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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金山伪器师 第135章 哭声一片!

    枪声止,水幕散。“四足鲤纹铜鼎”散去华光,安静的飘回蒙尘的怀中。

    蒙尘满脸血污的狂奔在小路上,一边寻求着路人的帮助,一边寻找着电话亭。

    突如其来的枪声,恫吓住了周遭不少居民。他们躲进屋内,紧闭房门,不敢随意探出头去。有的甚至连蒙尘敲门求助,都不敢随意应答。

    可渐渐的,当他们发现屋外的枪声许久未再响起,有些胆子大一些的人,便打开了门户,小心翼翼的探出身子,往小路上张望着。湿漉漉的路面,混着鲜血,看上去分外惨烈。满脸血污的蒙尘歇斯底里的高声求助,让他们心生悲悯。也不知是谁起了头,两个,三个,越来越多的人走出屋子,伸出援手。

    打电话的打电话,报警的报警,拉板车的拉板车。一众人,齐心协力之下,把老廖与狗娃子搬上板车,拉着车子,往主干道上走去。

    蒙尘的心神全在板车上的两个人身上,全然没有察觉到,遇袭地点前五十多米外,临街的三楼的屋内,两个正倒吸着凉气的中年男人。

    其中为首者震惊许久,猛然惊觉,忙一把扯过身后桌上的电话,慌忙的拨出一个号码。片刻过后,挂断,重拨。如此反复数次后,无力的搁下电话,面露死灰,颓然的冲着身边中年男子说道:“该死的,上了大当!惹了不该惹的人了!”

    身侧中年男子苦笑着,颓然叹道:“这事不是我们能处理的了,上报给分堂主吧!”

    ......

    时间拨回半个小时前。两辆卡车停在溪明善堂大门外。从车上跳下来二十多个身穿黑色制式西装,脸部被黑巾遮挡的打手。一个个膀大腰圆的,手持棍棒,直接撞破善堂大门,冲进堂中。

    他们不由分说,见人就打,很快便惊动了整间善堂。

    孩子们尖叫着,朝着后堂逃去。善堂里的青壮们在小满的带领下,纷纷拿上菜刀,笤帚,拖把,木棍,奋力反抗。一边抵御着打手们的进攻,一边为孩子们争取逃脱的时间。

    但可惜的是,任凭小满他们如何奋勇反抗,却始终不是这群专业打手们的对手,不消片刻,纷纷被打手们击倒在地,头破血流。严重者,甚至被生生打死。

    解决了小满他们,这群打手便开始了肆意破坏,偌大的前堂在他们的棍棒之下,仅仅用了十来分钟,便成了一片狼藉。

    破坏完前堂,打手们依旧不肯罢休,三五成群的冲入后堂,与前堂一样,开始了破坏。所有完整的东西,在他们的面前,全都成了十恶不赦的存在。打手们所过之处,不剩下一件完整的东西。

    就连晾晒起来的衣服,也被他们撕毁成布条,跺进尘土中。

    糟蹋完后堂,打手们仍旧没有停住他们的魔爪。善堂中的女看护们成了他们泄愤的目标。丝毫不因对方是些手无寸铁的妇人就留有情面,挥舞着手中的棍棒,毫不手软的痛击在这群已被吓破胆的妇人身上。

    同样的,那些尚未来得及脱逃的孩子们,也成了这群暴徒们欺辱的目标。一下,两下,三下,每一次挥舞,总有一两个孩子被击倒在地。

    有的暴徒甚至还不解气,竟冲着已经倒下的孩子们狠狠踩去,或是以及猛抽,踹飞好远。

    一些还未被抱走,尚在襁褓中的婴孩,竟生生被他们高高举起,并狠狠摔在地上。摔了还不解气,换目标前还不忘猛踹两脚。

    可怜的婴孩们他们知道什么?他们又做错了什么?竟被暴徒这般凶狠对待!侥幸逃过一劫的没有几个,绝大多数都在这番摧残下断了生机。

    整场暴行足足持续了四十多分钟。直到善堂外警铃大作,方才收手而归。带着劫掠来的稀少财物,攀上门外的卡车,扬长而去。

    溪明善堂内,一片狼藉,哀鸿遍野,宛若人间炼狱!

    善堂被暴徒袭击的消息,很快便传到了乐正炜的耳中。当他在电话中,从苏洛水断断续续的哭泣声中得知溪明善堂内的惨状后,顿时如遭雷击,愣在原地。

    回过神来的乐正炜丢下电话,不管不顾衙门规矩,夺了汽车钥匙,便驾着公家汽车,狂奔回溪明善堂。

    颤巍巍的跨过门槛,双手,双腿止不住的战栗着。被推倒的影壁,被砸坏的桌椅,轻道木床,破损的玻璃窗.....遍地的狼藉都没能击倒这个坚强的汉子。可看到被安置在地上,盖着白布的小满等人与襁褓婴孩们的尸体,听着秋霜凄厉的哭诉,与妇人们的哀嚎时,乐正炜便再也忍不住,“噗”的一声,喷出一大口鲜血。整个人瘫坐在地上,双目无神,仿佛灵魂从躯体中被抽离了一般。

    没有悲伤,没有愤怒,有的,就只剩下麻木。

    溪明善堂被破坏,哪怕是碎成一地残渣,都不打紧。

    无非就是多耗些时间,精力,金钱,终归,是能够重新建设起来的。

    可,人......

    生命只有一次,失去了,便再也寻不回来了。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都无法换回失去的生命!

    尤其是,那六个尚在襁褓中的,还未来得及睁开眼好好看一看这个世界的婴孩们......

    乐正炜瘫坐在地上,浑然不觉时间流逝。就这么安静的,麻木的坐在地上。对耳畔的嘈杂,视若无睹。谁也不知道他这平静得近乎诡异的面容下,深埋着什么。

    苏家来人了,李股长也派人过来了。是苏洛水打电话找来的人。

    善堂里的成年人,几乎个个带伤。就连最早逃离这里苏洛水,也在匆忙的逃跑中,扭伤了脚。

    外来的人在苏家管事的指挥下收拾着残局,大批的孩子们与善堂内的人被安置到收拾出来的空屋内接受治疗。

    便就是娇生惯养的苏洛水,也熬着伤痛,无声抽泣着,去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灾难降临在这座小小的善堂内,受灾的人,无声的用自己的方式舔舐着伤口。

    暴徒们从何而来,又为何无端报复,他们不得而知。

    将来该何去何从,他们亦是不清楚。

    他们只知道,今天的这场悲剧,实在是太疼,太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