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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门佳妻 第一百三三十三章 冤家路窄 9

    ?    看得出唐亦琛在动摇,在衡量其中的利弊关系,程小婉心下有了把握,知道他最终会做何选择,于是浮现出了妖娆的笑容:“唐大少爷,我言尽至此,其中利害,想必你清楚得很。我知道,你不屑于我的方法,可人与人之间,除了欣赏和不屑,最重要的关系是利益。只有共同的利益,才能将两人愈加靠拢。在这件事情上,你我二人利益一致,不妨考虑合作。”程小婉心下觉得,天底下根本就不存在什么正人君子,只有利害关系的考量,没有什么是非与对错,只有成败与利弊。饶是唐亦琛再为人正派,也躲不过感情这一劫,眼下的利害关系再清楚不过,他是个  聪明人,知道该如何抉择。

    程小婉看着唐亦琛纠结和迟疑的神情,心中有了数,便得意地笑着离开了。

    待程小婉离开后,唐亦琛千思百想,纠结万分之后下定了决心,转移了方向,不再去往父亲的书房,而是转身走向屋外。

    另一边的密室里,江远庭双目紧闭,奄奄一息地躺在一旁。

    程小婉走进密室,来到江远庭身边,伸出手轻抚江远庭的眉眼与脸庞,仔细端详着他的面容与神情。自己有多久没这样仔细打量他了?又有多久没和他说着贴心的话了?想起从前,程小婉不禁泪水盈眶。这世上,本无对错之分,自己喜欢一个人,何错之有?即便是用尽心机和手段,那也是自己争取来的幸福,没什么好争辩的。自己喜欢的,就是要努力争取到手,这才是自己的个性与人生信条。

    “水……渴……”江远庭口中发出喃喃不清的声音。

    程小婉连忙取来水,小心翼翼地给江远庭喂下。眼见江远庭吃尽了苦头,程小婉也倍感于心不忍。待江远庭喝完水之后,便命令人将江远庭扶到舒适的房间里去,并命人请来医生。

    身旁人迟疑道:“督军有吩咐,江远庭要严加看管,没有督军的命令,我们不敢轻举妄动。”

    程小婉拧着眉毛,面容不悦地说道:“我的意思就,就是督军的意思。你们要是敢不听从我的命令,回头我到督军面前去参你们一本,到时有你们受的。”

    “不敢,不敢。小的错了,这就去安排。”身旁人知道程小婉如今是督军面前的大红人,她的话在督军府有着绝对的权威,就连督军也要让她三分,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得罪这样的女人,否则自己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待医生给江远庭查看过后,说道:“病人需要仔细调养,虽然身上有伤,但并不伤及筋骨,慢慢休养即可恢复。”

    程小婉点了点头,谢过医生之后便命令旁人带着医生去领赏。程小婉看着江远庭身上的伤口,不免叹息着,督军手下的人还真敢下手,一时间竟把江远庭折磨成这个样子。好在自己暗中有安排,没人下死手,否则江远庭绝不是今天这个样子。如今是关键时刻,自己能否重夺幸福,就要看这段时间的争斗与考验了。

    程小婉暗自下了决心之后,便命人去厨房熬些补身体的汤汁过来。

    午后时分,江远庭渐渐苏醒。一旁守候的程小婉高兴地看着江远庭,关切地问道:“远庭,你醒了?有没有感觉好一点?我叫厨房熬了补汤,现在还在火上炖着呢,我叫人盛一碗过来。”

    江远庭抬眼看了看程小婉,随即冷淡地垂下眼脸,仿佛十分厌恶她一般。

    程小婉见江远庭对自己如此冷漠,心如刀绞般难受,可还是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打起精神去应付眼前的局面,自己深知,情场如同战场,眼下这场战役艰难无比,可自己还要去努力一番才行。于是,程小婉没有理会江远庭疏远的眼神,依旧热情地说道:“我叫医生过来查看过了,你身体没有大碍,休养一些时日就可以恢复了。”

