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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夜流光尽 第44章 合作

    萧龙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之后向二位真人道:“师父,师叔,碧霄宫是南灵洲最大的仙门,不知您二位可有去过?”

    锋行真人笑道:“去拜访一趟也无妨,不过年节期间,没有借口不好上门。”

    苍梧真人的目光扫过萧龙佑的属下,徐均平挥挥手,他们立刻退出了正堂。苍梧真人这才缓缓说道:“碧霄宫以制蛊术最为有名,没有出现过特别有名的人物。最近百年来,衰落得更加厉害。”

    锋行真人道:“碧霄宫开宗立派不过两百年,在灵洲修仙界籍籍无名。很多修仙门派和修仙世家没有突破,没有人才,最后就会消亡,无声无息的消失还算幸运,有的还会被曾经的对手血洗,一夜灭门。”

    顾妙妙叹息道:“修仙界这样混乱无序么?”

    锋行真人笑道:“你这孩子,真以为灵洲是天堂,在灵洲,做一个凡人,远比修士要快活得多。”

    萧龙佑吩咐徐均平摆膳,对众人道:“师父,师叔,一起用个早膳,妙妙和我还是凡体,都饿了。”

    苍梧真人忽然抬手一挥,水晶镜在墙上出现,一只白鸽突然出现在雾蒙蒙的沼泽上方,它扑扇了一下翅膀,向东方飞去,一只果蝇停在白鸽的羽毛上,一动不动。

    顾妙妙的目光落在地图上,她找到了地图上的老槐集,然后在老槐集周围搜寻沼泽。老槐集北面五十里,果然有一片沼泽,距离东面碧霄宫路程不足百里。

    用过早膳,苍梧真人强令顾妙妙休息,萧龙佑命人安排她在西厢房补眠。等到顾妙妙睡饱了起身,已经到了午膳时分。萧龙佑端坐在饭堂等她,身穿紫色腾龙纹锦袍,神采奕奕,想必也小睡了一阵。

    顾妙妙轻声问道:“我师父和你师父在哪里?”

    萧龙佑答道:“他俩不用膳,都在打坐。”

    说话间,徐均平引着庄夫人进来。庄夫人何等伶俐之人,一进门便对萧龙佑行礼道:“风九少,多谢救命之恩,庄氏和布衣卫从此任凭差遣。”

    萧龙佑纹丝不动,看都不看她一眼。

    徐均平含笑道:“庄夫人女中豪杰,我们风家早有耳闻,今日幸会,略备水酒,请勿嫌弃。”

    庄夫人正色道:“我虽一介女流,也知道风家的背后是谁,贵人有话不妨直说,庄氏江湖人士,愚钝粗鲁,做事只求清楚明白。”

    徐均平点头道:“布衣卫是南灵洲的民间武士组成,依靠为富豪看家护院,为商队押运货物谋生,从前倒也罢了。五年前,庄夫人凌空出世,以女子之身执掌布衣卫,从此布衣卫名声大噪,生意也蒸蒸日上。”

    庄夫人神色镇定,听着徐均平继续说道:“五年前,南灵洲还发生了另外一件大事,庄夫人想必记忆犹新。”

    没等徐均平继续说下去,庄夫人急促道:“阁下所说,就是平湖城被辽远城吞并,城中男女老少皆被屠灭之事。对不对?”

    顾妙妙眼神一闪,没想到辽远城的手段居然如此狠辣。

    庄夫人花容惨淡,道:“平湖城方圆四百里,繁华富庶,人口六十万,朴实勤劳,城主安氏一族出身荣洲书香世家,仁厚爱民,一夕之间全都毁于豺狼虎豹之手。”

    萧龙佑挑了挑眉,听见庄夫人悲愤道:“不错,安氏是我舅家,我娘家姓卢,我们卢家是南灵洲一个小小的修仙家族,到了我这一代也没什么人才,只好又学习了武技,仗着比凡人多会了一点法术,跟凡人抢饭碗。”

    庄夫人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们卢家得知平湖城的惨状之后,也曾找过碧霄宫主持公道,可是他们说仙凡殊途,辽远城又不是妖魔,他们管不了。这些年,我隐藏身份进入布衣卫,利用布衣卫四处打探消息,才发现辽远城的作为比妖魔还要可怖。”

    徐均平咧嘴笑道:“庄夫人这次来海阳城不是偶然吧。”

    庄夫人郑重道:“早听说海阳城繁华,发财的机会多,布衣卫当然想扩展一下生意,也想有机会结识海阳城的能人。黄管事说东南药行与天荣四方馆的叶正使有些私交,庄氏也想结交一下。”

    徐均平道:“叶正使么,风家与他素来交好,可以为庄夫人引荐。”

    庄夫人喟叹道:“明人不说暗话,风九少这样的人物,这通身的气派,怎么可能是区区风家一个少爷。我只想知道风九少能够调动多少兵力,有没有兴趣踏平辽远城?”

    顾妙妙和萧龙佑对视一眼,徐均平开口道:“踏平辽远城做什么,庄夫人想要为平湖城复仇?”

