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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华为君嫁 第2章 宋瑾辰

    “齐长风?”

    戚灼回想了京中齐姓家中子弟,依旧没想到是何许人。

    徐氏接过司琴递过来的籍贯念道:“齐长风是进京赶考的举子,扬州人,书香门第,家中有几分薄产,人口简单,只有一双父母。”

    戚灼闻言有几分奇怪,“一个没有根基的新科状元,您与父皇怎会选了他?”

    “他年方二十,家中并无妻妾,据说文采出众,你父皇很赏识他,殿试未完就点了他为新科状元。你又不是贪恋权势的人,驸马是否出身高贵并不是我与你父皇选拔的标准。”

    “至于银钱住宅,你有公主府,有封地有食邑,日子绝不会比现在难过半分,且他一个没有根基的官员,家中老小更不敢对你指手画脚。”

    “最重要的当属齐长风是这里面容貌最盛的人之一,一身红衣可谓艳冠天下,我想着或许更合你意,就留了下来。”

    家中简单,长相俊美,若是以前,戚灼的确有些动心,可现在……

    一身红衣艳冠天下,戚灼看着画像,红衣似火,像是要烧起来一样,那清晰的梦境又爬了出来,戚灼眼前好似浮现那熊熊大火、还有那像要与火场融为一体的男子。

    “还要继续看吗?”徐氏看向盯着画卷没有动作的女儿,以为已经确定了人选。

    “看——”

    戚灼干脆利落地将手里的画卷扔在一边,望向母后疑惑的目光解释道:“今天看见红色就心烦,不止他,这些还没看的画像里穿红衣的统统拿走。”

    徐氏啼笑皆非,没想到会是这个原因,她拿起齐长风的画像细细观看,并没有看出其他不妥:“红色挑人,齐长风穿着甚是好看,平日里也没见你不喜穿红衣的人,怎么突然有了这样的想法。”

    戚灼想着梦中的背影揉揉额头有些烦闷:“今日午睡时做了个噩梦,梦中有个穿红袍的男子,这两天儿臣不想看见这样的衣服罢了。”

    “噩梦?”

    徐氏年长,对鬼神梦境之类颇为相信,闻言便将穿红衣的画卷全部拿走。

    “孙阁老家的长孙,华阳长公主的儿子,还有这些,统统拿走,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偏偏是这几天做这样的梦境,那就是与红衣之人没有缘分,这可强求不得。”

    红色喜庆,不少人为图个好彩头都穿了红衣,这么一拿,案桌上所剩画卷寥寥无几,戚灼一一看过,将视线停留在最后一幅上,似乎没想到会在这看到他的身影。

    “宋瑾辰?他的画像为何在此?”

    徐氏就知道戚灼会对这人感兴趣,笑道:“卫国公世子宋瑾辰,他是除了齐长风外,我与你父皇最看好的人选。”

    说起宋瑾辰,戚灼其实并未见过几面,只是这人名誉京城盛久不衰,连她也听闻一二。

    此人少年成名,和其他勋贵子弟不同,放着天子近臣金吾卫不做,跑去大理寺判案,如今年纪轻轻已然做到少卿的位置,又因宋瑾辰生得俊美,便有了玉面判官这个称号。

    然比此更出名的,是宋瑾辰那名扬京城的继母。

    宋瑾辰幼年丧母,亲母是名满天下的大儒的长女,才情了得;而继母苏氏只是个破落家族的女儿,无甚才名,京中宗族贵妇皆看不上她,从不与她往来。

    而苏氏嫁进卫国公府时宋瑾辰不过一岁岁,宋瑾辰幼年落水,寒冬腊月里还是苏氏跳下去救了此子的性命,巧的是苏氏当年还怀着身孕,如此一折腾不仅流了孩子,连身子都伤了,这么些年就初入国公府时生下的一个儿子。

    经此一事,苏氏美名传遍京城,人人皆对她称赞有加,苏氏凭此进入贵妇人的交际圈,还得了扬州宋瑾辰母族的另眼相待。

    “传言不是说卫国公世子得了寒山寺的批语,不过二十不得成婚,说是……与家人相冲,怎的如今还递上画像来?”

    旁边立着的司琴递上来宋瑾辰的生辰八字,笑道:“可不是巧了,宋世子三月前刚过了二十的生辰,他那继母整日张罗着为他娶亲,只是老太君想到了公主,问了世子的意思,也递上了画像,要老奴说,时间刚刚好,这是宋世子和公主的缘分呐!”

