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君明珠之燕纷飞 第186章 终是放下
“辰儿，你们小时候多好啊，怎么现在闹到这个地步？”周氏抹着眼泪道。
莫弈辰闭着眼睛一言不发，看起来来很累。
“辰儿，你好好休息，娘亲等下再来。”周氏叮嘱轻雷和小丫鬟好好照顾莫弈辰，快步走了出去。
没一会儿，她追上了江茹月。
周氏走得急，额头上都出了薄汗，怕江茹月不听她说，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急急道：“月儿，我知道你吃了很多苦，当年的事情，是我们对不住你，但是辰儿也不容易，他知道错怪了你，这些年一直生活在悔恨之中。
当年赵大人带着那些证人闯到了府里，辰儿知道真相悔恨不已，自己刺了自己一刀，那一刀险些丧了命，伤了心肺，从那以后，辰儿身子差了很多，经常咳嗽，还咳血，大夫说，说他很可能活不过四十……”
说到这里，周氏泣不成声。
江茹月知道莫弈辰四年前捅了自己一刀，却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
之前见他咳嗽，还以为他生病了。
“月儿，你能不能原谅辰儿？这些年他一直后悔自责。”
江茹月拉开了周氏的手，缓缓道：“让我静一下，我想想。”
周氏只能松手。
江茹月径直往花园而去，不让绿竹她们跟着，静静地坐在花园的秋千架上，看着满园鲜花盛开，花红柳绿，她觉得很累，心里空荡荡的，什么都不想思考。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小小的身影跑了过来，一不小心摔了一跤。
孩子疼得吸气的声音打断了江茹月这种放空的状态，看见孩子趴在地上，上前把他扶了起来，拍了拍孩子手上和膝盖上的灰，柔声道：“疼吗？”
她心里已经猜出了这个孩子是谁。
对这个孩子，她本以为会厌恶，可一看到孩子那稚气的脸庞和干净澄澈目光，心中竟然一派平和。
“不疼。爹爹说男子汉要坚强，流血流汗不流泪。安安是男子汉，不怕疼。”孩子仰着小脸道。
“小少爷！”后面传来仆婢焦急的呼唤声，很快，一个嬷嬷模样的妇人和两个小丫鬟赶来了，看见江茹月行了一个礼。
“姨姨，你是江姑姑吗？”安安问道。
“你怎么知道我是江姑姑？”江茹月蹲下来问他。
“爹爹说我有一个姑姑，是全天下最美的女子，多才多艺又善良，像仙女一样。姑姑是安安见到最美了的，刚才安安摔了，姑姑还扶安安，又美又心善，姑姑一定是江姑姑。”
安安得意道，眼睛一直看着江茹月，似乎在等她的夸奖。
“安安真聪明，我确实是江姑姑，不过，你刚才为什么一个人来花园？”
江茹月被他的话逗乐了，和他聊了起来。
“爹爹病了，安安想给爹爹采些花，爹爹看到漂亮的花，说不定病就好了。”
想起爹爹躺在榻上那么虚弱，安安嘴巴一瘪，眼泪说来就来。
江茹月心里很不是滋味，掏出帕子给他擦了擦：“安安很喜欢爹爹吗？”
安安点点头，哽咽道：“安安最喜欢爹爹了，爹爹是上阵杀敌的大英雄，安安长大了也要像爹爹一样当大英雄。”
江茹月愣住了，一直以来，她活在对莫弈辰和宁雨萱他们的仇恨中，却忘记了，莫弈辰也是大邺的英雄，扫平敌寇，保护了多少边疆百姓的安危。
“你们好好照顾小少爷，他要什么花帮他摘下来。”江茹月吩咐道。
嬷嬷和丫鬟恭敬应下。
安安向她行了一礼，蹦蹦跳跳去了花朵繁茂之处。
江茹月离开了花园，往听风院而去，在房间坐了很久，从阳光灿烂坐到掌灯时分，连午饭都没用，急得绿竹不知该怎么办。
元霜寒云两个丫头也心中焦急，身为暗卫，她们一贯冷心冷情，江小姐花高价把她们买来，跟了江小姐近两年，她对她们一向宽和，是个难得的好主子，不知不觉，两个冷冰冰的丫头对江茹月也有了情分。
终于，江茹月坐了起来，让绿竹端了一碗粳米粥过来，喝完之后，带着她和元霜寒云去了卓英阁。
莫弈辰此时还很虚弱，躺在榻上休息，听见江茹月的脚步声，他睁开了眼睛。
江茹月站在榻边，见他醒了，对他道：“莫弈辰，我想了很久，我不想恨你了，恨一个人也是很累的事情，我不想一辈子活在仇恨中。我们之间的纠葛，很可能是上天注定，你瞧，从我们一出生起就被互换，从今往后，我只想和怀瑾好好过日子。”
