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江警事 第二十八章 寡妇和亡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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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啊各位警官，我们董事长现在正在接受《泰晤士报》的采访，待会儿中午还有一个很重要慈善午宴要参加，实在抽不开身，不如我先看看她的日程表，替你们预约一个时间，好吗？”
“这里是刚准备的茶，温度刚好可以入口，是暖身养胃的红茶。”
金碧辉煌的会客室里，身穿白衬衫和黑色包臀裙的秘书笑容满面，脸上挂着亲切的笑容，说出来的话也十分礼貌。
温柔妥帖，这是众人心中的第一印象。
d组一行人进入位于中环的简爱美容集团办公楼以后，遇到的每一位工作人员几乎都是这样的做派，整个办公楼装修精致，打着暖黄色的灯光，到处都是巨幅海报，海报上的女性一个个都从狼狈憔悴变得精致优雅。
这些女性年龄从十七八岁到七八十岁都有，大部分看样子都是家庭主妇，她们身边还有一行行字体圆润的广告。
【来简·爱，还原独属你的完美人生】
【丑小鸭？No，你是自己的女王！】
鼓励性的广告语配合着工作人员的温婉笑容，让人感受到浓浓的女性关怀。
就连身为男性的阿杰都感觉舒适，握住面前镶着金边的玻璃杯，也礼貌问道。
“没关系没关系，那预约的话大概是什么时间，下午两点可以吗？或者三点？”
秘书微微一笑，轻轻摇了摇头，拿出日程本认真的讲解道。
“恐怕不行，下午两点的话，有一个供货商的越洋会议，大概会持续两个半小时，紧接着是部门会议，晚上董事长还要出席一个酒会，我刚才已经帮你们看了一下，最近的时间大约是五天后的早间6点半，到时候老板要在店里做头发，有什么问题你们可以在边上问，警官看这样可以吗？”
阿杰大跌眼镜，撇了撇嘴吐槽道。
“啊？五天后？有这么忙吗？”
秘书的态度依旧不卑不亢。
“抱歉，但是这已经是最近的时间了...”
话音未落，只见身后有办公室大门被打开，几名保镖护送着一名金发碧眼的男记者和一位明艳优雅的中年女人走了出来。
落地玻璃纤尘不染，看的清晰分明。
女人穿着夹杂金线的白灰色香奈儿粗毛呢套装，头顶带着同色的珍珠小礼帽，灰白色的网纱却遮挡不住耳垂亮闪闪的光芒。
钻石耳环，钻石戒指，钻石项链。
闪。
奢华的闪。
这是唐心柔最直观的感受。
紧接着就是别扭的塑料感。
女人皮肤姣好，浓眉大眼，鼻梁高挺，红唇丰盈，每一个单拎出来都很完美，可组合在一起，就给人一种极其不协调的劣质塑料感。
仿佛用力一捏就会变形。
简·爱美容院除了护肤，现在红的发紫的就是各种整容项目，看来这位董事长一样没少做。
秘书还在耳边不停的解释，唐心柔不管不顾，直接推开会客室的门。
男记者正用蹩脚的中文夸赞道。
“洪小姐，没想到你这样的大美女居然还会这么长情，这一份事业竟然是在完成亡夫的遗愿，简直太伟大了！你就是当代女性的典范！我会和我们主编汇报，将你的事迹头版头条刊登！重点就突出你和你的亡夫沈彦光之间感人的爱情故事！”
他身旁的洪梦莹小姐显然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夸赞，嘴角荡起一丝笑容，摇了摇头道。
“James，关于这点我刚才已经说过了，我们简·爱更多关注的是对千千万万女性的救赎，让她们走进简·爱，做回闪闪发光的自己，我并不希望报道中我个人的事迹占太多篇幅，这一点还请你多理解...”
记者轻轻扬了扬手中的照片。
“这样吗？那太可惜了，我还觉得你提供的这张你和你先生的照片十分适合上头版...”
