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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风之花雨 第一千七百五十四章 谁比谁狠

    驿站门外茶摊,一直盯着驿站的弓弩卫将情况禀明。

    张星雨听了,一个劲摇头。

    主人的醉翁之意根本不在黄吉,在于引出徐十三。

    不出所料,黄吉面对强势的苏冷,果然选择硬干。

    这是徐十三的地界,苏冷出事,徐十三难逃干系。

    这时再不阻止黄吉,一旦主人追究起来,徐十三的下场肯定比苏冷还要惨。

    云本真听后,俏眸含霜,低声斥骂道:“色胚好胆!”

    又转视主人,只待主人一个眼神,就去把黄吉宰掉。

    风沙根本无动于衷,慵懒地喝茶,仿佛没听见似的。

    云本真心中百般不解,咬唇不动。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张星雨小声提醒道:“黄吉胆大妄为,很可能失控。”

    风沙哼道:“敢把风筝放上天,难道拉不住风筝线?”

    哪有放风筝不拉线的。

    既然徐十三把黄吉推在前面,那就肯定有办法控制。

    说不定连灭口的人都安排了。

    果不其然,很快有消息传来。

    黄吉一个心腹及时提醒,有太多人看着苏冷进驿站。

    绝不是摆平一众亲兵就可以瞒下的。

    总不能把车队近百号人全部杀光吧!

    何况跟来的官兵也没办法尽数堵口。

    仿佛被缴了一头冷水,黄吉总算冷静下来。

    事情他都已经做绝了,总不能束手等死吧!

    最后还是这虞候出了个主意。

    他打算扮成随从,与苏冷若无其事地返回车队。

    启程之后,再让苏冷命令车队先行回逸园。

    他则带着苏冷找借口离队,前去附近一座庄园。

    黄吉押着商关氏从另一条道前去庄园汇合。

    如此一来,苏冷失踪就跟黄吉扯不上关系。

    黄吉正六神无主呢!一听便觉得此策可行。

    当即兵分两路。

    让那心腹虞候胁迫苏冷返回车队。

    他带着一众亲信从后门撤离驿站。

    完全没留意,那虞候派了个心腹匆匆离开。

    两人约好汇合的庄园位乘津寨和水关之间。

    其实是风驰柜坊设在这里的一个秘密驻点。

    专门负责监看水关和水寨情况的。

    黄吉以为这里是他那心腹虞候的私人庄园。

    并没有起疑。

    抵达之后,轻松下来,心儿立刻火热起来。

    迫不及待地等着那虞候把苏冷给他带过来。

    苏冷是岳州第一名妓,不知多少男人渴望而不可得。

    他却马上可以为所欲为,而且还不用担心任何后果。

    怎能不急躁难耐?

    然而,那虞候迟迟未至,黄吉越等越焦,越等越怒。

    冲到大厅门口,招呼随行亲兵沿路寻找。

    岂知连唤了好几声,连半点动静都没有。

    左右一看,院中哪还有一行亲兵的人影?

    刚还甚觉明媚的院中风景,突然间阴森。

    冷汗一下就冒了出来,黄吉忍不住倒退。

    结果被门槛绊了一下,一屁股跌了下去。

    刚才奉茶的婉娈俏婢不知何时走到背后,柔声细语道:“黄爷莫急,还请上座,小姐马上就到。”

    小姐?黄吉眉头重跳几下,悄悄伸手拔剑,嘴上问道:“不知哪家的小姐?”

