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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风之花雨 第七百五十九章 不陷之阱

    白绫受罚的时候,风沙正在质问洞真宫女冠余鸿飞。

    余鸿飞也不着恼,言说守一道人担心明教报复风少,是以特遣一队洞真宫剑修于附近时刻留意,若无情况则不露面,若有情况当现身相助。

    风沙将信将疑。

    他遇上返城的纪国公夫妇还算巧合,结果又接连被李天王和催光明使堵个正好,再加上这个余鸿飞。

    哪怕不长脑子的人都会觉得不对劲。

    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今天的行程,肯定落入了某人的陷阱。

    否则不可能被好几波人逮个正着。

    偏得纪国公夫妇、佛门的李天王、明教的催光明使和洞真宫的剑修不像是一路的。

    起码他找不到能够把这四方同时拴到一起的主线,更找不到一个可以把所有事情联系到一起的关键人物。

    这种感觉异常熟悉,风沙仿佛又看到了娥皇的娇颜,偏偏还是欠缺环节,仍旧无法串珠成链。

    既然想不通,那就暂时扔开不想。

    风沙敛目道:“既然如此,有劳鸿飞道长助我退敌。”

    余鸿飞点点头,转向李天王和催光明使道:“两位还想动手吗?”

    两人相视一眼,李天王很干脆地道:“千算万算,没算到你们。我不想招惹洞真宫,就此告退。”魁伟的身躯冲天而起,几个起落消失于坊墙之后。

    佛门当然不会在此时怼上隐谷,余鸿飞一亮相,他撤退是必然,不撤才不正常,足以让人起疑。

    催光明使冷冷地道:“风沙虽然未曾亲手沾血,却是杀害我教明使的幕后主使,更是罪魁祸首。任何人帮他,就是与我教为敌,殊为不智。”

    余鸿飞淡淡地道:“用剑当然讲不清道理,但以剑争对错,却好像是古往今来唯一的方法。不知催光明使是想跟贫道讲道理,还是论对错?”

    催光明使冷哼道:“道理都让你讲了,我好像只能论对错了。你们是一起上,还是一个个上?”

    余鸿飞淡然自若地道:“贫道等人的职责就是保护飞尘道友的安全,无论是一起上还是车轮战,皆是为此目的。我们会尽量遵守江湖规矩,但并非必须。”

    催光明使平静地道:“嘴上冠冕堂皇,难掩黑暗之心。一切魔男及魔女,皆从肉身生缘现,惟愿你远离肉身毒火海,抛弃黑牢,解脱明性。”

    风沙差点捂脸。

    道家求长生、修自身,最宝贝的就今世之肉身,身溃则道毁。

    明教则视肉身为毒火海,乃是囚禁光明的牢笼,弃之得解脱。

    催光明使这番话别人听来还则罢了,修道之人听来,无异于咒你身死道消,此生尽废。

    余鸿飞脸色微变,轻声道:“至阴肃肃,至阳赫赫。孤阴不长,独阳不生。阴阳交合,天地方能通泰,万物才能生成。阴阳相合相生,并非相争相灭。”

    风沙心道好嘛,这娘们更狠,细声细气地否定了人家的教义,这分明是要往死里掐的架势啊!忙截话道:“你们看,最后还是要以剑相争,那就别废话了。”

    催光明使难掩怒色,哼道:“请了。”

    余鸿飞微微侧头,四名女剑修迅速掠出,三向合围,一前三后,皆持剑飞指。

    风沙一看就知道这是三才阵。

    其实至少四个人才能够结三才阵。

    先锋似离非离,仅是游斗,滞敌行动,防止人家反袭。

    其后冲锋强攻,是为主攻。同时一人跳荡于侧,为主攻之侧翼,以为牵制。

    最后一人压阵策应,随时增援任意方向。

    应该还有一人甚至多人分从两个方向先攻于远袭,再趁其乱强攻之。

    远攻近攻齐攻,三才合一。

    不过,江湖上很忌讳远程,更忌讳偷袭。

    虽然余鸿飞嘴上说不是必须遵守江湖规矩,这种犯忌讳的狠招还是慎用。

    两方甫一接战,便即白热。

    催光明使的武功十分怪异,称得上奇诡绝伦,明显高出四名女剑修很多,打得主攻应接不暇,几下脸就白了。

    幸好侧翼跳荡迅攻,催光明使不得不回防抵挡,很难追着主攻连绵不绝,更没法一击毙命。

    主攻的女剑修尽管应付的很吃力,好歹有暇缓气再攻。

    眨眼间,十余招。

    催光明使身形诡异地迅闪几下想要摆脱阵罩,意欲抢夺先机。

    负责游斗的女剑修立时堵来,又把他给硬生生地逼回阵内。

    尽管如此,催光明使还是游刃有余,要不是大半精神都在防备余鸿飞,杀死主攻并非难事。

    主攻一破,此阵告破。但他也会不可避免地露出破绽。

    余鸿飞似乎瞧得漫不经心,风沙却知道她一直在凝聚功力。

    一旦催光明使稍不留神,她将趁虚而入,迅雷一击取其性命。

    风沙一般不太关心打架,哪怕两边打得十分精彩,他也提不起兴趣,自顾自地踱步到纪国公夫妇的身侧,叹道:“你们帮不上什么忙,还是先走为妙。”

    李善看着场内的激斗,迟疑道:“可是……”

    风沙摆手道:“没什么可是,我也要走了。你派几个人搀扶一下他们两个。”正是那两名被李天王掐晕的玄武卫。

    李善道了声好,让几名护卫去把人扛回来。

    钟仪慧忍不住道:“她们是洞真宫的女冠?会不会认识仪心?”

    风沙心道何止认识,根本钟仪心的手下,嘴上道:“你没听她说一直跟着我吗?就算认识钟仪心,恐怕也找不到。你安心明天再去洞真宫找人就是了。”

    钟仪慧只好点头。

    风沙扭头道:“走了。”

    李善啊了一声,心道人家拼了命帮你御敌,你居然连声招呼都没打就走,这样好吗?

    风沙瞧出他心中所想,解释道:“鸿飞道长看似观战,其实已经入阵,这时打搅她是帮倒忙,只要我走了,就是釜底抽薪,他们没有必要拼个你死我活。”

    李善恍然,又道:“姐夫我送你一程。”

    风沙想了想,道:“也好。”

    一众人匆匆离开。

    一阵夜风卷过附近的飞檐,宫青雅曼妙的身姿突兀地显现,黑白分明的美眸冷冷地盯着风沙迅速远去的背影,鬼魅般跟了上去。

    一直保持着一段距离,无声无息,不远不近。

    不像寻机刺杀,更像一路护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