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时过后 第198章 继续焦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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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塔负四层转负五层的楼道里，苏子零架着寅的胳膊小心又快速地往下走，林暖和宋新君跟在身后，默契地保持着沉默。
“走！”一分钟前，苏子零闯入战场，不由分说地拉着两人离去。离开那团浓雾后，他们看到了满身是伤的寅。
在他们进入地塔的负五层时，林暖谨慎开口说：“他们没有追上来。”
“是，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宋新君接过话，他们的身后安安静静的，令人不安。
“三二是个聪明的人，他肯定猜到了形势，不敢贸然追上来。”寅说。
“寅，你还好吧？”见气氛没有刚才那么凝重，宋新君说着凑上前帮苏子零搀扶着寅，刚才他完全不敢上手动他。
“还好，但我们得快点撤离。只要我们还在这里，安言就有所顾忌。”
“嗯，安言暂时挡住了零一和宋育，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谁也不知道，我们得快点儿出去。”苏子零心急如焚但又不敢表现得太明显。
“嗯，快走吧。”林暖听了半天也愈加着急了，但愿上官灿和周谌他们已经弄好了一切。
自进入他们熟悉的楼层后，就由宋新君带路，林暖垫后，所以他们很快就回到了地塔的第七层也就是最后一层，他们由暗道进入的这一楼层。
“新君！”周谌看见了他们冲他们跑过来。
“现在什么情况？”林暖抢占先机率先开口。
“有陆离在外面接应着，上官灿已经带人出去了。但是还有几个怎么都叫不醒的孩子，一次带不完，现在在厨房后面的储藏室里藏着。”
“几个？”
“七八个。”林暖粗粗算了一下，人手恐怕还是不够。
“别担心，上官灿说会再带人回来，恐怕现在就要到了。你们那边怎么回事？是要撤离了吗？可是……”
“形势不妙，地塔里情况比想象中复杂。零一、三二和六九，我们都正面撞上了，没一个好对付的。救回这些孩子已经是最大的成功了，剩下的就交给安言吧。”宋新君说。
“我明白了。”周谌回答道，准备抓紧时间带他们出去。
“宋新君。”一行人正要走，林暖突然叫住他面色犹疑。
“是那个孩子吗？”林暖点了点头。
“怎么了？”苏子零问。
“有一个孩子，十一二岁，已经会使用水能力了。林暖想把他带出去，但是刚才太慌张了，所以……”
苏子零犯了难，他霎那间就明白了林暖的想法。所以，他做不到义正言辞地拒绝。他想林暖也同样明白现在的情况有多么紧急。但是，他看向林暖，林暖似乎已经做出了决定。
“你不是说搅个天翻地覆也要把我带出去吗？我跟来看看，看你打算怎么做。”一个男孩儿的声音骤然响起，苏子零猛地望过去。
“林北！”随着林暖在耳边的惊叫声，苏子零看到了一个小男孩儿。他的年纪跟阿九差不多大，站在被围栏遮挡住了半个身子的楼梯上。他的脸上紧绷着笑意与期待，还有一丝忐忑。他以为别人看不出来，但他的样子分明就是一个吃到糖却依旧很别扭的小孩子。
他肯定听到了林暖与他们之间的谈话。看到那个男孩儿故作扭捏地过来，苏子零的心情也突然变得好起来。于是他轻快地说道：“那我们快走吧。”
安言站在废墟中，敏锐地察觉到宋育不见了，就在刚刚零一朝他冲过来的时候。
他转看向零一，零一是一个绝对强悍的人，很有实力。否则，他不会像现在这样，承受住刚才的一击，完好无损地拨开掉落的土块儿站起来。他刚才受伤所流出的血液现好似也凝固了。
“安言，你的‘绝对防御’很好用。”零一说着炫耀似地将其再次撑开。
安言看着他没有理会，宋育的消失让他有点焦躁。所以他毫不废话，空手就冲了上去。避开还在不停掉落的沙土和砾石，安言两三步移上前，然后毫不手软地劈开了‘绝对防御’！
劲风疾来，‘绝对防御’被突破的那一刻，属于安言的压迫感排山倒海地逼仄而来，零一惊骇地闭上眼睛，心生绝望。他即将要痛苦地死掉，但却什么都没有发生。
零一睁开眼睛，发现安言居高临下地站在那里。他并没有比他高多少，但却气场全开，如帝王降世。