莫弈辰挣扎着想起身，却因为牵扯到伤口，又无力地躺下，眼中满是惊喜：“月儿，你终于原谅我了？”
“谈不上原谅，我做不到那么快忘记你曾经给我带来的伤害，只是在试着放下仇恨，试着放过你，也试着放过我自己。从今往后，我们就当陌生人，即便见到了，也不必打招呼。”
莫弈辰眼里的光一下子暗淡了，低声道：“好，既然这是你想要的，我会做到。”
江茹月离开后，莫弈辰沉默良久，双肩颤抖，一滴泪滚落到枕边。
心里依旧悔恨，可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月儿说不想恨他了。
晚上，赵言卿翻墙进了听风院，见江茹月闷闷不乐，把她带到这屋顶上，两人坐在屋顶看浩瀚天际的满天繁星和皎洁明月。
江茹月倚在他怀中，闷声闷气道：“怀瑾，当初回京时，我满腹怨恨，想报复每一个伤害我的人，可我发现我做不到那么狠绝。
周氏一直对我不好，可看见她在我面前小心翼翼地讨好，我心里很不是滋味，看见她因为我对她冷淡流眼泪，我竟然会觉得很烦躁，那些烦躁应该是于心不忍。
对莫弈辰，我在宁波府时，一想起他就恨不得亲手杀了他，可当我真正拿起匕首，我发现我下不了手。你说，我是不是很没用？”
赵言卿把江茹月拥得更紧，温声道：“月儿最心善不过，即便受到那么大的伤害，也没有被仇恨蒙蔽双眼，依旧保持初心，心中有善才有光。
有时候，报仇并不是要取人性命，赶尽杀绝，让仇人一辈子活在痛苦悔恨中，何尝不是另一种报复？
不管你是想继续报仇还是想放过他们，我都支持你。还是那句话，若是你想报仇却下不了手，我会做你手中的刀。”
江茹月的泪再也忍不住：“谢谢你无论何时都这么支持我。罢了，就这样吧，我已经和莫弈辰说了，此生只当陌生人。至于周氏，只当我们没有母女缘分。
怀瑾，感谢上天让我们再次相遇，你让我知道被爱是什么滋味，让我知道无论我是什么模样，都会有人无条件地关心我，爱护我，若是没有你，我此生定然生活在仇恨之中。”
皎洁的月光洒落在他们身上，二人依偎在一起，相信余生会更好。
有了赵言卿的开解，江茹月难得睡了个好觉。
翌日，她收到赵言卿传来的消息，谢明昭回京了。
莫弈辰闭着眼睛一言不发，看起来来很累。
“辰儿，你好好休息，娘亲等下再来。”周氏叮嘱轻雷和小丫鬟好好照顾莫弈辰，快步走了出去。
没一会儿，她追上了江茹月。
周氏走得急，额头上都出了薄汗，怕江茹月不听她说，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急急道：“月儿，我知道你吃了很多苦，当年的事情，是我们对不住你，但是辰儿也不容易，他知道错怪了你，这些年一直生活在悔恨之中。
当年赵大人带着那些证人闯到了府里，辰儿知道真相悔恨不已，自己刺了自己一刀，那一刀险些丧了命，伤了心肺，从那以后，辰儿身子差了很多，经常咳嗽，还咳血，大夫说，说他很可能活不过四十……”
说到这里，周氏泣不成声。
江茹月知道莫弈辰四年前捅了自己一刀，却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
之前见他咳嗽，还以为他生病了。
“月儿，你能不能原谅辰儿？这些年他一直后悔自责。”
江茹月拉开了周氏的手，缓缓道：“让我静一下，我想想。”
周氏只能松手。
江茹月径直往花园而去，不让绿竹她们跟着，静静地坐在花园的秋千架上，看着满园鲜花盛开，花红柳绿，她觉得很累，心里空荡荡的，什么都不想思考。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小小的身影跑了过来，一不小心摔了一跤。
孩子疼得吸气的声音打断了江茹月这种放空的状态，看见孩子趴在地上，上前把他扶了起来，拍了拍孩子手上和膝盖上的灰，柔声道：“疼吗？”
她心里已经猜出了这个孩子是谁。
对这个孩子，她本以为会厌恶，可一看到孩子那稚气的脸庞和干净澄澈目光，心中竟然一派平和。
“不疼。爹爹说男子汉要坚强，流血流汗不流泪。安安是男子汉，不怕疼。”孩子仰着小脸道。