话还未说完，忽然听到前方传来一阵骚乱，抬眼一看，只见一个穿着一身黑衣黑裤的短发少女动作利落的撂翻几名壮汉保镖，径直朝着他们走过来。
这样的画面实在夺人眼球，记者即刻举起脖子上的相机拍摄，手中的照片飘飘摇摇的落下去。
速度却远远不及唐心柔。
落至一半，已经有莹白的小手伸手接住照片，另外一只手亮出自己的工作证，对着一脸吃惊的洪梦莹，面无波澜道。
“油麻地警署cId，有一起谋杀案，需要你配合调查一下...”
洪梦莹眼睛陡然睁大，左右转了几圈，很快恢复了镇定，浅笑道。
“是madam啊，不如我让我的秘书替你们安排...”
她说话的间隙，唐心柔顺手将手中的照片递还给金发碧眼的记者，为表礼貌，视线不经意的转了过去，记者正准备致谢，却见她腾的一下又将照片收回，对着洪梦莹锐利逼视。
“现在，马上！”
-----------------
“像，真的好像，眼睛像，鼻子像，嘴巴也像...”
会客室里，江忠义左手里拿着刚才那张洪梦莹和她先生沈彦光的合照，右手拿着的姜小春，一点点照片对比，得出结论。
“我也看看...”
阿杰也凑过来，左看看，右看看，又点头又皱眉道。
“像是像，可是左边的这个一看就知道是贵公子，右边的又黑又瘦，还这么憔悴...”
眼镜仔推了推眼镜，严谨道。
“这些都是两个人各自的生活环境决定的，刨除这些，两人的五官相似程度超过百分之八十五。”
这是一个很夸张的数据了，阿杰脑袋瞬间高速转动起来，瞪大了眼睛再度提出自己的推测。
“啊对了对了，何Sir，madam唐，姜小春不是失忆找不到自己的家人吗，这两张照片这么像，会不会...是同一个人啊？”
说完，他又把两张照片对接在一起，越看越觉得像。
姜小春是姜素蓉在海里捡到的，失去了记忆，所以一直过着黑户的生活，可偏偏村民和大宇建设的老板都说他谈吐不凡，连外语都会两门，说不定还真是什么豪门少爷...
何子明挑了挑眉，摇头道。
“现在的证据不足以支撑这个推论。”
他一向是这种性格，没有百分百把握的话不会轻易说出来，阿杰挠了挠头，想着可能自己又想太多了，却听唐心柔波澜不惊的抬了抬眼皮道。
“我觉得是。”
江忠义看两位意见出现了分歧，赶忙将手中的红茶放下，开口道。
“现在我们讨论也没用，等洪小姐来了就知道了，阿杰，你去看看，怎么还没来？不是说很快嘛？”
刚才他们d组的madam唐气势逼人，又当着《泰晤士报》记者的面，洪小姐没有拒绝，只说自己是集团负责人，在面对公众发言时，一言一行都需要有律师在场，让她们在会客室稍等，律师就在楼下的办公室。
结果现在十几分钟过去了，都还没人来。
阿杰点了点头。
“哦，好，我去问问什么情况...”
话音刚落，会客厅的门忽地被人推开，一个如沐春风的声音先传了进来。
“来了来了，不好意思，各位警官久等了...那边还有工作，处理完马上就来了，真的抱歉。”
唐心柔侧身看过去。
只见来人穿着一身价值不菲的黑色西装，个子不高，大约一米七二，年龄大约三十几岁，蓄着一头精神的短发，五官俊美，眼含笑意。
比起塑料感浓重的洪梦莹，他倒是清爽许多，应该是个天生的美男子。
“你就是...”