    那俏婢往剑柄处瞟了一眼,轻声道:“婢子劝黄爷万不要乱动,以免难堪。”

    黄吉单掌撑地,突然跃身而起,锵地拔剑出鞘,横上那俏婢的喉咙,冷笑道:“说,这里是哪里,小姐又是谁?不然就在你脸上划几道口子,给你上点胭脂。”

    那俏婢脸色有些白,明显有些怕,却还是仰脸道:“这可是黄爷你自找的。”

    话音刚落,从大厅的门口涌一群劲装壮汉,死猪一样拖着几个赤条条的人。

    黄吉吓了一跳,钳着那俏婢直往后退,叫道:“都站住,不然我就宰了她。”

    领头的壮汉冲他咧嘴笑了笑,直直盯着他的眼睛,伸手揪一个青年的脑袋。

    黄吉定睛一瞅,此人正是他带来他亲兵之一。

    浑身上吓全被剥光,眼睛睁大,嘴唇发颤,似乎很想说话,就是发不出声。

    四肢过于软绵绵的,好像被下了什么药似的。

    那领头的壮汉不知从哪儿抽出一把匕首,毫不犹豫地往此人腰后捅了一刀。

    甚至还转动匕首,硬扭了半圈。

    这名亲兵的面容立时抽搐起来,非常狰狞,瞧着可怖之极。

    眼珠蒙上了一层奇异的光彩,生命的余晖在此刻尽数喷发。

    又迅速喷发殆尽,凸出的眼珠暗澹至哑光。

    黄吉带队剿过水匪,就算称不上杀人如麻,胆气还是有的。

    可是对方的狠戾过于突如其来。

    一时间,连呼吸都忘了,比在俏婢脖子上的剑都有些发颤。

    那壮汉抽出匕首,又去寻摸下一个。

    同样揪起那人的脑袋,把脸对着黄吉,又往腰后扎上一刀。

    从头到尾都没做声,双目之中透着一种奇特且残酷的笑意。

    而且还似笑非笑地盯着黄吉的眼睛。

    好像在说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黄吉叫道:“你快停手,我放开她。”面容扭曲,声音有些歇斯底里

    这些亲兵都曾经跟他出生入死,彼此信任,感情很深。

    眼见他们被杀鸡一样杀死,再也绷不住了。

    那壮汉根本不理,又去揪第三个人的脑袋。

    黄吉面色惨澹,把剑往旁一扔,松开那俏婢道:“我认输,不要再杀了。”

    那俏婢道:“婢子劝过黄爷不要乱动,这是您自找的,他们是您害死的。”

    黄吉紧盯着失去的同袍,神情悲戚,默然不语。

    那俏婢冲那群壮汉扬扬下巴,那群壮汉立时拖着一众人和尸体退了出去。

    又进来几个仆人进来清洗地板。

    那俏婢伸手把黄吉扶着入座,甚至斟了杯热茶,柔声道:“只要黄爷安分守己,小姐来之前,您就还是这里的客人。”

    黄吉深吸好几口气才定神,问道:“你家小姐到底是谁?”

    他把着乘津寨,惯常跟水匪打交道,亡命徒可见过不少。

    刚才那一群壮汉绝对是杀人如麻的悍匪。

    这种悍匪连死都不怕,根本无法约束。

    居然会对一个小小的婢女言听计从。

    他实在难以想象什么样的小姐能收付这帮人为己用。

    那俏婢在旁边垂手恭立,对黄吉的疑问,充耳不闻。

    就这样寂静了一阵,外面终于传来动静,是马蹄声。

    似乎赶得很急。

    过不多时,徐十三施施然迈步进了大厅。

    打扮得光鲜亮丽,身上戴满了各色配饰,妆容明艳。

    黄吉眼睛渐渐睁圆,失声道:“原来是你。”

    徐十三一如既往的利落潇洒,转身旋裙,矮身落座。

    流转的眼波这才滴熘熘地落到黄吉脸上,绷着俏脸道:“你做的事我都知道了,做错了事就要受到惩罚,而你犯下的错,非但死不足惜,哪怕死了都不能抵过。”

    目光忽然转向远方,投往大厅外的院子,轻描澹写道:“记得你还有三个小妾,一对子女吧!我派人去请了,你就这么点时间了,自己找个让我满意的死法吧!”

    得到报信的她,差点当场抽风。

    苏冷是风驰柜坊的代言,而且是主人指定的。

    如果当真被黄吉怎样了,一旦主人过问起来,连小姐都扛不住。

    那还不得活活剥了她的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