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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君明珠之燕纷飞 第38章 千金易得,真心难求

    宁雨萱也算是看明白了,那女子言辞闪烁,分明是偷了东西,心里不禁鄙夷。

    不过面上不显,只劝解道:“这位小哥,世道不易,又何必为难弱女子。这样吧,这镯子我买下,这事就算了。”

    周围人虽是鄙夷这两母女的小偷行径,但世道艰难,女子在外尤为不易,见有人慷慨解囊劝和,都不禁纷纷夸她。

    这时,冰兰适时道:“小哥,我们家小姐可是左相府千金,这镯子你们卖不卖?”

    “卖,当然卖!”

    左相府千金,谁不会给面子,再说了,卖了金灿灿的大镯子又给店里增加收入,何乐而不为?

    徐素兰和她娘都满眼诧异,这位小姐竟然是左相府小姐,之前在镇上看过大戏,戏文里的相爷都是了不得的大官,相爷的女儿自然也是不一般的存在,忙要跪下磕头。

    宁雨萱道:“快请起,我只是举手之劳。”

    随后带着她们去了附近的酒楼点了一桌子菜给她们吃。

    两母女早就饥肠辘辘,饭菜一上,还哪里顾得上什么礼仪,像饿死鬼投胎般狼吞虎咽起来。

    宁雨萱心里嫌弃得不行,却还面带微笑,体贴地让她们慢点吃。

    母女二人也不知道相府小姐为何要帮她们,只当宁雨萱人傻钱多。

    估计若是宁雨萱知道她们母女二人的想法,只怕要气得背过气去。

    很快,一桌饭菜一扫而空,母女二人饱得直打嗝。

    这粗俗的做派,宁雨萱看得只想作呕。

    宁雨萱假装关心,询问她们的来历,徐素兰母女涕泪连连,徐素兰只道父亲去世,家产被叔伯侵占,姑姑家的表哥是自己自幼定亲的未婚夫,听闻表哥考上进士在京城做官,两人孤苦无依,于是想来投奔。

    待二人说出谢明昭的名字,宁雨萱故作诧异看向徐素兰:“徐姑娘,你确定你未婚夫是叫谢明昭?”

    “那还有假,庐州新乡人。”

    见宁雨萱欲言又止,似有难言之隐,谢素兰急了,追问道:“不知宁小姐是不是认识我表哥?我们都找了他两天了,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她想着表哥是一甲进士,定然是响当当的人物,哪里知道,盛京城里进士一大堆,问了很多人,都没听说过表哥。

    “认识倒认识,只是,他已经定亲了,对方是威远将军府中的小姐。”宁雨萱面露同情地看着她。

    徐素兰母女面面相觑,虽然不知威远将军府是多大的官,但光听名字就觉得很威风,于是讪讪道:“既已定亲,那就算了,只怪我们命苦,还是回乡算了。”

    宁雨萱愣住了,这是什么节奏?正常人听闻自己未婚夫另攀高枝,不是应该哭闹一场,弄得人尽皆知,让别人主持公道,夺回属于自己的姻缘吗?

    于是,朝冰兰使了个眼色,若冰兰此时还不知道自家小姐想干什么,就白当了这么多年大丫鬟。

    她不忿道:“什么千金小姐?就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女,父亲还是罪臣,若不是威远将军府怜悯,指不定现在已经流放到苦寒之地,或者被发卖为官妓了,这种身份,连徐姑娘都比不上。”

    徐素兰闻言,连忙挺直了腰背,她可是良民。

    又发出疑问:“既然如此,我表哥为何还要与她订婚?”

    冬蕊在一旁道:“徐姑娘有所不知,那江小姐长得一脸狐媚,估计男人见了,没几个人不喜欢。

    再说了,说不定你表哥以为有威远将军府抬举,仕途会顺遂许多,岂不知,那江小姐的父亲当年可是大贪官,被陛下下令处斩,若是陛下知道你表哥娶了贪官的女儿,说不定不给他升官了。”

    宁雨萱道:“可惜了,你表哥青年才俊,国之栋梁,就算以后当个一品大员都是有可能的。”

    徐素兰母女一听,眼睛都瞪大了,“一品大员?”

    “是啊,翰林院可是素有储相之称,进翰林院也只是历练一二,就连我家老爷当年也是从翰林院出来,才有今日之地位。”冰兰在旁边解释道。

    徐素兰此时的心情无法用言语来表达了,之前听宁雨萱说表哥是个八品官,心里失望,没想到原来还有这般说法。

    她母亲更是激动得老脸都红了。

    徐素兰咬牙道:“不行,不能让那狐媚子毁了我表哥的前程,这门婚事也本该是我的。”