何子明站起身来同他握手，男人躬着身子谦逊介绍。
“没错，我就是简·爱集团的法律部负责人，我姓周，周永恒。”
随着他介绍，后面的洪梦莹也带着两个女秘书走进来坐在主座，笑着开口道。
“现在各位警官有什么想问的，就随便问吧，我身为香江市民，会尽好自己的义务，好好配合各位警官，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比起方才，现在的她从容优雅，让人心生好感。
江忠义顺势拿出姜小春的照片，“洪小姐，这个人，你看看认不认识？”
洪梦莹微笑着接过照片，眉头轻蹙道。
“这个人，和我先生长得好像啊，请问警官，这是什么时间的照片啊？”
忠义哥给出的照片是之前秦阿伯帮将姜小春拍的一张单人照，是在海边玩耍，脸上还带着轻松愉快的笑容，他正准备回答，却见唐心柔冲着他摇了摇头，重又递过去一张照片。
“再看看这张。”
“好。”
她的气势逼人，洪梦莹却依旧笑的滴水不漏，接过照片，依旧眉头轻蹙道。
“还是和我先生很像，不过这张上面有时间，我看看，啊，是昨天吗？”
“如果是昨天的话，那这个人我应该不认识...”
她自认礼貌的摇了摇头，将照片交还给唐心柔，却见对方挑了挑眉，探起身子指着照片，歪头语气尖锐道。
“洪小姐可真是好胆量，看着这样一张照片，居然还能面不改色心不跳！”
唐心柔刚才递出去的，不是普通照片，而是一张昨日尸检时拍摄的半身照，除了整张脸，上半身的狰狞伤口全部都在，一个个血色刀疤仿佛厉鬼噬人。
当时掀开裹尸布时，见惯了这种场面的珠珠都吓了一跳，更何况是眼前这位女董事长。
“我...”
洪梦莹脸色一白，轻轻咬了咬唇，焦急的看向坐在旁边的周永恒律师。
他面色一沉，安抚的触了触身旁洪梦莹的手，往前坐了坐，开口道。
“madam，你现在是在威胁我的当事人吗？我们不是什么犯罪嫌疑人，只是配合你调查而已，请注意你说话的态度！”
说着他又轻瞥了一眼唐心柔手中的照片，开口道。
“洪小姐这个人一向感性，答应了协助你们调查，所以把心思全部放在帮忙上面，把自己的情绪都压抑住了，对不对，洪小姐？”
“对对对！是这样的！”
看着周永恒看向她，洪梦莹立刻点了点头，脸色也和缓了些，语气依旧温柔。
“周律师说的对，我只是太想帮你们了...如果造成误会，那真的是对不起...”
何子明看唐心柔面色不善，冲着她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再开口，自己嘴角扯起一抹笑容，对着对面两人开口道。
“既然是误会，那就不用说对不起，我们的同事也是着急破案而已，请见谅，接下来我来问吧。”
“洪小姐，你刚才说如果是昨天的话，那就不认识，是什么意思？”
洪梦莹悄悄看了一眼周永恒，对方淡定的点了点头，她随即回答道。
“你们给我看的照片上的人，和我老公沈彦光长得真的很像，我一开始还以为是他从前的照片，后面看到时间，就知道肯定不是了。”
“哦，怎么说？为什么‘肯定’不是？”
何子明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洪梦莹倒也不保留，直接开口道。
“因为...我老公他...三年前就过世了...”
她的神情哀伤，默默低下头，仿佛陷入悲伤之中，阿杰却一脸的难以置信。
“死...死了？三年前就死了？”
这样的话就直接把他的推论推翻了，他有些颓唐的撇了撇嘴，江忠义却在唐心柔的眼神示意下开了口。
“那么请问洪小姐，沈彦光先生他，是怎么过世的？在哪里？具体时间是哪一天？”
如果是在坠海死亡，那么这两个人还是有可能是同一人。
d组众人都目光灼灼的看向洪梦莹，她却不紧不慢的抬起头，哀伤道。
“我记得很清楚，1987年9月30日，当时我们在日本东京出差谈生意，前一天晚上我们都喝多了头很痛，没办法参加第二天的会议，我说推迟一下好了，可是他不想让供货商失望，让我在酒店休息，自己开车去了，结果在青山道和明治道交叉路口，迎面撞上了一辆大卡车...当场身亡...”
如果这样的话，就是完完全全的死亡了，也就是说，姜小春不会是沈彦光。
就连何子明都不免有些失望，唐心柔却还是不太甘心，追问道。
“那沈彦光过世的时候，多少岁？”
“这个...”