“小少爷！”后面传来仆婢焦急的呼唤声，很快，一个嬷嬷模样的妇人和两个小丫鬟赶来了，看见江茹月行了一个礼。
“姨姨，你是江姑姑吗？”安安问道。
“你怎么知道我是江姑姑？”江茹月蹲下来问他。
“爹爹说我有一个姑姑，是全天下最美的女子，多才多艺又善良，像仙女一样。姑姑是安安见到最美了的，刚才安安摔了，姑姑还扶安安，又美又心善，姑姑一定是江姑姑。”
安安得意道，眼睛一直看着江茹月，似乎在等她的夸奖。
“安安真聪明，我确实是江姑姑，不过，你刚才为什么一个人来花园？”
江茹月被他的话逗乐了，和他聊了起来。
“爹爹病了，安安想给爹爹采些花，爹爹看到漂亮的花，说不定病就好了。”
想起爹爹躺在榻上那么虚弱，安安嘴巴一瘪，眼泪说来就来。
江茹月心里很不是滋味，掏出帕子给他擦了擦：“安安很喜欢爹爹吗？”
安安点点头，哽咽道：“安安最喜欢爹爹了，爹爹是上阵杀敌的大英雄，安安长大了也要像爹爹一样当大英雄。”
江茹月愣住了，一直以来，她活在对莫弈辰和宁雨萱他们的仇恨中，却忘记了，莫弈辰也是大邺的英雄，扫平敌寇，保护了多少边疆百姓的安危。
“你们好好照顾小少爷，他要什么花帮他摘下来。”江茹月吩咐道。
嬷嬷和丫鬟恭敬应下。
安安向她行了一礼，蹦蹦跳跳去了花朵繁茂之处。
江茹月离开了花园，往听风院而去，在房间坐了很久，从阳光灿烂坐到掌灯时分，连午饭都没用，急得绿竹不知该怎么办。
元霜寒云两个丫头也心中焦急，身为暗卫，她们一贯冷心冷情，江小姐花高价把她们买来，跟了江小姐近两年，她对她们一向宽和，是个难得的好主子，不知不觉，两个冷冰冰的丫头对江茹月也有了情分。
终于，江茹月坐了起来，让绿竹端了一碗粳米粥过来，喝完之后，带着她和元霜寒云去了卓英阁。
莫弈辰此时还很虚弱，躺在榻上休息，听见江茹月的脚步声，他睁开了眼睛。
江茹月站在榻边，见他醒了，对他道：“莫弈辰，我想了很久，我不想恨你了，恨一个人也是很累的事情，我不想一辈子活在仇恨中。我们之间的纠葛，很可能是上天注定，你瞧，从我们一出生起就被互换，从今往后，我只想和怀瑾好好过日子。”
莫弈辰挣扎着想起身，却因为牵扯到伤口，又无力地躺下，眼中满是惊喜：“月儿，你终于原谅我了？”
“谈不上原谅，我做不到那么快忘记你曾经给我带来的伤害，只是在试着放下仇恨，试着放过你，也试着放过我自己。从今往后，我们就当陌生人，即便见到了，也不必打招呼。”
莫弈辰眼里的光一下子暗淡了，低声道：“好，既然这是你想要的，我会做到。”
江茹月离开后，莫弈辰沉默良久，双肩颤抖，一滴泪滚落到枕边。
心里依旧悔恨，可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月儿说不想恨他了。
晚上，赵言卿翻墙进了听风院，见江茹月闷闷不乐，把她带到这屋顶上，两人坐在屋顶看浩瀚天际的满天繁星和皎洁明月。
江茹月倚在他怀中，闷声闷气道：“怀瑾，当初回京时，我满腹怨恨，想报复每一个伤害我的人，可我发现我做不到那么狠绝。
周氏一直对我不好，可看见她在我面前小心翼翼地讨好，我心里很不是滋味，看见她因为我对她冷淡流眼泪，我竟然会觉得很烦躁，那些烦躁应该是于心不忍。
对莫弈辰，我在宁波府时，一想起他就恨不得亲手杀了他，可当我真正拿起匕首，我发现我下不了手。你说，我是不是很没用？”
赵言卿把江茹月拥得更紧，温声道：“月儿最心善不过，即便受到那么大的伤害，也没有被仇恨蒙蔽双眼，依旧保持初心，心中有善才有光。
有时候，报仇并不是要取人性命，赶尽杀绝，让仇人一辈子活在痛苦悔恨中，何尝不是另一种报复？
不管你是想继续报仇还是想放过他们，我都支持你。还是那句话，若是你想报仇却下不了手，我会做你手中的刀。”
江茹月的泪再也忍不住：“谢谢你无论何时都这么支持我。罢了，就这样吧，我已经和莫弈辰说了，此生只当陌生人。至于周氏，只当我们没有母女缘分。
怀瑾，感谢上天让我们再次相遇，你让我知道被爱是什么滋味，让我知道无论我是什么模样，都会有人无条件地关心我，爱护我，若是没有你，我此生定然生活在仇恨之中。”
皎洁的月光洒落在他们身上，二人依偎在一起，相信余生会更好。
有了赵言卿的开解，江茹月难得睡了个好觉。
翌日，她收到赵言卿传来的消息，谢明昭回京了。