    见江远庭仍旧不理会自己,神情依然淡漠,程小婉不禁冷笑着说道:“远庭,你怎么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眼下你不肯对督军服软,只会毁了你自己。古语有句话说得好:识时务者为俊杰。眼下你的生死安危全部都拴系在督军手里,硬碰硬对你是没有好结果的。纵然你什么都不怕,难道你就不怕死?好吧,就算你不怕死,难道你不怕死后江家的一家老小无人托付?你就不怕阮铃兰无依无靠?”一提起阮铃兰,程小婉就紧握手掌,心里如同蚂蚁在爬一般难受,可自己知道阮铃兰是江远庭的软肋,自己要想成功,不得不把阮铃兰搬出来。程小婉继续劝道:“到了那时候,你两眼一闭,什么都不知道了。可活着的人还得继续活着,哪怕颠沛流离,哪怕无人依靠。你愿意看到这一切就这样发生吗?到那时,你能心安吗?眼下最重要的不是硬抗,而是委曲求全。打铁还要经过百般淬炼呢,何况是人呢?人只有经得起百般考验,才能获得自己想要的结果。如今假意跟督军赔个不是,并保证以后为督军效力,我再跟着劝说一番,到时督军放了你,自然不是难事。有了自由的机会,到时你还不是该怎么选择就怎么选择?到那时,谁还能奈何得了你?吃不了眼前亏,也积不了未来的福。”

    江远庭尽管双眼紧闭,但程小婉的话还是听了进去,事实上,自己这几天也一直在思考这一问题。自己到底要不要死扛到底,和唐督军彻底撕破脸皮?程小婉所说,未必不是一个良计。如今铃兰在外,不知是安是危,自己若想保护她,唯有自己先获得主动权才行,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任人宰割。

    程小婉见江远庭的眼珠动了动,便知他在听自己的话,于是继续说道:“如今,唐家大少爷的心思,想必你也清楚。你若是出了事,他巴不得占据你的位子,代替你去照顾阮铃兰。你果真愿意如此吗?看到另一个男人趁虚而入,去陪伴阮铃兰?进而与阮铃兰双宿双栖?那是你的女人,不应由别的男人来代为照顾。难道你愿意自己死扛到底,为了一时气盛,与唐督军彻底闹翻,从而葬送自己的一切,后果只能是成全别人吗?远庭,你是个再聪明不过的人,知道这么做的后果。事到如今,你若想活着走出督军府,若想将来继续与阮铃兰在一起,只能暂且服软,虚意以对。”

    江远庭这时冷笑着开口说道:“你所说的不无道理,只是……”

    程小婉神情紧张地接道:“只是什么?”

    “只是,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你如今是唐督军的人,为什么不向着他说话?这难道不奇怪吗?”江远庭睁开了眼睛,对程小婉说道。

    程小婉冷笑个不停,随后神情凄苦地说道:“远庭,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对你的心意,你心里再清楚不过。我不忍见你受苦,不想看你受罪。所以想出出主意,让你能摆脱这些痛苦。事到如今,难道我还有别的奢望不成?远庭,从前到现在,我程小婉都是掏心掏肺地对你,以前你有了难处,我何曾不是拼尽一切去为你着想?难道这些你都忘了吗?我不求你感恩戴德,也不奢望你能把我对你的好放在心上,我只求你不要怀疑我的一片苦心。远庭,喜欢一个人没有错,披肝沥胆地为对方付出也没有错,哪怕得不到任何回应,哪怕是自己一厢情愿的执着,我也心甘情愿,只想这份心意不被玷污与唾弃而已。”程小婉说得声泪俱下,感人肺腑。

    江远庭轻轻叹了一口气,自己对程小婉不是没有愧疚,自己愿意竭尽所能去帮她,只是自己给不了她想要的感情而已,过往种种,自己并没有忘得一清二楚,自己知道程小婉对阮铃兰心怀叵测,可她对自己,确实曾实心实意地付出过,只是自己的感情世界里,不曾有过她而已。

    程小婉紧紧盯着江远庭的神色变化,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心下不由得有些自得起来,唐亦琛,江远庭,阮铃兰,甚至包括唐督军,一切的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能笑到最后的,才是人生的赢家。像阮铃兰那样,仅仅是得到江远庭一时的眷顾与疼爱,算什么成功?不过是一时的假象罢了,过眼便烟消云散。

    江远庭沉思良久,随后下定决心说道:“我听从你的建议,去跟唐督军讲和。”

    程小婉笑得有些开怀,随后说道:“唐督军这两天去下面视察军务去了,你且休养好身子。待督军回来了,我自然会安排你们讲和。我就说过,你是个再聪明不过的人,知道如何去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