    庄夫人忽然跪在萧龙佑身前便拜,顾妙妙上前去扶她,却听见她冷冷道:“姑娘莫管。我这一拜是认主,卢氏一族和布衣卫日后定以天荣皇室马首是瞻。”

    萧龙佑神色肃冷,任凭庄夫人行了三拜九叩大礼,才淡淡说声“平身”,顾妙妙看着萧龙佑淡定自若的气势,心中转过无数念头。

    徐均平将庄夫人扶起来,萧龙佑道:“先吃饭,贵客饿坏了可不行。”

    他亲自为顾妙妙舀了一碗鸡汤,放在她的面前。庄夫人认真看了看顾妙妙,还是猜不透她的来历,与徐均平在下首坐了,默默用膳。

    萧龙佑问道:“你们卢氏也是灵洲土着么?”

    庄夫人停下手中木箸,道:“我们卢氏两百年前从连洲迁至荣洲,一百年前由荣洲迁至灵洲。”

    顾妙妙脱口问道:“连洲何处?”

    庄夫人恭敬答道:“连洲东南皎月城,原本属于东梁国,我家得罪了东梁国君主不得不举家迁走,现在连洲已经统一在天威帝国名下,这些恩怨已经过去很多年。”

    顾妙妙又问道:“平湖城城破之日有人逃离吗?”

    庄夫人道:“辽远城的兵士残忍如同野兽,围困平湖城三个月,几乎将城外的百姓杀戮殆尽,破城之后,城中百姓无力抵抗,都成了待宰羔羊。逃离的人万中无一,我已经尽力救助,将他们安置在一处。”

    徐均平道:“庄夫人可以将这些人交由我们安置。”

    庄夫人点头道:“那是自然。”

    顾妙妙心中暗自思量,不再说话,萧龙佑认真看着她,也在思考,徐均平和庄夫人自然不敢出声。

    四人默默用过午膳,萧龙佑对庄夫人道:“庄夫人,既然身在灵洲,便不必拘泥礼仪,你去准备回程事宜。”

    徐均平领着庄夫人出去,萧龙佑对顾妙妙道:“此事出乎意料,但是机会难得,我前几日跟妙妙提出的请求,不知道妙妙想好了没有?”

    顾妙妙露出一个天真的甜美笑容,萧龙佑无奈道:“你是不是又要说你还是个孩子。”

    “人家本来就是个孩子,还是女孩子。”

    萧龙佑道:“可是你是皇家的女孩子。天威帝国内忧外患,你既没有生长于承平盛世,便注定要承担起国之重担。我们不妨开诚布公的谈谈合作。”

    顾妙妙的神情终于严肃起来,她严厉的目光眨也不眨的盯着萧龙佑,道:“以天荣帝国的实力,不需要这样做。”

    萧龙佑毫不避讳的迎接顾妙妙的凝视,深邃的眼眸锐利如勾,明亮如星。

    他朗声道:“天荣繁华富庶,国民骄奢淫逸,不愿从军,天荣帝国的军队勉强能够在荣洲维持治安,并无开疆拓土的实力。反而你们天威帝国刚刚完成统一大业,军力强悍,国家百废待兴,需要很多钱。我们合作,一个出钱,一个出人,各取所需,有何不可?”

    顾妙妙收回目光,看向窗外,萧龙佑道:“我知道你有所顾忌,用人命换钱,说出去不好听。但是你们天威帝国如今外患未除,民心不安。统一不久,颠覆之力还在。有钱才能稳定民心,消除内忧,不然战火随时重开。都是打仗,有钱拿和没钱拿,区别非常大。”

    萧龙佑见顾妙妙依旧沉默,继续游说道:“军需问题自然由我们一力承担。”

    顾妙妙这才回过头来,昂起头,眼神笃定,道:“送我去天威四方馆。”

    萧龙佑露出势在必得的笑容,亲自陪同,与顾妙妙、苍梧真人和锋行真人同往天威四方馆。

    郭行远慌忙出迎,顾欢欢抱着顾咪咪过来服侍。顾咪咪见到顾妙妙欢喜不已,喵喵喵叫个不停。顾妙妙拍了拍它的头,就叫顾欢欢将它抱下去,自己把郭行远拉到了一边。

    “郭正使,我有急事需要立即向皇上禀报,你们往日如何处理?”

    郭行远为难道:“殿下,我们都是通过莲叶舟,每月传回奏报,灵洲这边哪有什么急务?”

    顾妙妙眉头紧锁,脸色阴沉起来,郭行远忙道:“天荣四方馆与本土联系紧密,想必是有法子应急,不如臣去向叶正使请教。如今咱们有钱了,这个好说。”

    顾妙妙瞪他一眼,怒斥道:“临急抱佛脚么!丢人!”

    回到正堂,萧龙佑笑容灿烂,看得顾妙妙格外窝火,她走到苍梧真人身边,悄声道:“师父,我有紧急政务要与天威明德帝联络,您可有办法帮我?”

    苍梧真人点点头,起身与顾妙妙一同出了正堂。

    萧龙佑向叶正使使了一个眼色,叶正使迎上郭行远道:“郭正使,我这里有一件好事,说与你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