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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出丛莽:深谷掠影 第211章 手榴弹(2)

    白脸鬼感受到人类的杀气,扯开喉咙怪声吼叫,连连示威。

    杨锦尘却听出它力气不济,叫声中的震憾力也大不如前。官兵中有人也听了出来,高兴地直叫:“山鬼快不行了,我们大伙一起冲上去,剁碎了它!”

    杨锦尘知道一旦众人一涌而上,那白脸鬼就死定了。心想凭自己一个人的力量只怕救不下白脸鬼,非得请张惟一帮忙不可。侧头看向张惟一,见他正看着自己,顿时明白他也在等自己决断,一咬牙,轻声叫了声:“老张,出手!”

    听杨锦尘终于叫出“老张”两个字,张惟一堵在心口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下,他知道杨锦尘已经原谅了自己。双眉一扬,大叫道:“小杨,抓活的!”

    杨锦尘和张惟一几乎同时掠出,分左右两路攻向白脸鬼。

    谁也不知道白脸鬼当时的心境怎样?它从没把杨锦尘和张惟一当作敌人,这时却见他俩同时攻击自己,歇斯底里的长声怪吼,聚集起体内所有的能量,猛地向杨、张两人迎了上去。

    然而白脸鬼双腿发虚,已是强弓之末。杨锦尘和张惟一不给它任何挣扎的机会,几乎同时从两侧各抓住它左右手的脉门,呐喊声中,三人竟然同时飞了起来,并向房屋的另一侧落去。

    站在人群中观战的蓝家三姐弟都急了,蓝兰大叫了声:“杨大哥!”飞身抢上屋顶,跃过屋脊,却见杨锦尘和张惟一已经制住白脸鬼。

    白脸鬼是蓝兰大姨妈苏雅雪的儿子,她自然不希望它受到伤害,当然她也知道杨锦尘绝不会为难白脸鬼,急声问:“杨大哥,张大哥,你们……”

    张惟一向她摇摇手,示意她别问,然后扯开嗓门大叫:“哎哟,好恶毒的山鬼,小杨,你没事吧?!”

    杨锦尘心领神会,也大叫起来:“快拦住它,老张,这山鬼真是太狡猾了,小心啊!”喊完后向蓝兰做了个鬼脸。

    蓝兰一愣,立刻明白这两人在演戏。心想自己也出点力吧。拔剑在手,大喝:“杀了这臭山鬼!”猛扑上去,落下时已经到了屋顶的另一侧,双脚在瓦面上一点,大叫了声:“哎哟!”装作受到攻击的样子,身体倒弹回去跌在屋面上,再一打滚,落于屋檐下。

    蓝禾和蓝可吓了一跳,双双扑上去扶起蓝兰,蓝兰向她们使了个眼色,蓝禾和蓝可也就会了意。

    由于白杨锦尘、张惟一和白脸鬼已经到了屋顶的另一侧,站在地面上的人只听到那边惊叫声声,以为战况惨烈。七、八胆子大点的士兵,跳上屋顶,跑过去一看,却见杨锦尘、张惟一和白脸鬼三人已经到了另一幢房屋顶上,拳来脚往,纠缠在一起,打得难解难分,边打边往西北方向而去。他们自忖追赶不上,又怕别人笑他们没用,虚张声势地喊了几声:“杀死山鬼,杀死山鬼!”“杨大侠,好样的!打得好!”

