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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蟠之闲话红楼 第九十六章

    ?    总算是出了一年的国丧,京城中的媒婆们又开始行动起来了,这一年耽搁的生意可不少,那些适龄的小伙子们都等急了吧。百姓们有他们操心的事情,这聘礼是要多加一头牛还是几只羊之类的。大臣们当然也有他们自己的心事,大庆朝的选秀制度并不是强制式的,也就是说皇上想起来了,召集天下适龄的姑娘们去宫中选一下,想不起来也就算了,放一句话让大家自行婚配了。要说先皇的后来十几年中,也只办过三次选秀,多半也不再是为了充实后宫,而是为了他的儿子们选人。

    但是郇昰不一样,他现在才只有二十九岁,就算是按照虚岁算三十而立了,也不是不近女色的年纪。不少人又想要进言了,让皇上开枝散叶之类的话,他们在肚子中打了好几便草稿,但是最近的风头有点不明朗。

    这事情主要还是出在了每日不作死就难过的郇旪身上。

    最近图书馆的落成与开幕一事,占据了流言榜首位,大家讨论的都是昨日在图书馆中又看到了什么书,前一段时间的读书策论比赛中谁获得了头名,大庆很久没有这样热闹又不失友好气氛的文化活动了。

    图书馆的建立不只是为了提供一个读书的地方,郇昰一物多用,也将它变成了一个供大家交流的地方。他鼓励读书人们说出自己想要说的话,不只是诗文类的,最好是要言之有物,比如说结合着庄稼与天气的变化,水坝与河道的走势,这样的事关民生的问题,都能畅所欲言。每个人想要说的,或者大家一起讨论出来的点子,都记载图书馆中特别的策论集上,朝廷会定时的派人下来,收走这些策论。

    优秀的那些会刊印成册,然后将这些观点告示天下,成书之后,再引入各地的图书馆中,以供大家阅览。

    这是一个一举成名天下之的捷径,许多的读书人都耗尽了脑子,在想着应该写一点什么,可以直达天听。可是郇昰给出的论题,太过贴近民生,有些只知苦读的人,根本不能详实有据地写出点什么来。而且已有了官身的人,不能参加这个活动,毕竟是主要针对选拔民间的人才搞出来的事情。

    但是还是有很多官员关心这事。要知道图书馆在每个省都有,皇上看不过来这么多的策论,每个省的官员是第一道把关人,他们可是被郇昰下了严旨,要按照要求选人的。

    就在这样美好和睦的气氛中,郇旪觉得自己似乎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干了,他不是一个闲的下来的人,习惯了在算计中生活的人,一下子空了下来,没有什么事情做就很难过。于是,郇旪干了一件大家绝对想不到的事情,他立志要让整个京城的纨绔子弟都改邪归正。

    因为出了国丧,这些纨绔子弟们也都升起了他们的那些小心思,可以出去喝酒听曲了。于是,各种狗血的事情就会发生了,比如说为了一个唱曲的姑娘大打出手,比如说为了一个卖身葬父的姑娘一掷千金等等。

    郇旪看不惯他们那些每天招狗逗猫的日子,夏桂去了天津港边的火器营,开始了封闭式呢的训练,要在一年的时间内,用老兵带新兵锻炼出来一支大庆的海军预备役来。郇旪不能去骚扰他,生活失去了很大的乐趣,于是改折磨这些无所事事的小子们。

    每天郇昰的案头都会收到御史们的奏折。一大批是参这个参那个又干了什么荒唐的事情了,还有一小批是郇旪今天又怎么打人练脸了。这些内容郇昰没有心情管,他把这一块都交给了郇旻,虽说这些都是鸡毛蒜皮琐碎的小事,看上去是东家长西家短的相互扯皮,但是从中也能看出许多的门道来。哪家与哪家面和心不合,谁与谁有了数年旧怨,这都是郇旻要掌握的。

    郇昰不理郇旪干了些什么,但是架不住大臣们急啊。大臣们想着皇上您还是快点选秀吧,不是为了您自己,而是为了六王爷寻一门亲事,好好管管他。礼部尚书也是被烦的没有办法了,在朝堂上不得不说了这件事,“皇上,国丧已过,大庆也许久没有选秀了,您看也是应该充实后宫,宗亲们也有不少到了适婚的年龄了。”

    “选秀?”郇昰难得让人听出了语调上的起伏,他看向了说话的礼部尚书,又看着在一边点头的那些大臣们,然后用一种你脑子坏掉的眼神看着这帮人,“你们的书都读到狗肚子中去了吧!”

    郇昰用着一种讽刺的语气质问到,“父亡守三年的规矩,你们不知道吗?先皇过世才过一年,你们是出了国丧,难道不知道朕还要在继续守两年的吗?六弟这段时间,一直在京城中劝导着某些行为放荡的人,不要太过了。好像守了这一年的国丧把他们憋坏了那般,才一出了丧期就迫不及待地往青楼楚馆中扎堆,还有那些个罔顾着官员不得宿女支的人,你们真的以为朕不知道!朕给你们脸面,你们当朕是好忽悠的吗!”