“‘绝对防御’？你知道宋宏天为什么会放我离开吗？”
零一心生不好的预感，似乎有什么东西要被打破了。
“那是因为‘绝对防御’是他以为纯能力所能抵达的极限，可笑不可笑啊，一个十三岁小孩儿创造出来的东西，他奉若真理。”
“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比强大强大的就是更强大。我更强大了，你呢？属于你自己的招式呢？你是在打败我还是在效仿我，我现在就要彻底打破你幼稚的幻想，让你明白，你永远不可能打败我。”
你永远不可能打败我，这几个字蓦然给零一的全身蒙上了一层阴影。他抬起阴翳的双眼问，“你刚才不动手杀我，就是为了要跟我说这些？”
安言默认了，他的沉默就像一座大山似地立在那里，不容置否。
零一下意识地捏紧拳头，安言太过随意太过直白的态度比起铿锵的语言来更让他深恶痛绝。安言，安言，零一捏紧了拳头，这个他自他三岁起，咬牙切齿念了无数遍的梦魇，去死啊！
一阵激烈的纯能力从零一的身体里爆发出来。纯粹的蓝光像风暴一样，四处流窜。安言抿紧了唇。不知过了多久，风声渐歇。零一仰躺在地沉重的呼吸着，血和汗混着从他身上滴落下来，他艰难地抬眼去寻找安言。
安言同他一样，身上染上了血迹，他很满意这一点，于是闭上了眼。
安言拭去肩膀上斑驳的血迹，看着零一此刻仰躺在乱石堆里动弹不得。
暗红色的血液从零一的身上大块大块地化开，安言抬脚离开。
“安言，我终于明白了。我打败不了你，是因为我不是我自己。”
安言脚下一顿，然后继续往前走。他来到了走廊的尽头，一抬手，尖刀没入墙体的裂痕之中，一声声脆裂的声响过后，在安言的身后，房屋骤然坍塌。
零一被掩埋在这里，再也没有醒来。在他的梦中，是无边无际，湛蓝澄澈的大海。
地塔负四层浓郁的雾气整整持续了两分钟才渐渐散去。六九看着空荡又有些黝黑的走廊不免感到着急，他越过站着不动的三二往楼梯口跑去。可他没跑几步，啪啪的两声响，几块儿碎冰打在了他的脚底迫使他停了下来。
“嘿，你小子攻击我干嘛。”六九问一零一，一零一没有回答，只是在六九又欲往前时，再次把冰块儿丢了过去。
这下六九可明白了，这小子已经叛变了。他正要开口，三二走了过来说：“她说要带你走，可事实上她没有。”
“我和她的事不需要你们管，她不要我，我当然也不会要她。”小孩儿煞有其事地说着，但愣是没把身体让开半分。过了一会儿，看三二和六九没有小动作了，他扭头就走。
“口是心非。”三二对着一零一追下去的背影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三二，你干嘛不让我追下去？”待一零一不见了，六九问三二。三二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六九再笨也不至于笨到这份儿上。
“你能打败他们吗？林暖、宋新君还有一个苏子零。尤其苏子零的能力是火，林暖和宋新君就已经够不好对付了。而且你好好想想，我们离开时，寅在上面，宋育在上面，零一也在上面，可现在苏子零却从上面下来了还能向我们出手，你好好想想这代表着什么？”
“我明白了，那我们不追下去吗？”
“不，以不变应万变。我要看看下一个出现的人是谁。”
“万一是‘神之子’安言呢？”
“既然迟早要碰上，早点杀了他不好吗？”三二嘴上这样告诉六九，可六九不知道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他听到三二继续说，“放心吧，六九。如果真的碰上他，我绝对不会让你死掉的。”
三二既然都这样说了，六九也只得陪他一起等下去。他默默抬起头看向上方，企图看出点什么来。他没注意到三二朝他投来的怀有歉意的眼神。因为只有三二自己知道，如果他真的在这里碰到了 ‘神之子’，那便如他的愿了。
在这里碰上‘神之子’是神为他写上的宿命。
然而没过多久，果然有微弱的波动从上方和墙体里传来，似乎是巨石跌落砸出的沉闷声响。三二忙竖起耳朵听，但是顷刻之间便没了动静。
又过了片刻，急促的脚步声突然出现在了楼道里，三二拧起了眉头，这脚步声有点耳熟。是他？而且只有他一个人！三二的眼中闪过不解，他无法判断自己的心情是怎样的，只下意识地朝六九嘘了一声，暗示他保持静默。
六九点了点头，神奇般地同三二一样，听出了宋育的脚步声。
