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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界公主她懒又废 小赌怡情

    九幽到了白日,不下雨的日子天色也依旧昏沉,即便此时已是辰时。

    诀修好不容易入睡一会儿,殿外就响起一阵脚步声,毫无礼貌地连门也没敲,直接推门而入,“诀修,这是你昨日让我拟的宾客名单……”

    阴执话还没说完,透过折起来的屏风,一眼瞧见床上相拥而眠的两人,张大了嘴,手里的折子“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诀修皱了下眉,睁了开眼,怀里的人也被吵醒,不耐地翻了个身,继续呼呼大睡。

    诀修坐起来,神色如常看了阴执一眼,后者颤着手指指着他,“诀修你!你怎么又和公主睡在一块了?!”

    诀修拉开腰上的手臂,下了床走来捡起地上的折子,粗略地扫了一眼,“嗯,暂时就这样吧,若是能联系上连山芜,一并请她来。”

    阴执眯起眼,沉声道,“诀修,你还没回答我问题。”

    诀修笑着看他,“这里是我的房间,她想来就来,我也没办法。”

    阴执无语地看着他,“她又宿醉抱着你哭了?”

    诀修挑下眉,悠悠解释道,“她被大长老下了吞情蛊。”

    “吞情蛊?”阴执皱眉,思索了一会道,“也就是说,公主会忘了陆月燕?”

    “嗯。”

    阴执闻言,又松开眉头,笑道,“那这是好事呀。”顿了顿,又严肃地问,“不对,这跟你俩睡一块有什么关系?”

    诀修扫了眼床上的人,轻声道,“她啊,不想忘。”

    阴执明白过来,却道,“既然忘都忘了,又何必再帮她想起?你不会真答应她了吧?”

    “没办法,谁让她是公主呢。”

    阴执急了,“你……”

    他话还没说出口,半敞开的门口处又有两道身影齐齐挤了进来。

    只见半沧拽着一脸不耐烦的流末的胳膊,拖着他进来,前者碎碎念道,“小爷不信了!今日定要赌赢回来!诀修,再借我两筐夜明珠来……”他话语一顿,就瞧见了站在一起的阴执和诀修,惊奇道,“你俩个大男人昨晚上睡一起?”

    还不等他们解释,流末扫视一圈,视线落在一旁的床塌上,一怔,“那是……公主?”

    半沧也寻声望去,惊呼道,“公公公公主?!”他瞪大眼,指着他们三个,“你们三个……哎呀!太荒唐了!怎么可以这样?!”

    流末瞥了他一眼,诀修笑吟吟地问,“哪样?”

    半沧怒道,“一起玩都不叫上我?!”

    流末翻了个白眼,“白痴。”

    此时最为成熟稳重的阴执忍不住揉了揉眉心,开口解释一句,“我才刚来……”就又被一道清柔婉转的声音打断,“小诀修啊,昨日我托你帮我买的笔墨买好了吗?我最近正好有新的灵感,可耽误不得。”

    众人闻声朝门口望去,一女子款款走来,穿着一身粉色长裙,看上去不过二十来岁的模样,细眉秀气,双眸盈润,很是清丽出尘,不像是着九幽里的魔族,反而更像是一位九天之上的仙子。

    事实上,这位女子的年龄已经是个谜了,而且她最讨厌别人问她的年纪。

    屋内的众人齐齐行礼,“三长老。”

    三长老玉容美眸闪过一丝不悦,“说多少遍了,要叫姐姐。长老长老,越听越老……若我眼角多了一丝皱纹,我唯你们是问。”

    半沧撇了下嘴,嘀咕道,“到了岁数不老也得老……”

    玉容耳尖,听到这话,两步上前揪起他的耳朵,“你个小屁孩,狗嘴吐不出象牙!”

    半沧吃痛连忙高声叫唤,“啊啊啊错了啊,流末快救我啊!”

    流末眼观鼻鼻观心地装死。

    诀修正要提醒他们小声点时,床上被吵醒的那位已经火冒三丈地扔了个枕头过来,“吵死了!还让不让本公主睡觉了?!”

    玉容听见这声音,一下松了半沧,朝床上一望,眯了眯眼,眼里亮起八卦的光芒,“哟?小公主怎么在诀修的床上?昨夜发生了什么,细细与我说说?给我来点启发……”

    褚摇光从床上坐起来,头发乱成一团,一脸怒气地盯了他们一眼,随后跳下了床,大摇大摆地扒拉开他们,出了殿门,身影远去了。

    半沧抓了抓头,“这就走了?”

