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流光尽 第122章 黄雀
一只黑色的大雕贴近海面滑翔，萧龙佑背着顾妙妙一跃而起，在雕背上安稳坐下。
顾妙妙虚弱的叫了一声“永宁剑”，水面哗啦一声，永宁剑破水而出，直接插入束在顾妙妙腰间的剑鞘。
“妙妙，我带你回海云山。”
顾妙妙喃喃道：“不去，再也不去！”
萧龙佑柔声道：“不去就不去，我带你去天堂山庄疗养。”
黑雕展翅飞上悬崖，徐均平骑着飞虎带着顾小利，看见两人，长出了一口气，道：“这一带水域最为凶险，煞气冲天，不知吞噬了多少性命。再耽搁片刻，妙妙师妹就会被那些妖灵拖入深海，永不超生。”
萧龙佑指了指远处海面，道：“你带人去海上搜索一番，他们不会无缘无故往西边来。”
徐均平领命而去。
顾妙妙趴在萧龙佑肩头，虚软无力，低声道：“谢谢萧殿下救命之恩。”
萧龙佑感觉顾妙妙摇摇欲坠，有些不放心，伸手将她从背后捞到胸前，安置在怀中。
“萧殿下，你是如何找到我？”
“永宁剑铸造时留了一点余料，能够与剑身感应。你为何要放开永宁剑，险些便找不到你。”
顾妙妙将手放在永宁剑上，感觉到它有点伤心，低声道：“我被海草拖下去，以为再也出不来，不想永宁剑跟着我永沉海底，所以松开了手。”
“永宁剑的剑灵已经与你立下了血契，你若不在，它也会消散。”
顾妙妙嗫嚅道：“我不知道。”
“妙妙，你一定要爱惜自己，你的天威帝国离不开你。”
顾妙妙委屈不已，道：“我也不知会被绑走，我也很努力求生了，可是……”
“所以你还是要回到海云山好好拜师学艺。”
顾妙妙越发委屈，道：“明明是他们不要我。”
萧龙佑认真道：“我想到了一个法子，你乖乖听话，便是再受委屈，也要坚持下去。”
顾妙妙连连点头，温顺如猫。
二人回到天堂山庄，萧龙佑特意为顾妙妙布置了一个院子，以备她起居宴客所用。顾妙妙知道住在此处比天威四方馆方便，毫不矫情接受了他的安排。
顾妙妙服下丹药，休息了半日，恢复了一些体力，迫不及待的沐浴更衣。
一出浴室就被一团毛茸茸的雪球撞了个满怀，低头一看，正是顾咪咪，蓝莹莹的眼睛蓄满泪水，她不说话，小爪子紧紧扒住顾妙妙的衣袖不放，楚楚可怜的小模样让顾妙妙一阵心软：“好了，你主人不是好端端在这里嘛。”
顾欢欢冲到顾妙妙跟前，啪的跪下，连声道：“属下有罪，未能守护公主殿下周全。”
顾妙妙把怀中的顾咪咪交到顾欢欢手里，道：“起来吧，我们过几日便要出发，还有不少事情要你去做。”
“妙妙师妹，”苏叶跑进院子里，紧紧握住顾妙妙的手，问道：“你还好么？”
顾妙妙见她身后跟着苍梧真人和秦梓柯，迟疑片刻，从苏叶手中抽出手来，对苍梧真人拱手行礼，然后对顾欢欢道：“请苍梧真人和海云山的仙师到正堂奉茶。”
苍梧真人眼睛不离顾妙妙，突然伸手放出两根藤条，缠在顾妙妙手腕上。
顾妙妙静静地等他为自己把脉，待到藤条收回去，才缓缓道：“苍梧真人，多谢关心，本殿已经用了不少灵药。”
苍梧真人皱了皱眉，道：“你的生机几乎全部断绝，他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让你复原至此。”
顾妙妙淡淡道：“本殿自会感谢萧殿下，不知苍梧真人今日来此有何指教？”
