伟虽然不知道老包是谁，但看这情况老包肯定比老黄位置高。
情况的确如赵伟才想的一样，黄总一听到老包顿时脸上一阵变幻莫测，不由的扫了段云来一眼，段云来说完也不理他，悠闲的抽着烟等着他回话。
黄总思考了一下：“段总那这样，你说说你有什么想法，我再向上汇报，你看怎么样？”
“好，那既然如此，咱先算一下这个价格，现在龙城得房价普遍都在六百到八百之间，而按照贵公司的意思，即便一千一平方，两套也才三十万，至于那台被农民工烧了的挖掘机根本就不是你们的，就那杀猪的还在派出所里，你们却要拿这玩意儿顶账！是也想让我进去住两天吗？”
“段总，您别急，您听我解释”说完从文件包里拿出一张纸，“这是是挖掘机的转让协议您看一下。”
段云来只是扫了一眼：“就即便如此，那也不值五十万，被火烧成那个鬼样子说好听叫挖掘机，说不好听就是一堆废铁，我可没见过这么贵的废铁，你说呢黄总？”
黄总看着咄咄逼人的段云来，重新提起精神：“段总，总部的意思是这台废铁必须处理，至于能有多少可以商量。”
“赵伟你有什么想法？”段云来扭头看着赵伟。
“黄总，既然要拿房子顶账那就有必要算一算价格，迎泽大街也就是咱们龙城最中心了对吧！我前两天才在那买了一个八十平方的门面房总共花了不到十万，算下来一平方一千多一点，可你们算的房价是多少？一千五一平方都多，是市面的两倍价格还多。”黄总一听这话连忙要反驳，却被赵伟伸手阻止，“黄总您别急，听我把话说完，我跟您算这个账并不是要让你们厂补偿我，毕竟厂里也难，所以我准备退一步，还按照现在的价格算，但房子要换成售楼处，你们的售楼处顶多也就五百多平方，按照一千五一平方，还剩四十万，这四十万呢，二十五万算那块儿废铁，还有十五万呢再折现一套房子，房子您挑，您也不用不好意思，这里就我们几人，我想大家谁也绝对不会说出去，您看这样行吗？”
赵伟说完转头扫了黄经理一眼，却见黄经理一脸的泰然自若的抽着烟，对赵伟的话没有任何反应，这不禁让赵伟想起他喝晕的那次，看来这位也是个老戏骨啊！
这边黄总抽着烟，看着在场的几位，几人都没言语到耿灵均时，“黄总还有一件事忘了说，你们售楼处后面不是还有一小块地对吧，反正你们也没用，一块儿划给我们得了”说着掏出他新买的大哥大递过去。“我们不白要。”
黄总之前对赵伟说的房子倒还算镇定，可看到大哥大时眼神里明显放着光，赶忙拿起一整端详，又试着按了个号码，显然是家里的，说了几句话确认能使用，这才回头，耿总这个太贵重了我可消受不起啊！接下来俩人又假模假样的相互推诿了一番，又有赵伟和段云来撮合才勉强“借用”一下。
至此事情也算谈妥，看看时间都已经七点多了，为了避免夜长梦多几人直接回了机械厂。
黄总虽然点头答应，但从程序上说还是要开个会讨论一下，这一讨论直到快十一点了还没完，这让等在黄总办公室赵伟三人真是度日如年，实在等急了的段云来抄起电话就拨了大哥大的号码，“黄总，十二点您还约了赵总呢！。。唉，唉，好我等您。”
不到十分钟黄总一手胳肢窝夹着公文包，另一只手举着大哥大边说边笑的来到了办公室，到进门才依依不舍的挂断电话。
“不好意思啊，让几位久等了。”客气了几句后拿起办公室送来的付款协议签字盖章，然后叫来黄经理带着三人去找各部门签字盖章走程序，终于在下班前顶着财务室一众的白眼和不耐烦办完了支票。
而拿着支票的赵伟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首先要付每套房子三百的工钱就得六十万，然后是段云来他们的百分之二十的四十万，这就一百万了，还有黄经理的十万，还有赵军赵勇军俩人一天一百的人头费总共就十五天一共一万三，还有段云来请来的八个师傅每人每天二百一共就算六十天又得十万这还不算前期他造开槽机和垫进去的钱。这一番算下来自己这几个月不光白折腾还得倒贴三十万。看着是这样的结果，赵伟瞬间想哭死的心都有了。
包厢里其他几人看着赵伟一脸的生无可恋的样子：“赵百万你这是唱的哪出啊！”王临川调侃着。
“你们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我刚才算了一下，我这忙了快仨月还得倒贴三十万啊！”说完一把抓起了支票趴在桌子上。
一旁看着这一幕的王明成对双人挥挥手，几人围在赵伟旁边，俩人拽胳膊一人拉椅子，再来俩人抬腿，一脸懵的赵伟还没反应过来就飞了起来，啪的平展展的甩在了地上。
“那五百平米的门市房是不是你的？”
“是”
“再来”。
啪的又一声，赵伟再次被摔在地上。
“售楼处后面的地是不是你的？”
“唉，别摔了，别摔了，大哥们，我刚才是迷着了，现在清醒了。”赵伟赶紧边哀求着。
“不识好歹。”
“天生的贱骨头”