“三二，六九，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宋育进入负四层迎面撞上了两人。
“六九受伤了，我们刚要去追林暖。”
“林暖？不说这个，看见寅了吗？”三二和六九同时摇了摇头。
“不可能，寅受了重伤，他们一定直接下来了。杨荣呢？让他带一零一见我。”
“一零一跟林暖跑了。”六九说。
“你说什么？”宋育大怒，一件一件事越来越超出他的掌控，他快要被气昏头了。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追？”宋育转身从出口跑去，三二和六九跟在他身后追上去。
原来刚才苏子零还带了个重伤的寅？三二边跑边想，脑袋里计算着什么。寅受伤了，苏子零下来了，隔了一阵子，宋育也下来了。那现在上面还剩下零一，零一一定正在和安言交手，奇怪，宋楠去了哪里？
他是被‘神之子’杀死了还是在帮零一，不对，他帮不上零一。可他又没有紧紧跟随着宋育，他以往一定在宋育的旁边。
对了，他不在这座地塔里了。在他们醒过来之前一定先发生了什么。三二豁然开朗的同时又愈发迷茫。
“三二，你怎么了？”眼见前方的宋育已经拉开了他们一大截，六九又察觉到三二的脚步不知为何越发迟疑，只好也慢下来问他。
“宋楠这种人，不会那么轻易死掉。”
“那当然了，他不会纯能力但也很厉害。”
“不，我不是在说这个。”三二彻底停了下来，他拍上六九的肩膀，这时宋育已经把他们甩下了。“今晚发生的事没有那么简单，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战争。六九，无论如何，我一定会让你活下去。”
“没有这么严重吧，把他们都打败不就好了吗？”
“六九，这不是他们随随便便的一次挑衅！”三二罕见地朝六九吼过去，六九惊了一下，表情委屈又迷茫。三二看着他的样子叹了一口气熄了怒火，算了，他能指望六九明白什么呢。
“快点下去吧。”三二说。想明白了这一切之后，三二突然又有些害怕，他怕他们会在下面遭遇更多更难对付的敌人，他怕六九无法接受，因为他知道，他们再也不会回到这里了。
狭窄的暗道里只能通行一个人，苏子零慢慢走在寅身后小心地扶着他。他们已经和上官灿汇合了，正带着最后的一批人走出去。
暗道里很黑，没有人说话，只有细微的呼吸声与零碎的脚步声。苏子零这时一心担心着寅的伤，还不知道身后宋育已经带着人追上来了。而在他们的前方，除了陆离，还有其他人在等待着。
“走！”一分钟前，苏子零闯入战场，不由分说地拉着两人离去。离开那团浓雾后，他们看到了满身是伤的寅。
在他们进入地塔的负五层时，林暖谨慎开口说：“他们没有追上来。”
“是，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宋新君接过话，他们的身后安安静静的，令人不安。
“三二是个聪明的人，他肯定猜到了形势，不敢贸然追上来。”寅说。
“寅，你还好吧？”见气氛没有刚才那么凝重，宋新君说着凑上前帮苏子零搀扶着寅，刚才他完全不敢上手动他。
“还好，但我们得快点撤离。只要我们还在这里，安言就有所顾忌。”
“嗯，安言暂时挡住了零一和宋育，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谁也不知道，我们得快点儿出去。”苏子零心急如焚但又不敢表现得太明显。
“嗯，快走吧。”林暖听了半天也愈加着急了，但愿上官灿和周谌他们已经弄好了一切。
自进入他们熟悉的楼层后，就由宋新君带路，林暖垫后，所以他们很快就回到了地塔的第七层也就是最后一层，他们由暗道进入的这一楼层。
“新君！”周谌看见了他们冲他们跑过来。
“现在什么情况？”林暖抢占先机率先开口。
“有陆离在外面接应着，上官灿已经带人出去了。但是还有几个怎么都叫不醒的孩子，一次带不完，现在在厨房后面的储藏室里藏着。”
“几个？”
“七八个。”林暖粗粗算了一下，人手恐怕还是不够。
“别担心，上官灿说会再带人回来，恐怕现在就要到了。你们那边怎么回事？是要撤离了吗？可是……”
“形势不妙，地塔里情况比想象中复杂。零一、三二和六九，我们都正面撞上了，没一个好对付的。救回这些孩子已经是最大的成功了，剩下的就交给安言吧。”宋新君说。
“我明白了。”周谌回答道，准备抓紧时间带他们出去。
“宋新君。”一行人正要走，林暖突然叫住他面色犹疑。