洪梦莹又是一愣，下意识运算了一下回道。
“36岁？”
刚说完，她自己又赶忙摇了摇头，继续道。
“啊不是不是，算错了，1987减去1954，是33岁...”
她抬头笃定，“没错，是33岁才对。”
一睁眼，却看到面前madam眼中闪出戏虐光芒。
“这里是刚准备的茶，温度刚好可以入口，是暖身养胃的红茶。”
金碧辉煌的会客室里，身穿白衬衫和黑色包臀裙的秘书笑容满面，脸上挂着亲切的笑容，说出来的话也十分礼貌。
温柔妥帖，这是众人心中的第一印象。
d组一行人进入位于中环的简爱美容集团办公楼以后，遇到的每一位工作人员几乎都是这样的做派，整个办公楼装修精致，打着暖黄色的灯光，到处都是巨幅海报，海报上的女性一个个都从狼狈憔悴变得精致优雅。
这些女性年龄从十七八岁到七八十岁都有，大部分看样子都是家庭主妇，她们身边还有一行行字体圆润的广告。
【来简·爱，还原独属你的完美人生】
【丑小鸭？No，你是自己的女王！】
鼓励性的广告语配合着工作人员的温婉笑容，让人感受到浓浓的女性关怀。
就连身为男性的阿杰都感觉舒适，握住面前镶着金边的玻璃杯，也礼貌问道。
“没关系没关系，那预约的话大概是什么时间，下午两点可以吗？或者三点？”
秘书微微一笑，轻轻摇了摇头，拿出日程本认真的讲解道。
“恐怕不行，下午两点的话，有一个供货商的越洋会议，大概会持续两个半小时，紧接着是部门会议，晚上董事长还要出席一个酒会，我刚才已经帮你们看了一下，最近的时间大约是五天后的早间6点半，到时候老板要在店里做头发，有什么问题你们可以在边上问，警官看这样可以吗？”
阿杰大跌眼镜，撇了撇嘴吐槽道。
“啊？五天后？有这么忙吗？”
秘书的态度依旧不卑不亢。
“抱歉，但是这已经是最近的时间了...”
话音未落，只见身后有办公室大门被打开，几名保镖护送着一名金发碧眼的男记者和一位明艳优雅的中年女人走了出来。
落地玻璃纤尘不染，看的清晰分明。
女人穿着夹杂金线的白灰色香奈儿粗毛呢套装，头顶带着同色的珍珠小礼帽，灰白色的网纱却遮挡不住耳垂亮闪闪的光芒。
钻石耳环，钻石戒指，钻石项链。
闪。
奢华的闪。
这是唐心柔最直观的感受。
紧接着就是别扭的塑料感。
女人皮肤姣好，浓眉大眼，鼻梁高挺，红唇丰盈，每一个单拎出来都很完美，可组合在一起，就给人一种极其不协调的劣质塑料感。
仿佛用力一捏就会变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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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书还在耳边不停的解释，唐心柔不管不顾，直接推开会客室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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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小姐，没想到你这样的大美女居然还会这么长情，这一份事业竟然是在完成亡夫的遗愿，简直太伟大了！你就是当代女性的典范！我会和我们主编汇报，将你的事迹头版头条刊登！重点就突出你和你的亡夫沈彦光之间感人的爱情故事！”
他身旁的洪梦莹小姐显然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夸赞，嘴角荡起一丝笑容，摇了摇头道。
“James，关于这点我刚才已经说过了，我们简·爱更多关注的是对千千万万女性的救赎，让她们走进简·爱，做回闪闪发光的自己，我并不希望报道中我个人的事迹占太多篇幅，这一点还请你多理解...”
记者轻轻扬了扬手中的照片。
“这样吗？那太可惜了，我还觉得你提供的这张你和你先生的照片十分适合上头版...”
话还未说完，忽然听到前方传来一阵骚乱，抬眼一看，只见一个穿着一身黑衣黑裤的短发少女动作利落的撂翻几名壮汉保镖，径直朝着他们走过来。
这样的画面实在夺人眼球，记者即刻举起脖子上的相机拍摄，手中的照片飘飘摇摇的落下去。
速度却远远不及唐心柔。
落至一半，已经有莹白的小手伸手接住照片，另外一只手亮出自己的工作证，对着一脸吃惊的洪梦莹，面无波澜道。
“油麻地警署cId，有一起谋杀案，需要你配合调查一下...”