“妙妙，为师将你带来灵洲，确是诚心收你为徒。”
顾妙妙露出矜持的笑容，道：“知道。是顾妙妙不争气，没有通过测试，无缘仙途。”
苍梧真人深深的看着她，眼中波光粼粼，顾妙妙连忙道：“真人何须如此，海云山推崇各有缘法，本殿不过是与海云山无缘。”
苍梧真人斩钉截铁道：“本真人会一直守护在你的身边，直到你心甘情愿拜本真人为师。”
顾妙妙难以置信的站起身来，不解道：“苍梧真人这是何必，哪有强迫别人做徒弟的道理，这和将我绑走的辛界万家有何区别。”
“妙妙，还有本真人，也想做你师父，”锋行真人在萧龙佑陪同下迈入正堂。
苍梧真人哼了一声，面上露出不豫之色。
顾妙妙眼珠一转，随即露出灿烂的笑容，道：“多谢两位真人襄助我天威远征军。本殿在此谢过。”
萧龙佑对顾妙妙眨了眨眼，面露赞许。
他对众人道：“孤已经备下酒菜，请天威镇国公主和师父、师叔、师弟、师妹一同入席。”
顾妙妙心想，有两位真人陪同出征总是好事，其他的事情不妨先放到一边。
莲叶舟在夜色中向东南方飞去，顾妙妙只休息了三日，就随着众人启程。此刻她正倚靠着顾欢欢，闭目调息。
苏叶挪到顾妙妙身边，握住她的手腕，替她把脉，低声道：“妙妙，苍梧师叔对你真好。”
顾妙妙睁开眼睛，看了看四周，轻声问苏叶道：“你说他为什么一定要收我为徒弟？”
“苍梧师叔爱惜你天赋异禀，他一直没收过徒弟，为你破了不少例。”
顾妙妙压低声音道：“我没那福气，不但没有通过长老殿测试，灵元也不对。锋行真人说我是金系灵元。”
苏叶惊讶的看了看顾妙妙，道：“难怪苍梧师叔不教你术法。”
“不是说没有行过拜师礼，不能学习术法。”
“海云山没有这个规矩，”苏叶看了看旁边一身亮银甲胄的萧龙佑，他灿烂得如同一轮明月，人群中分外夺目，艳羡不已道：“你要是拜入锋行真人门下，就可以天天和萧师兄在一起。”
顾妙妙翻了一个白眼，苏叶幽幽道：“我知道，他身份尊贵，你也身份尊贵，你们才是天生一对。”
顾欢欢在一边插嘴道：“事关我家殿下闺誉，苏叶仙子不可妄加揣测。”
顾妙妙拍拍顾欢欢肩膀，夸奖道：“欢欢越发会说话了。”
萧龙佑走过来，蹲下身子，道：“妙妙，你身体能否支撑得住，我们准备去江东城前线看一看。”
顾妙妙扶着顾欢欢站起身来，道：“当然要去。昨日不是说江东城城破在即，不亲眼目睹总是不放心。”
前方火光冲天，莲叶舟隐匿了踪迹，从空中悄悄接近江东城的城池。
横江向南注入碧落洋，巨大的河流三角洲上矗立着一座繁华的城池，便是江东城。百年来，江东城城主以城北千岩峰为依托，耗费人力物力，修筑了高达两丈的夯土城墙。
顾妙妙赞叹道：“这城池修筑得既坚固又巧妙，即便是我天威大军来攻，至少也需要一个月。”
萧龙佑道：“辽远军攻城已有三月，江东城城墙修补多次，疏漏百出，城破只在旦夕之间。”
苍梧真人手一挥，夜空中出现一面水晶镜，正是江东城的城下。只见辽远城的士卒一个个面目狰狞，眼睛里透出嗜血的红光，他们身披重甲，步伐远比常人沉重，庞大的军阵在火把的映照下，洪流一样向前流动。
军阵前方是骑着巨象的突击军，十头巨象背负着攻城塔，一步一步逼近城门。顶着长盾的突击士卒抬着攻城槌，发出震天的呐喊，一次又一次撞击城门。
顾妙妙摇头道：“看来江东城维持不到明日啦。”