“是那个孩子吗？”林暖点了点头。
“怎么了？”苏子零问。
“有一个孩子，十一二岁，已经会使用水能力了。林暖想把他带出去，但是刚才太慌张了，所以……”
苏子零犯了难，他霎那间就明白了林暖的想法。所以，他做不到义正言辞地拒绝。他想林暖也同样明白现在的情况有多么紧急。但是，他看向林暖，林暖似乎已经做出了决定。
“你不是说搅个天翻地覆也要把我带出去吗？我跟来看看，看你打算怎么做。”一个男孩儿的声音骤然响起，苏子零猛地望过去。
“林北！”随着林暖在耳边的惊叫声，苏子零看到了一个小男孩儿。他的年纪跟阿九差不多大，站在被围栏遮挡住了半个身子的楼梯上。他的脸上紧绷着笑意与期待，还有一丝忐忑。他以为别人看不出来，但他的样子分明就是一个吃到糖却依旧很别扭的小孩子。
他肯定听到了林暖与他们之间的谈话。看到那个男孩儿故作扭捏地过来，苏子零的心情也突然变得好起来。于是他轻快地说道：“那我们快走吧。”
安言站在废墟中，敏锐地察觉到宋育不见了，就在刚刚零一朝他冲过来的时候。
他转看向零一，零一是一个绝对强悍的人，很有实力。否则，他不会像现在这样，承受住刚才的一击，完好无损地拨开掉落的土块儿站起来。他刚才受伤所流出的血液现好似也凝固了。
“安言，你的‘绝对防御’很好用。”零一说着炫耀似地将其再次撑开。
安言看着他没有理会，宋育的消失让他有点焦躁。所以他毫不废话，空手就冲了上去。避开还在不停掉落的沙土和砾石，安言两三步移上前，然后毫不手软地劈开了‘绝对防御’！
劲风疾来，‘绝对防御’被突破的那一刻，属于安言的压迫感排山倒海地逼仄而来，零一惊骇地闭上眼睛，心生绝望。他即将要痛苦地死掉，但却什么都没有发生。
零一睁开眼睛，发现安言居高临下地站在那里。他并没有比他高多少，但却气场全开，如帝王降世。
“‘绝对防御’？你知道宋宏天为什么会放我离开吗？”
零一心生不好的预感，似乎有什么东西要被打破了。
“那是因为‘绝对防御’是他以为纯能力所能抵达的极限，可笑不可笑啊，一个十三岁小孩儿创造出来的东西，他奉若真理。”
“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比强大强大的就是更强大。我更强大了，你呢？属于你自己的招式呢？你是在打败我还是在效仿我，我现在就要彻底打破你幼稚的幻想，让你明白，你永远不可能打败我。”
你永远不可能打败我，这几个字蓦然给零一的全身蒙上了一层阴影。他抬起阴翳的双眼问，“你刚才不动手杀我，就是为了要跟我说这些？”
安言默认了，他的沉默就像一座大山似地立在那里，不容置否。
零一下意识地捏紧拳头，安言太过随意太过直白的态度比起铿锵的语言来更让他深恶痛绝。安言，安言，零一捏紧了拳头，这个他自他三岁起，咬牙切齿念了无数遍的梦魇，去死啊！
一阵激烈的纯能力从零一的身体里爆发出来。纯粹的蓝光像风暴一样，四处流窜。安言抿紧了唇。不知过了多久，风声渐歇。零一仰躺在地沉重的呼吸着，血和汗混着从他身上滴落下来，他艰难地抬眼去寻找安言。
安言同他一样，身上染上了血迹，他很满意这一点，于是闭上了眼。
安言拭去肩膀上斑驳的血迹，看着零一此刻仰躺在乱石堆里动弹不得。
暗红色的血液从零一的身上大块大块地化开，安言抬脚离开。
“安言，我终于明白了。我打败不了你，是因为我不是我自己。”
安言脚下一顿，然后继续往前走。他来到了走廊的尽头，一抬手，尖刀没入墙体的裂痕之中，一声声脆裂的声响过后，在安言的身后，房屋骤然坍塌。
零一被掩埋在这里，再也没有醒来。在他的梦中，是无边无际，湛蓝澄澈的大海。
地塔负四层浓郁的雾气整整持续了两分钟才渐渐散去。六九看着空荡又有些黝黑的走廊不免感到着急，他越过站着不动的三二往楼梯口跑去。可他没跑几步，啪啪的两声响，几块儿碎冰打在了他的脚底迫使他停了下来。
“嘿，你小子攻击我干嘛。”六九问一零一，一零一没有回答，只是在六九又欲往前时，再次把冰块儿丢了过去。
这下六九可明白了，这小子已经叛变了。他正要开口，三二走了过来说：“她说要带你走，可事实上她没有。”
“我和她的事不需要你们管，她不要我，我当然也不会要她。”小孩儿煞有其事地说着，但愣是没把身体让开半分。过了一会儿，看三二和六九没有小动作了，他扭头就走。