    杨锦尘见白脸鬼伤势较重,得帮它想个万全之策脱身,否则再遇到城中官兵那是非常危险的。考虑再三决定先把它带去铁鸟坪养伤。当然,他们得装出势均力敌的样子,在别人看来,是他和张惟一在追赶着白脸鬼,两追一逃脱离众人的视线。

    两人一左一右架着白脸鬼出小金陵城,回头见没人追来,才松了口气。

    张惟一说:“小杨,我们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折腾了大半天,你饿不饿?这雪越下越大了。”

    雪花大朵大朵地飘落,迎面打在脸上,柔柔的、冰冰的,有微微的刺痛感。天地间灰蒙蒙的,气温也更低了。不大一会儿的功夫,树上、地面上就积起了白白的一层。

    从昨晚到现在,杨锦尘像上紧的发条,几乎没能停下来歇会儿,哪有时间进食,早已饿的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咬碎了吞下去。不过,他对张惟一的气还没全消,只是淡淡地“嗯”了一下,就不再说话。

    三人在一棵大树下停下来,张惟一从身上取出干粮,分给杨锦尘和白脸鬼,然后拍拍杨锦尘的肩膀,说:“小杨,我知道你在怪我当初太自私,可是你想过没有,其实你也有错,你错误地以为爱情和友情可以兼容。但你错了,爱情从来都是自私的,只有友情才可以做到无私。当自私的爱情遭遇无私的友情,就注定了一方必须成为另一方的牺牲品!”

    杨锦尘说:“你和余震都选择了爱情,而我却选择了友情,还傻傻的以为我们三人间的友情,是天下最最纯洁的情义。”

    张惟一说:“所有认识我们的人,都认为余震是我们三人中最优秀的,优秀的近乎完美,但是完美的人只适合当偶像。相比之下,你重情重义,又善解人意,才是真正的情敌。如果裴婷和你走到一起,我就真的没有希望了。所以我得暗中相助余震,率先打败你。”

    “所以你当初选择隐瞒真相?”

    “还有一个原因,你当初沉迷跆拳道,我以为你把感情的事看得很淡,根本就没有心思谈情说爱,没想到裴婷的事对你打击这么重,这些年来你都没有正眼看一下别的女孩。”

    张惟一这么一说,杨锦尘心头发酸,张惟一对裴婷同样用情至深,这些年来他也是孓然一身,一有空就往深山老林中跑,只不过是为了麻痹感情上的创痛。不由地长叹一声说:“算了,再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我不怪你就是了。”

    张惟一微微一笑,说:“小杨,你身上最大的优点也是你最大的弱点,就是太懂得包容,所以少了一份执着,哪怕是感情上的事。”

    杨锦尘悚然一惊,刹那间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是啊,如果自己当初在感情上执着一点,强悍一点,在裴婷和余震刚走到一起的时候,不要那么快就认可他们的感情……或者找裴婷好好地沟通一下,也许……难怪有人说,一个人的性格决定一个人的命运。真正让自己错失这段良缘的,并不是余震,也不是张惟一,而是自己。

    杨锦尘在心里长叹,时过境迁,所以的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既然已经无法挽回,又何必再为过去的事而计较呢?与其望断天涯路,不如好好珍惜身边人。可是身边的人……蓝兰?还是朱弯弯?感觉又摇摆起来。

    在杨锦尘和张惟一说话时,白脸鬼躺在地上默不出声地啃着干粮,这时突然轻轻哼了几声,杨锦尘以为它伤痛难忍,转过头去查看。

    白脸鬼却指着莲台山的方向又叫了一声,杨锦尘循着它所指的方向望出去,发现莲台山顶上升起一股浓烟。由于下着大雪,模模糊糊看不真切,只是那股浓烟像条乌龙一样,直升上半空。

    自从一个多月前,神乐观被烧成一堆废墟后,莲台山顶上只剩下一堆瓦砾,还有什么可以焚烧的呢?

    “哎呀,不好!”杨锦尘突然大叫。

    “怎么啦?小杨。”张惟一问。

    “一定是铁鸟坪上出事了,小木他们在那里,我们快去!”铁鸟坪和莲台山紧紧相邻,在山下分辨不清,这股浓烟应该是铁鸟坪上冒出的。

    三人到得莲台山顶,铁鸟坪冒出的那股浓烟浮在半空中就像厚厚的云层,浓密不散。雪花中夹杂着从浓烟中飘落下来的灰烬,落在脸上轻轻一抹就成了大花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