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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风之花雨 第1299章 努力学吃的郭青娥

    风沙笑了起来,历经挫磨的武从灵终于不再像以前那样幼稚冲动了。

    “你可以开始感谢我了。”

    武从灵咬着牙、凝着眸,一字字道:“我不仅要感谢你,还要感谢你祖宗。”

    风沙一本正经道:“我的姓是个死老头子给起的,我到底姓什么,祖宗又是谁,我还真不知道。如果哪天你帮我找到了,我定有重谢。”

    武从灵气得呼呼直喘,瞪得俏眸溜圆,硬是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过了半天才冷静下来,咬唇道:“你刚才不是问我为什么从南唐跑回来吗?”

    风沙想了想,轻轻嗯了一声。

    武从灵怎么从潭州到申州必须掩盖。

    怎么从江宁回潭州倒是无所谓,何况他也确实很好奇。

    “我知道边高陈兵萍乡,意图奇袭潭州,可惜紧赶慢赶,还是晚了一天。”

    这一惊非同小可,风沙沉吟不语。

    这件事乃是绝密中的绝密。

    奇袭发动之前,应该只有钟皇后和周嘉敏,及少许心腹知道。

    武从灵凭什么提前得知?

    武从灵微笑道:“你不想知道我是怎么知道的吗?”

    风沙回神道:“不想。”

    武从灵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气急败坏道:“你凭什么不想?”

    “木已成舟,不重要了。”

    风沙淡淡道:“我可以明确告诉你,灭东鸟的奇袭就是我一手策划的。你现在有两个选择,我来保证衡山公主是衡山公主;或者请你即刻出门,另寻高枝。”

    武从灵呆了很久,脸上神情反复变幻,终于颓然瘫卧。

    风沙等了会儿,问道:“你什么时候有了衡山的封号?”

    武从灵木然道:“王崇篡位后,把父皇囚在衡山县,那些仍然忠心他的臣子拥护他为衡山王,我就是那时被封为衡山公主。”

    风沙恍然,沉吟少许,转向绘声道:“以我的名义给南唐发急信,要求南唐方面必须尽快册封衡山王为楚王,领,嗯,领江南西道观察使。”

    绘声赶紧去案后写信。主人的话很明确,又是“急信”,又是“必须”。

    所以她不仅要给钟皇后和周嘉敏发信,也要以主人的名义给南唐四灵发信。

    措辞要严厉,保证主人的意志可以贯彻。

    武从灵则蓦地抬头,盯着风沙发呆。

    风沙冲她露出八颗牙齿的微笑:“以咱俩的交情,见面礼总还是要的。”

    武从灵从座上翻身滚下,伏拜道:“只要你能帮父王复国,要我怎样都行。”

    风沙毫不犹疑,斩钉截铁道:“做不到。”

    武从灵猛地抬头。

    风沙到她面前蹲下:“你父亲恐怕活不了多久了,我顶多保你一世荣华。”

    “你”字加了重音,咬字很重。

    武从灵呆了良久,忽然伏地痛哭。

    林羊羊很有眼力,掏出绢帕递上,不是递给武从灵,而是递给主人。

    风沙接过绢帕,伸到武从灵面前。

    武从灵哭了很久,终于劈手夺下绢帕,使劲抹泪。

    风沙手未收回,反而摊开手掌,一直伸着。

    “我从来不保证我无法保证的事情。你帮我几年,我保你一世。”

    东鸟必灭无疑,而且一定会乱得无以复加。

    所以,衡山公主的身份十分鸡肋。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损失将会迅速超过收获。

    政治并非游戏,他不可能感情用事。

    他给出的条件是最好的条件,没有人能开出更好的条件。

    武从灵擦泪的手僵住,良久之后,把自己的手放到风沙的掌心上,仰其俏脸,脸上泪痕斑斑,语气透着迷茫,还有说不出的软弱:“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风沙轻轻握住她的手,柔声道:“好像没有,如果你找到了,可以随时离开,也可以随时回来,我可以既往不咎。”语毕,握住武从灵的小手,起身一带。

    武从灵的柔胰很硬,也很冷,似乎抗拒少许,终于跟着起身。

    这时,绘声信已写好。挨个排开,正好三份。

    风沙拉着武从灵的手去到案后,掏出风飞尘的佩徽塞到武从灵的手里。

    武从灵双手抓紧佩徽,一面落泪,一面用印,甚至没有细看信的内容。

    每次用印,娇躯都在颤抖,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好像不是在用印,而是在签卖身契。

    终至清晨,天光破晓。

    可惜仅有一线曙光,光照处明朗,未照处混沌。

    车队趁着半昏半亮,在朦胧之中分批离开闽商会馆。

    天光大亮之前,全部出城,武从灵跟在车队之中。

    风沙自然与郭青娥同乘,与以往两人独处不同,伏剑也在。

    郭青娥难得没有打坐修行,与换上女装的伏剑絮絮叨叨。

    尽问一些流城的往事,而且问得很细。

    没有人能骗郭青娥,伏剑硬是被她问得战战兢兢,甚至香汗淋漓。

    风沙更是好生尴尬,缩在车厢的角落里,连声都不敢做。

    伏剑早先是他的贴身婢女。

    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他只有伏剑这一个婢女,每天朝夕相处。

    身为主仆自然无甚禁忌,又都青春年少,日常相处难免亲密。

    不乏耳鬓厮磨至燥热,擦边很平常,过火也正常,伏剑更知道他很多阴私。

    仿佛被郭青娥一层层扒光,风沙难得窘迫。

    郭青娥倒是亦如往常般风淡云轻,有些问话连风沙都倍感脸红,竟是随口询问。

    好像在问“吃了吗?”“吃了什么?”“怎么吃?”“好不好吃?”那般平常。

    就这么红着脸听了一路,风沙渐渐回过味来,永宁莫不是把这种事当成修道了?

    就好像在冲举之前积攒经验一般,方便她自己冲举的时候一举成功,少走弯路。

    一念想破,顿时恍然。

    永宁分明是以自己修道的经验,试图学习如何成为真正的女人和真正的妻子。

    其实相当幼稚,但是相当努力。

    一种温馨的感觉油然心生。

    温馨的感觉还没结束呢!郭青娥忽然掏出一本小册子,翻开文字,展开图形,挨个点着询问伏剑的体会和感受。

    小册上,画图纤毫毕露,十分露骨。

    伏剑不敢多看,耳尖都红了。

    风沙偷瞄几眼,立时认出这是道家经典“素女经”。

    内容是房中术,格式是黄帝问,素女答。

    无论问还是答,十分细节,细节到具体。

    郭青娥居然揪着细节,挨个问话。

    如果她手中有笔,就差当场划线,在字里行间记下笔记了。

    风沙差点晕过去。

    能把这么羞于启齿的事情做得这么一本正经,也就是郭青娥了。

    风沙实在忍不住了,小声提醒道:“那个,那个,你是她婶婶。”

    郭青娥拿奇怪的眼神看他一眼:“正是一家人啊!不问她问谁?”

    风沙差点晕过去,红着脸吭哧吭哧好几下,无奈道:“有道理。”

    他居然娶这么个老婆,也不知是福还是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