“我看也是皮紧了”。
王明成蹲在赵伟旁边，“今天这顿你请啊！要不然。。”一脸的威胁状。
“行，行。”赵伟赶紧答应着，伸出一只手，意思是拉他一把，但王明成理都没理他坐回了座位上，只剩下唉声叹气的赵伟。
赵伟起来坐好，几人又玩闹了一会儿，等菜上齐了大家共同举杯，尤其赵伟满满的一大杯一干而净：“我在这里首先感谢各位哥哥对小弟的无私帮助。”说完又倒满一杯“这第二杯要感谢我们得父母，是因为他们的无私奉献才有了我们今天的相聚，来为了我们得今天和未来干一杯。”
大家轰然响应后一饮而尽，这一顿中午饭六个人算是彻底放飞了自我，白的喝完喝啤的，啤的喝完喝红的。那真叫一个昏天地暗，日月无光，兴高采烈，然后就彻底变成了六个傻子。
不知道何时赵伟终于醒了过来，睁眼看看还好在自己宿舍，本来是想起身的，可只要脖子一动脑仁就在脑壳里乱晃，晃的简直怀疑人生的赵伟发誓从此以后一定要戒酒。因为太难受了。胡思乱想着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等再次醒来时，天刚蒙蒙亮，马红军、蔡哲雄俩人刚起床，蔡哲雄看着睡眼蒙松的赵伟：“今天晚上吃饭啊！红军你也来。”
“行。”
“先给我倒杯水，还是月海楼吗？”
“你不是千杯不倒吗？挺一挺今晚上接着喝，啊，老板！”看着蔡哲雄阴阳怪气的扭身出门。赵伟莫名其妙的看向马红军，马红军一脸不屑的扔下一句“不识好歹的东西。”也走了。
“我………”
“我他妈招你们惹你们了！”
骂了一句，口更渴了，连喉咙都被晒干了似的，赶紧下床才发现睡的是马红军的床，拿起暖壶是空的，又拿起一个还是空的，“草”穿衣服下楼直奔餐厅一楼的便利店，直奔瓶装水的货架拿起两瓶边走边喝，到柜台已经一瓶下肚，等老板找钱的功夫又喝了一瓶，“再拿两瓶。”拿着水边喝边上楼，站在勤工俭学窗口。
“爱睇给我煮袋方便面，多放点醋。”
“行，那你坐会儿。”
坐在餐厅里，看着里面进进出出的的同学还有马红军，拿起水喝了一口才想起来自己不能喝冷水，又一想这都一年多了应该没事吧！不一会儿邢爱睇端着两个碗走来，赵伟一看是两碗连忙说，“我一碗就行。”邢爱睇还没说话，就被跟在后面的马红军满脸的鄙夷“脸大的你，赵百万。”扔给赵伟一双筷子开吃。赵伟也不管他拿着筷子低头开吃，正吃着眼前却多了一张纸，仔细一看，“我草”扔下筷子赶紧满身摸自己的口袋，什么都没有，吓出一身冷汗的赵伟回过神又看了看邢爱睇：“怎么在你手里？”
“我草，你不会真挣了一百万吧！”马红军一脸惊讶的问。
赵伟拿过支票小心的装好，“不是你不信，是谁也不相信。”
站在一旁的邢爱睇笑盈盈的看着两人：“红军我说的没错吧！你还不信？”
顾不上看他俩逗咳嗽的赵伟连忙问怎么回事。
“还怎么回事？你知道你们六个人喝了多少吗？一箱红盖汾六瓶红的，啤的一桌子，我们进去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怎么不把你给喝死？我草。完了大半夜打电话让人家邢爱睇去接你，幸亏爱睇还知道叫我和蔡哲雄，妈的，你发酒疯，我俩一夜也没消停。你还记得你干什么了吗？”
赵伟双手合十对着两人“真不好意思，谢谢……我干什么了？”
一脸严肃的马红军使劲憋着笑“你让人家蔡哲雄叫了你一晚上赵百万。”说完哈哈大笑了起来，站着的邢爱睇更是笑得捂着肚子站不起来。
“不会吧！”那种场面赵伟自己都不敢脑补。看来今天晚上这顿饭是不好吃啊！
三人说说笑笑的吃完早饭各忙各的，赵伟走出餐厅听到身后有人叫他，回身原来是宿舍的赵秋华：“有事吗？”
“赵伟今晚有空吗，咱俩喝点儿？”
“都一个宿舍的，那那多客气，有事说。”赵伟看着眼前的舍友，从开学第一次相遇就知道人家是城里人根本瞧不上自己，所以他也不主动靠近，但客气还是要客气。
“那我就只说了。看到”赵伟点点头“听说你跟学生会主席关系好，你看如果学生会缺人了，能不能帮我说说？你放心以后肯定……”
话没说完但意思都知道是什么，但赵伟对这事真的不太感冒。这个不是说走后门的问题，关键是他根本就没有值得赵伟推荐的理由，要学习还不如自己，要特长除了睡觉发牢骚。
“秋华进学生会是需要有人推荐，但其条件也很重要，比方说你有什么特长什么的，哪怕像勤工俭学窗口的李冰一样能吃苦耐劳也行，不行你先在窗口干一段时间，怎样？”赵伟话不能明说，只能绕着圈子让他知难而退。而秋华却跟没听懂似的：“我知道这事你肯定做不了主，那你能帮我把王明成主席约出来吗？咱们一起吃个饭。”
赵伟听完这话一阵无语，合着是拿自己当工具人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