她掏出墨玉龙佩交给顾欢欢，嘱咐道：“欢欢，立刻赶到天威护珩军军营，跟太子殿下说，即刻进入战备状态。”
徐均平骑上飞虎，带着顾欢欢离去。
萧龙佑问道：“妙妙，你不亲自过去指挥？”
顾妙妙一笑，道：“我哪里会这些。”
苍梧真人闻言，将头转过去不看她。
锋行真人指着水晶镜中的场景道：“城破之后会有巷战，江东、辽远两军都心无旁骛之时，天威护珩军便可以做黄雀，把相互厮杀的螳螂和蝉一起吞掉。”
顾妙妙眼神一亮，道：“没想到锋行真人竟通晓兵法。”
锋行真人笑道：“妙妙，拜师么？”
苍梧真人打断他道：“不知怀瑾真人五日前布下的结界，是否把天威军营隐藏好了。”
锋行真人道：“辽远军正全力以赴进攻，未见留后手，想必不知晓还有一支大军正在虎视眈眈。”
萧龙佑指着水晶镜大声道：“城门已破。”
辽远军从城门和城墙坍塌各处，蜂拥杀入江东城，他们力大无穷，甲胄厚重，手持阔刀重斧，凶残嗜血，杀得江东军士卒毫无还手之力，丢盔弃甲，四散奔逃。
城中的百姓拖儿带女，涌向港口。辽远城屠尽平湖城一事，早已人尽皆知，如今乘船出海是他们唯一的逃生路。
顾妙妙轻声问萧龙佑道：“萧殿下没有给百姓留一条生路么？”
萧龙佑道：“请苍梧师叔看一下海港。”
苍梧真人将手一指，水晶镜中立刻出现了乱作一团的海港。一艘高达七层的楼船，船舷绘着天荣皇室的银色团龙标志，两队红衣云龙卫护卫在侧，一幅巨大的白布从船头悬挂下来，一位身穿绛红官服的官员领着一群书吏，引导蜂拥而至的人群在白布上摁下鲜红的手印。
那白布上，盖好的手印便自动上浮，鲜红的手印密密麻麻，越来越多。
锋行真人道：“你竟将天荣的国宝‘万民书’拿来了。”
顾妙妙虚弱的叫了一声“永宁剑”，水面哗啦一声，永宁剑破水而出，直接插入束在顾妙妙腰间的剑鞘。
“妙妙，我带你回海云山。”
顾妙妙喃喃道：“不去，再也不去！”
萧龙佑柔声道：“不去就不去，我带你去天堂山庄疗养。”
黑雕展翅飞上悬崖，徐均平骑着飞虎带着顾小利，看见两人，长出了一口气，道：“这一带水域最为凶险，煞气冲天，不知吞噬了多少性命。再耽搁片刻，妙妙师妹就会被那些妖灵拖入深海，永不超生。”
萧龙佑指了指远处海面，道：“你带人去海上搜索一番，他们不会无缘无故往西边来。”
徐均平领命而去。
顾妙妙趴在萧龙佑肩头，虚软无力，低声道：“谢谢萧殿下救命之恩。”
萧龙佑感觉顾妙妙摇摇欲坠，有些不放心，伸手将她从背后捞到胸前，安置在怀中。
“萧殿下，你是如何找到我？”
“永宁剑铸造时留了一点余料，能够与剑身感应。你为何要放开永宁剑，险些便找不到你。”
顾妙妙将手放在永宁剑上，感觉到它有点伤心，低声道：“我被海草拖下去，以为再也出不来，不想永宁剑跟着我永沉海底，所以松开了手。”
“永宁剑的剑灵已经与你立下了血契，你若不在，它也会消散。”
顾妙妙嗫嚅道：“我不知道。”
“妙妙，你一定要爱惜自己，你的天威帝国离不开你。”
顾妙妙委屈不已，道：“我也不知会被绑走，我也很努力求生了，可是……”
“所以你还是要回到海云山好好拜师学艺。”
顾妙妙越发委屈，道：“明明是他们不要我。”
萧龙佑认真道：“我想到了一个法子，你乖乖听话，便是再受委屈，也要坚持下去。”
顾妙妙连连点头，温顺如猫。