“口是心非。”三二对着一零一追下去的背影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三二，你干嘛不让我追下去？”待一零一不见了，六九问三二。三二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六九再笨也不至于笨到这份儿上。
“你能打败他们吗？林暖、宋新君还有一个苏子零。尤其苏子零的能力是火，林暖和宋新君就已经够不好对付了。而且你好好想想，我们离开时，寅在上面，宋育在上面，零一也在上面，可现在苏子零却从上面下来了还能向我们出手，你好好想想这代表着什么？”
“我明白了，那我们不追下去吗？”
“不，以不变应万变。我要看看下一个出现的人是谁。”
“万一是‘神之子’安言呢？”
“既然迟早要碰上，早点杀了他不好吗？”三二嘴上这样告诉六九，可六九不知道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他听到三二继续说，“放心吧，六九。如果真的碰上他，我绝对不会让你死掉的。”
三二既然都这样说了，六九也只得陪他一起等下去。他默默抬起头看向上方，企图看出点什么来。他没注意到三二朝他投来的怀有歉意的眼神。因为只有三二自己知道，如果他真的在这里碰到了 ‘神之子’，那便如他的愿了。
在这里碰上‘神之子’是神为他写上的宿命。
然而没过多久，果然有微弱的波动从上方和墙体里传来，似乎是巨石跌落砸出的沉闷声响。三二忙竖起耳朵听，但是顷刻之间便没了动静。
又过了片刻，急促的脚步声突然出现在了楼道里，三二拧起了眉头，这脚步声有点耳熟。是他？而且只有他一个人！三二的眼中闪过不解，他无法判断自己的心情是怎样的，只下意识地朝六九嘘了一声，暗示他保持静默。
六九点了点头，神奇般地同三二一样，听出了宋育的脚步声。
“三二，六九，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宋育进入负四层迎面撞上了两人。
“六九受伤了，我们刚要去追林暖。”
“林暖？不说这个，看见寅了吗？”三二和六九同时摇了摇头。
“不可能，寅受了重伤，他们一定直接下来了。杨荣呢？让他带一零一见我。”
“一零一跟林暖跑了。”六九说。
“你说什么？”宋育大怒，一件一件事越来越超出他的掌控，他快要被气昏头了。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追？”宋育转身从出口跑去，三二和六九跟在他身后追上去。
原来刚才苏子零还带了个重伤的寅？三二边跑边想，脑袋里计算着什么。寅受伤了，苏子零下来了，隔了一阵子，宋育也下来了。那现在上面还剩下零一，零一一定正在和安言交手，奇怪，宋楠去了哪里？
他是被‘神之子’杀死了还是在帮零一，不对，他帮不上零一。可他又没有紧紧跟随着宋育，他以往一定在宋育的旁边。
对了，他不在这座地塔里了。在他们醒过来之前一定先发生了什么。三二豁然开朗的同时又愈发迷茫。
“三二，你怎么了？”眼见前方的宋育已经拉开了他们一大截，六九又察觉到三二的脚步不知为何越发迟疑，只好也慢下来问他。
“宋楠这种人，不会那么轻易死掉。”
“那当然了，他不会纯能力但也很厉害。”
“不，我不是在说这个。”三二彻底停了下来，他拍上六九的肩膀，这时宋育已经把他们甩下了。“今晚发生的事没有那么简单，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战争。六九，无论如何，我一定会让你活下去。”
“没有这么严重吧，把他们都打败不就好了吗？”
“六九，这不是他们随随便便的一次挑衅！”三二罕见地朝六九吼过去，六九惊了一下，表情委屈又迷茫。三二看着他的样子叹了一口气熄了怒火，算了，他能指望六九明白什么呢。
“快点下去吧。”三二说。想明白了这一切之后，三二突然又有些害怕，他怕他们会在下面遭遇更多更难对付的敌人，他怕六九无法接受，因为他知道，他们再也不会回到这里了。
狭窄的暗道里只能通行一个人，苏子零慢慢走在寅身后小心地扶着他。他们已经和上官灿汇合了，正带着最后的一批人走出去。
暗道里很黑，没有人说话，只有细微的呼吸声与零碎的脚步声。苏子零这时一心担心着寅的伤，还不知道身后宋育已经带着人追上来了。而在他们的前方，除了陆离，还有其他人在等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