    “老臣不敢,老臣不敢,皇上赎罪啊——”礼部尚书马上跪了下来,这都是什么事啊,皇上您还真打算守三年,那些大臣家的姑娘们可是要心痛了,她们有许多人等不到两年后的日子了。

    不过郇昰没有放过这个话题,“你们是被六弟弄的烦了,想让朕找个人管管他吗?不用遮着掩着。郇旪你出来,当着大家的面,把你与父皇曾说过的话将清楚了,不要让朕替你背着黑锅。”

    郇旪才缓缓抬头,望了周围盯着他看的大臣们一圈,他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当年先皇也没能管着他,今天郇昰当然也不能管到他,自然郇昰也是懒得管他。

    “诸位,你们也真是不识好人心,本王管着你们家的那些小子们,也是为了不让天下人看笑话,说他们都是好色之徒。想想才出了国丧,要办婚嫁的,那个没有话说,人家是先头定好的,不能拖延日子,对两家人都不是好事。但是这些去青楼楚馆的,可没有那么多的名头吧,你们也是看到了最近青楼的火爆生意。要说食色性也,也是没有错,但也要掌握一个度,本王就是替你们在掌握着。诸位都是慈父,下不了那个手,本王可是下得了的。比如说贾政贾大人,您就不用特别感谢我,您家里头那位玉公子与秦家的小儿子在撷风馆的闹事,还是本王给摆平的。”

    贾政一时间愣住了,他在朝堂上就是个小透明,没有想到一把火烧到了他这里来,关宝玉什么事情,为什么家里头没有人告诉他。不过看着郇旪的脸色就不是什么好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单单点了他家的事情,这让贾政一下子丢了脸面,只是低着头,脸色是半红半百的,惴惴不语。

    郇旪像是没有看到贾政的难堪继续道,“诸位大臣就不用关心本王的婚事了,我们兄弟几个都是父皇的儿子。父皇过世了,儿子理应要守孝三年,这里头皇子与庶民没有什么区别。当然了,明面上的一年国丧已过,要守的人那是在尽着本分,暗地里不守的也是他的自由,不要在脸面上闹得太难看就好了。

    至于各位关心着本王的婚事,大可不必了。诸位之中有的年纪大了,记性不太好,本王提醒你们一下,皇上十五成婚,本王十四的时候,父皇就开过金口,‘老五只要有了一个血脉  ...

    足矣,而你这个混账的,朕就不管了。’这句话言犹在耳,还是在御书房中说的,张大人你不能因为自己从礼部侍郎变成了礼部尚书,就把以前的事都忘了啊。”

    礼部侍郎张天百口莫辩地看着郇旪,这事情不过事先皇的一句气话,怎么就变成金口玉言的圣旨了。“六王爷,当年那个情况是,是先皇……”

    “怎么!你敢说父皇没有讲过,还有着镇国公听着呢,牛松你说是不是,当初你陪你妹子进京的时候,也在御书房中听到了这句话。”郇旪打断了张天的讲述,管他是在什么情况下发生的,不管父皇是不是当真,自己把它当做真的了。

    牛松后悔自己没有早一步回到江南,明明已经谈好了关于海船与商家的利益怎么分配,要去江南召集想要第一批下海的商人了,何必又在京城中留着两天,无端被卷入了这事情中。当年是他妹妹选秀的年纪,本来有意要配给郇旪,但是一知道他那个胆大包天的性子,马上他们就改了主意。先皇也是在御书房中被气到了才说了那句话,说的就是郇昰冷冰冰的谁也不理,好歹也有了儿子,不管他了。

    但是郇旪却是当场发出狂言,你有本事把女人送到他府里没关系,至于她能不能看到第二天的太阳,他就不能保证了。言下之意是有人要是不在乎他们女儿、妹妹的性命,六王府也是能多养一口人的,可不是他没有事先招呼过,府里面的生死不是他能控制的。六王府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呢?听说六王爷喜欢养毒蛇,你们都懂了吧!

    “微臣当年,确实听到过先皇有此一说。”牛松却是掐头去尾地赞同了郇旪的话,然后半退一步,作壁上观了。

    郇旪向郇昰耸耸肩,这个不雅观的动作让郇昰瞪了他一眼,不过说的话却是极其维护郇旪的,“行了!你们也听到了,当初父皇早就有过金口御言。朕的事情,父皇总是比你们清楚,要不要再纳人的问题上,当初父皇就说过,有了一个血脉足矣。至于六弟那头,朕看你们还是好好管管自己家中的一亩三分田,不要以为儿子多就能够胡来,有的时候,家业都是败在子孙手里。所以说,有一个好的儿子比有一群糟糕的儿子们,要重要的多!”

    皇上您这绝对是在含沙射影吧,知道您有一个聪明儿子,也不带这样炫耀的,就不怕当年先皇与义忠亲王的事情再次发生?

    诸位大臣有点被郇昰与郇旪的组合给打懵了,他们想着找找可以站出来声援的人,义忠亲王与忠顺王爷,也就是废太子与二王爷都称病没有上朝。郇昶被派到了江南,他先牛松一步,与林海商量起海贸的事情去了。七王爷一如既往的不吭声。至于八王爷那是个被惠太妃宠着的人,就是郇旪暗指的,父亲去了连三年也守不住的不孝子,这位也是算了。

    八公中现在爵位最高的镇国公站在了郇昰那一边,北静王也不在朝上,其他的老臣像是贾政代表的贾家,才被落了面子。

    转了一圈发现好像他们还真的没有帮手了。

    郇昰懒得离这群人,都是闲的发慌,然后他就看到了那个有点很不得把自己藏起来的贾政,刚才郇昰的话,还是都戳中了贾家。

    想到了贾家,还有最近这帮人闹腾的事情,郇昰想起了后宫中的那个女人,似乎她最近有点不安分,那个心上人调任到京城来了。也不知道她在深宫之中,为何还能拼命知道外面的事情。这还被在宫里练习着侦查与反侦查的薛蟠与郇旻给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