洪梦莹眼睛陡然睁大，左右转了几圈，很快恢复了镇定，浅笑道。
“是madam啊，不如我让我的秘书替你们安排...”
她说话的间隙，唐心柔顺手将手中的照片递还给金发碧眼的记者，为表礼貌，视线不经意的转了过去，记者正准备致谢，却见她腾的一下又将照片收回，对着洪梦莹锐利逼视。
“现在，马上！”
-----------------
“像，真的好像，眼睛像，鼻子像，嘴巴也像...”
会客室里，江忠义左手里拿着刚才那张洪梦莹和她先生沈彦光的合照，右手拿着的姜小春，一点点照片对比，得出结论。
“我也看看...”
阿杰也凑过来，左看看，右看看，又点头又皱眉道。
“像是像，可是左边的这个一看就知道是贵公子，右边的又黑又瘦，还这么憔悴...”
眼镜仔推了推眼镜，严谨道。
“这些都是两个人各自的生活环境决定的，刨除这些，两人的五官相似程度超过百分之八十五。”
这是一个很夸张的数据了，阿杰脑袋瞬间高速转动起来，瞪大了眼睛再度提出自己的推测。
“啊对了对了，何Sir，madam唐，姜小春不是失忆找不到自己的家人吗，这两张照片这么像，会不会...是同一个人啊？”
说完，他又把两张照片对接在一起，越看越觉得像。
姜小春是姜素蓉在海里捡到的，失去了记忆，所以一直过着黑户的生活，可偏偏村民和大宇建设的老板都说他谈吐不凡，连外语都会两门，说不定还真是什么豪门少爷...
何子明挑了挑眉，摇头道。
“现在的证据不足以支撑这个推论。”
他一向是这种性格，没有百分百把握的话不会轻易说出来，阿杰挠了挠头，想着可能自己又想太多了，却听唐心柔波澜不惊的抬了抬眼皮道。
“我觉得是。”
江忠义看两位意见出现了分歧，赶忙将手中的红茶放下，开口道。
“现在我们讨论也没用，等洪小姐来了就知道了，阿杰，你去看看，怎么还没来？不是说很快嘛？”
刚才他们d组的madam唐气势逼人，又当着《泰晤士报》记者的面，洪小姐没有拒绝，只说自己是集团负责人，在面对公众发言时，一言一行都需要有律师在场，让她们在会客室稍等，律师就在楼下的办公室。
结果现在十几分钟过去了，都还没人来。
阿杰点了点头。
“哦，好，我去问问什么情况...”
话音刚落，会客厅的门忽地被人推开，一个如沐春风的声音先传了进来。
“来了来了，不好意思，各位警官久等了...那边还有工作，处理完马上就来了，真的抱歉。”
唐心柔侧身看过去。
只见来人穿着一身价值不菲的黑色西装，个子不高，大约一米七二，年龄大约三十几岁，蓄着一头精神的短发，五官俊美，眼含笑意。
比起塑料感浓重的洪梦莹，他倒是清爽许多，应该是个天生的美男子。
“你就是...”
何子明站起身来同他握手，男人躬着身子谦逊介绍。
“没错，我就是简·爱集团的法律部负责人，我姓周，周永恒。”
随着他介绍，后面的洪梦莹也带着两个女秘书走进来坐在主座，笑着开口道。
“现在各位警官有什么想问的，就随便问吧，我身为香江市民，会尽好自己的义务，好好配合各位警官，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比起方才，现在的她从容优雅，让人心生好感。
江忠义顺势拿出姜小春的照片，“洪小姐，这个人，你看看认不认识？”
洪梦莹微笑着接过照片，眉头轻蹙道。
“这个人，和我先生长得好像啊，请问警官，这是什么时间的照片啊？”
忠义哥给出的照片是之前秦阿伯帮将姜小春拍的一张单人照，是在海边玩耍，脸上还带着轻松愉快的笑容，他正准备回答，却见唐心柔冲着他摇了摇头，重又递过去一张照片。
“再看看这张。”
“好。”
她的气势逼人，洪梦莹却依旧笑的滴水不漏，接过照片，依旧眉头轻蹙道。
“还是和我先生很像，不过这张上面有时间，我看看，啊，是昨天吗？”
“如果是昨天的话，那这个人我应该不认识...”