二人回到天堂山庄，萧龙佑特意为顾妙妙布置了一个院子，以备她起居宴客所用。顾妙妙知道住在此处比天威四方馆方便，毫不矫情接受了他的安排。
顾妙妙服下丹药，休息了半日，恢复了一些体力，迫不及待的沐浴更衣。
一出浴室就被一团毛茸茸的雪球撞了个满怀，低头一看，正是顾咪咪，蓝莹莹的眼睛蓄满泪水，她不说话，小爪子紧紧扒住顾妙妙的衣袖不放，楚楚可怜的小模样让顾妙妙一阵心软：“好了，你主人不是好端端在这里嘛。”
顾欢欢冲到顾妙妙跟前，啪的跪下，连声道：“属下有罪，未能守护公主殿下周全。”
顾妙妙把怀中的顾咪咪交到顾欢欢手里，道：“起来吧，我们过几日便要出发，还有不少事情要你去做。”
“妙妙师妹，”苏叶跑进院子里，紧紧握住顾妙妙的手，问道：“你还好么？”
顾妙妙见她身后跟着苍梧真人和秦梓柯，迟疑片刻，从苏叶手中抽出手来，对苍梧真人拱手行礼，然后对顾欢欢道：“请苍梧真人和海云山的仙师到正堂奉茶。”
苍梧真人眼睛不离顾妙妙，突然伸手放出两根藤条，缠在顾妙妙手腕上。
顾妙妙静静地等他为自己把脉，待到藤条收回去，才缓缓道：“苍梧真人，多谢关心，本殿已经用了不少灵药。”
苍梧真人皱了皱眉，道：“你的生机几乎全部断绝，他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让你复原至此。”
顾妙妙淡淡道：“本殿自会感谢萧殿下，不知苍梧真人今日来此有何指教？”
“妙妙，为师将你带来灵洲，确是诚心收你为徒。”
顾妙妙露出矜持的笑容，道：“知道。是顾妙妙不争气，没有通过测试，无缘仙途。”
苍梧真人深深的看着她，眼中波光粼粼，顾妙妙连忙道：“真人何须如此，海云山推崇各有缘法，本殿不过是与海云山无缘。”
苍梧真人斩钉截铁道：“本真人会一直守护在你的身边，直到你心甘情愿拜本真人为师。”
顾妙妙难以置信的站起身来，不解道：“苍梧真人这是何必，哪有强迫别人做徒弟的道理，这和将我绑走的辛界万家有何区别。”
“妙妙，还有本真人，也想做你师父，”锋行真人在萧龙佑陪同下迈入正堂。
苍梧真人哼了一声，面上露出不豫之色。
顾妙妙眼珠一转，随即露出灿烂的笑容，道：“多谢两位真人襄助我天威远征军。本殿在此谢过。”
萧龙佑对顾妙妙眨了眨眼，面露赞许。
他对众人道：“孤已经备下酒菜，请天威镇国公主和师父、师叔、师弟、师妹一同入席。”
顾妙妙心想，有两位真人陪同出征总是好事，其他的事情不妨先放到一边。
莲叶舟在夜色中向东南方飞去，顾妙妙只休息了三日，就随着众人启程。此刻她正倚靠着顾欢欢，闭目调息。
苏叶挪到顾妙妙身边，握住她的手腕，替她把脉，低声道：“妙妙，苍梧师叔对你真好。”
顾妙妙睁开眼睛，看了看四周，轻声问苏叶道：“你说他为什么一定要收我为徒弟？”
“苍梧师叔爱惜你天赋异禀，他一直没收过徒弟，为你破了不少例。”
顾妙妙压低声音道：“我没那福气，不但没有通过长老殿测试，灵元也不对。锋行真人说我是金系灵元。”
苏叶惊讶的看了看顾妙妙，道：“难怪苍梧师叔不教你术法。”
“不是说没有行过拜师礼，不能学习术法。”
“海云山没有这个规矩，”苏叶看了看旁边一身亮银甲胄的萧龙佑，他灿烂得如同一轮明月，人群中分外夺目，艳羡不已道：“你要是拜入锋行真人门下，就可以天天和萧师兄在一起。”
