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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风之花雨 第一千一百九十章 春鸟阁

    荷姑提起“坐冰凳”,风沙的眸中闪起几许微不可查的杀机。

    有些刑罚名字不起眼,实乃人间酷刑,比如“坐冰凳”和“坐水凳”。

    刺骨一词专门用来形容寒气侵骨,坐冰凳就是最刺股那种。

    坐水凳则是往脸上蒙布,往布上倒水。

    冰井务特别爱用这两种酷刑,甚至自得为招牌。

    马珂润更为愤恼。身为风门的剑侍,以往她没少干跑腿送信的活计,曾经与冰井务频繁联络,不仅知道“坐冰凳”,还亲眼见识过。

    当时便听人说女人比男人更难以忍受寒气侵股,所以优先“坐冰凳”。

    那场面,简直惨绝人寰。哪怕仅是现在回想一下,都是对精神的摧残。

    眼看一群卫士不怀好意的四面围来,王艳十分害怕,指着珂海叫道:“你知道他是什么人么?”

    “就算是皇亲国戚又怎样?”

    荷姑满不在乎地道:“刚才给体面你们不要,现在想要体面?晚了。”

    来前她问过了,一个女人是武堂的低辈弟子,不值一提。

    另外三个是外乡人。

    对她而言,杀几个外乡人跟玩似的。管你什么背景,死在这儿连尸体都别想找到,真凶更是无从查起,神仙下凡都没辙。

    所以她根本不在乎。

    王艳本想说珂大哥和马姐的七姑乃是闽国公主,闻言一窒。

    没曾想人家居然连皇亲国戚都不在乎,何况一个亡国的公主。

    她不知这是何方神圣,心中更生畏惧,双腿竟不自觉的打颤。

    要不是还有珂海倚靠,这会儿连站都站不稳了。

    风沙接口道:“姑娘这么硬气,看来是没有撞过铁板。”

    “什么铁板?我就是铁板。”

    荷姑掩唇笑道:“总有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在我这儿撞个头破血流。你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柯少爷是她的小侄兼面首,得知其路遇绝色,她动心过来看看,一看之下,果然绝色。

    她经常为三爷物色美女,早就阅女无数,只一眼便瞧出此女还是处子,自然大喜过望。

    因为是要用来侍奉贵客的关系,她当然希望此女乖顺,否则不会软硬兼施,废话许多,直接绑了就是了。

    马珂润好生着恼,心道到底谁不知天高地厚?

    她知道玉怜公主和赵姑娘就在九山寺内,她只需大叫一声,立刻可以让这个令人生厌的荷姑追悔莫及。

    奈何主人没有表示,她只能忍气吞声。

    风沙倒是心中一动,沉吟道:“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姑娘如此硬气,还有心思和我们软磨硬泡,肯定有原因,不妨说出来,万事好商量。”

    “我就说你是个聪明人,大家没有必要闹得不愉快。”

    荷姑抬手阻止卫士靠近,笑道:“我这儿有一位贵客需要侍奉,这位小姐若是心甘情愿,我保证她满载而归,若是哄得贵客欢心,要什么我给什么,”

    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沓金票,哗哗晃道:“一张百金,大约千把两吧!你们先拿着,随便怎么分,就当订金,事成之后,只会更多,不会更少。”

    风沙顺手接过,看也没看,直接抱拳道:“瞧姑娘的做派,绝非常人,姑娘的贵客,定然贵不可言,能与之结交,是我们的福气……”

    荷姑的眼睛越听越亮,忽然觉得这个家伙好生顺眼。

    “至于这些金票,乃是姑娘的一份心意,推辞是不给姑娘面子,我就觍颜收下了。”

    风沙含笑道:“事成之后,我等定有一份心意奉上。姑娘不必再行多送,免得在下还情更多,以致囊中羞涩。”

    “好好,很好。倒是我有眼不识荆山玉,错把璞石当顽石了。”

    荷姑咯咯娇笑起来:“现在不是寒暄的时候,我先带这位小姐下去吩咐几句,小兄弟你暂且在前院歇息,游逛一下,晚些我会亲自摆宴款待。”

    扭脸转向周遭诸人:“你们听好了,这位,呃~”又扭回头,张嘴欲问。

    风沙立时道:“鄙姓陈,开封府商贾。”

    荷姑十分满意他的敏捷,继续向诸人道:“这位陈兄及朋友乃是我荷姑的贵客,你们谁都不准怠慢了。”

    诸人脸脸相觑,拖拖拉拉地应是,声音零零散散。

    别说他们,就连马珂润和珂海都瞧得目瞪口呆,脑袋实在没能转过筋。

    主人刚还和人家针尖对麦芒,怎么三言两语就变成了人家的座上贵宾?

    王艳眨巴着眼睛左看右看,一脸懵逼,愣是没想明白这是个什么情况。

    马珂润反应最快,忽然意识到她被主人给“卖”了。

    风沙笑眯眯地拉住她的袖子,吩咐道:“记得嘴上要把门,心里要有数,一定要好好回报荷姑娘的一片好意,以后飞黄腾达了,千万不要忘了我呀!”

    马珂润好歹跟了主人一段时间,加上聪明机灵,对主人的习性多少了解。

    不仅听出主人话里有话,而且全都是反话。

    什么叫“回报好意”,分明是要还以恶暴。

    “以后飞黄腾达”是要让其马上日暮途穷。

    “不要忘了我”,是不要扯上主人的意思。

    总之,就是让她见到玉怜公主之后,以公主侄女的身份告状。

    她心里有数了,乖巧地应声。

    此后荷姑领她穿过中庭,沿着步道去了一座假山。

    假山内有一条暗道,进门上刻“春鸟阁”。第二道口,内壁上下左右各书一行字。

    左书“春去花在”,右书“人来鸟惊”,上书“春眠不晓”,阶书“处处闻鸟”。

    马珂润暗啐一口,不禁脸红。

    她确实未经人事,不代表什么都不懂,相反她懂得很多,甚至比风月场的姑娘懂得还多。毕竟剑侍都学过怎样侍奉主人,还是云首领亲自教的。

    何况她出身王室,更是见多了猪跑,知道这里就是所谓的秘春楼。

    一般大门大户都有类似的地方,里面摆满了各种助兴欢好的器具,挂满了花样百出的秘戏图,乃至形态各异的家具。

    只是没想到这里居然也有,要知道这里可是佛寺。

    进来之后,果然不假,目光所及之处之物,无不令她面红耳赤。

    正紧张呢!荷姑领先一转,过了一条越走越热的狭道,进到一处香雾缭绕,热气蒸腾,珠光宝气之浴池。

    荷姑站在池边催促解衣。

    马珂润犹豫少许,还是解了,害羞地缩肩拢腿,掩胸掩腹。

    刚要下水,荷姑又一指池边春椅,让她坐上去张开腿。

    明显是要亲眼看看她是否真的完璧无缺。

    尽管荷姑是个女人,马珂润还是深感屈辱,在心里狠狠地记上一笔,然后乖乖地坐了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