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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君明珠之燕纷飞 第52章 求助左相府

    这次去左相府,没有见到宁雨萱,左相夫人叶氏道她去了外祖家,要过几日才回。

    等了约莫一个时辰,左相一直没回来。此时,已经到了晚饭时间。

    左相夫人叶氏道相爷公务繁忙,已经着人回来传话,今晚要深夜才回。

    叶氏客气地留他吃晚,饭莫弈辰连忙推拒,道还有事情,就告辞离开。

    在左相府等待的时候,他明显感觉到左相夫人对他不如往日热情,气氛也不算融洽。

    至于左相公务繁忙,他不知是真是假,既然左相夫人那么说,他也不好多问。

    出了左相府的门后,他心中空落落的,虽然知道趋利避害是人的本性,可他觉得,凭左相府和他们将军府的交情,不应该如此。无论如何,为祖父他们洗清冤屈才是重中之重。

    于是,他并未离开,而是在左相府不远处的一个巷子里等了起来。

    天已经黑了,小巷空寂,连个路过的人都没有,一轮清辉洒下,只有风吹动树叶飒飒作响。

    等了还没半个时辰,就见原本应该深夜才回的左相专用轿辇颤颤悠悠地从洒金巷而来。

    还没到左相府正门,一道身影就蹿了出来,对着轿辇朗声道:“宁伯父,晚辈莫弈辰拜见!”

    宁成则听到这道声音,眉头就皱了起来。

    之前他就和夫人通好气,若是,莫府来人,一律说自己有事不能回来。今日,夫人派人传话,说莫弈辰到访,让他晚些回。

    莫弈辰前来,不用想都知道找他是为了什么,可陛下现在正在气头上,傻子才会往上撞,惹陛下不快。

    刚刚夫人传话说莫弈辰已经走了,他才回府,没想到那小子竟然还在外面等着。

    不过,掀起轿帘之际,脸上已经一派和煦,从轿中走出。

    “原来是世侄啊,你家里的事,我已经听说了,节哀!”说完,面带沉痛地拍了拍莫弈辰的肩膀,端的是一副慈和长辈的模样。

    莫弈辰见此情景,心中松了一口气,想着,左相夫人之举,怕是自作主张,宁伯父和莫府一向交好,又是自己未来的岳父,情分自是不一般,怎么可能束手旁观?

    于是,跟着左相又到了府中。

    待进了书房,莫弈辰对着左相躬身一礼:“伯父,晚辈实在没有办法才来找您,我祖父的为人您是知道的,向来谨慎,也从来不是好大喜功之人。剑门关之事,晚辈是怎么都不信的。

    伯父位高权重,还请在陛下面前为我们说说情,务必要彻查此事,还我们莫家一个清白,让我祖父他们的尸骨能光明正大的回归故里。”

    说完,对着宁成则跪下,行了一个大礼。

    “贤侄,使不得。”宁成则忙把莫弈辰扶起。

    他面有难色道:“此事并非我不愿意帮忙,伯父当然相信你祖父的为人。可是,八百里的战报是你祖父的副将高升亲手所写,这还有假?”

    莫弈辰一怔,“怎么可能?高爷爷怎会如此?”

    高升是祖父的左膀右臂,任二品武威将军,祖父向来对他诸多倚重。

    祖父的同袍多在京中或地方任职,有的解甲归田,含饴弄孙,只有高爷爷,比祖父小五岁,五十多岁的年纪还拼杀战场,为祖父鞍前马后。

    幼时,高爷爷还常抱着他们兄弟几个逗弄,那场景历历在目。

    “高将军今日又有战报,他率领两万多残兵击退了西狄八万大军,西狄和你祖父他们鏖战许久,暂时不会进犯,陛下龙颜大悦,已经封他做了一品扬威大将军,不日就会带着你祖父他们的尸骸回京。”

    莫弈辰的心如坠冰窟,难道祖父真的鲁莽冒进,害死了十五万大军?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了左相府,一路上神思不属。

    秋天的夜晚有些凉,一阵风吹来,他不禁打了个寒颤,不知道是这风冷,还是心冷。

    路过西街时,看到有个酒馆,旌旗飘扬,写着“忘忧酒馆”四个大字。

    他走了进去,点了一坛杜康酒,大口喝了起来。

    直到亥时,店家要打烊,莫弈辰才醉醺醺地往家赶。

    等他到家时,已经快子时了。

    莫老夫人和周氏早已入睡,江茹月在院中焦急地走来走去。

    “小姐,四少爷说不定有事耽搁了,您去睡吧,奴婢们在这里等着。”凝香道,绿竹也点头。

    “不行,现在祖母和婉姨都指着辰哥哥,他若是出了什么事,这一家子可怎么办?”

    江茹月提着一盏灯,到了院子门口。

    忽然,一阵马蹄声传来。

    绿竹和凝香也跑了出来,马背上有一个人,赫然是莫弈辰。

    他浑身酒气,晃晃悠悠地从马背上跳下,没想到没站稳,刚下马就扑倒在地。

    似是没有感觉到痛,看到眼前江茹月那焦急的脸,只觉得终于到家了,然后,倒头就睡了过去。

    江茹月吓了一跳,以为他摔晕了,喊了他几声,莫弈辰迷迷糊糊应了,她才放心。

    她们几个弱女子可扶不动辰哥哥,于是江茹月对着他耳朵喊了几声,可莫弈辰只呼呼大睡,就是不醒。

    可能是觉得耳边太吵,还用手挥了一下,还好没有拍到江茹月。

    没有办法,让绿竹喊了文管家和车夫张伯过来,才把莫弈辰扶了进去,给他脱了鞋袜后,安置在榻上。

    江茹月白日就召集了所有仆婢,不管是死契还是活契,只要想离开的,都可以拿着当初签的契离开,另外,还多给一个月的月银,权当全了主仆情分。

    虽然她们银钱不多,但是,那些下人出去,总得有银钱傍身,这样才有活路。

    那些仆婢自是感恩戴德。

    此番遭难,不少人心中不是没有埋怨,暗道自己倒霉受了主家牵连,生怕会被流放或者被重新发卖,更严重的,担心会被杀头。

    威远将军府一向待他们不薄,现在家产被抄没,想必所剩的银两并不多,还能放她们自由,并发月银,实在是大出所望,又不由羞愧自己的小心眼。

    祖母那边,只剩下桂嬷嬷和盈翠还有一个小丫鬟。桂嬷嬷是祖母身边的老人,终身未嫁。

    盈翠则是祖母在大街上捡的孤儿,被老夫人一手养大,自是不愿离去。

    周氏那里则只剩下商嬷嬷和绯月绯烟。商嬷嬷是她的奶娘,绯月绯烟是两姐妹,幼时就被爹娘卖掉,早就不记得自己家中之人。

    江茹月本想让绿竹和凝香都走,自己不需要人伺候。可是两人哭哭啼,就是不肯走,江茹月只能把她们留下。

    其实,她心中也不舍。

    家中男丁只剩下车夫张伯和两个小厮阿颂阿诚以及两个干粗活的大叔。张伯早年上过战场,后来受伤瘸了一条腿,就被祖父安排做了家中车夫。

    两个大叔也是从战场上退下来的,家中已无亲人,之前在威远将军府一个负责修剪花枝,一个负责跑腿。

    两个小厮则是莫弈辰的长随,从小和莫弈辰一起长大,对于他们来说,莫府就是他们的家,不愿走,也无处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