    宁雨萱见目的达成,赠了十两银子给她俩,告知了谢明昭就在杏花巷,徐素兰母女就千恩万谢地离开了。

    宁雨萱心中松快多了,剩下的,就看那两母女的了。

    八月的天就像小孩的脸,说变就变,早上还艳阳高照,下午就阴云密布。

    天边有闪电划过,紧接着一道雷鸣,眼见就要下雨了。

    清远书肆中,江茹月和绿竹往外张望数次,似乎在等人。

    很快,大雨倾盆而下,雨幕中,一身着青衫的男子疾步跑来,边跑还边用手护住胸口,好像里面有什么宝贝一样。

    “小姐,是谢大人。”绿竹惊喜道。

    谢明昭一身湿哒哒地到了门口,雨水顺着脸颊滑落。

    “刘掌柜,有没衣服可以换一下?”江茹月看向刘掌柜。

    这样浑身湿透可不行,很容易染上风寒。

    刘掌柜很快让小二下去找了一身灰色衣服。

    两人都是店里常客,尤其是谢明昭,自来了盛京城,还没考中进士时,就经常在清远书肆接抄书的活计。

    刘掌柜对这位谢明昭这个勤奋有礼又有才的后辈还是很有好感的,更何况,他还是江小姐的未婚夫。

    江小姐发现那幅画是赝品后,他立马报官,官差查得及时,没几日就抓到了潜逃的向师傅。

    向师傅染上了赌瘾,欠钱太多,就打起了吴大师画作的主意。

    之前,他接私活鉴定过一副吴大师的画作,不过是赝品。

    对方想赚钱,他也想赚钱,就找到那人,两人一拍即合。他借着自己是清远书肆鉴定师的身份,断定是真迹,刘掌柜就花四千两买了下来,还以为占了便宜。那卖家拿到银子后,两人五五分,向师傅就跑了。

    官差抓了向师傅后,顺藤摸瓜又抓到了卖家。

    还好,时间还短,两人银子还有一大半没花完,虽然有所损失,但总比亏了四千两强多了。

    没想到,江小姐竟然和谢明昭订婚了,刘掌柜打心眼里为他们二人高兴。

    看着谢明昭一直护住胸口,江茹月和绿竹有些好奇。

    谢明昭小心翼翼地从怀中取出一枝粉色的月季,一拿出来,愣了一下。

    只见几片花瓣被门外的风一吹,打着卷儿在空中飞旋了几下,随即飘落在地,只剩下花枝和几片花瓣可怜兮兮地在那里。

    花儿虽然被护在怀中,可是一路赶来,难免被压到,看起来有些狼狈。

    谢明昭看见花儿成了这副模样,讪讪道:“原本不是这样子,在御花园里开得可好看了,那花匠说可以摘,我就摘下来想送给你。算了,还是扔了吧。”神情有些挫败。

    江茹月一把从他手中拿过那枝残败的花,笑盈盈道:“不用,我很喜欢。”

    看着这残败的花,江茹月心中似有暖流划过,千金易得,真心难求,嫁给谢明昭,应该会安稳自在吧?

    看见江茹月的表情不像勉强,谢明昭欢欣雀跃,一路带笑着去换衣服。

    清远书肆对面的糕点铺门口,停着一辆普通的青色马车上,一身着玄色长袍,面若冠玉的年轻男子掀起车帘,默默注视着这一切。

    雨势减小,店门口江茹月手持那支月季,正仰头看着对面那淋得像落汤鸡的男子,不知在说着什么,笑容明媚,那比花儿还娇艳的面庞也越发清晰。

    “主子,糕点买来了!这鬼天气,说下雨就下雨。”落尘一手撑着油纸伞,一手拎着一大包糕点,快速把糕点放进车厢,然后把伞一收,抖落了两下,弯腰进了车厢,带进一股水汽,坐在那男子对面。

    若是江茹月此时往对面仔细看,就能认出,对面马车上的人,正是救了她一命的赵言卿。

    赵言卿放下了帘子,靠在车厢上休息。“主子,您刚才在看什么呢?”

    “看一只落汤鸡。”赵言卿淡淡道。

    “鸡,哪来的鸡?”落尘纳闷,自己刚才过来可没看见鸡,难道是跑得太快没留意?

    见主子不答话,落尘道:“主子,这糕点足有十斤,我们去江南查案,路上够吃了。”

    这糕点有不少自己喜欢吃的口味,想起来都口水直流。

    马车行驶起来,赵言卿闭目养神,只听着落尘自说自话。

    得知江茹月定亲,他心中不是不难过,之前特意在翰林院门口逗留,看见谢明昭,长得还算清俊,比起自己可差远了。

    还特意着人打听过他的身世,得知他家世清白,勤奋上进,品性端方,家中母亲和妹妹也是性子好的,看起来勉强算是个值得托付的男子。

    刚才无意间看到谢明昭跑进书肆,看到他送花的那一幕,心里不禁有些泛酸。

    不过看见江茹月那笑靥如花的脸,只要她开心,他也就放心了。

    这一去,没有两三个月回不来,想必,到时江茹月和那谢明昭也快成婚了。

    这么想着,心中越发不爽,就琢磨起到江南后的行动,转移注意力。

    谢明昭换完衣服出来,一身灰色衣裤袖子和裤腿都有些短,看起来有些滑稽,不过谢明昭心里是开心的,因为江茹月告诉他,六礼可以走快一些,这分明是愿意接受他,嫁给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