    流末挑眉,“看上去没睡醒的样子。”

    诀修没好气地扫了他们一圈人,转身从屋里取出一方笔墨递给了玉容,玉容眉眼弯弯地接过,抛了个媚眼,“看不出来啊小诀修,我从前只知道公主荒唐,没想到你也是她的裙下之臣,啧啧……”

    诀修眯眼笑,“三长老……”

    她面色一冷,诀修改口道,“姐姐,你昨夜是不是没睡好?怎么有黑眼圈了?”

    玉容顿时花容失色,从袖里掏出一把镜子照了又照,苦兮兮道,“还真是!都怪昨夜忙着赶稿去了……不行,我得回去用珍珠敷面,补个午觉!”

    说着,她就如一阵轻柔的风般飘远了。

    待她离去后,半沧才想起自己来的正事,“诀修,赶紧再借小爷点夜明珠,等小爷赢了双倍还你。”

    诀修凉凉睨他一眼,掏出账册一翻,“从上个月起到现在,加上利息,你已经一共欠了两担夜明珠了,唯一一次还钱,还是用流末的裤衩抵了债。”

    流末面色一黑,咬牙切齿地盯着半沧,“你又偷我的裤衩了?!”

    半沧心虚地看了他一眼,正要狡辩一下,就见流末手中黑气萦绕,破穹弓渐渐显形,半沧一惊,拔腿就跑,溜得飞快,“别啊,我不借钱了还不成吗……”

    流末举着破穹弓飞身追了出去。

    阴执叹息摇摇头,“小赌怡情,大赌伤裤衩啊……”

    诀修悠悠道,“不是裤衩,是尊严。”

    阴执回忆起了一段不好的往事,双眸慢慢盈起了泪水。

    ……

    三月三,据魔族黄道日历,今日宜祭祀,宜登基。不同于公主回宫时只有魔宫热闹,这次整个幽都都异常热闹。

    红绸铺满街,夜灯花宛如不要钱般地点亮了整个九幽山,明亮的暖光与阴沉的天色形成鲜明对比,就连远山外凌河县的百姓远远一瞧这阵势,就知道魔界九幽今日定是在举办喜庆的大事。

    魔宫望临宫大摆宴席,一条流水宴从殿内流到了殿外,足足绕了望临宫半圈,四周鼓声喧天,喜气洋洋。殿外中央圆台之上,妖娆多情的魔女舞裙飞扬,漫天花瓣纷飞,将台下喝酒作乐得魔君们迷得七荤八素,神魂颠倒。

    高高的长梯尽头,数十名宫仆手执五明扇排开,宝座之上懒洋洋躺着的新魔尊,穿着一身玄色的长袍,裙摆绣着大片的金丝花鸟兽,腰间系一条朱色腰带,上面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玉佩或者玉环,她翘腿的时候,会发出一阵阵清脆的叮铃声。

    及腰的黑色长发用一条金链半束在脑后。脑袋上还带着个金光璀璨的头环,她歪头的时候,头环就会偏斜遮住她的眼睛,这时她身边就会有一双戴满宝石戒指的手伸来给她扶正,避免影响到她吃肉喝酒。

    繁闹鼎盛之极,九幽山外天边结界一阵金光波动,新魔尊一把扔掉手里啃得干净的鸡腿骨,眯了眯眼,“有仙气闯了进来。”

    身边的男子声音阴冷又温柔,“乖女,今日是你登位之日,也不知哪个不识好歹的仙门中人敢硬闯九幽,我会去帮你处理掉,你只管好好待这儿吃好喝好。”

    新魔尊瞟了他一眼,“别打死了,否则仙门找上九幽来要人,很麻烦的。”

    梧离微微笑了笑,飞身离去了。

    不远处的席桌上,喝得烂醉如泥的半沧跟猴子似的挂在流末身上,流末不耐烦地一把扔飞他,措不及防地砸上了阴执的后脑勺,脸猛地朝桌子撞去,额头磕了大包,还来不急发火,就被身边的诀修拖走了。

    阴执骂道,“诀修!干什么?老子今日非要揍死半沧那小子不可!”

    诀修拉着他跑得飞快,“追上大长老,别让他把人打死了。”

    阴执郁闷道,“你怎么就一定知道是他?”

    诀修冷笑道,“这个时间点,除了他,谁还有这个胆子单枪匹马闯九幽?”

    阴执嗤道,“他死了就死了,我们去救他干什么?”

    诀修想了想,道,“他不能死在九幽。”

    阴执道,“也是,这才安生半年,真要打起来,谁也讨不了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