她自认礼貌的摇了摇头，将照片交还给唐心柔，却见对方挑了挑眉，探起身子指着照片，歪头语气尖锐道。
“洪小姐可真是好胆量，看着这样一张照片，居然还能面不改色心不跳！”
唐心柔刚才递出去的，不是普通照片，而是一张昨日尸检时拍摄的半身照，除了整张脸，上半身的狰狞伤口全部都在，一个个血色刀疤仿佛厉鬼噬人。
当时掀开裹尸布时，见惯了这种场面的珠珠都吓了一跳，更何况是眼前这位女董事长。
“我...”
洪梦莹脸色一白，轻轻咬了咬唇，焦急的看向坐在旁边的周永恒律师。
他面色一沉，安抚的触了触身旁洪梦莹的手，往前坐了坐，开口道。
“madam，你现在是在威胁我的当事人吗？我们不是什么犯罪嫌疑人，只是配合你调查而已，请注意你说话的态度！”
说着他又轻瞥了一眼唐心柔手中的照片，开口道。
“洪小姐这个人一向感性，答应了协助你们调查，所以把心思全部放在帮忙上面，把自己的情绪都压抑住了，对不对，洪小姐？”
“对对对！是这样的！”
看着周永恒看向她，洪梦莹立刻点了点头，脸色也和缓了些，语气依旧温柔。
“周律师说的对，我只是太想帮你们了...如果造成误会，那真的是对不起...”
何子明看唐心柔面色不善，冲着她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再开口，自己嘴角扯起一抹笑容，对着对面两人开口道。
“既然是误会，那就不用说对不起，我们的同事也是着急破案而已，请见谅，接下来我来问吧。”
“洪小姐，你刚才说如果是昨天的话，那就不认识，是什么意思？”
洪梦莹悄悄看了一眼周永恒，对方淡定的点了点头，她随即回答道。
“你们给我看的照片上的人，和我老公沈彦光长得真的很像，我一开始还以为是他从前的照片，后面看到时间，就知道肯定不是了。”
“哦，怎么说？为什么‘肯定’不是？”
何子明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洪梦莹倒也不保留，直接开口道。
“因为...我老公他...三年前就过世了...”
她的神情哀伤，默默低下头，仿佛陷入悲伤之中，阿杰却一脸的难以置信。
“死...死了？三年前就死了？”
这样的话就直接把他的推论推翻了，他有些颓唐的撇了撇嘴，江忠义却在唐心柔的眼神示意下开了口。
“那么请问洪小姐，沈彦光先生他，是怎么过世的？在哪里？具体时间是哪一天？”
如果是在坠海死亡，那么这两个人还是有可能是同一人。
d组众人都目光灼灼的看向洪梦莹，她却不紧不慢的抬起头，哀伤道。
“我记得很清楚，1987年9月30日，当时我们在日本东京出差谈生意，前一天晚上我们都喝多了头很痛，没办法参加第二天的会议，我说推迟一下好了，可是他不想让供货商失望，让我在酒店休息，自己开车去了，结果在青山道和明治道交叉路口，迎面撞上了一辆大卡车...当场身亡...”
如果这样的话，就是完完全全的死亡了，也就是说，姜小春不会是沈彦光。
就连何子明都不免有些失望，唐心柔却还是不太甘心，追问道。
“那沈彦光过世的时候，多少岁？”
“这个...”
洪梦莹又是一愣，下意识运算了一下回道。
“36岁？”
刚说完，她自己又赶忙摇了摇头，继续道。
“啊不是不是，算错了，1987减去1954，是33岁...”
她抬头笃定，“没错，是33岁才对。”
一睁眼，却看到面前madam眼中闪出戏虐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