    徐氏想着卫国公府的情况,半喜半忧地讲:“这卫国公世子倒是个佳婿,人又上进,长得也好,卫国公早年南征北战,是你父皇的肱股之臣,也算是京城的一等世家,身份上到是与你相配,只是世子有爵位在身,你若嫁过去,只得随着他住在卫国公府,那一大家子人口太多,上面还有老太君冯氏和继母苏氏,再加上二房三房,这日子可清净不下来啊!”

    戚灼看着画卷上的人,淡淡道:“清净有清净的好,热闹有热闹的好,卫国公府那些女眷再怎么闹也翻不过我去,既如此,那就定下他了。”

    徐氏可么没想到女儿这么爽快,言语中带了几分好奇:“这宋瑾辰可了不得了,居然能入了你的法眼。”

    戚灼闻言不假思索道:“这人长得好看,很是合我心意,反正天下男人都一个本性,还不如选个好看的,过日子也看的顺眼。”

    徐氏倒是颇为赞同,她与建宁帝成亲二十载,后宫不知纳了多少妃子,若说刚成亲时心中还抱有幻想,可现在人到中年,只剩下那么点亲情。

    幸好建宁帝尊重她这个中宫皇后,对自己所处的一双儿女也是异常疼爱,而夭夭自幼看惯了后宫的争风吃醋异常清醒,从不屑于情爱之事,徐氏对此既庆幸又头疼,只能希望女儿的未来驸马是个拎得清的,让她的女儿顺心如意地过一辈子就好。

    日头渐渐移了下来,勤政殿内建宁帝看一眼天色扔下朱批,门外的小太监踱步进来报道:“启禀皇上,延禧宫的人来请,说是贵妃已在梅亭摆下晚膳,邀您小酌。”

    立在一旁的总管魏忠贤上前说道:“许是也为了永宁公主的婚事而来,奴才听说林贵妃母家侄子对公主一见倾心,非公主不娶呐!”

    建宁帝摩挲着手上的玉扳指,不动声色道:“也不知永宁选驸马选的怎样了,晚膳就在皇后宫中用罢,让贵妃好生歇息。”

    魏忠贤点头应道,瞥一眼进来通报的小太监,一扬拂尘,跟在建宁帝身后。

    凤仪宫中,皇后徐氏估摸好时间,让人摆好晚膳,果然等了不过半刻钟,就听外面有了通传。

    “皇上驾到——”

    “臣妾恭迎皇上——”

    建宁帝伸手扶着皇后起身落座,笑道:“皇后多礼了,你我夫妻,何须行此大礼。”

    徐氏避而不谈,轻笑着接过司琴盛好的汤,摸着碗壁恰好的温度放在建宁帝身前,笑道:“皇上可是为了永宁的婚事而来?”

    “夭夭怎的不再这?”

    “太子下了学就跑来把她皇姐带去了东宫,依臣妾看也是好奇夭夭选的驸马。”

    建宁帝轻轻点头,说道:“看来夭夭今日是选出来了?”

    徐皇后笑而不语。

    建宁帝笑着猜测:“夭夭可是选了新科状元齐长风?”

    徐氏笑而不语,建宁帝便知是自己猜错了,也不恼怒,肯定道:“那就是卫国公府的世子了,总不可能是天德那小子,咱们夭夭可是一直把他当哥哥的。”

    徐氏轻轻点头,和建宁帝一起调笑女儿:“夭夭的性子陛下也知道,她自己生的貌美,自然也要选个好看的,这么多人,也就状元郎和世子入了她的眼,只是齐家毕竟不在京城,总归麻烦些,索性就选了卫国公府宋家。”

    建宁帝对此颇为满意,“我本以为是齐长风,还想着将他留在京城任职翰林院,既然夭夭看不上,那就让他离开京城历练历练;宋家那小子是个不错的,又是世家大族,也不会委屈夭夭,这些人里我本就最看好他。”

    徐氏又道:“世子有爵位在身,既如此,那夭夭的公主府就不必大费周章了。”

    建宁帝摇摇头,不赞成道:“就算他有爵位在身,夭夭要嫁入卫国公府,公主府也不能马虎,不仅要建,还要建的富丽堂皇!必不能委屈夭夭,她是你和朕的第一个女儿,后头再多的孩子都比不上,自然要多宠着些。”

    徐氏笑意更甚,又道:“世子年纪大,会疼人,夭夭交给他臣妾也放心。”

    建宁帝闻言也想起了这未来驸马的年纪,朝魏忠贤道:“吩咐钦天监看看日子,再让内阁拟道旨意,明日下了朝就去卫国公府宣旨,册宋瑾辰为永宁公主驸马都尉。”

    徐氏放下心来,更温柔惬意地同建宁帝用膳,当夜建宁帝自然留宿凤仪宫,让某些人的打算没了着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