顾妙妙翻了一个白眼，苏叶幽幽道：“我知道，他身份尊贵，你也身份尊贵，你们才是天生一对。”
顾欢欢在一边插嘴道：“事关我家殿下闺誉，苏叶仙子不可妄加揣测。”
顾妙妙拍拍顾欢欢肩膀，夸奖道：“欢欢越发会说话了。”
萧龙佑走过来，蹲下身子，道：“妙妙，你身体能否支撑得住，我们准备去江东城前线看一看。”
顾妙妙扶着顾欢欢站起身来，道：“当然要去。昨日不是说江东城城破在即，不亲眼目睹总是不放心。”
前方火光冲天，莲叶舟隐匿了踪迹，从空中悄悄接近江东城的城池。
横江向南注入碧落洋，巨大的河流三角洲上矗立着一座繁华的城池，便是江东城。百年来，江东城城主以城北千岩峰为依托，耗费人力物力，修筑了高达两丈的夯土城墙。
顾妙妙赞叹道：“这城池修筑得既坚固又巧妙，即便是我天威大军来攻，至少也需要一个月。”
萧龙佑道：“辽远军攻城已有三月，江东城城墙修补多次，疏漏百出，城破只在旦夕之间。”
苍梧真人手一挥，夜空中出现一面水晶镜，正是江东城的城下。只见辽远城的士卒一个个面目狰狞，眼睛里透出嗜血的红光，他们身披重甲，步伐远比常人沉重，庞大的军阵在火把的映照下，洪流一样向前流动。
军阵前方是骑着巨象的突击军，十头巨象背负着攻城塔，一步一步逼近城门。顶着长盾的突击士卒抬着攻城槌，发出震天的呐喊，一次又一次撞击城门。
顾妙妙摇头道：“看来江东城维持不到明日啦。”
她掏出墨玉龙佩交给顾欢欢，嘱咐道：“欢欢，立刻赶到天威护珩军军营，跟太子殿下说，即刻进入战备状态。”
徐均平骑上飞虎，带着顾欢欢离去。
萧龙佑问道：“妙妙，你不亲自过去指挥？”
顾妙妙一笑，道：“我哪里会这些。”
苍梧真人闻言，将头转过去不看她。
锋行真人指着水晶镜中的场景道：“城破之后会有巷战，江东、辽远两军都心无旁骛之时，天威护珩军便可以做黄雀，把相互厮杀的螳螂和蝉一起吞掉。”
顾妙妙眼神一亮，道：“没想到锋行真人竟通晓兵法。”
锋行真人笑道：“妙妙，拜师么？”
苍梧真人打断他道：“不知怀瑾真人五日前布下的结界，是否把天威军营隐藏好了。”
锋行真人道：“辽远军正全力以赴进攻，未见留后手，想必不知晓还有一支大军正在虎视眈眈。”
萧龙佑指着水晶镜大声道：“城门已破。”
辽远军从城门和城墙坍塌各处，蜂拥杀入江东城，他们力大无穷，甲胄厚重，手持阔刀重斧，凶残嗜血，杀得江东军士卒毫无还手之力，丢盔弃甲，四散奔逃。
城中的百姓拖儿带女，涌向港口。辽远城屠尽平湖城一事，早已人尽皆知，如今乘船出海是他们唯一的逃生路。
顾妙妙轻声问萧龙佑道：“萧殿下没有给百姓留一条生路么？”
萧龙佑道：“请苍梧师叔看一下海港。”
苍梧真人将手一指，水晶镜中立刻出现了乱作一团的海港。一艘高达七层的楼船，船舷绘着天荣皇室的银色团龙标志，两队红衣云龙卫护卫在侧，一幅巨大的白布从船头悬挂下来，一位身穿绛红官服的官员领着一群书吏，引导蜂拥而至的人群在白布上摁下鲜红的手印。
那白布上，盖好的手印便自动上浮，鲜红的手印密密麻麻，越来越多。
锋行真人道：“你竟将天荣的国宝‘万民书’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